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昔日的暗恋
白天上班，闲着没事，我打开濮雁容那天送我的《香洲文学》，翻开扉页目录，作者濮雁容的名字就映入我的眼帘。她小说的题目是：情变之谜。打到相应页码，小说写道：
在我心中有一个谜，始终没有解开。
记得那还是1997年的3月10日，我去江水市中院，看看上诉债务能否讨回来。上午下了小雪，下午办完事，我买了一张1点50的火车票回家。当我登上车尾1号车厢时，发现这里空荡荡的，我找到一个自认为合适的两个人小位置坐下。离开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叹了口气，真够难熬的。
“大姐，这有人吗？”
这时， 一个30岁左右的少妇走过来，笑呵呵地问。
“没有，坐吧。”
她把包放在临窗的桌上，然后坐在我对面的座位里，问道：
“大姐在公路段工作吧？”
原来我穿了公路系统发的冬装，是丈夫单位发的。她是看衣服上的标志才这样问的。
“不是，那是我爱人的单位。”
“我爱人也在公路段工作，不过，现在有病了。这不，这全是给他买的药。”她指了指桌上用纸绳打捆的纸包，示意那是给她丈夫治肝病的药。
列车在隆隆行驶着，透过车窗，看着天空飘着白白的雪花。
我俩对视了一会儿，就又搭起话来。她跟我说起她们恋爱经过和近几年如何拼搏的苦难经历。听着她对往事的回忆，我外出寂寞的心理一下子打消了许多。近几年，我也看了不少看有相预测方面的书。于是，我就想试试我功夫如何。
“您叫什么名字？”
“谈丁！”
我在手心里划着她名字的笔划，用自己学过的姓名学测算着。
“谈字15画，丁字2画。谈丁这个名人格数是17划，说明人的能力很强，爱操心，常管家事。但这对丈夫是不利的。”
“是吗？”
她又把手递过来，好像很相信我。我看她手掌中的感情线上有岛形纹，据相书上说，这应该有感情厄，也就是说，她会因恋爱而伤脑筋。当我说出所看到的情况时，她微微一笑，脸一下涨得通红，看来我说到了症结所在。她见我真能看出她以往的经历，就对我讲了她第一次恋爱，后因家里不同意而分手，她现在懊悔不已，有时在梦中，甚至在眼前还回想着当年男朋友的影子……
“您现在的丈夫对您好吗？”我用试探的口气问。
“他呀！可疼我了，可我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就是忘不了以前的那个人。有时想的肝肠寸断，为了摆脱烦恼。常唱那首歌：“给我一杯忘情水，让我一生不流泪的歌，但还是一边唱一边流泪。”她无限深情地说。
车还在隆隆地向前行驶着。透过车窗，我向外张望，田野、羊群、树木一一在眼前闪过。她用双手支撑着腮边，也向窗外眺望，陷入无限遐想中。过了一会儿，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
“人生，如果能有假如就好了，假如人能再生一次，我一定要嫁给他。”
看着她痴情的样子，我想象着，当年她俩的爱情之火是多么的炽热。分离后又是多么悔恨和怅惘，我真的很同情她，可我又能帮她什么忙呢，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方法？我低头无奈地看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一刻，列车停在了福祥车站。我问：
“呀，您该下车了吧?”
