第三十九章 家破人亡
易安一早进了同知厅，就被章炳荣叫到房里，让他给徐家抄来的财物登记造册。昨天查抄徐家，易安当场清点过财物数目。可今日将财物登记造册，他却发现少了好些东西。
章炳荣在一旁装模作样喝着茶，其实一直拿眼悄悄瞥着易安。那易安半天没在册子上落笔，章炳荣知道瞒不了这小子。
“易安，有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就别册子上记了。昨儿我见有枚扳指，成色还不错，你拿着玩儿吧！”章炳荣从袖里拿出一只早已准备好的玉扳指。
“多谢大人！”易安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一脸猥琐的笑着，接过了玉扳指，套到拇指上试了试。心想，你章炳荣吃肉，我也得喝点汤不是。
章炳荣又拿出三百两银票，递到易安跟前，“这案子你忙前忙后也辛苦了，拿着吧！”
易安满脸堆笑，连忙将银票和扳指收进怀里。“多谢大人体恤！”
“嗬，只要你好好跟着我干，老爷我绝不会亏待于你！”
“是，小的明白！”易安心满意足的拿起笔，将剩下的财物登记到册子上。
“对了，徐仲寒的老娘怎么样了？”
“我照大人的吩咐，没为难她，让人把那老太婆搀进房里了。”
章炳荣满意的点了点头，背着手回卧房补瞌睡去了。
霍峻铭急匆匆的回到家，霍靖安正在屋里发愣。
“爹，同知厅的差役还没从徐家撤走，也不知道徐奶奶怎么样了！”
“怎么还没撤？家都抄了，他们还守着徐家干什么？”
“不知道，徐家前后门都贴着封条，留了两名差役看守。街坊说，没见徐奶奶出来过。”
霍靖安很矛盾，他知道自己不方便插手，可不管怎么说，他与徐仲寒也算是朋友，不能对老徐的母亲不管不问。
“还是我去看看吧！”
“爹，我跟你一起去！”霍峻铭从小受父亲影响，也是个热心肠。现在徐希盈被关进大牢，总得有人帮她照顾奶奶吧！
“走吧！”
霍家父子来到徐家院前，两名同知厅的差役正坐在院门台阶上闲聊。
“晏彪，徐家都贴了封条，怎么还守在这？”霍靖安向相熟的差役问道。
“我哪知道！易安叫我们先守着，等吴大人回来再说。霍捕头，你怎么过来了？”晏彪站起来怕了拍裤子。
“徐家还有个老太太，被你们封在院里，易安也不怕有什么闪失？”
“老太太？我怎么不知道！”抄家的时候晏彪几人并不在场，过后易安才让他们过来封门、看守徐宅。
“昨天易安只带走徐仲寒的女儿、徒弟，徐家老太太还在院里，可别出什么事！徐仲寒的事，跟老太太没什么关系！”霍靖安看了一眼院门上的封条，心里也有些顾忌。
“可是这封条？”晏彪有些作难，他不想干缺德事，也知道霍靖安想进去，但是院门上的封条他也不敢轻易揭开。
“霍捕头，你想进去，就去同知厅找章大人，我和阿彪就是个守门的。”跟晏彪一起的差役不想担责任。
霍靖安心里犹豫不决，他不想跟章炳荣打交道，但是徐家老太太也不能不顾。
“两位兄弟，这样吧，封条我来揭，先把门打开让我儿子进去看看，我这就去找章大人！”前几年霍靖安母亲过世，徐仲寒带着任天佑在霍家守了几天灵，这份情霍靖安一直记着。
“这……，有点不太妥吧！”那差役一脸难色。
霍靖安皱了下眉，一把扯掉门上的封条。“封条是我揭的，跟你们没关系！峻铭，你进去看看老太太。晏彪，我这就去找章大人，如果怪罪下来，我担着就是！”
晏彪正想答话，霍靖安大步走了。霍峻铭赶紧冲进徐家大门，只见院里一片狼藉。寻到后院，老太太的房门开着，吱嘎吱嘎随着秋风轻轻晃动。
“徐奶奶，徐奶奶！”
霍峻铭一边叫一边奔进房里。徐严氏睁着眼躺在床上，被子掉在床边。霍峻铭连叫几声，老太太毫无反应。他伸手试了试鼻息，手指碰到老太太鼻尖，只觉触手冰凉。
霍靖安赶到同知厅，易安告诉他章炳荣还在休息，暂时不能见他。
“易安，你把徐仲寒的母亲封在院里，就不怕老人家有什么三长两短吗？好歹大家同在衙门做公，事情不必做得这么绝吧？”霍靖安现在看见易安就来气。
“什么三长两短？她家里有吃有喝，要你来操哪门子闲心！”易安这两天代章炳荣行事，俨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霍靖安也不放在眼里。
“哼！易安，谁都有走背运的时候！做人别太过分了。”
