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并未停止的犯罪（1）
走出怀化学院，马如龙看到时间尚早，便和路瑶到怀化市区内的各大医院调查安眠药的出处。结果也在预料之中，查不出什么名堂。对于管理松懈的中国医疗系统来说，虽然安眠是处方药，然而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想弄到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怀化市乃四省通衢，是区域性的集散地，除了正规医院，有那么多的药店和小诊所，要查出一个多星期前谁买过安眠药，就算不是大海捞针，起码也是池塘里捞针。所以当医院系统查无实果的情况下，马如龙就主动放弃了这条线索。而且之前就说过，这小小的安眠药也不一定就与案件有关。
一时碰了钉子本来就够令人灰心，接近傍晚的时候，马如龙又接到一个让他沮丧的消息——易无咎打来电话，说会同公安局电脑里保存的谢海涛相机里的照片意外丢失了。
“易探长，到底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物证怎么能说丢就丢？”
“公安局里保存谢海涛相机照片的电脑硬盘无缘无故被格式化，所有资料都丢失了。”
“啊，搞什么飞机，堂堂一个县级公安局，居然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也觉得太荒唐了。”
“是人为疏忽大意吗？”
“不是，负责证据保存的警员说他自己肯定没有误操作。”
“外人闯入？”
“也不是，公安局内部的监控没有发现有可疑人物进入过。”
“不会是通过互联网入侵吧？”
“不可能，那台电脑只与公安局内部网络连通，没有与外部网络相连。”
“那就是有内鬼了？”
“也不是，办公室里也有监控，并没有发现有其任何人靠近过那台电脑。”
“既然内部联网，有可能是通过局里其他电脑入侵。”
“嗯，这个倒有可能，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好查了。”
“喔，还有一个可能。”
“是什么？”
“你马上打电话叫公安局查一下他们大楼外部的通讯电缆，看有没有被切断过又重新连接上的痕迹。”
“你的意思，嫌犯在大楼外直接接线联入公安局内部网络？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如果不是有内鬼就只有这个方法了，这样的案例国内也曾经发生过，是一家银行被人用这种方法入侵电脑系统并转走了大量资金。”
“还真有这种事啊！好的，我马上打电话，先挂了。”
“等一下，谢海涛相机的事问了没有？”
“喔，差点忙了，已经问过了，他们说没动过，只是取出SD卡把照片拷贝到电脑里。”
“哦，我明白了。”马如龙若有所思。
“还有其他事吗？”
“暂时没了。记得刚才那个问题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好的。”
挂上电话，马如龙出神地沉思考起来。
“怎么回事？”路瑶问道。
“公安局里谢海涛的相片全丢失了。”
“不会吧，警察也这么大意？”
“是人为的，看来这宗案件幕后的人真不简单！”马如龙右手捏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深深的沉思。为什么冒那么大的风险到公安局删除资料，难不成谢海涛的相机里真拍到了对罪犯不利的画面？
“哦。”路瑶似懂非懂。
“弊喇（注：粤语，糟了的意思）……”就在路瑶抓头挠腮想得入神的时候，马如龙突然大喊一声，并且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
“怎么了？”路瑶被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了一跳，“我胆小，别一惊一乍的行不？”
“谢海涛有危险。”
“关谢海涛什么事？”
“一会再跟你解释，马上去谢海涛家。”
“哦。”
