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独居幻梦（3）
空气中飘来浓烈的消毒水味，其中还伴随着一股酸臭味，是医院吗？罗芙丝睁开眼睛，本能地先看向墙上的电子时钟，看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她松了口气，但转眼又看到日期显示的是2020年2月2日周日……
2月2日！那不是她正式上班的前一天吗？罗芙丝心里一阵惊愕，顾不得头还有些发晕，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习惯性地扬起左手手腕，想看手表，却发现手上根本就没有手表，却看到左手手背上有针孔，难道她刚才输液了？不对啊，为什么手背上有两个针孔，而且其中一个的痕迹明显变淡了，不像是今天才刺的……
就在罗芙丝思索的时候，有人拉开了窗帘，屋里霎时变亮。她这才看清房间里的状况。这个病房没有之前住过的疗养院那么豪华，天花板布满黄色的水渍，狭小的空间里并排着四张窄床，包括她在内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人，床垫坚硬，床单、被罩、枕套都已经泛黄了。
这里是小公寓附近免费的社区小医院，她怎么进到这里来了？罗芙丝眨眨眼睛，忽然听到有人在她耳畔问道：“罗小姐，你醒啦？”
那声音就像是用刀尖在划玻璃，罗芙丝转过身，认出说话的人是小公寓的女房东，连忙问道：“房东太太，今天是多少号啊，不是3月了吗？怎么电子时钟上写着是2020年2月2日？”
“罗小姐，你是不是还没有清醒啊？今天就是2月2日没错啊！”女房东看到她转过来，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罗小姐啊，还好你只是营养不良，以后有病要早点看医生啊。你就那样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幸亏你门没锁，我又过来找你收房租，不然不知道你还要那样躺多久……”
躺在地板上？罗芙丝这才注意自己的身上没穿病号服，还穿着面试时的那件黑套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下了床，抛下房东太太，颤巍巍地回到了小公寓里。
罗芙丝进了门，发现屋里乱成一团，到处都是随手一丢的衣物和方便面的包装袋，小矮桌上还有没有收拾的碗筷。她拿掉衣服，坐在椅子上，越来越觉得在幻象传奇的那段经历模糊起来，难道是她在做梦？
不可能，罗芙丝从头开始回忆起来，最初她是因为收到了委托邮件才进到公司里去的。想到这儿，她连忙打开电脑，但是邮箱里并没有那封委托邮件，而她的专属银行卡里没有订金的收款记录，也没有任何消费记录。
邮件有可能是防备追踪被她删除了，但卡里的记录不可能消失啊，她还记得自己在面试之后，用这笔钱换了公寓，又买了辆车……那个虚拟面试在她的脑中可是印象深刻，她还记得面试官是人事部的经理马西德，当时她还和应聘前台的米小缇同时进行了面试。
想到米小缇，罗芙丝又掏出手机查看，这次却在微信里看到了米小缇。不过她手机里对方玲、穆晓伟等人的绑定追踪信息却消失了，她的手机通讯录里甚至没有那些人的电话号码。
难道是方玲解除了那些绑定，又删除了电话号码？算了，她没空多想，直接给米小缇发了一条信息，问了问幻象传奇的事情，但她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罗芙丝越等越感觉烦躁，脑中想到既然米小缇是存在的，也就可以间接证明她确实去参加过幻象传奇的面试，既然这样，不如干脆去看看……
想到这一点，罗芙丝立刻离开家，拦了一辆车，按照自己印象中的路线，找到了幻象传奇游戏公司。下了车，她顾不得路面上还有些细碎的冰凌，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却不由皱起了眉。公司大厅里的装潢虽然没变，但却显得异常脏乱，还有工人在走来走去，像是正在进行重大施工。她没有犹豫，直接就往里闯，却被保安拦住了。
