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追忆旧日
苏小凝关掉灯，在床上躺了许久。一片黑暗中，人的思维反而比寻常更加活跃起来，苏小凝忽然记起，自己抽屉的最里面，似乎有一本相册。
那本相册是她初来艺术学院时带来的，里面有许多的老照片，有小时候的，父母的，其中也有几张初中时的，各种零零碎碎，本想着偶尔想家了、念旧了可以看看，可是这几年来，看的时间屈指可数。
人是不是都这样呢？年轻的时候，想要去回忆，可是压根没那功夫，等到年老了……不，也许还未年老，而只是进入了某个特定的时刻后，记忆像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往脑袋里拍，这玩意根本就无需刻意。
苏小凝爬了起来，重新拉亮了灯，拉开抽屉，找起那本相册来，它就藏在抽屉的深处，上面压了好多本莫名其妙的书。
《远山的呼唤》《世事如烟》《生死疲劳》《小城之恋》……苏小凝一本一本地往外放，都差点忘了，自己也曾经是一个立志要做文艺女青年的人，结果呢，除了一本本蒙尘的书之外，一丁点儿也没改变过。自己还是那个既敏感脆弱又冷漠世俗的人，胸无大志，混混沌沌，如今又是忽遇波澜，醉生梦死。
苏小凝心里蹦出了好多个成语来，引得她自己都暗自发笑，差点就真把自己当成学霸了。
终于拿出了那本相册，她拂了拂面上的灰，翻开了第一页，上面竟然是自己写的一首古里古怪的青春小诗：你来便是来，走便是走，何必走走停停，乱了我心……
感觉有些辣眼睛啊，这貌似还是高中的时候写的？那酸滴滴的句子瞧着正是暗恋的状态呢。那时候自己的确喜欢教英文的老师。
那个老师姓赵，三十出头的样子，正是男人由青春到成熟的一个分界点，总是一袭风衣，头发梳得高高的，看起来很有气质。
苏小凝英语成绩不好，因为一上课就会傻傻地盯着赵老师，压根听不清他讲的是什么，这样的暗恋维持了一个学期，就被父母察觉了，他们知道女儿这是早恋了，可是根本找不到半点和男生来往的痕迹。只能将她转了个班。
苏小凝不以为意，因为转的那个班，一样是赵老师教。她从来没想过找他表白，想着默默地喜欢他四年就好。
谁知道，高二的那年，他家里就出事了，听说是家里老婆得了癌症，整个人一下子颓废了起来，每天头发都是乱七八糟的，衣服也没有哪一天穿整齐过，平日里那一张阳光的脸庞也总是浮现着忧郁之色。
赵老师这一切的改变苏小凝都看在眼里，难过在心上，随着他老婆的病情渐重，苏小凝也看着他渐渐地越变越憔悴，就在这种煎熬中，她度过了高中三年。
后来不知道赵老师怎样了，也不敢问他老婆还在不在。都过了这么久了，怕是早就……
苏小凝摇摇头，翻开相册去找那时的照片，却只找到一张高一的，画面上的赵老师身影好模糊啊，而且只是无意间的入镜，压根看不清楚模样。
那是自己没头没脑的暗恋，不知道算不算初恋呢？苏小凝并不知道，她连喜欢赵老师什么都是一头雾水。
但是现在分析起来，就是典型的虚荣吧，正是情窦初开，豆蔻少女被风华正茂的成熟男人吸引，最正常不过了，可是那份喜欢随着赵老师的日渐憔悴和劳于奔命，变得越来越沉重，同情的成分更重了一些。
对，大约自己就是一个虚荣的人，喜欢看脸的人吧，苏小凝嘴角弯弯，翻过了这一页。
余后有好多和父母、同学的照片，苏小凝迅速地翻了过去，最后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初中转来南江的照片。
只有一张，貌似是去南江动物园玩拍的，照片上只有五个人，大家都对着镜头举着剪刀手，苏小凝盯着最左边的女孩看了起来，她与同学似乎并不亲近，似笑非笑地站在一边，眼睛却没看镜头。
