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消失的人（4）
下班后，郑珊珊按照王海生的吩咐去方玲家探望。这个嘱托并没有什么危害性，但她的脑中仍然收到了拒绝的提示，不过她的做法也依旧是置之不理。她设置好去方玲家的路线，把汽车设为自动驾驶，然后半靠在驾驶席上闭目养神。
早上在天台上和王海生谈论了吴迪铭的事之后，郑珊珊又问了有关陶顺杰的事，但王海生明显不愿多说，只告诉郑珊珊，陶顺杰本质并不坏，是被朋友带坏才嗜赌，欠了一屁股债，不过那天之后，他就没再提这件事，应该是已经解决了麻烦。
如果这个麻烦这么容易解决，陶顺杰有必要冒着和王海生翻脸的风险去求王海生吗？想到这儿，郑珊珊急忙拿出平板电脑，查了一下陶顺杰的财务情况。看到在上个周日，也就是2020年2月23日的晚上陶顺杰收到了一笔金额不小的款项，汇款人是一个私人账户。但由于设置了信息保密，账号上的部分数字被隐藏，因此查不到汇款人的信息。
郑珊珊又查看手机，发现陈曦的手机还是连接不上。她思索了一下，果断地侵入了电子监控系统，查看人员追踪，发现陈曦竟然在昨天离职后立刻办理了出境手续，出了国。
郑珊珊调出系统资料，仔细查看，发现陈曦确实在昨天晚上十点多离境。接着她搜索了“陈曦”的名字，查到她刚刚入境美国夏威夷。
陈曦为什么这么急匆匆地出国呢，难道出了什么事？想到这儿，郑珊珊立即改变自动行驶的路线，向陈曦家驶去。到了陈曦所在的小区内，她避开电子监控，进入陈曦家所在的那栋楼。
陈曦果然没在家，郑珊珊左右看看，刚要行动，大脑又对她进行了阻挠。不过郑珊珊没有理睬，再次确认了屋中没人之后，大胆地侵入了陈曦家的报警装置，关闭了系统，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万能钥匙打开了房门。好在陈曦的防御意识并不算高，只设置了一把锁，操作起来不算太麻烦。
这是一个一居室，但很宽敞。郑珊珊打开灯，看到整个套间非常整洁，尤其是厨房和卫生间更是干干净净，还隐隐约约有股漂白水的味道。她在屋内翻找起来，但除了一个存放证件的小盒子之外，再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文件。
小盒子里只剩下陈曦在幻象传奇的工作证和一些无关的票据，没有身份证和护照，甚至连学历证、驾驶证和医保卡这些离境时不需要带走的证件也都没有了，反正是能追溯到陈曦的过去和行踪的资料都不存在了。
不过陈曦的衣柜里依旧满满当当，所有的衣服都按季节排列整齐，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也一样不少，这种状况真的是出国了吗？郑珊珊站在这个冰冷阴沉的房间里，突然有种陈曦已经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的感觉。她想起陈曦和唐涛在天台上的对话，又想起陈曦离职前的表现，猜测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郑珊珊离开陈曦家之后，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连忙向方玲家赶去。方玲家位于市中心，房子很大，但只有她一个人居住。之前也听她提过，说房子是父母留下的遗产，不过郑珊珊并没有太在意。
看到郑珊珊来探病，方玲显得很高兴，还拿出点心来招待她：“这可是王董托人送来的，你也尝尝看！”
郑珊珊看看点心，挑起眉：“你怎么改口叫‘王董’啦，你们现在有来往吗？”
“是啊，上次真的是个误会啦！”
“你不是说，是唐涛要你小心王董的吗？”
“唉呀……做长辈的都会比较严厉嘛，当时他们闹了点小别扭，过去就没事啦……”方玲刚说到这儿，唐涛也来了。
看到这个男人，郑珊珊顿时感到不悦，而唐涛反倒很亲切地和她打了招呼，还一直盯着她的脸看。而因为唐涛的出现，方玲的精神明显比刚才衰弱不少。
郑珊珊见状，无意干扰别人的甜蜜时光，于是简单安慰了小秘书几句就起身告辞了。谁知看到她走，唐涛竟也跟了出来。
“郑珊珊，你的脸……还疼吗？”
郑珊珊站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唐涛：“受伤入院的是方玲，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去安慰她吗？”
“你说得对，”唐涛眨了眨眼睛，随后扬起眉毛，“其实我出来是想问问你，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陈曦昨天被解雇了，这算新消息吗？”
唐涛脸上微微一怔，随即垂下了眼睑：“那是她咎由自取……”
“是吗？我看倒像是有人刻意安排！”