“喂，你去哪啊？里面正在施工呢！”
罗芙丝看这个保安是个生脸，忙解释起来：“你好，我就是这里的员工……”
那保安没等她说完，就不耐烦地打断道：“这栋楼里有很多公司，你们公司在几楼啊？”
“几楼？”罗芙丝被保安问住了，“这整座大楼不都是幻象传奇游戏公司吗？”
“你在说什么啊？”保安迷茫地挠了挠后脑，“这里是一栋写字楼，每一层都有一个公司，还有的一层里甚至有两、三家公司，你说的那个什么传奇到底是几楼啊？”
罗芙丝一时愣住了，而这时，电梯门打开，一名戴着眼镜的消瘦男子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她向电梯的方向看去，发现来人正是马西德。
这个人怎么又出现了？她没来得及多想，绕过保安，迎了过去：“马经理！”
“哦，是你啊……”马西德停下脚步，应了一句，似乎认出了她，“你有事吗？”
“嗯……我……”罗芙丝犹豫了一下，抛开现有的疑问，直接问道，“请问吴迪铭怎么样了？”
“吴迪铭？是谁啊？”
“就是创意部的员工啊，吴迪铭……他之前还从天台上跳下去过，不过是诈死而已……”罗芙丝吞吞吐吐地解释起来。
但和保安一样，马西德向她看过来的眼神也是一片茫然：“我们公司没有创意部啊……也没有叫吴迪铭的员工，我更不知道什么诈死！”
“这……不会错啊，你不是幻象传奇游戏公司人事部的经理吗？我已经在公司里工作了一个多月了，之前还参加过面试，是您亲自面试的我，还让我戴头盔进行了虚拟测试……”
“我们不是什么幻象传奇游戏公司，就是一家销售医疗用品的小公司。我们公司很小，没有人事部这么多部门，而戴头盔也不是什么测试，只是让你试用一下我们公司的产品而已。”马西德还是摇摇头，“面试也是有，不过就是在前天啊，而且我觉得你不太适合我们的销售工作就没有录用你，当时你还央求了半天……”
马西德说完之后，直接离开了大厅。而罗芙丝却感到手脚发麻，心里一阵崩溃。虽然对马西德的话难以接受，但又感觉他说得头头是道。不过被马西德这么一说，她仿佛想起受托人工作低迷，自己确实因为穷困潦倒而到处在寻找其他工作……
“小姐，你没事吧？”保安走过来，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罗芙丝觉得脑袋里有点发懵，她想了想，看着那个保安问道：“请问前天的时候，这个大厅里有公司在面试吗？”
“好像有吧……那时大厅还没有装修，蛮干净的，很多公司都会租用。”保安歪着头想了想，“不过那天我没有当班，听同事说是有家医疗销售公司在搞活动，面试不知道，不过听说有医疗用品的免费体验。”
“免费体验？”罗芙丝继续问道，“那些病人的头上都戴着头盔吗？”
“戴了！我同事跟我说，头盔样子很怪，他看到有两名体验者被抬进车里送走了，好像是因为对治疗仪有不良反应……”
罗芙丝点点头，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具体什么地方不对。
而另一边，马西德出门之后并没有离开多远，在罗芙丝和保安交谈时，他就偷偷躲在了门外，再次通过脑部和“迷镜”联络。他告诉“迷镜”，罗芙丝这次的反应很强烈，代表她对唐涛动了感情。
“原来感情是这样培养的啊！”“迷镜”在回复中使用了叹号，应该是感到很惊奇。但因为脑中回应的只是“迷镜”发过来的文字，所以马西德并没有产生特别强烈的感受。
他思索了一下，把自己的想法呈现了出来：“不过这次的结果与上次模拟的不同，因为过程发生了变化，所以结局也就改变了，我已经按照不同的发展做好了记录分析。”
“迷镜”的回复耐人寻味：“嗯，同一致成因素下产生不同的意志结果，导致意志不可直接预测。不过人类的心理状态大部分都是通过行为和语言表现出来的，这其中必有规律可循！”
看到“迷镜”又使用了叹号，马西德仍旧一脸淡定：“不过这次出了点状况，因为模拟程序崩溃而来不及删除测试痕迹、恢复到最初的设定，恐怕会……”