马如龙随即调转车头，往谢海涛家的方向全速开去。当他们来到离谢海涛家还有五百米左右的时候，远远便望到前方天空上弥漫着一团巨大的黑烟。马如龙心头一慽：“大事不妙，果然出事了。”他即时加大油门，飞速去到谢海涛家所在的大院前。大院内火光冲天，现场已经用隔离胶带围了起来，消防队员正全力救火。周围站满了围观的群众。马如龙跳下车，举目一看，大火果然就是从谢海涛家的房子里窜出来的。他迅速环顾四周，看有没有可疑人物。他知道，一些过于自信的案犯，有时候犯罪后并不急于逃离现场，而是混杂在围观的人群中静观事态的进展。但这次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因为马如龙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马路上坐着很多灰头黑脸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目无表情，一看便知道是刚从着火大楼里逃出来的居民。马如龙走近一位外表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大爷身旁，问道：“老大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差不多六点钟的时候，我们家准备做饭，忽然就听到外面有喊‘起火了’，我和老伴吓得东西都来不及拿就直往外跑。”老大爷有气无力地答道，“没啦，这下所有家当都没啦。”
“我们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得很大，想救都没法救了，只好逃出来打119。”旁边一位同样被浓烟熏得灰头黑脸的中年男子说道。
“是呀，我清楚记得五点四十五分出来倒垃圾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转眼工夫就起了那么大的火，真的搞不懂。”一位老大娘插话。
“大娘，您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可疑人物？你是说这是有人故意放火？”
“我只是猜测，到底有没有呢？”
大娘迟疑了一会，摇摇头说：“没有，没看到。”
其他人也异口同声的说没有。线索全无，马如龙和路瑶只得翘起手靠在车边，等待消防员将大火熄灭。跟他们一起等待的还有刚刚才赶到的怀化市公安局的警察，为首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瘦、精神矍烁的便衣，名叫杭建国，是怀化市刑侦大队队长。马如龙在怀化市法医鉴定中心的殷彩霞那里已经听到过他的名字。他们是紧跟着马如龙赶到现场的。趁大伙救火的当儿，马如龙向对方表明了身份，两人于是开始攀谈起来。
“原来你就是名侦探马如龙先生啊，幸会幸会！”杭建国礼貌地伸出右手。
“不敢当，不敢当。”
“你的事会同的周副县长已经跟我说过了，叫我们尽量配合你的工作。”杭建国毫无架子，这有点大出马如龙的意外。“由于案情重大，案件已经由我们市里刑侦队接手，由我负责此案的侦查工作。”
“是吗，那太好了，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以后还请杭队长多多关照。”
“非常乐意效劳。”杭建国爽快地答道。“咱们两条腿走路，各自按自己的方法侦查，看谁最快查出真相，好吗？”
“相当好。”马如龙微微一笑。
“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收到风，比我们还早到？”
“我没收到消息，我是听到易无咎探长说会同警方丢失了谢海涛相机里的相片资料的消息后，猜到谢海涛可能会出事，所以才赶过来的，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起火了。”
“还没进现场，你就敢判断这场火不是意外，而是杀人灭口？”杭建国甚为惊讶。
路瑶在一旁也露出一副惊诧的神色。
“有这个可能，谢海涛在苏宝顶当晚可能拍下了对凶手不利的照片，所以凶手破坏了会同公安局的电脑，然后再来消灭唯一的知情人。”
“谢海涛不是疯了吗，一个疯子凶手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谢海涛是飞机上挂口袋——装疯（风）。”
“喔，不会吧，此话怎讲？”杭建国刚接手，对案件仿佛还很生疏。
马如龙幽默的话语没有把路瑶逗乐，她的表情反而变得更加惊疑。哼，这家伙怎么总是把实情瞒着我，发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都不吱一声，嘴巴密不透风。该不会我也露出了马脚，被他发现了吧？
马如龙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上午我就到过这里，在他家待了半个多小时，还和谢海涛的女朋友聊了一会，发现了一些可疑迹象。”
“都有哪些可疑地方？”
“对呀，我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路瑶抢着说道。
“首先，谢海涛疯了，他女朋友不但不离不弃，而且还主动把他接回家悉心照顾，这很不合常理。”
