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道心所在
“你那个姚局长真不够意思，连个编制都没给你解决。”
一回到家，媳妇牛金卓就摔摔打打，不无埋怨地唠叨。我默不做声，有时见她说个没完，就劝她几句：
“下岗人太多，领导就是想照顾，也照顾不过来呀！”
下岗了，没了经济来源。不干活不行啊，家里又没什么积蓄。现在物价年年渐涨，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要钱。电费、水费、卫生费，各种费用一大堆，差点没把我废了。下岗后，在家没呆上三天，我就开始蹬车了。
一天晚上，我开了一天电三轮，刚回到三间砖平房的家，就听见有人敲门。我打开院门一看，是一个女人。看着有些面熟，那女人一见我就说：
“哎呀，你可让我找得好苦哇！”
我仔细一看，他手里还捏着一张我的照片。这不是姚局长的夫人吗？我笑着说：
“嫂子，先进屋。有什么事吗？”
我把她让到屋里。姚夫人神色慌张，我忙让她坐下，给她沏了一碗红糖水，还放了两片姜，两枚炒焦的红枣，这是我常给媳妇牛金卓用的。她喝了几口，神情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刚要开口说话，院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她脸色发黄，神经又紧张起来。我出去开门，原来是新媳妇回来了。这里需解释一下，这位是我再娶的妻子——牛金卓。
媳妇牛金卓进了屋，我给她们作了介绍。坐了好半天，姚夫人才说：
“老姚被双规了，他想让你把他替出来。”
媳妇一听，皱了皱眉。我也是一愣，没有说话。姚夫人堆上笑脸，站起身，来到媳妇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微笑着说：
“我也知道你们生活困难，这500元钱，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媳妇一见，忙笑着说：“行了，替就替呗！还拿钱干什么！”
我半天没有说话。可姚夫人就是坐着不走，见她眼里浸满泪水，最后我说：“好吧！我再替一回。”她才离开我家。
当晚 ，我思前想后，一宿都没睡好觉。次日一早，我来到市纪检委。我一进屋，把案件审理室的人吓了一跳。
“姚利仁，你，你是人是鬼，”
原来，姚市长被双规后，留在纪检委接受审查。不久，因心脏病突发，死了。为了找到他贪污钱款下落，没有通知家属。
听了纪检干部的介绍，我沉默不语。审理室严主任站起来，给我倒了一杯茶水，端到我身边的桌上，说：
“你可能还蒙在鼓里，这个姚利仁，贪污好几百万元工程款，弄得我市新建大桥坍塌。给我市造成重大责任事故和经济损失，可是我们却找不到他钱藏在哪。她媳妇也不说。”
思想斗争进行了好半天，我站起身，附在严主任耳边说：圣人说，大言不必信，大行不必果，唯义所在……
晚上，我来到姚市长家，姚夫人一见我，惊恐地问：
“哎呀，老公，你怎么回来了？”
“他们放我回来了，我还没吃饭呢？”
“那我给你做去。”
不一会儿，茅台酒端上来了，随后又上来一盘羊蹄，一盘红肠。我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哎，看来，这官也不好当了。咱俩不如拿钱上南方买栋楼，过几天安稳日子。你看行吗？”
“行啊，那我明天把钱收拾一下。咱俩好走!”
“一共咱能有多少呢？”
“不多。”
“那，明天，你把钱取出来，存银行卡里。我已写了辞职报告，明天下午我就想去外地看房子 。”
第二天上午，当姚夫人把银行卡递给我后，我就立即去了纪检委，把银行卡给审理室的严主任。经查，五张卡共计500多万人民币。这次，我还是当了姚利仁的替身，替他向人民赎罪。
姚局长的葬礼，我参加了。不过，真是没几个人。除了直系亲属，外人就是我了。
这天，我开着三轮车，又继续我一天的工作。一位拄着手杖的老人上了我的车。我回头一看，呀！是姚利仁的老父亲，他70多岁，是位离休干部。我真不知该跟他说什么。他是找我打架的吗？我心里直嘀咕，调整了一下情绪，我和气地问：
“老人家，你上哪？！”
“啊，是小彗呀！我去敬老院。”
他还认识我。我跟他谈了一会儿别的话题，等转到姚局长时，老人气愤地说：“我早料到他有今天了。他死了，我一个眼泪疙瘩都没掉。说起来就让人来气，早年，他跟公安局长打得火热，我求他说，给你那公安局的哥们说一声，帮你大哥的孩子办个农转非，你听他说啥，拿5000块钱来。我说，行了，我不办了！孩子，你长得像我儿子，不过，你别学他呀！”
听了老人的话，我不寒而栗，亲爹都不行啊！这样说来，姚局长对我还算不错，那次，不是看我生活困难，还送给我500块钱吗？
我们俩说着话，不知不觉西郊敬老院到了。老人下车，掏出钱来，我说什么也不要。最后老人说：“孩子，我比你强，退休金每月1600多元，花不了哇！”说着，硬塞给50元钱，又嘱咐着：“孩子，如果生活为难遭灾，就来这里找我。”老人一转身，走进了敬老院大门。我手里拿着钱，望着老人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一回到家，媳妇牛金卓就摔摔打打，不无埋怨地唠叨。我默不做声，有时见她说个没完，就劝她几句：
