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迫在眉睫
雷家是南昌城的大户，雷记隆盛钱庄在江西多地均有分号。雷斌早年丧妻，家中仅有一子，名叫雷浩宇。徐希盈虽与雷浩宇定有婚约，可她至今没见过这位雷家公子。
徐希盈回想起临行前雷斌的嘱咐，心情十分矛盾。她对雷浩宇一无所知，根本不清楚雷浩宇是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徐希盈别无选择，为了借到那十万两银子救爹，她只能答应雷斌，将来好好善待这个素未谋面的夫君。
“好了，我就送到这，徐姑娘，你们一路小心！”忠叔把二人送至城门，出声打断徐希盈的思绪。
“谢谢老人家了！”任天佑牵着缰绳，向忠叔躬身作别。
忠叔点点头，满腹心事的看了徐希盈一眼，转身往回走去。
“师妹，雷老爷怎么这么轻易就把银子借给我们了？”雷斌的慷慨令任天佑大出意料，见忠叔离去，终于忍不住说出心中疑问。
“我不知道。”徐希盈心里很乱，她也觉得奇怪，本来她去雷家只想碰碰运气，可没想到雷斌竟如此爽快。
“不知道雷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任天佑有些忧心，不希望师妹日后受委屈。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答应雷老爷，将来一定会好好待他。”徐希盈不知道，自己将来是不是一定会嫁给雷浩宇。但不管以后怎么样，既然已经答应雷斌，她就当信守承诺。
雷斌不深究借银缘由，甚至没有查证徐希盈的身份，仅凭徐希盈一句话，就将十万两银票借给她，这是雷斌对她的信任。既然雷斌如此顾念两家情分，她徐希盈当然不能辜负雷斌的嘱托。
“师妹，你说雷老爷是不是猜到师父出事了？”任天佑对雷斌十分敬佩。自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雷斌猜到徐家出事，还能义无反顾的拿出十万两银子救急，的确难能可贵。
“嗯，可能吧！”徐希盈微微叹气，雷老爷能在徐家危难之际施以援手，令她十分感动。只是爹爹还被关在大牢，银库窃案尚未查明，让她心绪纷乱忧闷愁烦。
忠叔回到雷宅，雷斌的屋子依旧亮着灯。忠叔走到门边，抬手想敲门进去，犹豫片刻，又放下了手。
“忠叔，进来吧！”雷斌已听到门外的动静。
“老爷！”忠叔进屋关上房门。
“人送走了？”
“嗯。”
“忠叔，你是不是有话想说？”雷斌见忠叔站着不动，微微笑了笑。
“老爷，你怎么借给徐家小姐那么多银子？”忠叔有些不解。
“忠叔，那是个好姑娘！”
“老爷，你好像十来年没见过徐家小姐了吧？”
“对，十一年了。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五岁。”
“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知道……”忠叔不明白雷斌凭什么认定徐家小姐是好人。
“徐家一定是遭难了！”雷斌叹了口气。
“遭难了？”忠叔没听到风声。
“嗯！希盈深夜赶来南昌，徐兄却未一同前来，徐家肯定出了什么变故。”
“那跟徐家小姐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忠叔对任天佑有些疑虑。
“他叫任天佑，是个孤儿，三岁被徐兄收养。徐家出事，他还能不远数百里陪着希盈来雷家借银子，说明这孩子重情义。”
“老爷，他们俩会不会……？”忠叔担心任天佑与徐希盈二人行止不端。
“你担心他们骗银子私奔？”雷斌哈哈大笑。“忠叔，如果她二人想骗银子私奔，任天佑何必与希盈一同进我雷家徒遭猜忌？”
“那……”
“任天佑陪希盈进来，不过是想保护他的师妹！”
忠叔半信半疑的看着雷斌，“老爷，徐家到底出什么事了？”
“诶！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希盈眼含泪光，她虽然什么也不说，但我估计徐兄的麻烦不小。希望这笔银子，能助徐兄度过危难吧！”
“老爷，你把银子给了徐家，那少爷怎么办？”忠叔忧心忡忡。
“少爷……”雷斌叹了口气。“希盈的眼睛很干净，我相信她一定会善待少爷。没了银子，对少爷也许是好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忠叔，帐房还有一万两现银，你拿出五千两给大伙分一分，剩下的五千两你收着，天一亮就去钱庄叫上平乐走吧！”
“老爷！”忠叔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去吧忠叔！我累了，想歇歇！”雷斌转身走向内室，脚步竟有些沉重。
“老爷……”忠叔轻轻唤了一声，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
日过中天，城门口行人往来稀少。章炳荣坐在汇德居酒楼临街的窗边，有些失去耐性。
“易安，过了午时了吧？”
饭桌旁一名獐头鼠目的男人赶紧点头。“是，大人，已经过了午时，徐家那小丫头，八成不会来了吧？”
章炳荣重重的将酒盅砸到桌上，挺身站了起来。“我先去府衙找吴逸尘，易安，你守在这，看见徐家丫头，立刻把人带来。”
“是，大人!”