“这有什么不合理的，你就不给人家两个情比金坚？”路瑶语带讽刺地反问道。对于爱情，女人总是比男人天真。
“那是你们这些整天做白日梦的小女孩的美好幻想，我是侦探，理性分析是第一准则。谢海涛又不是特别富有，他俩也没结婚，王熙娟长得也不错，能患难与共真的不太可能。”
“嗯，还有呢？”杭建国说道。
“第二，我发现谢海涛家里和他睡的房间都收拾得井井有条，连玄关的鞋子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这对于一个有精神病人的家庭来说很不合理。”
“你不给人家女朋友勤劳爱干净呀？”路瑶继续抢问。
“给，所以只是说不合理，没说一定就有问题。”
“还有吗？”杭建国继续问。
“第三，厨房里做了很丰盛的菜，冰箱里居然塞满谢海涛最爱吃的零食，还有成打的啤酒，这就令人生疑了，一个病人吃得了那么多吗，而且他还有心情喝啤酒，这不很奇怪吗？”
“嗯。”
“你就不给人家女朋友爱吃，喜欢喝啤酒？”路瑶反问道。
“早就查过了，他女友是名护士，不抽烟，少喝酒，爱苗条，不好吃。”这些信息，在易无咎交给马如龙的队员报告里都有详细的说明。
“你什么时候查的，我整天跟着你，怎么不知道？”
“呵呵，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有道理。”杭建国点点头。
“还有一点，我今早查看谢海涛相机的时候，发现相机的参数明显有被重新设置过的迹象。我叫易无咎探长问过会同公安局了，他们都说只把储存卡的照片拷贝下来，没动过相机的设置，所以我估计这是谢海涛自己修改的，他可能在拿回相机后想试一下相机有没有损坏，所以调整参数后试拍了一下。”
“试拍为什么要改参数？”杭建国问道。
“你可能没玩过单反吧？”
“我那有时间和兴趣整那玩意。”
“相机最后使用是出事的那天晚上，谢海涛在拍星空，参数必然设置适用于夜间使用的状态——高感光度、慢快门和大光圈，而相机拿回来的时候是白天，他要测试必然要改成适合白天拍照的设置，所以我一看相机的设置就知道有人动过相机。王熙娟不会玩单反，这就说明谢海涛是装疯的。”
“嗯嗯。”杭建国点点头，若有所思，“那你认为谢海涛为什么要装疯？”
“可能事发当天出现的怪事，还有之前发生的命案，让他感觉到自己有危险，所以就乘机装疯。大家一开始看到他惊恐万状的样子，都以为他疯了，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决定来个将计就计，用装疯来保护自己。”
“这样来说，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是，既然他都疯了，凶手怎么还向他下毒手？”
“开始我也奇怪，看到这个现场，我想凶手是想毁灭证据，找不到相机和照片，就一把火给全烧了，证据自然也跟着灰飞烟灭。”
“你的推理虽然很合理，但是，这里还有一处疑点，从案发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凶手为什么现在才想到谢海涛对他构成威胁，为什么到现在才想到要杀人灭口？”
一时碰了钉子本来就够令人灰心，接近傍晚的时候，马如龙又接到一个让他沮丧的消息——易无咎打来电话，说会同公安局电脑里保存的谢海涛相机里的照片意外丢失了。
“易探长，到底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物证怎么能说丢就丢？”
“公安局里保存谢海涛相机照片的电脑硬盘无缘无故被格式化，所有资料都丢失了。”
“啊，搞什么飞机，堂堂一个县级公安局，居然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我也觉得太荒唐了。”
“是人为疏忽大意吗？”
“不是，负责证据保存的警员说他自己肯定没有误操作。”
“外人闯入？”
“也不是，公安局内部的监控没有发现有可疑人物进入过。”
“不会是通过互联网入侵吧？”
“不可能，那台电脑只与公安局内部网络连通，没有与外部网络相连。”
“那就是有内鬼了？”
“也不是，办公室里也有监控，并没有发现有其任何人靠近过那台电脑。”
“既然内部联网，有可能是通过局里其他电脑入侵。”
“嗯，这个倒有可能，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好查了。”
“喔，还有一个可能。”
“是什么？”
“你马上打电话叫公安局查一下他们大楼外部的通讯电缆，看有没有被切断过又重新连接上的痕迹。”
“你的意思，嫌犯在大楼外直接接线联入公安局内部网络？这也太胆大包天了吧。”
“如果不是有内鬼就只有这个方法了，这样的案例国内也曾经发生过，是一家银行被人用这种方法入侵电脑系统并转走了大量资金。”
“还真有这种事啊！好的，我马上打电话，先挂了。”
