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形的手
呼啸而过的风，不仅将路上的行人吹得发冷，更是连道路旁两侧的行道树都吹的枝叶散乱，不少干枯卷曲的树叶从树枝上缓缓落下，将整个初冬装饰地更加凋零不堪。
“我不信任你的态度应该表现成什么样？”叶旋歪着脑袋，视线范围正好可以概括张晓倩的脸。
“你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张晓倩看着叶旋的眼神有些类似于之前张雨薇看他的眼神，有种莫名味道的忐忑不安。
“让我猜猜你下一句会说什么。”叶旋故作轻松的语气，他调侃了句张晓倩，“你过去不是这样子类似于这样的话吗？”
张晓倩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沿着路边朝前走，脚上蹬着的高跟鞋踩在质地粗糙的石路上发响。
叶旋看着张晓倩越过他的身影，施施然跟在后面，他体会着张晓倩前一句话，凑巧的是他对眼前的张晓倩有着同样的感触，琢磨不透。
“正如你所说的态度，你在小何饭店里对我的态度表现得像是一个穷追不舍的赌徒，而现在你对我的态度则像是一块冷漠的冰。”张晓倩扬起头来看着跟到她身旁的叶旋，“态度发生如此明显的变化，即使是个傻子也能猜到你肯定是对我之前说的话产生怀疑了。”
“没错，我的确是怀疑你了。”叶旋很坦白，因为身高的缘故，他视线略低放到张晓倩的身上，“你告诉我说黑狐也就是王乾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但张雨薇却告诉我说那个死去的黄毛就是王乾。”
“你说这个笑话是不是会有些冷，黄毛告诉我黑狐是和梁有道联系密切的人，而我查到黑狐的名字是叫王乾，这个时候却有人说死去的黄毛叫王乾，不会这么巧吧，两个人同样一个名字。”叶旋看向张晓倩的目光越发地冷峻，他在等着张晓倩的解释。
张晓倩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叶旋的问题，而是将自己手里燃尽的烟丢在地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是或不是又有什么不同，反正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
“呵呵，你告诉我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叶旋冷不丁地转过头来逼视着张晓倩，那眼光像是刀一样要剜开张晓倩伪装的面孔，“梁有道派他和林菲联系，梁有道为什么这么放心他去做这件事，肯定是这家伙了解很多梁有道的底细。”
“那又能说明什么，我给你的线索还不够充分吗？梁有道派王乾去联系林菲，不过是想掩人耳目，毕竟他是一个公众人物，更何况林菲要去办的事你也不是很清楚了吗？”张晓倩脸上不自然的表情一闪而过。
“的确，她办的事情是挺肮脏的。”叶旋嘲讽了句，他甚至想要捂住鼻子防止这股熟悉的味道再次沁入自己的鼻子，让他记住这个女人的名字。
“你有精力耗费在这上面，不如去考虑考虑你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你会失忆，以前的你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些难道都不重要吗？”张晓倩咳嗽了两声，她单薄的身子在冷风的吹拂下显得脆弱不堪。
“这些都不是秘密，我相信过一段时间，我自然会明晰。”叶旋想起张雨薇昨晚和他说的话，那段话被他以简短的方式记录在黄色笔记本上，他甚至翻阅了那张脑部CT，叶旋不得不承认，他相信了张雨薇的说辞，结合张雨薇在警局里的表现，他甚至倾向于张雨薇的无辜。
“我们能换个地方聊聊吗？”张晓倩没有再接叶旋的话，而是提出了一个请求。
“我们之间还能聊什么？”叶旋不无鄙夷地说道。
“我告诉你关于你的过去。”张晓倩跟着补充说了句，“这段是真实的。”
叶旋挑了挑眉毛，他迟疑了一会，望了眼周围陆续经过的人群，内心似乎给了自己一个借口，他或许应该去听另一个关于自己过去的说辞。
距离S市公安局颇远的一家凉皮店里，叶旋打量着这家小店简陋的陈设，有种想不通的错觉，或者说是无厘头的错觉，‘为什么张晓倩每次和他约定见面的地方都是这种廉价的场所，看起来这不符合她的习惯。’
“这里很干净吧。”张晓倩说道，露出那种不同以往的腼腆笑容，跟着叫了两份米线。
两份热腾腾的米线端了上来，叶旋嗅着米线的味道，他感觉自己失忆的病症甚至传染了嗅觉，找不出熟悉的味道，他关于这种普通小吃的记忆都被消弭了。