那正是八九年前的自己，那会儿和现在差不多，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明亮的双眼，皮肤却比现在黑很多。估计天天跑步吧。
其余的几个同学，除了程大勇，其它的人她也没什么印象了。
那时的程大勇也和现在差不多，矮矮的个子，扁平的五官，穿得还很土，就一件似乎清洗多次后泛黄的白衬衣和黑裤子，与旁边牛仔裤T恤的同学完全不搭。
他虽然也在比剪刀手，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前面的自己，那副痴汉的模样十分明显。
苏小凝皱眉，这程大勇也太早熟了吧，初二就开始把妹了？不过自己当年还真没感觉，大概是自己太迟钝了。
苏小凝再翻，已经没有其它照片了。说起这本相册，曾经被米粒嘲笑了好久：“这都什么时代了，大家不都是用空间相册吗？你还专门洗了这么多照片，是想怀旧？”
是啊，自己大概就是一个有怀旧情节的人吧，喜欢把照片存在相册里。
这个相册买了很久，好多照片都洗出来往里塞，羡慕旧时候那种一喜欢就是很多年，靠着书信来往倾诉衷肠的爱情。
可是最让人奇怪的是，里面一张秦子墨的照片都没有，这太不合常理了，按理说，两人本是如胶似漆。依自己的性格，怎么可能不留个记忆？
苏小凝觉得纳闷，可是自己也想不起来缘由。
而且，一想起秦子墨，还是觉得阴郁气闷，说不清楚为什么。
苏小凝重新躺下，想着明天再去找找程大勇，自己就不信，如果他真的有鬼，还能瞒一辈子？
一夜无梦，可是第二天就变天了！天还没亮，屋外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雨声，窗户被风吹得砰砰作响，好些雨点甚至飘到了苏小凝的脸上。
她猛地坐起来，下了床去关窗户，看见外面已是风雨相加了！
她暗自想，昨天说下雨没下，今天这天气预报总算是准了一次，不过这大雨天怎么出门啊？
她重新躺了回去，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屋檐下滴水的声音也很急促，像催命符一样飘了进来。
那本相册是她初来艺术学院时带来的，里面有许多的老照片，有小时候的，父母的，其中也有几张初中时的，各种零零碎碎，本想着偶尔想家了、念旧了可以看看，可是这几年来，看的时间屈指可数。
人是不是都这样呢？年轻的时候，想要去回忆，可是压根没那功夫，等到年老了……不，也许还未年老，而只是进入了某个特定的时刻后，记忆像潮水一般，一波一波地往脑袋里拍，这玩意根本就无需刻意。
苏小凝爬了起来，重新拉亮了灯，拉开抽屉，找起那本相册来，它就藏在抽屉的深处，上面压了好多本莫名其妙的书。
《远山的呼唤》《世事如烟》《生死疲劳》《小城之恋》……苏小凝一本一本地往外放，都差点忘了，自己也曾经是一个立志要做文艺女青年的人，结果呢，除了一本本蒙尘的书之外，一丁点儿也没改变过。自己还是那个既敏感脆弱又冷漠世俗的人，胸无大志，混混沌沌，如今又是忽遇波澜，醉生梦死。
苏小凝心里蹦出了好多个成语来，引得她自己都暗自发笑，差点就真把自己当成学霸了。
终于拿出了那本相册，她拂了拂面上的灰，翻开了第一页，上面竟然是自己写的一首古里古怪的青春小诗：你来便是来，走便是走，何必走走停停，乱了我心……
感觉有些辣眼睛啊，这貌似还是高中的时候写的？那酸滴滴的句子瞧着正是暗恋的状态呢。那时候自己的确喜欢教英文的老师。
那个老师姓赵，三十出头的样子，正是男人由青春到成熟的一个分界点，总是一袭风衣，头发梳得高高的，看起来很有气质。
苏小凝英语成绩不好，因为一上课就会傻傻地盯着赵老师，压根听不清他讲的是什么，这样的暗恋维持了一个学期，就被父母察觉了，他们知道女儿这是早恋了，可是根本找不到半点和男生来往的痕迹。只能将她转了个班。
