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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查案
       死者身上出现的骨折情况也得到了确认,是严重的开放性骨折,多发生于车速在40㎞/h以上的车祸伤。切开皮肤检查深部组织,可见大量出血和组织挫碎。

       邵彬和程皓把结果汇报给周志东,他喝了一大口已经凉了的茶水,抬手看表,说:“滨海路女尸案就交给邵斌负责,程皓负责何兴远的案子。鉴于死者之间存在夫妻关系,这两个案子之间可能会出现关联,一旦发现有雷同之处,要做好配合工作。”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立正站好,严肃地回答:“是。”

       邵彬汇报完之后就被人叫去查看案发现场的监控录像了,程皓留下没走,显然还有别的事情要说:“周局,我觉得我需要去一趟贺州,我总觉得何兴远的死跟他突然辞职这件事有关系。”

       周志东问:“理由?”

       程皓笑嘻嘻地回答:“直觉。”

       周志东抬手点点他,说:“你是警察,不能总凭着直觉办案。”

       程皓清了清嗓子,说:“何兴远就算要陪老婆做手术,派出所已经答应让他休假了,可他坚持要辞职,而且方虹康复之后他们并没有留在贺州,而是来到了望海市,这些实在是有点说不通。”

       周志东点点头:“好在也不远,明天一早你就去吧。”

       程皓刚想走,周志东喊住了他:“何兴远的父母应该还在贺州,见老人的话,还是女的比较好说话,你带上张凡凡一起去吧!”

       程皓点头,周志东又叮嘱说:“路上小心。”

       走出周志东的办公室,程皓看到张凡凡还在拉着人仔细筛选资料,周晴看他进来了就朝他挥手,兴高采烈地说:“我拿到方虹的病历了!”

       病历上显示,方虹在2015年4月到6月期间做过两次心脏瓣膜修复手术。

       程皓抽出那根烟卷随手在指尖转着玩,病历看完了被他丢在一边:“两次手术,这可不便宜啊!”

       周晴点头,随即飞快地敲击键盘:“很穷,特别穷。”

       她轻车熟路把所有的记录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何兴远每个月拿到手的工资只有不到3000元,他还要汇出去一部分给一个固定账户。让我查查这个账户是干嘛的……”

       程皓说:“2015年以前的能不能查到?不但要何兴远的,还要方虹的。”

       张凡凡不解:“你怀疑何兴远有问题?”

       程皓单手托着下巴,用烟卷在鼻尖附近蹭来蹭去:“我只是在想,他一个警察,方虹做手术那么大笔手术费,他是怎么凑齐的呢?”

       周晴不以为然地说:“也许方虹或者方虹他们家有钱呢?”

       程皓点点病历单:”方虹第一次检查出来心脏有问题是在2013年12月份,当时医生给出的意见就是尽快进行手术,但她接受手术的时间是2015年的4月份,整整隔了一年多的时间,如果方虹家有钱,手术早就做了,肯本不可能拖这么久,拖到方虹病情加剧,需要连做两次手术。”

       张凡凡和周晴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程皓对周晴说:“小不点,你继续查查何兴远和防方虹的银行账户,张凡凡跟我去趟贺州,天一亮就走。”

       张凡凡“嗯”了一声,那边周晴已经跟只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站起来原地乱蹦:”我不是小不点!不要喊我小不点啦!”

       程皓站起来,从她头顶划了道线,比到自己肩膀:“呐……小不点!”

       周晴刚想炸毛,张凡凡从旁边拉住了她,捏了捏她的手边摇头,示意她不要跟程皓一般见识。

       周晴鼓着脸白了程皓一眼,然后重新坐下,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

       张凡凡对程皓说:“我要回家收拾一下行李。”

       程皓自己也有东西需要整理,最重要是要把他扔在家里的警官证给拿出来,他中途跑回九三区自己住的地方简单收拾了行李,再赶到机场已经天亮了,从望海到贺州很方便,最快的办法是坐飞机到桂林,再转车就可以了。

       张凡凡只背了一个双肩包,穿得十分利落简单,程皓拎了一个手提袋,出门时随手抓了一副墨镜戴上,在机场门口一站,气场招摇得很。

       值机的座位,程皓是靠窗的,张凡凡在中间,程皓晃着机票问她:“你要不要坐窗边?”

       张凡凡面无表情地拒绝:“不用,谢谢。”

       登机之后程皓又问了一次:“你真的确定不坐窗边?”

       张凡凡很明确地拒绝了他,系好自己的安全带:“不用,谢谢。”

       飞机很快起飞,张凡凡正在认真翻报纸,无意间发现程皓的手紧紧握在扶手上,因为用力青筋都凸出来,她转头看他:“你怎么了?”

       程皓笑得很勉强:“我没吃早饭,饿得有点晕。”

       张凡凡从口袋里摸了摸,找出块巧克力扔给他,程皓咬着巧克力,一边深呼吸。

       张凡凡看他这个样子有点奇怪,问:“真的没事?”

       程皓用力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儿,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他说着就真的靠在座位上很快那么睡着了,恍恍惚惚的睡梦中,有人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血肉模糊地摔在他面前,他小心地往前走近几步,却在血泊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那个梦虚幻又真实,让他的心脏狂跳,完全乱了节奏。

       迎着初升的朝阳,飞机冲上高空,直入云层,抵达航线的最高点。

       那一刻,程皓满头冷汗地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