“霍捕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奉同知大人的令封门，这可是抄家的规矩，哪里过分了？我一没偷二没抢，奉公守法，那背运见着我都绕着走！”易安暗讽徐仲寒因为偷盗库银才走的背运。
“你……”霍靖安气得额头青筋冒起，两手握紧了拳头。
“里面吵什么？”章炳荣听到吵闹声，赶紧走了过来。
“章大人，徐仲寒的母亲还在家里，易安就让人把徐家大门封了。万一老太太出点什么事，可不太好吧？”霍靖安没责怪章炳荣，把责任推到易安头上。
“什么？竟有这事？”章炳荣装腔作势的瞪着易安。“徐家老太太还在院里？”
“大人，我，我不知道啊！我叫晏彪他们去徐家封门，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把徐家老太太请出来！”易安又把责任推给了晏彪，徐家老太太的命，在他眼里压根不算回事。
“章大人，刚才我去徐家，把门上的封条揭了，让我儿子先进去看看老人家怎么样。大人若要怪罪，就将霍某治罪吧！”霍靖安一副任凭发落的神情。
“诶，揭了就揭了！把徐家老太太请出来再给贴上就是。霍捕头言重了！”章炳荣刚从徐家发了笔财，心情奇好，他也不想明着得罪霍靖安。
“易安，你马上去徐家，把老太太请出来。徐仲寒犯事，跟老太太没什么关系！”章炳荣顺水推舟，卖了个面子给霍靖安。
“是，大人！”
易安答应一声，连忙赶去徐家。霍靖安朝章炳荣拱手称谢，也跟着去了徐家。
徐希盈昏昏沉沉醒来，脸上犹自挂着泪痕。父亲不在了，可是家里还有奶奶。她知道自己不能一味哭下去，父亲交代过，一定要照顾好奶奶。
“来人啊，来人，有人吗？”徐希盈强打起精神，趴到牢房木栏上不停叫喊。
彭头听到叫声，心情沉重的走了过去。
“希盈，有什么事吗？”
“彭伯伯，我奶奶怎么样了？”
“你奶奶……”彭头心里难过，申毅刚从外面回来，带回了徐家老太太的死讯。徐家这次可真是家破人亡了！
“我奶奶怎么了？”徐希盈有种不祥的预感。
“希盈，你一天没吃东西，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吧？”彭头不忍说出实情。
“我不饿，彭伯伯，求你告诉我，我奶奶到底怎么了？”徐希盈抓着木栏站了起来。
章炳荣在一旁装模作样喝着茶，其实一直拿眼悄悄瞥着易安。那易安半天没在册子上落笔，章炳荣知道瞒不了这小子。
“易安，有些不值钱的小东西，就别册子上记了。昨儿我见有枚扳指，成色还不错，你拿着玩儿吧！”章炳荣从袖里拿出一只早已准备好的玉扳指。
“多谢大人！”易安等的就是这句话，他一脸猥琐的笑着，接过了玉扳指，套到拇指上试了试。心想，你章炳荣吃肉，我也得喝点汤不是。
章炳荣又拿出三百两银票，递到易安跟前，“这案子你忙前忙后也辛苦了，拿着吧！”
易安满脸堆笑，连忙将银票和扳指收进怀里。“多谢大人体恤！”
“嗬，只要你好好跟着我干，老爷我绝不会亏待于你！”
“是，小的明白！”易安心满意足的拿起笔，将剩下的财物登记到册子上。
“对了，徐仲寒的老娘怎么样了？”
“我照大人的吩咐，没为难她，让人把那老太婆搀进房里了。”
章炳荣满意的点了点头，背着手回卧房补瞌睡去了。
霍峻铭急匆匆的回到家，霍靖安正在屋里发愣。
“爹，同知厅的差役还没从徐家撤走，也不知道徐奶奶怎么样了！”
“怎么还没撤？家都抄了，他们还守着徐家干什么？”
“不知道，徐家前后门都贴着封条，留了两名差役看守。街坊说，没见徐奶奶出来过。”
霍靖安很矛盾，他知道自己不方便插手，可不管怎么说，他与徐仲寒也算是朋友，不能对老徐的母亲不管不问。
“还是我去看看吧！”
“爹，我跟你一起去！”霍峻铭从小受父亲影响，也是个热心肠。现在徐希盈被关进大牢，总得有人帮她照顾奶奶吧！
“走吧！”
霍家父子来到徐家院前，两名同知厅的差役正坐在院门台阶上闲聊。
“晏彪，徐家都贴了封条，怎么还守在这？”霍靖安向相熟的差役问道。
“我哪知道！易安叫我们先守着，等吴大人回来再说。霍捕头，你怎么过来了？”晏彪站起来怕了拍裤子。
“徐家还有个老太太，被你们封在院里，易安也不怕有什么闪失？”
“老太太？我怎么不知道！”抄家的时候晏彪几人并不在场，过后易安才让他们过来封门、看守徐宅。
