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我知道他是凶手（3）
心中有了这个大胆的猜测，陈叔便有些寝食不安，他越发觉得叶堂一定有事瞒着自己。
首先，叶梦灵突然辞职，然后就去了北京，辞职一事是确凿的，但去了北京只是听到叶堂一面之辞，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其次是6号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那个电话到底是打给谁的呢？还有桌上的两副碗筷，明明身体不舒服，却在自己离开后还要与某人相见，这个人又是谁呢？难道这个叶堂真的找了一个女友？自从妻子抛弃了他以后，叶堂对女人似乎早就没有兴趣。
但是说到叶堂与杨青的死有关，陈叔又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又怎么可能呢？
除非……除非杨青和叶梦灵有关。
想到这里，陈叔眼睛一亮，是的，自己隐约地听叶梦灵说过，好象与一名大学生谈了恋爱，难道就是这个杨青。
陈叔没有上过几天学，逻辑性也不太强，若不是因为自己与叶堂父女俩的关系，他绝不会发现这些疑点的，但所有的不对劲摆在他面前的时候，象一团乱麻一样，他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
陈叔不禁有些害怕，他甚至觉得自己是被案发现场的那一幕吓坏了，所有这一切都是自己无端的猜测，现在能做的只是努力地忘掉这一切。
正当这个时候，沈兵和肖强找到了他。
事不关己，关心则乱。
若不是陈叔隐隐地觉得叶堂也许和杨青的案子有关，他是绝不会帮着沈兵和肖强的。
见到两名大学生，陈叔立想到了叶堂，他到底和杨青的死有没有关系？
于是，陈叔决定亲自带着两个大学生，其实也为了看看叶堂的反应。这次见面完全否定了陈叔的猜想，那种疏离感多少还存在，但叶堂表现得十分自然，不紧张也没有过多地询问什么，所有迹象表明，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看到叶堂的表现，陈叔完全放心了，于是，他装醉骗过了沈兵和肖强，然后报了警。
两名大学生被自己戏耍了一番，这让陈叔十分兴奋，他觉得至少证明自己是一个有头脑的人，同时，他也为自己怀疑好友的行为感到惭愧。
叶堂，绝不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
但所有一切都因为叶梦灵而改变了。
11月11日，周六，强风席卷了隍都。
坐在屋内，可以听到窗外大风发出的呜呜之声，仿佛厉鬼的哀嚎，似乎在述说着巨大的冤情。枯枝被风吹落，折枝的声音显得极为凄厉，甚至有些惊心动魄。
陈叔这一天都感到心神不宁，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一定会有事情发生，这种预感十分强烈地主宰着他，令他喘不过气来。
但愿是件好事，但这种心慌的感觉又让陈叔轻易地相信，即将发生的事情会十分残忍可怖。
还没有来暖气，屋里如同冰窖一般，陈叔的老寒腿又有些犯了，他立即想到了叶堂的饭馆，那里烧着热炉，一定很暖和。
为了不影响好友的生意，陈叔挨到了夜里九点才出门。
晚上与叶堂喝上两杯酒，然后回宿舍钻进被窝里，这样寒冷的夜晚就容易过去了。
走在路上，陈叔想到了叶梦灵。
北京此时也应该没有来暖气吧，是的，那这个孩子会不会很冷？
哎，叶堂为什么这么放心就让女儿独自去闯北京？陈叔心中埋怨着。
一般情况下，叶堂都是晚上十点钟关张，今天陈叔九点多来的，还有一桌顾客，已经不用叶堂招呼了，其实这种小店，本来也不太需要人来招呼。
不到十点，最后一桌客人也离开了，叶堂将前门关上，与陈叔坐在了一起。
冬夜里的小饭店，不足二十平米的厅堂，两名老人对坐着，玻璃上的哈气让人感到无比地落寞。
自从叶梦灵辞职后，两人好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喝酒了，上一次还是6号的晚上，叶堂心不在蔫的样子，两个人也没有喝尽兴，今天似乎可以放心地喝上一顿，窗外风还在啸，但屋内却显得很温暖。
酒精的作用，叶堂的话多了起来，两个老人回忆了当初在饶河农场的经历，毫无意外，陈叔又提到了叶堂腿上的枪杀，这是他最引以为豪的事情，当一个救命恩人的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指不定哪一天，我将伴着我的这个小店，孤独地死去。”叶堂扫视着这个饭厅说道。
“我才会孤独地死去好不，你好歹结过婚，有个女儿，女儿是小棉袄，你怎么会孤独地死去？”陈叔不屑地说道。
叶堂冷笑了一下，狠狠地喝了一口酒，然后盯着陈叔：“老陈，你真的认为我过得很好吗？”
“当然，你还有个店，我有什么？”
“我说的不是店，是女人，我结婚了，你没有，你觉得咱俩谁好？”