“等一下，谢海涛相机的事问了没有？”
“喔，差点忙了，已经问过了，他们说没动过，只是取出SD卡把照片拷贝到电脑里。”
“哦，我明白了。”马如龙若有所思。
“还有其他事吗？”
“暂时没了。记得刚才那个问题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好的。”
挂上电话，马如龙出神地沉思考起来。
“怎么回事？”路瑶问道。
“公安局里谢海涛的相片全丢失了。”
“不会吧，警察也这么大意？”
“是人为的，看来这宗案件幕后的人真不简单！”马如龙右手捏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深深的沉思。为什么冒那么大的风险到公安局删除资料，难不成谢海涛的相机里真拍到了对罪犯不利的画面？
“哦。”路瑶似懂非懂。
“弊喇（注：粤语，糟了的意思）……”就在路瑶抓头挠腮想得入神的时候，马如龙突然大喊一声，并且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
“怎么了？”路瑶被突如其来的喊叫声吓了一跳，“我胆小，别一惊一乍的行不？”
“谢海涛有危险。”
“关谢海涛什么事？”
“一会再跟你解释，马上去谢海涛家。”
“哦。”
马如龙随即调转车头，往谢海涛家的方向全速开去。当他们来到离谢海涛家还有五百米左右的时候，远远便望到前方天空上弥漫着一团巨大的黑烟。马如龙心头一慽：“大事不妙，果然出事了。”他即时加大油门，飞速去到谢海涛家所在的大院前。大院内火光冲天，现场已经用隔离胶带围了起来，消防队员正全力救火。周围站满了围观的群众。马如龙跳下车，举目一看，大火果然就是从谢海涛家的房子里窜出来的。他迅速环顾四周，看有没有可疑人物。他知道，一些过于自信的案犯，有时候犯罪后并不急于逃离现场，而是混杂在围观的人群中静观事态的进展。但这次显然不属于这个范畴，因为马如龙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马路上坐着很多灰头黑脸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目无表情，一看便知道是刚从着火大楼里逃出来的居民。马如龙走近一位外表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老大爷身旁，问道：“老大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差不多六点钟的时候，我们家准备做饭，忽然就听到外面有喊‘起火了’，我和老伴吓得东西都来不及拿就直往外跑。”老大爷有气无力地答道，“没啦，这下所有家当都没啦。”
“我们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得很大，想救都没法救了，只好逃出来打119。”旁边一位同样被浓烟熏得灰头黑脸的中年男子说道。
“是呀，我清楚记得五点四十五分出来倒垃圾的时候还是好好的，一转眼工夫就起了那么大的火，真的搞不懂。”一位老大娘插话。
“大娘，您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
“可疑人物？你是说这是有人故意放火？”
“我只是猜测，到底有没有呢？”
大娘迟疑了一会，摇摇头说：“没有，没看到。”
其他人也异口同声的说没有。线索全无，马如龙和路瑶只得翘起手靠在车边，等待消防员将大火熄灭。跟他们一起等待的还有刚刚才赶到的怀化市公安局的警察，为首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面容清瘦、精神矍烁的便衣，名叫杭建国，是怀化市刑侦大队队长。马如龙在怀化市法医鉴定中心的殷彩霞那里已经听到过他的名字。他们是紧跟着马如龙赶到现场的。趁大伙救火的当儿，马如龙向对方表明了身份，两人于是开始攀谈起来。
“原来你就是名侦探马如龙先生啊，幸会幸会！”杭建国礼貌地伸出右手。
“不敢当，不敢当。”
“你的事会同的周副县长已经跟我说过了，叫我们尽量配合你的工作。”杭建国毫无架子，这有点大出马如龙的意外。“由于案情重大，案件已经由我们市里刑侦队接手，由我负责此案的侦查工作。”
“是吗，那太好了，初到贵地，人生地不熟，以后还请杭队长多多关照。”
“非常乐意效劳。”杭建国爽快地答道。“咱们两条腿走路，各自按自己的方法侦查，看谁最快查出真相，好吗？”
“相当好。”马如龙微微一笑。
“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收到风，比我们还早到？”