听了这话，唐涛又向她看了过来：“郑珊珊，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郑珊珊搪塞过去，转移了话题，“唐涛，吴迪铭到底有没有和你见过面？”
“这……”唐涛有些迟疑，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
“为什么你上次说没有，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唐涛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思索：“其实去年的时候吴迪铭就找过我，他要我批给他一些资金开发他设计的游戏，但是我没有批准。他的游戏设计理念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内容有些暴力血腥，发布这种游戏的话恐怕会带来一些不健康的精神导向……”
“谁问这些了，我是问吴迪铭自杀前有没有跟你见面？”
“好吧……他确实来找过我，说他有一些公司上层出卖游戏机密的证据要给我，但交换条件是要我批准他的游戏开发项目。不过……我没有同意，结果自然也就没有得到他掌握的证据，其实我现在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有没有证据。”唐涛轻轻一笑，笑容里颇有些苦涩的意味，“因为我知道你和吴迪铭……的关系很好，所以就没告诉你。我不想干扰你的判断，而且也不想动摇他在你心里的地位……”
其实已经有一点动摇了……郑珊珊从唐涛身上移开视线，独自品味心里的苦楚。在出院之后，她也调查了一些吴迪铭的背景，但是信息很少，尤其是在幻象传奇任职前的资料根本就查不到。直到有一天她突发奇想，用“第五铭”这个名字在系统中搜索了一下，才了解了吴迪铭在之前公司发生的事情。
吴迪铭和同公司的女会计发现了高层吞并公款，两人本来计划携带证据联名上告，但他却被高层收买，临阵倒戈。而那名女会计则因为诽谤公司声誉被开除，精神不济车祸身亡。那之后不久，他就改了名字，换了履历，离职进入了幻象传奇……
大概是见郑珊珊一直在发呆，唐涛轻咳一声，开口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发现了吗？”
“没有发现，有进展我会告诉你的……”郑珊珊冷静地摇了摇头，向自己的汽车走去。她虽然接手的委托不多，但也明白工作时要保持理性和正义，而绝不能被情感所累。唐涛的隐瞒是在质疑她的职业操守，对此她无法接受，所以她也不打算把陶顺杰、陈曦和李欣瑶的情况说出来。
郑珊珊启动车子，慢慢远离。她从后视镜里看到唐涛并没有离开，而是斜靠在树旁，点燃了一支烟。那小小的红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显得十分寂寥。
早上在天台上和王海生谈论了吴迪铭的事之后，郑珊珊又问了有关陶顺杰的事，但王海生明显不愿多说，只告诉郑珊珊，陶顺杰本质并不坏，是被朋友带坏才嗜赌，欠了一屁股债，不过那天之后，他就没再提这件事，应该是已经解决了麻烦。
如果这个麻烦这么容易解决，陶顺杰有必要冒着和王海生翻脸的风险去求王海生吗？想到这儿，郑珊珊急忙拿出平板电脑，查了一下陶顺杰的财务情况。看到在上个周日，也就是2020年2月23日的晚上陶顺杰收到了一笔金额不小的款项，汇款人是一个私人账户。但由于设置了信息保密，账号上的部分数字被隐藏，因此查不到汇款人的信息。
郑珊珊又查看手机，发现陈曦的手机还是连接不上。她思索了一下，果断地侵入了电子监控系统，查看人员追踪，发现陈曦竟然在昨天离职后立刻办理了出境手续，出了国。
郑珊珊调出系统资料，仔细查看，发现陈曦确实在昨天晚上十点多离境。接着她搜索了“陈曦”的名字，查到她刚刚入境美国夏威夷。
陈曦为什么这么急匆匆地出国呢，难道出了什么事？想到这儿，郑珊珊立即改变自动行驶的路线，向陈曦家驶去。到了陈曦所在的小区内，她避开电子监控，进入陈曦家所在的那栋楼。
陈曦果然没在家，郑珊珊左右看看，刚要行动，大脑又对她进行了阻挠。不过郑珊珊没有理睬，再次确认了屋中没人之后，大胆地侵入了陈曦家的报警装置，关闭了系统，然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万能钥匙打开了房门。好在陈曦的防御意识并不算高，只设置了一把锁，操作起来不算太麻烦。
这是一个一居室，但很宽敞。郑珊珊打开灯，看到整个套间非常整洁，尤其是厨房和卫生间更是干干净净，还隐隐约约有股漂白水的味道。她在屋内翻找起来，但除了一个存放证件的小盒子之外，再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文件。
小盒子里只剩下陈曦在幻象传奇的工作证和一些无关的票据，没有身份证和护照，甚至连学历证、驾驶证和医保卡这些离境时不需要带走的证件也都没有了，反正是能追溯到陈曦的过去和行踪的资料都不存在了。
