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驴子也能托生人
过一会儿，那人又回来了，这时我才看清，进来的人是清洁工杨姐。她进屋来打扫卫生，把纸篓里的废弃物，收集到门外面的大竹筐里，回屋一边拖地一边说：
“你们可小心点，咱医院这两天闹鬼了。”
干妈惊恐问：“怎么回事？”
“一个病人在手术台上死了，觉得自己死的冤。她灵魂就附着一个女护士身上，这不，那女护士得了癔病，一到晚上，就来病房闹哇！”
“谢谢您，我们注意就是了。”为了怕干妈害怕，我赶紧止住了杨姐的话。
她走后，我插上门栓，干妈接着讲故事：
一天傍晚，侯克昌收工回来，见一只狐狸钻进林中一座坟洞里。他跑到近前，从四周找来柴草，堆在洞口，拢火逼宫。又脱下外衣，向洞里扇烟。一袋烟的功夫，狐狸被熏死在洞里了。他又用锹掘开洞穴，把狐狸拉上来。当场扒皮掏心，用狐狸皮和心换回十两银子。
当天晚上，侯克昌正喝着小酒，吃着熏肉，就来病了。疼得他大汗淋漓，满炕打滚。他儿子赶紧骑马去城里买药。等买完药回来，一进院，就见其父急急忙忙从屋里出来，身子变成一个三岁婴孩形状，通身透明，蹦蹦跳跳，钻到牲口棚里一头母驴身下，就不见了。等侯孝方进屋一看，父亲刚刚咽气。他觉得奇怪，再来到牲口棚，见母驴刚下了一头小毛驴。小驴驹见到孝方，俯首贴耳，格外亲热。侯孝方一想，爷爷当年说过，人死后转世，不一定能再得人身，可能会托生动物或者鬼什么的。我爹，是不是托上这毛驴了？自己唯一的亲人没了。侯孝方很悲伤，他就找到东家，一见面就说：
“我爹因打狐狸，托上毛驴了。”
说着就掉下了大滴眼泪。东家一听愣了，不解地问：
“怎么回事？你父亲怎么了？”
“他，他过世了。”侯孝方哭哭啼啼，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东家是信佛人，懂得六道轮回（天人、阿修罗、人间、鬼、畜生、地狱）。一听就明白了。最后侯孝方说要把毛驴买下来，跟他做伴。东家一听儿子有这等孝心，就一口答应下来了。而且只要了一吊钱，这在当时是低得不能再低的价格了。
侯孝方知道这驴是他爹的灵魂转世，就对这头毛驴特别好。每天下地干活，他都徒步牵着，从不骑上驴背。到了地头，找一片青草茂盛的地方，放开缰绳，让毛驴吃草。收工时，还要打两捆嫩绿的青草给他晚上吃。东家的姑娘见孝方一天挺累，也常来帮助他刮草喂料，照顾毛驴。
可这毛驴不老实，不是啃大树就是祸害地里的庄稼。闹到人家常找侯孝方算账。每当这时候，侯孝方就要找东家预支几两银子，赔给人家。有时毛驴还糟蹋东家的东西，可东家从不计较，佯装不知，分文不取。每当毛驴惹了事，侯孝方总抚摸毛驴脑袋，劝他听话守规矩，毛驴听了，有时也默默点头。可一转眼的功夫，还是我行我素，不是横踢乱咬，就是见着母驴就追。也许是侯孝方把他当爹惯的。
这天，侯孝方牵着这头毛驴上城里买东西。稍不留神，毛驴挣脱缰绳，一蹽蹶子就跑了。毛驴在街上横冲直撞，把一个挑担的老汉给撞倒了，老汉担里的泥盆被踏得粉碎。侯孝方赶紧上前，扶起老汉说：
“对不起，大叔，我爹把你的泥盆碰坏了，我一定照价赔偿。”
老汉觉着新鲜，一边往起站一边问道：
“呀！孩子，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那驴怎么成了你爹了?”
