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棺材里的婴儿啼i叫（2）
这是一间书房，漆成淡蓝色的墙面充满了神秘感，书架上整整齐齐的排满了书，木沙发上坐着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孩，皮肤白皙得没有一丝血色，不过七八岁的样子。
他羞涩的冲我笑了笑，涎水从嘴角溢了出来，拉成一条长长的透明的丝，落到手背上。
梅大娘赶紧用毛巾帮他擦拭干净，“小龙，这位就是苏老师。”
小龙扬了扬手，他的手掌好像没有力气，半挂在手腕上晃了几下，“苏老师好！”
他说话很慢很费力，有些含糊不清。说话的时候，涎液又掉了下来，他扬起小脸，清澈的眼里充满了希望，“奶奶，苏老师是来接我上学的吗？”
我不解地望向梅大娘，她急忙答道：“是的，不过学校是要考试通过了才能进去，所以奶奶请苏老师过来给你补课，等你成绩好了，苏老师再带你回学校。”
小龙的脸色立马变了，双眸里喷出怒火，他抓起木沙发上的坐垫狠狠摔到地上，“骗人！你们都是骗子！学校不会收我，是因为我不会走路！”
梅大娘坐过去哄他，他却对着她又抓又打，大概是太过于激动，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小龙，你听我说。”我心里堵得慌，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他终于安静下来，“你奶奶说的都是真的，能进我们学校的，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所以老师要给你补课，这样你到了学校才不会掉队。”
“英子、童童他们也在那个学校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梅大娘收到我求助的信号后，连声说道：“不是的不是的，他们不好好读书，哪能进得了苏老师的学校？”
小龙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骄傲，指着书架某处说道，“苏老师，那一排书我都看过，上面好多字我都认识，不信你考考我？”
梅大娘见状，立即打圆场，“今天老师有点不舒服，给你上不了课，等过两天她病好了再来，你看好不好？”
小龙立马着急了，迟缓的将小手按到我的前额，问我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老师没事了，现在开始上课吧！”
虽然平时梅大娘也教小龙看书认字、看动画片，可他的反应能力和接受能力都比同龄的孩子低出很多，我临时更改了教学方案，决定从一年级的语文知识教起。
连续三个小时下来，他连声母都没有完全学会。但我知道，他已经尽了全力。
见我要走，他急忙站起身来，一旁的梅大娘来不及扶他，小龙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他没有哭，扶着沙发想站起来，可惜试了几次，总是身子一歪，就坐到地上了。
也许是怕他没有耐心，梅大娘把他扶了起来。
“老师，我真的很想去学校和小朋友们一起上学。”小龙眼巴巴的望着我，听得我内心一阵酸楚，我点点头，“只要你努力学习，很快就可以去我们学校上学了。还有，要多练习走路。”
他开心的笑了，用手背抹去嘴角的涎液，挥着手跟我说再见，“苏老师，我很喜欢你！”
黄大娘将我送到院子里，递过来两百块钱，陪着小心，“苏老师，你还会来的吧？”
我把钱推了回去，她立马急了，又摸出一百块钱来，“你看现在够不够？要多少我都给。你的课讲得好，咱家小龙喜欢你。”
“梅大娘，我以后还会常来的。这钱拿去给小龙治病吧！”
梅大娘拽着钱的手无力地垂下，“能治好早就治好了！”
她告诉我，小龙出生时羊水不足，医院操作不当，是缺氧引起的脑瘫。这些年去过很多大城市寻医问药，最后钱花了不少，小龙的病却没有好转。时常被孩子们嘲笑，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眼看着小龙到了小学的年龄，小龙的状态却没有好转，黄大娘心急如焚，四处奔波，所有的学校得知小龙的情况后都拒绝了。
“我不想让他像猪狗一样活着，”黄大娘拿衣角揩了揩眼角，“可我找了好几个家教，她们一来就走了。”
我扫了眼那具棺材，她马上抓住我的手，“苏老师，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千万要帮帮小龙。”
我答应了她，又说了些安慰的话。她把门拉开一条缝，伸出头向外张望了一番，才放我出去，然后又迅速地把门关上。
这个黄大娘太神秘了！我摇摇头，不就是一具镇铺的棺材和一个可怜的孩子吗？不过，从头到尾，她都没提过小龙的父母。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我甩开大步朝前走。突然，背后传来一声非常清晰的婴儿的啼叫，没错，就是从梅大娘院子里传出来的。难道之前还有其他的孩子？
这个猜想也不是没可能，我只在院子和二楼的书房停留过，也许刚才孩子在睡觉呢？
后来，只要有时间，我就去给小龙补课，虽然他进步得很慢，但仍然很用功。每次回来，都能在包里或者是衣服口袋里找出两百块钱。这是梅大娘偷偷塞的，她很怕我不去。
元旦前几天，我正在食堂吃饭，梁晓玲端着餐盘坐到了我对面。她是外语系的，英语、西班牙语和俄语都非常棒，做家教挣的钱比我多多了。
“哎，听说你接了棺材铺邵家的活？”
我捏着兰花指将青菜上的一条肉乎乎的菜虫钳出来放在托盘上，“是啊，那孩子怪可怜的。”
“你也真胆大，他们家可邪门啦！从她家门口经过都觉得瘆得慌，哪怕给我一千块钱一节课我也不干。”
我耸耸肩：“我没感觉邪门啊！”
她压低声音说道，“你知不知道她们家那孩子为什么会脑瘫？”
我点点头，梅大娘不是说了吗？出生时羊水太少，导致缺氧。