“以前的我是怎样的？”叶旋没有像张晓倩那样迫不及待地拆开一次性筷子挑起米线放进嘴里，而是直接问了句。
“你先尝尝这米线的味道，很不错哦。”张晓倩俏皮地说了句。
叶旋苦笑着，他难以理解这个女人的行为，看起来有些怪诞，他跟着尝了口黑色瓷碗里的米线，味道透着酸和辣，从嗓子眼没入食道里却没有遇到任何的反抗，的确他习惯过这种味道。
“你不是想问以前的你吗？”张晓倩抽出旁边纸盒里的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以前的你很喜欢来这家店，每次必点米线，我总是劝你••••••”
叶旋竖着耳朵听着张晓倩的话，张晓倩的话却只说到了一半，看她的表情有些动容。
“算了算了，都过去了。”张晓倩又抽了一张纸擦了擦眼眶，她笑着说，“眼里好像进了东西。”
“过去了，你和我过去有过什么交集吗？”叶旋忍不住探出手握住了张晓倩的手，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一动作有些危险。
对面的张晓倩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叶旋看了半晌，她的脸上红彤彤的，眼眶里滴溜着一团水。
“不好意思。”叶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和张晓倩道歉，但他有些迷惘，张晓倩的表现让他误认为勾起了她某些伤心的过往。
“没事，过去的你就是这样。”张晓倩抽纸的动作更频繁了。
张晓倩眼下的行为更是让叶旋感到措手不及，甚至连米线店的老板都忍不住朝这边望过来。
叶旋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安慰张晓倩，他只能静静地等着张晓倩情绪放缓下来。
“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张晓倩在沉溺于悲伤情绪后不一会终于是恢复了过来，她略带着嘶哑的嗓子对叶旋说道，眼角下面的泪痕依旧清晰可见。
“没关系。”此时的叶旋表现得有些手忙脚乱，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只能报了声谦。
“我们进入正题吧，你觉得你以前的身份应该是怎样的呢？”张晓倩问了叶旋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叶旋皱着眉头，他脑海中实在是勾勒不出自己以前的模样，大概是像张雨薇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律师的模样？
“我以前是个律师吧？”叶旋用了一个问句。
“律师？”张晓倩用手指抿了抿眼角的泪，语气中带有些冷笑，“谁告诉你的？”
“我不知道，反正我每天醒来屋子里的一切都证明我律师的身份，我似乎还在以律师的身份追查林丰的案子。”叶旋不确定地说道。
“每天醒来看到的一切？”张晓倩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人是不能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那也有可能是被掩饰过的。”
叶旋摇了摇头，他没有从黄色笔记本上看到张晓倩说过这句话。
“算了，我说了也白说，你的记忆也就停留在今天早上你醒来的时候吧。”
叶旋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得知昨天以及以前的事情呢？”
“记录，靠一个本子，我都会把一天发生过的事情记录在本子上，然后提醒自己要记得看本子，这样让自己不至于忘掉一切。”叶旋捋起袖子，让张晓倩看到左臂上的那句话。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好笑吗？”
张晓倩的态度有些让叶旋感到恼怒，他不是来听张晓倩的嘲讽的。
“好吧，我这样说吧，你确定那个本子上是你记录的？”
“什么意思？”叶旋盯着张晓倩的眼睛，心里对张晓倩说的话感到惴惴不安。
“你从一开始到现在反复强调的记忆都是呈现在你眼前的，你就相信那是没有经过加工的记忆？”张晓倩索性把话挑明了。
叶旋听完张晓倩的话不禁深呼一口气，他确定自己曾经怀疑过张雨薇，但从来没有怀疑过那本黄色笔记本上面的内容，甚至他还自以为是地认为黄色笔记本上被撕掉的那一页是自己所为，为的是不让张雨薇发现他昨天和张晓倩见面。