“我没收到消息，我是听到易无咎探长说会同警方丢失了谢海涛相机里的相片资料的消息后，猜到谢海涛可能会出事，所以才赶过来的，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起火了。”
“还没进现场，你就敢判断这场火不是意外，而是杀人灭口？”杭建国甚为惊讶。
路瑶在一旁也露出一副惊诧的神色。
“有这个可能，谢海涛在苏宝顶当晚可能拍下了对凶手不利的照片，所以凶手破坏了会同公安局的电脑，然后再来消灭唯一的知情人。”
“谢海涛不是疯了吗，一个疯子凶手有什么好担心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谢海涛是飞机上挂口袋——装疯（风）。”
“喔，不会吧，此话怎讲？”杭建国刚接手，对案件仿佛还很生疏。
马如龙幽默的话语没有把路瑶逗乐，她的表情反而变得更加惊疑。哼，这家伙怎么总是把实情瞒着我，发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都不吱一声，嘴巴密不透风。该不会我也露出了马脚，被他发现了吧？
马如龙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上午我就到过这里，在他家待了半个多小时，还和谢海涛的女朋友聊了一会，发现了一些可疑迹象。”
“都有哪些可疑地方？”
“对呀，我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路瑶抢着说道。
“首先，谢海涛疯了，他女朋友不但不离不弃，而且还主动把他接回家悉心照顾，这很不合常理。”
“这有什么不合理的，你就不给人家两个情比金坚？”路瑶语带讽刺地反问道。对于爱情，女人总是比男人天真。
“那是你们这些整天做白日梦的小女孩的美好幻想，我是侦探，理性分析是第一准则。谢海涛又不是特别富有，他俩也没结婚，王熙娟长得也不错，能患难与共真的不太可能。”
“嗯，还有呢？”杭建国说道。
“第二，我发现谢海涛家里和他睡的房间都收拾得井井有条，连玄关的鞋子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这对于一个有精神病人的家庭来说很不合理。”
“你不给人家女朋友勤劳爱干净呀？”路瑶继续抢问。
“给，所以只是说不合理，没说一定就有问题。”
“还有吗？”杭建国继续问。
“第三，厨房里做了很丰盛的菜，冰箱里居然塞满谢海涛最爱吃的零食，还有成打的啤酒，这就令人生疑了，一个病人吃得了那么多吗，而且他还有心情喝啤酒，这不很奇怪吗？”
“嗯。”
“你就不给人家女朋友爱吃，喜欢喝啤酒？”路瑶反问道。
“早就查过了，他女友是名护士，不抽烟，少喝酒，爱苗条，不好吃。”这些信息，在易无咎交给马如龙的队员报告里都有详细的说明。
“你什么时候查的，我整天跟着你，怎么不知道？”
“呵呵，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有道理。”杭建国点点头。
“还有一点，我今早查看谢海涛相机的时候，发现相机的参数明显有被重新设置过的迹象。我叫易无咎探长问过会同公安局了，他们都说只把储存卡的照片拷贝下来，没动过相机的设置，所以我估计这是谢海涛自己修改的，他可能在拿回相机后想试一下相机有没有损坏，所以调整参数后试拍了一下。”
“试拍为什么要改参数？”杭建国问道。
“你可能没玩过单反吧？”
“我那有时间和兴趣整那玩意。”
“相机最后使用是出事的那天晚上，谢海涛在拍星空，参数必然设置适用于夜间使用的状态——高感光度、慢快门和大光圈，而相机拿回来的时候是白天，他要测试必然要改成适合白天拍照的设置，所以我一看相机的设置就知道有人动过相机。王熙娟不会玩单反，这就说明谢海涛是装疯的。”
“嗯嗯。”杭建国点点头，若有所思，“那你认为谢海涛为什么要装疯？”
“可能事发当天出现的怪事，还有之前发生的命案，让他感觉到自己有危险，所以就乘机装疯。大家一开始看到他惊恐万状的样子，都以为他疯了，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他才决定来个将计就计，用装疯来保护自己。”
“这样来说，的确有这个可能。但是，既然他都疯了，凶手怎么还向他下毒手？”
“开始我也奇怪，看到这个现场，我想凶手是想毁灭证据，找不到相机和照片，就一把火给全烧了，证据自然也跟着灰飞烟灭。”
“你的推理虽然很合理，但是，这里还有一处疑点，从案发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凶手为什么现在才想到谢海涛对他构成威胁，为什么到现在才想到要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