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万事成于忍
柳二爷以恩人自居。高门大嗓，敲山震虎，一番自我标榜，把屋里人说得目瞪口呆。柳燕春眉上喜色，来了精神，忙过去劝柳汉彪说：
“爹，提这些干什么，戴督军是顶天立地的纯爷们儿，绝不是那忘恩负义的小人，像您这样的恩人他要是不给面子，那他今后还何以服众，怎么有脸当督军啊！”
话说到这份上，我真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放人吧，柳氏父女也许不闹腾了，但蔺明泽怎么个找法，柳燕春难道就不再找我麻烦吗？，我脑袋一片空白，半天没嗑摸了。此时，我真如吃了一肚子小蝌蚪，抓心挠肝。
短暂的沉默过去，坐在地当中凳子上的景县长，站起身来。他想打个圆场，好把柳汉彪打发走。 他先冲炕上的柳汉彪一拱手，又看了看我，笑道：
“各位大人，看看，卑职说两句行不行。这样，戴督军放人，柳二爷回府，事出在鄙人所辖地界，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急忙先点头说：
“嗯，我，看，行，不知二，爷意下如何？”
柳汉彪转了转一双虎眼，想了想，也认为眼下也只好如此。一来借高下驴，卖个人情；二来赏在座各位一个面子，日后互相也有个照应。于是表示同意。
我千恩万谢地送走柳汉彪，转身要带卫兵回公馆。柳燕春娇嗔地叫住了我，上前一步说：
“戴大哥，别这么急着走哇！留下来，晚上喝两盅吧！我请客！”
我回过身来，啼笑皆非地说：
“这——，还是改，日拜访，改日拜，访！”
说着，急忙转身，匆匆地回到了戴公馆。自从被柳氏父女奚落后，一连数日，我闭门不出，闷闷不乐。C省参谋长栗正罡拍来电报，请示军需行政要务。我只发了四个字的回电：“相机处理。”但过了两天，又觉得不放心，随即派大舅哥阳春光回去代为料理。
常言道：打掉牙，往肚里咽。韩信能耐不，不也钻过裤档吗!曾国藩厉害不，不也兵败跳水吗!看来只有忍了。天香阁出的这件事，着实让我头疼。这也许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件窝火的事。用我自己的话说：那就是王八钻灶坑——两头受气。几天来，我肝阳上亢，毒火攻心，急得团团转。这一天傍晚，晚饭刚过，我猛然想起西街有个说书馆。心想，老关在屋里，不活动不行，有道是要活，就得动，何不出去消遣一下。一想道这儿，我换上便衣，与贴身副官楚晓明步行去西街。
西街这家书馆不大，只有三间门面，里面还有五间，共有七间房子。到这里听书的，一天到晚，总是进进出出、来来往往。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什么人都有。书馆里，前排是包厢雅座，后面有十几行长条凳。我进门后，屋已经客满了。在靠边墙角，我跟副官楚晓明找了个座位坐下。书已经开场了。
八仙桌前，一位老者身穿紫色马褂，手举一把檀香扇，摇唇鼓舌，手舞足蹈，在大讲《水浒传》：
“……且说那潘金莲与西门庆通奸后，二人感情日渐浓厚。不到月余，竟到了难解难分的地步。这一天，潘金莲跟西门庆躺在床上，商量着如何做长久夫妻。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西门庆笑着说：“娘子，我给武大一笔钱，让他休了你，然后咱们再拜天地”。潘金莲娇嗔道：“不吗，干吗拿咱家钱白给他，太便宜这小子了。我有个好主意，既省钱又顺心。”西门庆不以为然。潘金莲俯在西门庆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西门庆听完，顿时睁大了双眼。那位说了，潘金莲到底说了什么，且听下回……”
“香烟、瓜子、冰糖葫芦！”
书场小憩期间，两个小贩开始到客人身边叫卖。我怕人认出来，拉低了礼帽檐，让副官买了包老刀牌香烟、两袋瓜子和五串糖葫芦。副官给我点上香烟，书又开场了。
我听书入了迷，10点多钟才回到帅府。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房门大开，从外面闯进一人，猛抬头，见这人衣衫褴褛，满脸滴血，正是蔺明泽。他操着河南口音，大声对我说：“兄弟，我对起你呀，我，我是……” 刚说到这儿，屋里猫从柜上突然蹦到地下，“砰”地一声，我吓醒……