“就算你离婚了，也比我好！我都没结过婚！”
“屁，全他妈的扯蛋！”叶堂突然愤恨地说道，他的表情狰狞，眼珠子通红。
陈叔吓了一跳，盯着叶堂。
叶堂又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酒：“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呢！先说我媳妇，那个女人你知道的，当初跟我结婚，我是瘸腿啊，一个北京知青肯嫁给我这个瘸腿，你以为她爱我吗？还不是爱我比别人多的那点口粮？结果政策一出来，怎么着，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了，回北京了，把个孩子留给我自己照顾，女人，都他妈的唯利是图，势力眼！”
陈叔点了点头，叶堂的媳妇他也认识，那段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婚姻的确是欺骗了叶堂的感情。
“那个年代的事情，谁还不是为了点吃的啊！”陈叔安慰道，“但你有个女儿，至少你老了干不动了，有女儿照顾你。”
叶堂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说灵灵？还不够给我老叶家丢人的呢！”
“怎么了？”陈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来叶梦灵绝不是去北京打工那么简单。
叶堂摇着头喝酒：“怎么了？说出来我丢人！”说着，叶堂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陈叔大惊，叶堂显然是喝多了，他一把抓住叶堂的手臂，问道：“灵灵不是去了北京？”
“她去那边了，去北京，还想去北京丢人去吗？”
“你把话说明白点，”陈叔盯着叶堂，“她去哪里了？”
叶堂冷笑着，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陈叔：“是那边，那边，你还不明白吗？就是死了，你怎么这么笨啊！”
陈叔的酒立即醒了大半，他一把抓住叶堂的前胸：“灵灵怎么死的。”
“当然是我杀的。”叶堂笑着说道，然后补充道，“欺负她那个小兔子崽子也让我给宰了。”
陈叔猛地站了起来，厉声问道：“叶堂，咱们别喝多了就胡说八道，你说的小兔崽子是谁？”
“还能是谁？你不是见过吗？就那个没头的！”
“是你杀了杨青？”陈叔紧张地问道。
“怎么了，难道他不该死吗？欺负我女儿，他就该死，我用灵灵的名义把他约了出来，没想到他还真敢来，我问他怎么办，他说赔钱，我要那点钱吗？我把他灌醉了，然后给宰了，脑袋割了下来，给我女儿看。”叶堂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不会的，你不会做这种事的。”陈叔完全吓懵了，又直直地坐了下来，他觉得浑身冰凉。
“你不信，好，给你看样东西。”叶堂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向卧室走去。
片刻，叶堂走了回来，拿着一个汉显：“这就是那个小兔崽子的，你该相信了吧？”
陈叔觉得身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盯着叶堂：“你说得是实话？”
“当然，咱们三十年的交情了，我才对你说的，其它人我还不说呢！”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你想套我的话？不行，那不能告诉你，我答应过他，不会泄露他的身份的。”叶堂醉熏熏地说道。
思忖了片刻，陈叔认真地说道：“叶堂，咱们还是自首吧！”
“我以为你是我朋友……”
“是你的朋友才让你去自首的。”陈叔一把拽住叶堂。
叶堂一挥手将陈叔甩在了一边：“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完。”
“不行，你必须现在就去自首，我陪着你。”
说着，陈叔又想拽住叶堂，但这一次，叶堂向后退了两步：“没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
“你说什么？”
“我相信你才告诉你的，你竟然让我去自首！”
“这件事没得商量，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叶堂突然大笑起来，然后盯着陈叔，一字一句地问道：“果然是你！”
“什么？”
“我女儿在哪里？”叶堂咆哮道，“为我好就把她还给我！”
陈叔顿时愣住了：“你不是说你把她杀了吗？”
“你骗我，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说着，叶堂竟然转身冲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拎着一把剔骨刀，“把我女儿还给我，快点！”
