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悬疑小说 > 诡迷心窍
第五章   观音诞(4)
       没错,两条船很平稳地向我们驶来,因为没有桨的推动,无声无息行走的样子非常诡异。

       小菲变得沉默不语。

       沈叔干笑了两声,“大家不用紧张,这是观音显灵了,证明以后你们的前程一帆风顺,好事啊!”

       说完,他拼命的摇动着双桨,凉沁沁的水花像雨点般的甩到我们身上,船身也摇曳晃起来。

       “哈哈!”张恋恋突兀的笑声吓得我心脏一阵痉挛,小菲的脸苍白如纸,喝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张恋恋捂着肚子笑够了,陡然脸色一沉,对着我冷冷地说着莫名其妙的话,“你小心些!”

       两条船一左一右地夹击着我们,满船纯白的芦苇灯散发出一团团冥火似的光。

       没过多久,一条船加速前行,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另一条船也打横着直直朝我们的船身冲来。

       沈叔见状,迅速地抓起长竹篙,插进水里用力撑了两下,使得船改变了航向,船尾被打横的船撞得晃了几下。

       就在这时,那两艘船突然凭空消失了!我们谁都没看清它们的去向。

       小菲示意我们不要说话,她指着岸上一棵大柳树喊道:“柳树柳树,快看稀奇。”

       我们也学她的样子做了。

       沈叔找了个就近的地方靠岸,搀我下船时,他的手还在颤抖。他边抹额上的冷汗边说:“法师们正在观音像前念地藏经,我们就站这里听听再走吧!”

       张恋恋不知什么时候挤到我旁边,脸上写满了兴奋,“你认为刚才是不是闹鬼?”

       我不悦地看着她,搞不懂她为什么总是在我面前言行异常。为了掩饰心里没有消退的恐慌,我挤去沈叔那里。

       沈叔正和一个神色焦灼的男人小声地交谈着,听口气,那个人就是丢船的谢老七,他朝沈叔指的方向望了望,单手支着下巴,半信半疑地问:“有这种事?”

       沈叔郑重地点点头,“要去找回来吗?”

       “都出了这样的事,还找什么找?”谢老七哭丧着脸,“本以为白挣了一条船回来,谁知道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事你可千万别让我老娘知道啊!要不然,她得担心死!”

       两人又聊了几句,谢老七便垂头丧气地走了。我偷偷跟了上去。走到人少的地方,把他叫住了,见他疑惑,我忙做了自我介绍。

       “原来是小菲的同学,找我有什么事?”他热情地问道,两只小眼睛在我胸前扫来扫去。

       我轻咳了一声,“大叔,你的船什么时候丢的?”

       “叫我哥就行了,我大不了你几岁。”他纠正道,我昧着良心叫了声哥,“你船怎么丢的?”

       他把丢船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那个富商昨天走的时候把船又还他了,他很快找到了租船的人,而且价钱挺高的。

       谁知今天早上来找船,才发现船不见了,“真晦气!竟然碰上鬼行船!”

       我不解地问:“什么是鬼行船?”

       他四下望了望,“就是鬼在开船啊!你看,船上没人,船却能自己走,然后又无缘无故不见了,不是鬼怪在作祟吗?他们肯定是看我的船好,开到阴间去了。”

       听得我全身发冷,双手环在胸前抱住自己。他火辣辣的目光直射过来,让我很不自在,我把头别向一边。

       他摇着头直叹气,“鬼行船,满仓归。恐怕有大事要发生了。”顿了顿,他话锋一转,“现在正好饭点,我请你吃饭吧!

       我一边转身一边说:“鬼行船太可怕了!那个,哥,我先走了。”

       打了个电话给千歌,他们还在原地听地藏经。我提议去催催芦苇灯,赶不上十点前回学校,宿舍关门了就得住外面。

       吴灯笼忙得焦头烂额,他四十来岁,双眼布满血丝,眼圈乌黑,应该几天没休息好了。他很会做生意,见到我们赶紧扬了扬剪刀和竹片,“正在做,正在做,保证六点前做好。”

       “吴叔,不能再快点吗?”小菲随手拿起一个芦苇灯把玩。

       “尽量,尽量!”吴灯笼连声答道。

       张恋恋叉着腰质问:“老板,我们订的灯笼是不是你卖给其他人了?”

       吴灯笼也不生气,“小姑娘,看你这话说得,我跟沈老哥从小光着屁股玩泥巴长大的,还能骗你们不成?”

       我拨开张恋恋,“吴叔,我们的芦苇灯是不是被人偷了?”

       他略显惊讶,停下手中的活计看了看我,“难道姑娘知道些什么?”

       “丢的芦苇灯不止我们的吧?”我接着问,他顿了顿,点头承认了,“是啊,丢了好几十个。我做这行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所以也不好对你们直说。”

       沈叔恍然大悟,“怪不得两只船上那么多灯!”

       “在哪儿发现的?”吴灯笼腾地站了起来,“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子,偷了我的灯还敢光明正大的拿到银月河放!”

       沈叔犹豫了一会儿,告诉他那些灯跟船一起消失了。吴灯笼身体一瘫,软坐在椅子里,喃喃低语道,“鬼行船了,怎么办?”

       正巧吴大婶抱着一捆竹片进来,听到这话大惊失色,竹片散得满地都是,“孩儿他爹,你说什么?哪里鬼行船?”

       吴灯笼已面无人色,“银月河鬼行船了,用的是我们家的船。”

       吴大婶急火攻心,一口气没接上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我们帮忙把她抬上床,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姜汤,她刚缓过劲来就哭得昏天抢地。

       “沈老哥,这可怎么办好?”吴灯笼愁眉苦脸,好像马上有祸事来临一般。

       沈叔拍拍他的肩,“去拜拜观音吧!法师在诵地藏经晚会儿还有梵音,你们都去听听。再向法师求些神水之类的,应该就不会有事了。”

       吴灯笼夫妇听从了他的建议,火急火燎地出门了。

       回来的路上,大家都忍不住打听鬼行船的事,小菲回答说:“亏你们还是读过书的人呢!相信这个!”

       张恋恋似笑非笑的目光停顿在我脸上,我从她夸张的口型中读出三个字: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