侯孝方自报姓名，介绍了自己的身世。老汉略一沉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
“不用赔了。我叫刘富贵。跟你爹是朋友，你小时候我也见过。现在还能看出你儿时的轮廓。你像你母亲呀！那年我欠你父亲5块大洋。一直没钱还。这下正好还了。”
侯孝方一听，也很高兴，心想，因果循环，丝毫不爽。佛经上说得对呀！于是牵着毛驴就回家了。可手心被驴缰绳撸脱了皮，火烧火燎的，钻心地疼。回到家，东家姑娘一见，就心疼了，忙找来金疮药给他敷上。
一天，东家进城去了。中午，骆驼山下来了一群土匪。一进院子，不抢别的，见那转世毛驴膘肥体壮，就专抢那头毛驴。他们把毛驴拉到山上，把驴四蹄绑在四个木桩上，然后用翻花的开水，一盆一盆浇在驴的身上。一个时辰过去，被刮成白条的驴才慢慢死去。他们听说这样杀驴，驴肉才特别有味道。所以特别想尝试一下。
等侯孝方拿着东家给银子，上山要赎这头毛驴时，为时已晚。整头驴已被肢解，只剩下一地骨架，他就把骨架赎回去。用木箱收敛起来，跟骆驼山上父亲的坟墓埋在一起。东家见其孝心，就说：
“孩子，我老了。说不定那天佛祖把我招了去，我把女儿嫁给你。过几年，这家业就是你的了。”
侯孝方说：
“大叔，谢谢您这些年来对我的关怀。可是，人生空苦无常。像我父亲这样造不善业的人，世间还不知有多少。再说，一个人生生世世，数不清有多少个父母子女。为了广度众生，弘扬正法，我看，我还是出家修行才对呀！”
三天后，侯孝方为父亲撰写了墓志铭。并请来石匠，凿刻石碑。将父亲当生转世经过全都刻在墓碑上，意在警醒世人，勤修善法，正派做人。然后，辞别东家，徒步万里，到五台山清凉寺落发为僧。至今，在科尔沁草原骆驼山水库西侧山上，还存留有当年的镌刻的碑文。
干妈讲完了故事，问我：
“故事有意思吗？”
我回答说：“确实很感人。”
“其实，这不是故事，而是真事。不怕你笑话，我就是那头毛驴转世。所以现在脾气还不好。就是过去生的习气所至！现在的丈夫就是当年的财主。”
“哪，哪侯孝方是谁呀！”
“他是我儿子晚程！怎么样，你会相信吗？”
这个，确实有点不可思议，我不置可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们可小心点，咱医院这两天闹鬼了。”
干妈惊恐问：“怎么回事？”
“一个病人在手术台上死了，觉得自己死的冤。她灵魂就附着一个女护士身上，这不，那女护士得了癔病，一到晚上，就来病房闹哇！”
“谢谢您，我们注意就是了。”为了怕干妈害怕，我赶紧止住了杨姐的话。
她走后，我插上门栓，干妈接着讲故事：
一天傍晚，侯克昌收工回来，见一只狐狸钻进林中一座坟洞里。他跑到近前，从四周找来柴草，堆在洞口，拢火逼宫。又脱下外衣，向洞里扇烟。一袋烟的功夫，狐狸被熏死在洞里了。他又用锹掘开洞穴，把狐狸拉上来。当场扒皮掏心，用狐狸皮和心换回十两银子。
当天晚上，侯克昌正喝着小酒，吃着熏肉，就来病了。疼得他大汗淋漓，满炕打滚。他儿子赶紧骑马去城里买药。等买完药回来，一进院，就见其父急急忙忙从屋里出来，身子变成一个三岁婴孩形状，通身透明，蹦蹦跳跳，钻到牲口棚里一头母驴身下，就不见了。等侯孝方进屋一看，父亲刚刚咽气。他觉得奇怪，再来到牲口棚，见母驴刚下了一头小毛驴。小驴驹见到孝方，俯首贴耳，格外亲热。侯孝方一想，爷爷当年说过，人死后转世，不一定能再得人身，可能会托生动物或者鬼什么的。我爹，是不是托上这毛驴了？自己唯一的亲人没了。侯孝方很悲伤，他就找到东家，一见面就说：
“我爹因打狐狸，托上毛驴了。”
说着就掉下了大滴眼泪。东家一听愣了，不解地问：
“怎么回事？你父亲怎么了？”