“你大概明白了我说很可笑的原因了吧。”张晓倩也没了兴致在吃碗里的米线，将其放到一旁，给自己又点了根烟。
叶旋看着张晓倩吸烟的动作，嘴里忍不住发涩，他也忍不住地想要掏出兜里的烟盒，不过最终他放弃了。
叶旋视线转移到一旁的桌子上，他感到有些悚然，在脑海里忍不住描绘出家里的情形，黑暗中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
“我不信任你的态度应该表现成什么样？”叶旋歪着脑袋，视线范围正好可以概括张晓倩的脸。
“你越来越让人琢磨不透了。”张晓倩看着叶旋的眼神有些类似于之前张雨薇看他的眼神，有种莫名味道的忐忑不安。
“让我猜猜你下一句会说什么。”叶旋故作轻松的语气，他调侃了句张晓倩，“你过去不是这样子类似于这样的话吗？”
张晓倩苦笑着摇了摇头，她沿着路边朝前走，脚上蹬着的高跟鞋踩在质地粗糙的石路上发响。
叶旋看着张晓倩越过他的身影，施施然跟在后面，他体会着张晓倩前一句话，凑巧的是他对眼前的张晓倩有着同样的感触，琢磨不透。
“正如你所说的态度，你在小何饭店里对我的态度表现得像是一个穷追不舍的赌徒，而现在你对我的态度则像是一块冷漠的冰。”张晓倩扬起头来看着跟到她身旁的叶旋，“态度发生如此明显的变化，即使是个傻子也能猜到你肯定是对我之前说的话产生怀疑了。”
“没错，我的确是怀疑你了。”叶旋很坦白，因为身高的缘故，他视线略低放到张晓倩的身上，“你告诉我说黑狐也就是王乾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但张雨薇却告诉我说那个死去的黄毛就是王乾。”
“你说这个笑话是不是会有些冷，黄毛告诉我黑狐是和梁有道联系密切的人，而我查到黑狐的名字是叫王乾，这个时候却有人说死去的黄毛叫王乾，不会这么巧吧，两个人同样一个名字。”叶旋看向张晓倩的目光越发地冷峻，他在等着张晓倩的解释。
张晓倩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叶旋的问题，而是将自己手里燃尽的烟丢在地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是或不是又有什么不同，反正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
“呵呵，你告诉我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叶旋冷不丁地转过头来逼视着张晓倩，那眼光像是刀一样要剜开张晓倩伪装的面孔，“梁有道派他和林菲联系，梁有道为什么这么放心他去做这件事，肯定是这家伙了解很多梁有道的底细。”
“那又能说明什么，我给你的线索还不够充分吗？梁有道派王乾去联系林菲，不过是想掩人耳目，毕竟他是一个公众人物，更何况林菲要去办的事你也不是很清楚了吗？”张晓倩脸上不自然的表情一闪而过。
“的确，她办的事情是挺肮脏的。”叶旋嘲讽了句，他甚至想要捂住鼻子防止这股熟悉的味道再次沁入自己的鼻子，让他记住这个女人的名字。
“你有精力耗费在这上面，不如去考虑考虑你自己的事情，为什么你会失忆，以前的你到底是怎么样的？这些难道都不重要吗？”张晓倩咳嗽了两声，她单薄的身子在冷风的吹拂下显得脆弱不堪。
“这些都不是秘密，我相信过一段时间，我自然会明晰。”叶旋想起张雨薇昨晚和他说的话，那段话被他以简短的方式记录在黄色笔记本上，他甚至翻阅了那张脑部CT，叶旋不得不承认，他相信了张雨薇的说辞，结合张雨薇在警局里的表现，他甚至倾向于张雨薇的无辜。
“我们能换个地方聊聊吗？”张晓倩没有再接叶旋的话，而是提出了一个请求。
“我们之间还能聊什么？”叶旋不无鄙夷地说道。
“我告诉你关于你的过去。”张晓倩跟着补充说了句，“这段是真实的。”
叶旋挑了挑眉毛，他迟疑了一会，望了眼周围陆续经过的人群，内心似乎给了自己一个借口，他或许应该去听另一个关于自己过去的说辞。
距离S市公安局颇远的一家凉皮店里，叶旋打量着这家小店简陋的陈设，有种想不通的错觉，或者说是无厘头的错觉，‘为什么张晓倩每次和他约定见面的地方都是这种廉价的场所，看起来这不符合她的习惯。’
“这里很干净吧。”张晓倩说道，露出那种不同以往的腼腆笑容，跟着叫了两份米线。
两份热腾腾的米线端了上来，叶旋嗅着米线的味道，他感觉自己失忆的病症甚至传染了嗅觉，找不出熟悉的味道，他关于这种普通小吃的记忆都被消弭了。
“以前的我是怎样的？”叶旋没有像张晓倩那样迫不及待地拆开一次性筷子挑起米线放进嘴里，而是直接问了句。
“你先尝尝这米线的味道，很不错哦。”张晓倩俏皮地说了句。