不过陈曦的衣柜里依旧满满当当，所有的衣服都按季节排列整齐，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也一样不少，这种状况真的是出国了吗？郑珊珊站在这个冰冷阴沉的房间里，突然有种陈曦已经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了的感觉。她想起陈曦和唐涛在天台上的对话，又想起陈曦离职前的表现，猜测这个女人一定知道些什么……
郑珊珊离开陈曦家之后，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多了，连忙向方玲家赶去。方玲家位于市中心，房子很大，但只有她一个人居住。之前也听她提过，说房子是父母留下的遗产，不过郑珊珊并没有太在意。
看到郑珊珊来探病，方玲显得很高兴，还拿出点心来招待她：“这可是王董托人送来的，你也尝尝看！”
郑珊珊看看点心，挑起眉：“你怎么改口叫‘王董’啦，你们现在有来往吗？”
“是啊，上次真的是个误会啦！”
“你不是说，是唐涛要你小心王董的吗？”
“唉呀……做长辈的都会比较严厉嘛，当时他们闹了点小别扭，过去就没事啦……”方玲刚说到这儿，唐涛也来了。
看到这个男人，郑珊珊顿时感到不悦，而唐涛反倒很亲切地和她打了招呼，还一直盯着她的脸看。而因为唐涛的出现，方玲的精神明显比刚才衰弱不少。
郑珊珊见状，无意干扰别人的甜蜜时光，于是简单安慰了小秘书几句就起身告辞了。谁知看到她走，唐涛竟也跟了出来。
“郑珊珊，你的脸……还疼吗？”
郑珊珊站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唐涛：“受伤入院的是方玲，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去安慰她吗？”
“你说得对，”唐涛眨了眨眼睛，随后扬起眉毛，“其实我出来是想问问你，这两天有没有什么新消息？”
“陈曦昨天被解雇了，这算新消息吗？”
唐涛脸上微微一怔，随即垂下了眼睑：“那是她咎由自取……”
“是吗？我看倒像是有人刻意安排！”
听了这话，唐涛又向她看了过来：“郑珊珊，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郑珊珊搪塞过去，转移了话题，“唐涛，吴迪铭到底有没有和你见过面？”
“这……”唐涛有些迟疑，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有……”
“为什么你上次说没有，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唐涛停顿了片刻，像是在思索：“其实去年的时候吴迪铭就找过我，他要我批给他一些资金开发他设计的游戏，但是我没有批准。他的游戏设计理念还是不错的，只不过内容有些暴力血腥，发布这种游戏的话恐怕会带来一些不健康的精神导向……”
“谁问这些了，我是问吴迪铭自杀前有没有跟你见面？”
“好吧……他确实来找过我，说他有一些公司上层出卖游戏机密的证据要给我，但交换条件是要我批准他的游戏开发项目。不过……我没有同意，结果自然也就没有得到他掌握的证据，其实我现在也不能确定他到底有没有证据。”唐涛轻轻一笑，笑容里颇有些苦涩的意味，“因为我知道你和吴迪铭……的关系很好，所以就没告诉你。我不想干扰你的判断，而且也不想动摇他在你心里的地位……”
其实已经有一点动摇了……郑珊珊从唐涛身上移开视线，独自品味心里的苦楚。在出院之后，她也调查了一些吴迪铭的背景，但是信息很少，尤其是在幻象传奇任职前的资料根本就查不到。直到有一天她突发奇想，用“第五铭”这个名字在系统中搜索了一下，才了解了吴迪铭在之前公司发生的事情。
吴迪铭和同公司的女会计发现了高层吞并公款，两人本来计划携带证据联名上告，但他却被高层收买，临阵倒戈。而那名女会计则因为诽谤公司声誉被开除，精神不济车祸身亡。那之后不久，他就改了名字，换了履历，离职进入了幻象传奇……
大概是见郑珊珊一直在发呆，唐涛轻咳一声，开口问道：“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发现了吗？”
“没有发现，有进展我会告诉你的……”郑珊珊冷静地摇了摇头，向自己的汽车走去。她虽然接手的委托不多，但也明白工作时要保持理性和正义，而绝不能被情感所累。唐涛的隐瞒是在质疑她的职业操守，对此她无法接受，所以她也不打算把陶顺杰、陈曦和李欣瑶的情况说出来。
郑珊珊启动车子，慢慢远离。她从后视镜里看到唐涛并没有离开，而是斜靠在树旁，点燃了一支烟。那小小的红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显得十分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