吴逸尘在府衙中坐立不安，上午他已着人向城中富户抽借了一万石粮食，可是赈灾银子却毫无着落。昨日，章炳荣的眼线来报，徐希盈与任天佑快马出城，吴逸尘暗暗后悔，他有些担心徐希盈会一去不归。或许，他本不该相信那小丫头。
门外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吴逸尘快步走到门边，见到来人，不禁皱了皱眉头。
“吴大人！早已过了午时，徐家那丫头还不露面，她该不会是借筹银的幌子跟任天佑跑了吧？”章炳荣脸色难看，目光中流露出责怪之意。
“徐家老太太呢？”吴逸尘问道。
“呃，老太婆还在徐家院子里，一直没出来。徐家前后门我都派人守着，一夜没见有人进出。”
“徐仲寒的母亲还在，徐希盈应该不会丢下她奶奶。”吴逸尘的语气更像自我安慰。
“那可不一定，那小丫头和师兄想跑的话，带着那老太婆反倒碍事！大人，你不如把徐仲寒交给我，我保证能撬开他的嘴，挖出那三十万两银子的下落。”章炳荣似乎认定了徐仲寒监守自盗。
“我昨日已答应给徐希盈一天时间，章大人还请少安毋躁。等到酉时，徐希盈与任天佑要是还不回来，再审徐仲寒不迟！”
提起徐仲寒，吴逸尘很是头痛。昨天在府衙大牢，他独自去见徐仲寒，苦口婆心晓以利害，可徐仲寒只知傻笑，真不知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酉时？吴大人，吉安府马大人可已经派人过来打探消息了，问赣州府这次认捐多少赈灾银子，人就在户房，请问大人该如何回复？”
吴逸尘心中烦乱，总不能告诉吉安府，赣州府衙拿不出赈灾银子吧？
“大人，依我看，这失窃的三十万两官银，还得着落在徐仲寒身上！只要撬开他的嘴，就不怕找不回官银！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章炳荣摩拳擦掌，好像吴逸尘只要松口让他严刑逼供，他就能立刻找回失窃官银。
徐希盈回想起临行前雷斌的嘱咐，心情十分矛盾。她对雷浩宇一无所知，根本不清楚雷浩宇是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徐希盈别无选择，为了借到那十万两银子救爹，她只能答应雷斌，将来好好善待这个素未谋面的夫君。
“好了，我就送到这，徐姑娘，你们一路小心！”忠叔把二人送至城门，出声打断徐希盈的思绪。
“谢谢老人家了！”任天佑牵着缰绳，向忠叔躬身作别。
忠叔点点头，满腹心事的看了徐希盈一眼，转身往回走去。
“师妹，雷老爷怎么这么轻易就把银子借给我们了？”雷斌的慷慨令任天佑大出意料，见忠叔离去，终于忍不住说出心中疑问。
“我不知道。”徐希盈心里很乱，她也觉得奇怪，本来她去雷家只想碰碰运气，可没想到雷斌竟如此爽快。
“不知道雷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任天佑有些忧心，不希望师妹日后受委屈。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答应雷老爷，将来一定会好好待他。”徐希盈不知道，自己将来是不是一定会嫁给雷浩宇。但不管以后怎么样，既然已经答应雷斌，她就当信守承诺。
雷斌不深究借银缘由，甚至没有查证徐希盈的身份，仅凭徐希盈一句话，就将十万两银票借给她，这是雷斌对她的信任。既然雷斌如此顾念两家情分，她徐希盈当然不能辜负雷斌的嘱托。
“师妹，你说雷老爷是不是猜到师父出事了？”任天佑对雷斌十分敬佩。自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雷斌猜到徐家出事，还能义无反顾的拿出十万两银子救急，的确难能可贵。
“嗯，可能吧！”徐希盈微微叹气，雷老爷能在徐家危难之际施以援手，令她十分感动。只是爹爹还被关在大牢，银库窃案尚未查明，让她心绪纷乱忧闷愁烦。
忠叔回到雷宅，雷斌的屋子依旧亮着灯。忠叔走到门边，抬手想敲门进去，犹豫片刻，又放下了手。
“忠叔，进来吧！”雷斌已听到门外的动静。
“老爷！”忠叔进屋关上房门。
“人送走了？”
“嗯。”
“忠叔，你是不是有话想说？”雷斌见忠叔站着不动，微微笑了笑。
“老爷，你怎么借给徐家小姐那么多银子？”忠叔有些不解。
“忠叔，那是个好姑娘！”
“老爷，你好像十来年没见过徐家小姐了吧？”
“对，十一年了。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五岁。”