陈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迟疑中，叶堂手中的刀已经刺了过来。
首先，叶梦灵突然辞职，然后就去了北京，辞职一事是确凿的，但去了北京只是听到叶堂一面之辞，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吗？
其次是6号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那个电话到底是打给谁的呢？还有桌上的两副碗筷，明明身体不舒服，却在自己离开后还要与某人相见，这个人又是谁呢？难道这个叶堂真的找了一个女友？自从妻子抛弃了他以后，叶堂对女人似乎早就没有兴趣。
但是说到叶堂与杨青的死有关，陈叔又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又怎么可能呢？
除非……除非杨青和叶梦灵有关。
想到这里，陈叔眼睛一亮，是的，自己隐约地听叶梦灵说过，好象与一名大学生谈了恋爱，难道就是这个杨青。
陈叔没有上过几天学，逻辑性也不太强，若不是因为自己与叶堂父女俩的关系，他绝不会发现这些疑点的，但所有的不对劲摆在他面前的时候，象一团乱麻一样，他根本理不出个头绪来。
陈叔不禁有些害怕，他甚至觉得自己是被案发现场的那一幕吓坏了，所有这一切都是自己无端的猜测，现在能做的只是努力地忘掉这一切。
正当这个时候，沈兵和肖强找到了他。
事不关己，关心则乱。
若不是陈叔隐隐地觉得叶堂也许和杨青的案子有关，他是绝不会帮着沈兵和肖强的。
见到两名大学生，陈叔立想到了叶堂，他到底和杨青的死有没有关系？
于是，陈叔决定亲自带着两个大学生，其实也为了看看叶堂的反应。这次见面完全否定了陈叔的猜想，那种疏离感多少还存在，但叶堂表现得十分自然，不紧张也没有过多地询问什么，所有迹象表明，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看到叶堂的表现，陈叔完全放心了，于是，他装醉骗过了沈兵和肖强，然后报了警。
两名大学生被自己戏耍了一番，这让陈叔十分兴奋，他觉得至少证明自己是一个有头脑的人，同时，他也为自己怀疑好友的行为感到惭愧。
叶堂，绝不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
但所有一切都因为叶梦灵而改变了。
11月11日，周六，强风席卷了隍都。
坐在屋内，可以听到窗外大风发出的呜呜之声，仿佛厉鬼的哀嚎，似乎在述说着巨大的冤情。枯枝被风吹落，折枝的声音显得极为凄厉，甚至有些惊心动魄。
陈叔这一天都感到心神不宁，不知为什么，他觉得一定会有事情发生，这种预感十分强烈地主宰着他，令他喘不过气来。
但愿是件好事，但这种心慌的感觉又让陈叔轻易地相信，即将发生的事情会十分残忍可怖。
还没有来暖气，屋里如同冰窖一般，陈叔的老寒腿又有些犯了，他立即想到了叶堂的饭馆，那里烧着热炉，一定很暖和。
为了不影响好友的生意，陈叔挨到了夜里九点才出门。
晚上与叶堂喝上两杯酒，然后回宿舍钻进被窝里，这样寒冷的夜晚就容易过去了。
走在路上，陈叔想到了叶梦灵。
北京此时也应该没有来暖气吧，是的，那这个孩子会不会很冷？
哎，叶堂为什么这么放心就让女儿独自去闯北京？陈叔心中埋怨着。
一般情况下，叶堂都是晚上十点钟关张，今天陈叔九点多来的，还有一桌顾客，已经不用叶堂招呼了，其实这种小店，本来也不太需要人来招呼。
不到十点，最后一桌客人也离开了，叶堂将前门关上，与陈叔坐在了一起。
冬夜里的小饭店，不足二十平米的厅堂，两名老人对坐着，玻璃上的哈气让人感到无比地落寞。
自从叶梦灵辞职后，两人好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喝酒了，上一次还是6号的晚上，叶堂心不在蔫的样子，两个人也没有喝尽兴，今天似乎可以放心地喝上一顿，窗外风还在啸，但屋内却显得很温暖。
酒精的作用，叶堂的话多了起来，两个老人回忆了当初在饶河农场的经历，毫无意外，陈叔又提到了叶堂腿上的枪杀，这是他最引以为豪的事情，当一个救命恩人的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指不定哪一天，我将伴着我的这个小店，孤独地死去。”叶堂扫视着这个饭厅说道。
“我才会孤独地死去好不，你好歹结过婚，有个女儿，女儿是小棉袄，你怎么会孤独地死去？”陈叔不屑地说道。
叶堂冷笑了一下，狠狠地喝了一口酒，然后盯着陈叔：“老陈，你真的认为我过得很好吗？”
“当然，你还有个店，我有什么？”
“我说的不是店，是女人，我结婚了，你没有，你觉得咱俩谁好？”
“就算你离婚了，也比我好！我都没结过婚！”
“屁，全他妈的扯蛋！”叶堂突然愤恨地说道，他的表情狰狞，眼珠子通红。