她朝我笑了笑，摇摆着手，随后恢复了平静，轻声说：
“不！我在江水下车。您看看我多傻，这些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任何人讲的，可我却对您讲了。也许是您和我有缘吧！”
“放心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我安慰着她，同时我也觉得自己很庆幸，能聆听到一位中年女性的心里话，更为那些被拆散的恋爱男女而惋惜。
车又开动了，火车到江水车站还有半小时。她又好像见了亲人似的，对我谈起了她当初的恋人。
“那年夏天，我有病住进了医院，他不知从哪知道了消息，一个人到病房去看我。那天我丈夫正好不在。他跟我谈了许多，临走时，还在她枕头低下放了厚厚一沓钱……”
我静静地听着她的讲述，她沉吟片刻，继续着她的故事：“后来我父母告诉我，说那人一出病房就嚎啕大哭，我听到这儿，脑袋好像被打一闷棍，嗡地一下。”……
列车开始减速了。我真为人间能有这样的情感而欣慰。一路的交谈终因行程的终结而结束。她依依不舍地站起来，拎起包裹，准备下车。
“再见了，大姐！我丈夫会来接我的。”
列车戛然停住，透过车窗，在下车的人流中，我发现她向我招手。我也向她挥手致意，心里默默地为她祝福，也祈祷那些为人父母的，不要对儿女的婚姻干涉太多，让人间多一些真情，少一些遗憾事吧！
半年后的一个夏天，我在菜市场又见到她。她穿一件蓝底白碎花连衣裙，看上去很靓丽。
“大姐，您也来买菜呀！”
她一见到我就凑到我身边，跟我打招呼。
“怎么样，家人还好吧？”
我见她比上次我见着时老了许多，眼角出现了许多皱纹。
“还好，还好。这不给丈夫买只乌鸡，补补身子。”
“那这件衣服是给谁买的？”我指了指她腋下夹着的盒装。
“给那个人买的，”她对着我的耳边，轻轻说，“我初恋的那个他，他爱人身体也不好，如果有一天，她爱人去了另外的世界，他说会非我不娶的。”说着，不由得偷偷暗笑……
三年以后，我的债务讨回来了，我去庙上捐款。突然见到了她的背影。她正在给庙门前的观音菩萨上香，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发现她明显苍老了 ，面部肌肉松驰，头上已出现了白发。
“大姐！您也来了！”
她一下认出了我。我跟她唠了几句家常，就又问起了她那段感情，她面有难色，羞愧地说：“哎！别提了，还是佛法说的对，人世间，空苦无常。我丈夫和他夫人在同一年去世。可他却找了一位酒店小姐。”
听到这儿，我为之愕然。这，这怎么回事? 难道真应了佛法所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
看完她这篇小说，我在想，她写这篇小说的动机是什么呢？凭我的感觉，上学的时候她曾暗恋于我，常常到我家，告诉我学校的各种活动信息。作业中不会做的，也常到我家去问我。可是，临毕业时，杨德昂写了一封信，让我捎给她。我想，那一定是一封求爱信。杨德昂之所以选择让我来送，就是想让我溢出。那时，杨德昂表叔是市纪检委书记。濮雁容如果真跟他成婚，也许有个好归宿。就是这个原因，我开始对濮雁容渐渐冷淡。可濮雁容讨厌杨德昂，为了得到我，她当众跟杨德昂大吵一架。希望我能知道她的心中所爱，可由于种种原因，我们也没成。从这篇小说中看出，她也许把这件事看淡了。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心里老觉得对不起她。
在我心中有一个谜，始终没有解开。
记得那还是1997年的3月10日，我去江水市中院，看看上诉债务能否讨回来。上午下了小雪，下午办完事，我买了一张1点50的火车票回家。当我登上车尾1号车厢时，发现这里空荡荡的，我找到一个自认为合适的两个人小位置坐下。离开车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我叹了口气，真够难熬的。
“大姐，这有人吗？”
这时， 一个30岁左右的少妇走过来，笑呵呵地问。
“没有，坐吧。”
她把包放在临窗的桌上，然后坐在我对面的座位里，问道：
“大姐在公路段工作吧？”
原来我穿了公路系统发的冬装，是丈夫单位发的。她是看衣服上的标志才这样问的。
“不是，那是我爱人的单位。”
“我爱人也在公路段工作，不过，现在有病了。这不，这全是给他买的药。”她指了指桌上用纸绳打捆的纸包，示意那是给她丈夫治肝病的药。
列车在隆隆行驶着，透过车窗，看着天空飘着白白的雪花。
我俩对视了一会儿，就又搭起话来。她跟我说起她们恋爱经过和近几年如何拼搏的苦难经历。听着她对往事的回忆，我外出寂寞的心理一下子打消了许多。近几年，我也看了不少看有相预测方面的书。于是，我就想试试我功夫如何。
“您叫什么名字？”
“谈丁！”
我在手心里划着她名字的笔划，用自己学过的姓名学测算着。
“谈字15画，丁字2画。谈丁这个名人格数是17划，说明人的能力很强，爱操心，常管家事。但这对丈夫是不利的。”
“是吗？”
她又把手递过来，好像很相信我。我看她手掌中的感情线上有岛形纹，据相书上说，这应该有感情厄，也就是说，她会因恋爱而伤脑筋。当我说出所看到的情况时，她微微一笑，脸一下涨得通红，看来我说到了症结所在。她见我真能看出她以往的经历，就对我讲了她第一次恋爱，后因家里不同意而分手，她现在懊悔不已，有时在梦中，甚至在眼前还回想着当年男朋友的影子……
“您现在的丈夫对您好吗？”我用试探的口气问。
“他呀！可疼我了，可我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就是忘不了以前的那个人。有时想的肝肠寸断，为了摆脱烦恼。常唱那首歌：“给我一杯忘情水，让我一生不流泪的歌，但还是一边唱一边流泪。”她无限深情地说。
车还在隆隆地向前行驶着。透过车窗，我向外张望，田野、羊群、树木一一在眼前闪过。她用双手支撑着腮边，也向窗外眺望，陷入无限遐想中。过了一会儿，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
“人生，如果能有假如就好了，假如人能再生一次，我一定要嫁给他。”
看着她痴情的样子，我想象着，当年她俩的爱情之火是多么的炽热。分离后又是多么悔恨和怅惘，我真的很同情她，可我又能帮她什么忙呢，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方法？我低头无奈地看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一刻，列车停在了福祥车站。我问：
“呀，您该下车了吧?”