一觉儿醒来，我感到昨晚做的梦不好，但我一时也找不出个破解方法，只好静观其变，顺乎自然了。
“爹，提这些干什么，戴督军是顶天立地的纯爷们儿，绝不是那忘恩负义的小人，像您这样的恩人他要是不给面子，那他今后还何以服众，怎么有脸当督军啊！”
话说到这份上，我真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放人吧，柳氏父女也许不闹腾了，但蔺明泽怎么个找法，柳燕春难道就不再找我麻烦吗？，我脑袋一片空白，半天没嗑摸了。此时，我真如吃了一肚子小蝌蚪，抓心挠肝。
短暂的沉默过去，坐在地当中凳子上的景县长，站起身来。他想打个圆场，好把柳汉彪打发走。 他先冲炕上的柳汉彪一拱手，又看了看我，笑道：
“各位大人，看看，卑职说两句行不行。这样，戴督军放人，柳二爷回府，事出在鄙人所辖地界，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急忙先点头说：
“嗯，我，看，行，不知二，爷意下如何？”
柳汉彪转了转一双虎眼，想了想，也认为眼下也只好如此。一来借高下驴，卖个人情；二来赏在座各位一个面子，日后互相也有个照应。于是表示同意。
我千恩万谢地送走柳汉彪，转身要带卫兵回公馆。柳燕春娇嗔地叫住了我，上前一步说：
“戴大哥，别这么急着走哇！留下来，晚上喝两盅吧！我请客！”
我回过身来，啼笑皆非地说：
“这——，还是改，日拜访，改日拜，访！”
说着，急忙转身，匆匆地回到了戴公馆。自从被柳氏父女奚落后，一连数日，我闭门不出，闷闷不乐。C省参谋长栗正罡拍来电报，请示军需行政要务。我只发了四个字的回电：“相机处理。”但过了两天，又觉得不放心，随即派大舅哥阳春光回去代为料理。
常言道：打掉牙，往肚里咽。韩信能耐不，不也钻过裤档吗!曾国藩厉害不，不也兵败跳水吗!看来只有忍了。天香阁出的这件事，着实让我头疼。这也许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第一件窝火的事。用我自己的话说：那就是王八钻灶坑——两头受气。几天来，我肝阳上亢，毒火攻心，急得团团转。这一天傍晚，晚饭刚过，我猛然想起西街有个说书馆。心想，老关在屋里，不活动不行，有道是要活，就得动，何不出去消遣一下。一想道这儿，我换上便衣，与贴身副官楚晓明步行去西街。
西街这家书馆不大，只有三间门面，里面还有五间，共有七间房子。到这里听书的，一天到晚，总是进进出出、来来往往。三教九流，五行八作，什么人都有。书馆里，前排是包厢雅座，后面有十几行长条凳。我进门后，屋已经客满了。在靠边墙角，我跟副官楚晓明找了个座位坐下。书已经开场了。
八仙桌前，一位老者身穿紫色马褂，手举一把檀香扇，摇唇鼓舌，手舞足蹈，在大讲《水浒传》：
“……且说那潘金莲与西门庆通奸后，二人感情日渐浓厚。不到月余，竟到了难解难分的地步。这一天，潘金莲跟西门庆躺在床上，商量着如何做长久夫妻。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西门庆笑着说：“娘子，我给武大一笔钱，让他休了你，然后咱们再拜天地”。潘金莲娇嗔道：“不吗，干吗拿咱家钱白给他，太便宜这小子了。我有个好主意，既省钱又顺心。”西门庆不以为然。潘金莲俯在西门庆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西门庆听完，顿时睁大了双眼。那位说了，潘金莲到底说了什么，且听下回……”
“香烟、瓜子、冰糖葫芦！”
书场小憩期间，两个小贩开始到客人身边叫卖。我怕人认出来，拉低了礼帽檐，让副官买了包老刀牌香烟、两袋瓜子和五串糖葫芦。副官给我点上香烟，书又开场了。
我听书入了迷，10点多钟才回到帅府。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房门大开，从外面闯进一人，猛抬头，见这人衣衫褴褛，满脸滴血，正是蔺明泽。他操着河南口音，大声对我说：“兄弟，我对起你呀，我，我是……” 刚说到这儿，屋里猫从柜上突然蹦到地下，“砰”地一声，我吓醒……
一觉儿醒来，我感到昨晚做的梦不好，但我一时也找不出个破解方法，只好静观其变，顺乎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