“昨天易安只带走徐仲寒的女儿、徒弟，徐家老太太还在院里，可别出什么事！徐仲寒的事，跟老太太没什么关系！”霍靖安看了一眼院门上的封条，心里也有些顾忌。
“可是这封条？”晏彪有些作难，他不想干缺德事，也知道霍靖安想进去，但是院门上的封条他也不敢轻易揭开。
“霍捕头，你想进去，就去同知厅找章大人，我和阿彪就是个守门的。”跟晏彪一起的差役不想担责任。
霍靖安心里犹豫不决，他不想跟章炳荣打交道，但是徐家老太太也不能不顾。
“两位兄弟，这样吧，封条我来揭，先把门打开让我儿子进去看看，我这就去找章大人！”前几年霍靖安母亲过世，徐仲寒带着任天佑在霍家守了几天灵，这份情霍靖安一直记着。
“这……，有点不太妥吧！”那差役一脸难色。
霍靖安皱了下眉，一把扯掉门上的封条。“封条是我揭的，跟你们没关系！峻铭，你进去看看老太太。晏彪，我这就去找章大人，如果怪罪下来，我担着就是！”
晏彪正想答话，霍靖安大步走了。霍峻铭赶紧冲进徐家大门，只见院里一片狼藉。寻到后院，老太太的房门开着，吱嘎吱嘎随着秋风轻轻晃动。
“徐奶奶，徐奶奶！”
霍峻铭一边叫一边奔进房里。徐严氏睁着眼躺在床上，被子掉在床边。霍峻铭连叫几声，老太太毫无反应。他伸手试了试鼻息，手指碰到老太太鼻尖，只觉触手冰凉。
霍靖安赶到同知厅，易安告诉他章炳荣还在休息，暂时不能见他。
“易安，你把徐仲寒的母亲封在院里，就不怕老人家有什么三长两短吗？好歹大家同在衙门做公，事情不必做得这么绝吧？”霍靖安现在看见易安就来气。
“什么三长两短？她家里有吃有喝，要你来操哪门子闲心！”易安这两天代章炳荣行事，俨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霍靖安也不放在眼里。
“哼！易安，谁都有走背运的时候！做人别太过分了。”
“霍捕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奉同知大人的令封门，这可是抄家的规矩，哪里过分了？我一没偷二没抢，奉公守法，那背运见着我都绕着走！”易安暗讽徐仲寒因为偷盗库银才走的背运。
“你……”霍靖安气得额头青筋冒起，两手握紧了拳头。
“里面吵什么？”章炳荣听到吵闹声，赶紧走了过来。
“章大人，徐仲寒的母亲还在家里，易安就让人把徐家大门封了。万一老太太出点什么事，可不太好吧？”霍靖安没责怪章炳荣，把责任推到易安头上。
“什么？竟有这事？”章炳荣装腔作势的瞪着易安。“徐家老太太还在院里？”
“大人，我，我不知道啊！我叫晏彪他们去徐家封门，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把徐家老太太请出来！”易安又把责任推给了晏彪，徐家老太太的命，在他眼里压根不算回事。
“章大人，刚才我去徐家，把门上的封条揭了，让我儿子先进去看看老人家怎么样。大人若要怪罪，就将霍某治罪吧！”霍靖安一副任凭发落的神情。
“诶，揭了就揭了！把徐家老太太请出来再给贴上就是。霍捕头言重了！”章炳荣刚从徐家发了笔财，心情奇好，他也不想明着得罪霍靖安。
“易安，你马上去徐家，把老太太请出来。徐仲寒犯事，跟老太太没什么关系！”章炳荣顺水推舟，卖了个面子给霍靖安。
“是，大人！”
易安答应一声，连忙赶去徐家。霍靖安朝章炳荣拱手称谢，也跟着去了徐家。
徐希盈昏昏沉沉醒来，脸上犹自挂着泪痕。父亲不在了，可是家里还有奶奶。她知道自己不能一味哭下去，父亲交代过，一定要照顾好奶奶。
“来人啊，来人，有人吗？”徐希盈强打起精神，趴到牢房木栏上不停叫喊。
彭头听到叫声，心情沉重的走了过去。
“希盈，有什么事吗？”
“彭伯伯，我奶奶怎么样了？”
“你奶奶……”彭头心里难过，申毅刚从外面回来，带回了徐家老太太的死讯。徐家这次可真是家破人亡了！
“我奶奶怎么了？”徐希盈有种不祥的预感。
“希盈，你一天没吃东西，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吧？”彭头不忍说出实情。
“我不饿，彭伯伯，求你告诉我，我奶奶到底怎么了？”徐希盈抓着木栏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