“没有关系，正好可以把这个当作测试的一部分进行观察，以后你要多用心了。不过罗芙丝的单独模拟就先到此为止吧，你去安排一下之后的测试吧。”
得到这个信息后，马西德没有再回复，只是对着街口的摄像头略一点头，然后查看了一下周围，慢慢走远了……
2月2日！那不是她正式上班的前一天吗？罗芙丝心里一阵惊愕，顾不得头还有些发晕，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习惯性地扬起左手手腕，想看手表，却发现手上根本就没有手表，却看到左手手背上有针孔，难道她刚才输液了？不对啊，为什么手背上有两个针孔，而且其中一个的痕迹明显变淡了，不像是今天才刺的……
就在罗芙丝思索的时候，有人拉开了窗帘，屋里霎时变亮。她这才看清房间里的状况。这个病房没有之前住过的疗养院那么豪华，天花板布满黄色的水渍，狭小的空间里并排着四张窄床，包括她在内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人，床垫坚硬，床单、被罩、枕套都已经泛黄了。
这里是小公寓附近免费的社区小医院，她怎么进到这里来了？罗芙丝眨眨眼睛，忽然听到有人在她耳畔问道：“罗小姐，你醒啦？”
那声音就像是用刀尖在划玻璃，罗芙丝转过身，认出说话的人是小公寓的女房东，连忙问道：“房东太太，今天是多少号啊，不是3月了吗？怎么电子时钟上写着是2020年2月2日？”
“罗小姐，你是不是还没有清醒啊？今天就是2月2日没错啊！”女房东看到她转过来，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罗小姐啊，还好你只是营养不良，以后有病要早点看医生啊。你就那样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幸亏你门没锁，我又过来找你收房租，不然不知道你还要那样躺多久……”
躺在地板上？罗芙丝这才注意自己的身上没穿病号服，还穿着面试时的那件黑套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下了床，抛下房东太太，颤巍巍地回到了小公寓里。
罗芙丝进了门，发现屋里乱成一团，到处都是随手一丢的衣物和方便面的包装袋，小矮桌上还有没有收拾的碗筷。她拿掉衣服，坐在椅子上，越来越觉得在幻象传奇的那段经历模糊起来，难道是她在做梦？
不可能，罗芙丝从头开始回忆起来，最初她是因为收到了委托邮件才进到公司里去的。想到这儿，她连忙打开电脑，但是邮箱里并没有那封委托邮件，而她的专属银行卡里没有订金的收款记录，也没有任何消费记录。
邮件有可能是防备追踪被她删除了，但卡里的记录不可能消失啊，她还记得自己在面试之后，用这笔钱换了公寓，又买了辆车……那个虚拟面试在她的脑中可是印象深刻，她还记得面试官是人事部的经理马西德，当时她还和应聘前台的米小缇同时进行了面试。
想到米小缇，罗芙丝又掏出手机查看，这次却在微信里看到了米小缇。不过她手机里对方玲、穆晓伟等人的绑定追踪信息却消失了，她的手机通讯录里甚至没有那些人的电话号码。
难道是方玲解除了那些绑定，又删除了电话号码？算了，她没空多想，直接给米小缇发了一条信息，问了问幻象传奇的事情，但她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罗芙丝越等越感觉烦躁，脑中想到既然米小缇是存在的，也就可以间接证明她确实去参加过幻象传奇的面试，既然这样，不如干脆去看看……
想到这一点，罗芙丝立刻离开家，拦了一辆车，按照自己印象中的路线，找到了幻象传奇游戏公司。下了车，她顾不得路面上还有些细碎的冰凌，迫不及待地推门而入，却不由皱起了眉。公司大厅里的装潢虽然没变，但却显得异常脏乱，还有工人在走来走去，像是正在进行重大施工。她没有犹豫，直接就往里闯，却被保安拦住了。
“喂，你去哪啊？里面正在施工呢！”
罗芙丝看这个保安是个生脸，忙解释起来：“你好，我就是这里的员工……”
那保安没等她说完，就不耐烦地打断道：“这栋楼里有很多公司，你们公司在几楼啊？”