苏小凝不以为意，因为转的那个班，一样是赵老师教。她从来没想过找他表白，想着默默地喜欢他四年就好。
谁知道，高二的那年，他家里就出事了，听说是家里老婆得了癌症，整个人一下子颓废了起来，每天头发都是乱七八糟的，衣服也没有哪一天穿整齐过，平日里那一张阳光的脸庞也总是浮现着忧郁之色。
赵老师这一切的改变苏小凝都看在眼里，难过在心上，随着他老婆的病情渐重，苏小凝也看着他渐渐地越变越憔悴，就在这种煎熬中，她度过了高中三年。
后来不知道赵老师怎样了，也不敢问他老婆还在不在。都过了这么久了，怕是早就……
苏小凝摇摇头，翻开相册去找那时的照片，却只找到一张高一的，画面上的赵老师身影好模糊啊，而且只是无意间的入镜，压根看不清楚模样。
那是自己没头没脑的暗恋，不知道算不算初恋呢？苏小凝并不知道，她连喜欢赵老师什么都是一头雾水。
但是现在分析起来，就是典型的虚荣吧，正是情窦初开，豆蔻少女被风华正茂的成熟男人吸引，最正常不过了，可是那份喜欢随着赵老师的日渐憔悴和劳于奔命，变得越来越沉重，同情的成分更重了一些。
对，大约自己就是一个虚荣的人，喜欢看脸的人吧，苏小凝嘴角弯弯，翻过了这一页。
余后有好多和父母、同学的照片，苏小凝迅速地翻了过去，最后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初中转来南江的照片。
只有一张，貌似是去南江动物园玩拍的，照片上只有五个人，大家都对着镜头举着剪刀手，苏小凝盯着最左边的女孩看了起来，她与同学似乎并不亲近，似笑非笑地站在一边，眼睛却没看镜头。
那正是八九年前的自己，那会儿和现在差不多，巴掌大的一张小脸，明亮的双眼，皮肤却比现在黑很多。估计天天跑步吧。
其余的几个同学，除了程大勇，其它的人她也没什么印象了。
那时的程大勇也和现在差不多，矮矮的个子，扁平的五官，穿得还很土，就一件似乎清洗多次后泛黄的白衬衣和黑裤子，与旁边牛仔裤T恤的同学完全不搭。
他虽然也在比剪刀手，可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前面的自己，那副痴汉的模样十分明显。
苏小凝皱眉，这程大勇也太早熟了吧，初二就开始把妹了？不过自己当年还真没感觉，大概是自己太迟钝了。
苏小凝再翻，已经没有其它照片了。说起这本相册，曾经被米粒嘲笑了好久：“这都什么时代了，大家不都是用空间相册吗？你还专门洗了这么多照片，是想怀旧？”
是啊，自己大概就是一个有怀旧情节的人吧，喜欢把照片存在相册里。
这个相册买了很久，好多照片都洗出来往里塞，羡慕旧时候那种一喜欢就是很多年，靠着书信来往倾诉衷肠的爱情。
可是最让人奇怪的是，里面一张秦子墨的照片都没有，这太不合常理了，按理说，两人本是如胶似漆。依自己的性格，怎么可能不留个记忆？
苏小凝觉得纳闷，可是自己也想不起来缘由。
而且，一想起秦子墨，还是觉得阴郁气闷，说不清楚为什么。
苏小凝重新躺下，想着明天再去找找程大勇，自己就不信，如果他真的有鬼，还能瞒一辈子？
一夜无梦，可是第二天就变天了！天还没亮，屋外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雨声，窗户被风吹得砰砰作响，好些雨点甚至飘到了苏小凝的脸上。
她猛地坐起来，下了床去关窗户，看见外面已是风雨相加了！
她暗自想，昨天说下雨没下，今天这天气预报总算是准了一次，不过这大雨天怎么出门啊？
她重新躺了回去，听着窗外哗哗的雨声，屋檐下滴水的声音也很急促，像催命符一样飘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