“他，他过世了。”侯孝方哭哭啼啼，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东家是信佛人，懂得六道轮回（天人、阿修罗、人间、鬼、畜生、地狱）。一听就明白了。最后侯孝方说要把毛驴买下来，跟他做伴。东家一听儿子有这等孝心，就一口答应下来了。而且只要了一吊钱，这在当时是低得不能再低的价格了。
侯孝方知道这驴是他爹的灵魂转世，就对这头毛驴特别好。每天下地干活，他都徒步牵着，从不骑上驴背。到了地头，找一片青草茂盛的地方，放开缰绳，让毛驴吃草。收工时，还要打两捆嫩绿的青草给他晚上吃。东家的姑娘见孝方一天挺累，也常来帮助他刮草喂料，照顾毛驴。
可这毛驴不老实，不是啃大树就是祸害地里的庄稼。闹到人家常找侯孝方算账。每当这时候，侯孝方就要找东家预支几两银子，赔给人家。有时毛驴还糟蹋东家的东西，可东家从不计较，佯装不知，分文不取。每当毛驴惹了事，侯孝方总抚摸毛驴脑袋，劝他听话守规矩，毛驴听了，有时也默默点头。可一转眼的功夫，还是我行我素，不是横踢乱咬，就是见着母驴就追。也许是侯孝方把他当爹惯的。
这天，侯孝方牵着这头毛驴上城里买东西。稍不留神，毛驴挣脱缰绳，一蹽蹶子就跑了。毛驴在街上横冲直撞，把一个挑担的老汉给撞倒了，老汉担里的泥盆被踏得粉碎。侯孝方赶紧上前，扶起老汉说：
“对不起，大叔，我爹把你的泥盆碰坏了，我一定照价赔偿。”
老汉觉着新鲜，一边往起站一边问道：
“呀！孩子，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那驴怎么成了你爹了?”
侯孝方自报姓名，介绍了自己的身世。老汉略一沉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
“不用赔了。我叫刘富贵。跟你爹是朋友，你小时候我也见过。现在还能看出你儿时的轮廓。你像你母亲呀！那年我欠你父亲5块大洋。一直没钱还。这下正好还了。”
侯孝方一听，也很高兴，心想，因果循环，丝毫不爽。佛经上说得对呀！于是牵着毛驴就回家了。可手心被驴缰绳撸脱了皮，火烧火燎的，钻心地疼。回到家，东家姑娘一见，就心疼了，忙找来金疮药给他敷上。
一天，东家进城去了。中午，骆驼山下来了一群土匪。一进院子，不抢别的，见那转世毛驴膘肥体壮，就专抢那头毛驴。他们把毛驴拉到山上，把驴四蹄绑在四个木桩上，然后用翻花的开水，一盆一盆浇在驴的身上。一个时辰过去，被刮成白条的驴才慢慢死去。他们听说这样杀驴，驴肉才特别有味道。所以特别想尝试一下。
等侯孝方拿着东家给银子，上山要赎这头毛驴时，为时已晚。整头驴已被肢解，只剩下一地骨架，他就把骨架赎回去。用木箱收敛起来，跟骆驼山上父亲的坟墓埋在一起。东家见其孝心，就说：
“孩子，我老了。说不定那天佛祖把我招了去，我把女儿嫁给你。过几年，这家业就是你的了。”
侯孝方说：
“大叔，谢谢您这些年来对我的关怀。可是，人生空苦无常。像我父亲这样造不善业的人，世间还不知有多少。再说，一个人生生世世，数不清有多少个父母子女。为了广度众生，弘扬正法，我看，我还是出家修行才对呀！”
三天后，侯孝方为父亲撰写了墓志铭。并请来石匠，凿刻石碑。将父亲当生转世经过全都刻在墓碑上，意在警醒世人，勤修善法，正派做人。然后，辞别东家，徒步万里，到五台山清凉寺落发为僧。至今，在科尔沁草原骆驼山水库西侧山上，还存留有当年的镌刻的碑文。
干妈讲完了故事，问我：
“故事有意思吗？”
我回答说：“确实很感人。”
“其实，这不是故事，而是真事。不怕你笑话，我就是那头毛驴转世。所以现在脾气还不好。就是过去生的习气所至！现在的丈夫就是当年的财主。”
“哪，哪侯孝方是谁呀！”
“他是我儿子晚程！怎么样，你会相信吗？”
这个，确实有点不可思议，我不置可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