“几楼？”罗芙丝被保安问住了，“这整座大楼不都是幻象传奇游戏公司吗？”
“你在说什么啊？”保安迷茫地挠了挠后脑，“这里是一栋写字楼，每一层都有一个公司，还有的一层里甚至有两、三家公司，你说的那个什么传奇到底是几楼啊？”
罗芙丝一时愣住了，而这时，电梯门打开，一名戴着眼镜的消瘦男子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她向电梯的方向看去，发现来人正是马西德。
这个人怎么又出现了？她没来得及多想，绕过保安，迎了过去：“马经理！”
“哦，是你啊……”马西德停下脚步，应了一句，似乎认出了她，“你有事吗？”
“嗯……我……”罗芙丝犹豫了一下，抛开现有的疑问，直接问道，“请问吴迪铭怎么样了？”
“吴迪铭？是谁啊？”
“就是创意部的员工啊，吴迪铭……他之前还从天台上跳下去过，不过是诈死而已……”罗芙丝吞吞吐吐地解释起来。
但和保安一样，马西德向她看过来的眼神也是一片茫然：“我们公司没有创意部啊……也没有叫吴迪铭的员工，我更不知道什么诈死！”
“这……不会错啊，你不是幻象传奇游戏公司人事部的经理吗？我已经在公司里工作了一个多月了，之前还参加过面试，是您亲自面试的我，还让我戴头盔进行了虚拟测试……”
“我们不是什么幻象传奇游戏公司，就是一家销售医疗用品的小公司。我们公司很小，没有人事部这么多部门，而戴头盔也不是什么测试，只是让你试用一下我们公司的产品而已。”马西德还是摇摇头，“面试也是有，不过就是在前天啊，而且我觉得你不太适合我们的销售工作就没有录用你，当时你还央求了半天……”
马西德说完之后，直接离开了大厅。而罗芙丝却感到手脚发麻，心里一阵崩溃。虽然对马西德的话难以接受，但又感觉他说得头头是道。不过被马西德这么一说，她仿佛想起受托人工作低迷，自己确实因为穷困潦倒而到处在寻找其他工作……
“小姐，你没事吧？”保安走过来，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罗芙丝觉得脑袋里有点发懵，她想了想，看着那个保安问道：“请问前天的时候，这个大厅里有公司在面试吗？”
“好像有吧……那时大厅还没有装修，蛮干净的，很多公司都会租用。”保安歪着头想了想，“不过那天我没有当班，听同事说是有家医疗销售公司在搞活动，面试不知道，不过听说有医疗用品的免费体验。”
“免费体验？”罗芙丝继续问道，“那些病人的头上都戴着头盔吗？”
“戴了！我同事跟我说，头盔样子很怪，他看到有两名体验者被抬进车里送走了，好像是因为对治疗仪有不良反应……”
罗芙丝点点头，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具体什么地方不对。
而另一边，马西德出门之后并没有离开多远，在罗芙丝和保安交谈时，他就偷偷躲在了门外，再次通过脑部和“迷镜”联络。他告诉“迷镜”，罗芙丝这次的反应很强烈，代表她对唐涛动了感情。
“原来感情是这样培养的啊！”“迷镜”在回复中使用了叹号，应该是感到很惊奇。但因为脑中回应的只是“迷镜”发过来的文字，所以马西德并没有产生特别强烈的感受。
他思索了一下，把自己的想法呈现了出来：“不过这次的结果与上次模拟的不同，因为过程发生了变化，所以结局也就改变了，我已经按照不同的发展做好了记录分析。”
“迷镜”的回复耐人寻味：“嗯，同一致成因素下产生不同的意志结果，导致意志不可直接预测。不过人类的心理状态大部分都是通过行为和语言表现出来的，这其中必有规律可循！”
看到“迷镜”又使用了叹号，马西德仍旧一脸淡定：“不过这次出了点状况，因为模拟程序崩溃而来不及删除测试痕迹、恢复到最初的设定，恐怕会……”
“没有关系，正好可以把这个当作测试的一部分进行观察，以后你要多用心了。不过罗芙丝的单独模拟就先到此为止吧，你去安排一下之后的测试吧。”
得到这个信息后，马西德没有再回复，只是对着街口的摄像头略一点头，然后查看了一下周围，慢慢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