叶旋苦笑着，他难以理解这个女人的行为，看起来有些怪诞，他跟着尝了口黑色瓷碗里的米线，味道透着酸和辣，从嗓子眼没入食道里却没有遇到任何的反抗，的确他习惯过这种味道。
“你不是想问以前的你吗？”张晓倩抽出旁边纸盒里的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以前的你很喜欢来这家店，每次必点米线，我总是劝你••••••”
叶旋竖着耳朵听着张晓倩的话，张晓倩的话却只说到了一半，看她的表情有些动容。
“算了算了，都过去了。”张晓倩又抽了一张纸擦了擦眼眶，她笑着说，“眼里好像进了东西。”
“过去了，你和我过去有过什么交集吗？”叶旋忍不住探出手握住了张晓倩的手，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一动作有些危险。
对面的张晓倩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叶旋看了半晌，她的脸上红彤彤的，眼眶里滴溜着一团水。
“不好意思。”叶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和张晓倩道歉，但他有些迷惘，张晓倩的表现让他误认为勾起了她某些伤心的过往。
“没事，过去的你就是这样。”张晓倩抽纸的动作更频繁了。
张晓倩眼下的行为更是让叶旋感到措手不及，甚至连米线店的老板都忍不住朝这边望过来。
叶旋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能安慰张晓倩，他只能静静地等着张晓倩情绪放缓下来。
“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张晓倩在沉溺于悲伤情绪后不一会终于是恢复了过来，她略带着嘶哑的嗓子对叶旋说道，眼角下面的泪痕依旧清晰可见。
“没关系。”此时的叶旋表现得有些手忙脚乱，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只能报了声谦。
“我们进入正题吧，你觉得你以前的身份应该是怎样的呢？”张晓倩问了叶旋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叶旋皱着眉头，他脑海中实在是勾勒不出自己以前的模样，大概是像张雨薇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律师的模样？
“我以前是个律师吧？”叶旋用了一个问句。
“律师？”张晓倩用手指抿了抿眼角的泪，语气中带有些冷笑，“谁告诉你的？”
“我不知道，反正我每天醒来屋子里的一切都证明我律师的身份，我似乎还在以律师的身份追查林丰的案子。”叶旋不确定地说道。
“每天醒来看到的一切？”张晓倩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人是不能相信眼前所看到的，那也有可能是被掩饰过的。”
叶旋摇了摇头，他没有从黄色笔记本上看到张晓倩说过这句话。
“算了，我说了也白说，你的记忆也就停留在今天早上你醒来的时候吧。”
叶旋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得知昨天以及以前的事情呢？”
“记录，靠一个本子，我都会把一天发生过的事情记录在本子上，然后提醒自己要记得看本子，这样让自己不至于忘掉一切。”叶旋捋起袖子，让张晓倩看到左臂上的那句话。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好笑吗？”
张晓倩的态度有些让叶旋感到恼怒，他不是来听张晓倩的嘲讽的。
“好吧，我这样说吧，你确定那个本子上是你记录的？”
“什么意思？”叶旋盯着张晓倩的眼睛，心里对张晓倩说的话感到惴惴不安。
“你从一开始到现在反复强调的记忆都是呈现在你眼前的，你就相信那是没有经过加工的记忆？”张晓倩索性把话挑明了。
叶旋听完张晓倩的话不禁深呼一口气，他确定自己曾经怀疑过张雨薇，但从来没有怀疑过那本黄色笔记本上面的内容，甚至他还自以为是地认为黄色笔记本上被撕掉的那一页是自己所为，为的是不让张雨薇发现他昨天和张晓倩见面。
“你大概明白了我说很可笑的原因了吧。”张晓倩也没了兴致在吃碗里的米线，将其放到一旁，给自己又点了根烟。
叶旋看着张晓倩吸烟的动作，嘴里忍不住发涩，他也忍不住地想要掏出兜里的烟盒，不过最终他放弃了。
叶旋视线转移到一旁的桌子上，他感到有些悚然，在脑海里忍不住描绘出家里的情形，黑暗中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