“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知道……”忠叔不明白雷斌凭什么认定徐家小姐是好人。
“徐家一定是遭难了！”雷斌叹了口气。
“遭难了？”忠叔没听到风声。
“嗯！希盈深夜赶来南昌，徐兄却未一同前来，徐家肯定出了什么变故。”
“那跟徐家小姐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忠叔对任天佑有些疑虑。
“他叫任天佑，是个孤儿，三岁被徐兄收养。徐家出事，他还能不远数百里陪着希盈来雷家借银子，说明这孩子重情义。”
“老爷，他们俩会不会……？”忠叔担心任天佑与徐希盈二人行止不端。
“你担心他们骗银子私奔？”雷斌哈哈大笑。“忠叔，如果她二人想骗银子私奔，任天佑何必与希盈一同进我雷家徒遭猜忌？”
“那……”
“任天佑陪希盈进来，不过是想保护他的师妹！”
忠叔半信半疑的看着雷斌，“老爷，徐家到底出什么事了？”
“诶！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希盈眼含泪光，她虽然什么也不说，但我估计徐兄的麻烦不小。希望这笔银子，能助徐兄度过危难吧！”
“老爷，你把银子给了徐家，那少爷怎么办？”忠叔忧心忡忡。
“少爷……”雷斌叹了口气。“希盈的眼睛很干净，我相信她一定会善待少爷。没了银子，对少爷也许是好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忠叔，帐房还有一万两现银，你拿出五千两给大伙分一分，剩下的五千两你收着，天一亮就去钱庄叫上平乐走吧！”
“老爷！”忠叔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去吧忠叔！我累了，想歇歇！”雷斌转身走向内室，脚步竟有些沉重。
“老爷……”忠叔轻轻唤了一声，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
日过中天，城门口行人往来稀少。章炳荣坐在汇德居酒楼临街的窗边，有些失去耐性。
“易安，过了午时了吧？”
饭桌旁一名獐头鼠目的男人赶紧点头。“是，大人，已经过了午时，徐家那小丫头，八成不会来了吧？”
章炳荣重重的将酒盅砸到桌上，挺身站了起来。“我先去府衙找吴逸尘，易安，你守在这，看见徐家丫头，立刻把人带来。”
“是，大人!”
吴逸尘在府衙中坐立不安，上午他已着人向城中富户抽借了一万石粮食，可是赈灾银子却毫无着落。昨日，章炳荣的眼线来报，徐希盈与任天佑快马出城，吴逸尘暗暗后悔，他有些担心徐希盈会一去不归。或许，他本不该相信那小丫头。
门外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吴逸尘快步走到门边，见到来人，不禁皱了皱眉头。
“吴大人！早已过了午时，徐家那丫头还不露面，她该不会是借筹银的幌子跟任天佑跑了吧？”章炳荣脸色难看，目光中流露出责怪之意。
“徐家老太太呢？”吴逸尘问道。
“呃，老太婆还在徐家院子里，一直没出来。徐家前后门我都派人守着，一夜没见有人进出。”
“徐仲寒的母亲还在，徐希盈应该不会丢下她奶奶。”吴逸尘的语气更像自我安慰。
“那可不一定，那小丫头和师兄想跑的话，带着那老太婆反倒碍事！大人，你不如把徐仲寒交给我，我保证能撬开他的嘴，挖出那三十万两银子的下落。”章炳荣似乎认定了徐仲寒监守自盗。
“我昨日已答应给徐希盈一天时间，章大人还请少安毋躁。等到酉时，徐希盈与任天佑要是还不回来，再审徐仲寒不迟！”
提起徐仲寒，吴逸尘很是头痛。昨天在府衙大牢，他独自去见徐仲寒，苦口婆心晓以利害，可徐仲寒只知傻笑，真不知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酉时？吴大人，吉安府马大人可已经派人过来打探消息了，问赣州府这次认捐多少赈灾银子，人就在户房，请问大人该如何回复？”
吴逸尘心中烦乱，总不能告诉吉安府，赣州府衙拿不出赈灾银子吧？
“大人，依我看，这失窃的三十万两官银，还得着落在徐仲寒身上！只要撬开他的嘴，就不怕找不回官银！这样耗下去不是办法。”章炳荣摩拳擦掌，好像吴逸尘只要松口让他严刑逼供，他就能立刻找回失窃官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