她戳了戳我的脑门，“真不知道你的书这怎么读进去的？人家说什么你就相信，主要是因为这个！”
她用筷子沾了点青菜汁，在长台上画了一个一头大一头小的东西……
他羞涩的冲我笑了笑，涎水从嘴角溢了出来，拉成一条长长的透明的丝，落到手背上。
梅大娘赶紧用毛巾帮他擦拭干净，“小龙，这位就是苏老师。”
小龙扬了扬手，他的手掌好像没有力气，半挂在手腕上晃了几下，“苏老师好！”
他说话很慢很费力，有些含糊不清。说话的时候，涎液又掉了下来，他扬起小脸，清澈的眼里充满了希望，“奶奶，苏老师是来接我上学的吗？”
我不解地望向梅大娘，她急忙答道：“是的，不过学校是要考试通过了才能进去，所以奶奶请苏老师过来给你补课，等你成绩好了，苏老师再带你回学校。”
小龙的脸色立马变了，双眸里喷出怒火，他抓起木沙发上的坐垫狠狠摔到地上，“骗人！你们都是骗子！学校不会收我，是因为我不会走路！”
梅大娘坐过去哄他，他却对着她又抓又打，大概是太过于激动，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小龙，你听我说。”我心里堵得慌，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他终于安静下来，“你奶奶说的都是真的，能进我们学校的，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所以老师要给你补课，这样你到了学校才不会掉队。”
“英子、童童他们也在那个学校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梅大娘收到我求助的信号后，连声说道：“不是的不是的，他们不好好读书，哪能进得了苏老师的学校？”
小龙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骄傲，指着书架某处说道，“苏老师，那一排书我都看过，上面好多字我都认识，不信你考考我？”
梅大娘见状，立即打圆场，“今天老师有点不舒服，给你上不了课，等过两天她病好了再来，你看好不好？”
小龙立马着急了，迟缓的将小手按到我的前额，问我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老师没事了，现在开始上课吧！”
虽然平时梅大娘也教小龙看书认字、看动画片，可他的反应能力和接受能力都比同龄的孩子低出很多，我临时更改了教学方案，决定从一年级的语文知识教起。
连续三个小时下来，他连声母都没有完全学会。但我知道，他已经尽了全力。
见我要走，他急忙站起身来，一旁的梅大娘来不及扶他，小龙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他没有哭，扶着沙发想站起来，可惜试了几次，总是身子一歪，就坐到地上了。
也许是怕他没有耐心，梅大娘把他扶了起来。
“老师，我真的很想去学校和小朋友们一起上学。”小龙眼巴巴的望着我，听得我内心一阵酸楚，我点点头，“只要你努力学习，很快就可以去我们学校上学了。还有，要多练习走路。”
他开心的笑了，用手背抹去嘴角的涎液，挥着手跟我说再见，“苏老师，我很喜欢你！”
黄大娘将我送到院子里，递过来两百块钱，陪着小心，“苏老师，你还会来的吧？”
我把钱推了回去，她立马急了，又摸出一百块钱来，“你看现在够不够？要多少我都给。你的课讲得好，咱家小龙喜欢你。”
“梅大娘，我以后还会常来的。这钱拿去给小龙治病吧！”
梅大娘拽着钱的手无力地垂下，“能治好早就治好了！”
她告诉我，小龙出生时羊水不足，医院操作不当，是缺氧引起的脑瘫。这些年去过很多大城市寻医问药，最后钱花了不少，小龙的病却没有好转。时常被孩子们嘲笑，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
眼看着小龙到了小学的年龄，小龙的状态却没有好转，黄大娘心急如焚，四处奔波，所有的学校得知小龙的情况后都拒绝了。
“我不想让他像猪狗一样活着，”黄大娘拿衣角揩了揩眼角，“可我找了好几个家教，她们一来就走了。”
我扫了眼那具棺材，她马上抓住我的手，“苏老师，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千万要帮帮小龙。”
我答应了她，又说了些安慰的话。她把门拉开一条缝，伸出头向外张望了一番，才放我出去，然后又迅速地把门关上。
这个黄大娘太神秘了！我摇摇头，不就是一具镇铺的棺材和一个可怜的孩子吗？不过，从头到尾，她都没提过小龙的父母。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我甩开大步朝前走。突然，背后传来一声非常清晰的婴儿的啼叫，没错，就是从梅大娘院子里传出来的。难道之前还有其他的孩子？
这个猜想也不是没可能，我只在院子和二楼的书房停留过，也许刚才孩子在睡觉呢？
后来，只要有时间，我就去给小龙补课，虽然他进步得很慢，但仍然很用功。每次回来，都能在包里或者是衣服口袋里找出两百块钱。这是梅大娘偷偷塞的，她很怕我不去。
元旦前几天，我正在食堂吃饭，梁晓玲端着餐盘坐到了我对面。她是外语系的，英语、西班牙语和俄语都非常棒，做家教挣的钱比我多多了。
“哎，听说你接了棺材铺邵家的活？”
我捏着兰花指将青菜上的一条肉乎乎的菜虫钳出来放在托盘上，“是啊，那孩子怪可怜的。”
“你也真胆大，他们家可邪门啦！从她家门口经过都觉得瘆得慌，哪怕给我一千块钱一节课我也不干。”
我耸耸肩：“我没感觉邪门啊！”
她压低声音说道，“你知不知道她们家那孩子为什么会脑瘫？”
我点点头，梅大娘不是说了吗？出生时羊水太少，导致缺氧。
她戳了戳我的脑门，“真不知道你的书这怎么读进去的？人家说什么你就相信，主要是因为这个！”
她用筷子沾了点青菜汁，在长台上画了一个一头大一头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