“下岗人太多，领导就是想照顾，也照顾不过来呀！”
下岗了，没了经济来源。不干活不行啊，家里又没什么积蓄。现在物价年年渐涨，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不要钱。电费、水费、卫生费，各种费用一大堆，差点没把我废了。下岗后，在家没呆上三天，我就开始蹬车了。
一天晚上，我开了一天电三轮，刚回到三间砖平房的家，就听见有人敲门。我打开院门一看，是一个女人。看着有些面熟，那女人一见我就说：
“哎呀，你可让我找得好苦哇！”
我仔细一看，他手里还捏着一张我的照片。这不是姚局长的夫人吗？我笑着说：
“嫂子，先进屋。有什么事吗？”
我把她让到屋里。姚夫人神色慌张，我忙让她坐下，给她沏了一碗红糖水，还放了两片姜，两枚炒焦的红枣，这是我常给媳妇牛金卓用的。她喝了几口，神情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刚要开口说话，院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她脸色发黄，神经又紧张起来。我出去开门，原来是新媳妇回来了。这里需解释一下，这位是我再娶的妻子——牛金卓。
媳妇牛金卓进了屋，我给她们作了介绍。坐了好半天，姚夫人才说：
“老姚被双规了，他想让你把他替出来。”
媳妇一听，皱了皱眉。我也是一愣，没有说话。姚夫人堆上笑脸，站起身，来到媳妇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微笑着说：
“我也知道你们生活困难，这500元钱，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媳妇一见，忙笑着说：“行了，替就替呗！还拿钱干什么！”
我半天没有说话。可姚夫人就是坐着不走，见她眼里浸满泪水，最后我说：“好吧！我再替一回。”她才离开我家。
当晚 ，我思前想后，一宿都没睡好觉。次日一早，我来到市纪检委。我一进屋，把案件审理室的人吓了一跳。
“姚利仁，你，你是人是鬼，”
原来，姚市长被双规后，留在纪检委接受审查。不久，因心脏病突发，死了。为了找到他贪污钱款下落，没有通知家属。
听了纪检干部的介绍，我沉默不语。审理室严主任站起来，给我倒了一杯茶水，端到我身边的桌上，说：
“你可能还蒙在鼓里，这个姚利仁，贪污好几百万元工程款，弄得我市新建大桥坍塌。给我市造成重大责任事故和经济损失，可是我们却找不到他钱藏在哪。她媳妇也不说。”
思想斗争进行了好半天，我站起身，附在严主任耳边说：圣人说，大言不必信，大行不必果，唯义所在……
晚上，我来到姚市长家，姚夫人一见我，惊恐地问：
“哎呀，老公，你怎么回来了？”
“他们放我回来了，我还没吃饭呢？”
“那我给你做去。”
不一会儿，茅台酒端上来了，随后又上来一盘羊蹄，一盘红肠。我一边喝酒一边说话：
“哎，看来，这官也不好当了。咱俩不如拿钱上南方买栋楼，过几天安稳日子。你看行吗？”
“行啊，那我明天把钱收拾一下。咱俩好走!”
“一共咱能有多少呢？”
“不多。”
“那，明天，你把钱取出来，存银行卡里。我已写了辞职报告，明天下午我就想去外地看房子 。”
第二天上午，当姚夫人把银行卡递给我后，我就立即去了纪检委，把银行卡给审理室的严主任。经查，五张卡共计500多万人民币。这次，我还是当了姚利仁的替身，替他向人民赎罪。
姚局长的葬礼，我参加了。不过，真是没几个人。除了直系亲属，外人就是我了。
这天，我开着三轮车，又继续我一天的工作。一位拄着手杖的老人上了我的车。我回头一看，呀！是姚利仁的老父亲，他70多岁，是位离休干部。我真不知该跟他说什么。他是找我打架的吗？我心里直嘀咕，调整了一下情绪，我和气地问：
“老人家，你上哪？！”
“啊，是小彗呀！我去敬老院。”
他还认识我。我跟他谈了一会儿别的话题，等转到姚局长时，老人气愤地说：“我早料到他有今天了。他死了，我一个眼泪疙瘩都没掉。说起来就让人来气，早年，他跟公安局长打得火热，我求他说，给你那公安局的哥们说一声，帮你大哥的孩子办个农转非，你听他说啥，拿5000块钱来。我说，行了，我不办了！孩子，你长得像我儿子，不过，你别学他呀！”
听了老人的话，我不寒而栗，亲爹都不行啊！这样说来，姚局长对我还算不错，那次，不是看我生活困难，还送给我500块钱吗？
我们俩说着话，不知不觉西郊敬老院到了。老人下车，掏出钱来，我说什么也不要。最后老人说：“孩子，我比你强，退休金每月1600多元，花不了哇！”说着，硬塞给50元钱，又嘱咐着：“孩子，如果生活为难遭灾，就来这里找我。”老人一转身，走进了敬老院大门。我手里拿着钱，望着老人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