她朝我笑了笑，摇摆着手，随后恢复了平静，轻声说：
“不！我在江水下车。您看看我多傻，这些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任何人讲的，可我却对您讲了。也许是您和我有缘吧！”
“放心吧！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我安慰着她，同时我也觉得自己很庆幸，能聆听到一位中年女性的心里话，更为那些被拆散的恋爱男女而惋惜。
车又开动了，火车到江水车站还有半小时。她又好像见了亲人似的，对我谈起了她当初的恋人。
“那年夏天，我有病住进了医院，他不知从哪知道了消息，一个人到病房去看我。那天我丈夫正好不在。他跟我谈了许多，临走时，还在她枕头低下放了厚厚一沓钱……”
我静静地听着她的讲述，她沉吟片刻，继续着她的故事：“后来我父母告诉我，说那人一出病房就嚎啕大哭，我听到这儿，脑袋好像被打一闷棍，嗡地一下。”……
列车开始减速了。我真为人间能有这样的情感而欣慰。一路的交谈终因行程的终结而结束。她依依不舍地站起来，拎起包裹，准备下车。
“再见了，大姐！我丈夫会来接我的。”
列车戛然停住，透过车窗，在下车的人流中，我发现她向我招手。我也向她挥手致意，心里默默地为她祝福，也祈祷那些为人父母的，不要对儿女的婚姻干涉太多，让人间多一些真情，少一些遗憾事吧！
半年后的一个夏天，我在菜市场又见到她。她穿一件蓝底白碎花连衣裙，看上去很靓丽。
“大姐，您也来买菜呀！”
她一见到我就凑到我身边，跟我打招呼。
“怎么样，家人还好吧？”
我见她比上次我见着时老了许多，眼角出现了许多皱纹。
“还好，还好。这不给丈夫买只乌鸡，补补身子。”
“那这件衣服是给谁买的？”我指了指她腋下夹着的盒装。
“给那个人买的，”她对着我的耳边，轻轻说，“我初恋的那个他，他爱人身体也不好，如果有一天，她爱人去了另外的世界，他说会非我不娶的。”说着，不由得偷偷暗笑……
三年以后，我的债务讨回来了，我去庙上捐款。突然见到了她的背影。她正在给庙门前的观音菩萨上香，等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发现她明显苍老了 ，面部肌肉松驰，头上已出现了白发。
“大姐！您也来了！”
她一下认出了我。我跟她唠了几句家常，就又问起了她那段感情，她面有难色，羞愧地说：“哎！别提了，还是佛法说的对，人世间，空苦无常。我丈夫和他夫人在同一年去世。可他却找了一位酒店小姐。”
听到这儿，我为之愕然。这，这怎么回事? 难道真应了佛法所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
看完她这篇小说，我在想，她写这篇小说的动机是什么呢？凭我的感觉，上学的时候她曾暗恋于我，常常到我家，告诉我学校的各种活动信息。作业中不会做的，也常到我家去问我。可是，临毕业时，杨德昂写了一封信，让我捎给她。我想，那一定是一封求爱信。杨德昂之所以选择让我来送，就是想让我溢出。那时，杨德昂表叔是市纪检委书记。濮雁容如果真跟他成婚，也许有个好归宿。就是这个原因，我开始对濮雁容渐渐冷淡。可濮雁容讨厌杨德昂，为了得到我，她当众跟杨德昂大吵一架。希望我能知道她的心中所爱，可由于种种原因，我们也没成。从这篇小说中看出，她也许把这件事看淡了。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心里老觉得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