陈叔吓了一跳，盯着叶堂。
叶堂又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酒：“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呢！先说我媳妇，那个女人你知道的，当初跟我结婚，我是瘸腿啊，一个北京知青肯嫁给我这个瘸腿，你以为她爱我吗？还不是爱我比别人多的那点口粮？结果政策一出来，怎么着，人家拍拍屁股就走了，回北京了，把个孩子留给我自己照顾，女人，都他妈的唯利是图，势力眼！”
陈叔点了点头，叶堂的媳妇他也认识，那段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婚姻的确是欺骗了叶堂的感情。
“那个年代的事情，谁还不是为了点吃的啊！”陈叔安慰道，“但你有个女儿，至少你老了干不动了，有女儿照顾你。”
叶堂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说灵灵？还不够给我老叶家丢人的呢！”
“怎么了？”陈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来叶梦灵绝不是去北京打工那么简单。
叶堂摇着头喝酒：“怎么了？说出来我丢人！”说着，叶堂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陈叔大惊，叶堂显然是喝多了，他一把抓住叶堂的手臂，问道：“灵灵不是去了北京？”
“她去那边了，去北京，还想去北京丢人去吗？”
“你把话说明白点，”陈叔盯着叶堂，“她去哪里了？”
叶堂冷笑着，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陈叔：“是那边，那边，你还不明白吗？就是死了，你怎么这么笨啊！”
陈叔的酒立即醒了大半，他一把抓住叶堂的前胸：“灵灵怎么死的。”
“当然是我杀的。”叶堂笑着说道，然后补充道，“欺负她那个小兔子崽子也让我给宰了。”
陈叔猛地站了起来，厉声问道：“叶堂，咱们别喝多了就胡说八道，你说的小兔崽子是谁？”
“还能是谁？你不是见过吗？就那个没头的！”
“是你杀了杨青？”陈叔紧张地问道。
“怎么了，难道他不该死吗？欺负我女儿，他就该死，我用灵灵的名义把他约了出来，没想到他还真敢来，我问他怎么办，他说赔钱，我要那点钱吗？我把他灌醉了，然后给宰了，脑袋割了下来，给我女儿看。”叶堂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不会的，你不会做这种事的。”陈叔完全吓懵了，又直直地坐了下来，他觉得浑身冰凉。
“你不信，好，给你看样东西。”叶堂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向卧室走去。
片刻，叶堂走了回来，拿着一个汉显：“这就是那个小兔崽子的，你该相信了吧？”
陈叔觉得身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了，盯着叶堂：“你说得是实话？”
“当然，咱们三十年的交情了，我才对你说的，其它人我还不说呢！”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你想套我的话？不行，那不能告诉你，我答应过他，不会泄露他的身份的。”叶堂醉熏熏地说道。
思忖了片刻，陈叔认真地说道：“叶堂，咱们还是自首吧！”
“我以为你是我朋友……”
“是你的朋友才让你去自首的。”陈叔一把拽住叶堂。
叶堂一挥手将陈叔甩在了一边：“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事情还没有办完。”
“不行，你必须现在就去自首，我陪着你。”
说着，陈叔又想拽住叶堂，但这一次，叶堂向后退了两步：“没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
“你说什么？”
“我相信你才告诉你的，你竟然让我去自首！”
“这件事没得商量，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叶堂突然大笑起来，然后盯着陈叔，一字一句地问道：“果然是你！”
“什么？”
“我女儿在哪里？”叶堂咆哮道，“为我好就把她还给我！”
陈叔顿时愣住了：“你不是说你把她杀了吗？”
“你骗我，你骗我，你一定在骗我，”说着，叶堂竟然转身冲进厨房，再出来时，手里拎着一把剔骨刀，“把我女儿还给我，快点！”
陈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迟疑中，叶堂手中的刀已经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