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去与留二
光说这周？李百度脑袋都木了，星期一那天天气预报有雨，我本来想带把雨伞，结果找了半天没找到。俗话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我朝窗户一看，外面一点儿带颜色的云都没有，我就什么都没带。然后是星期二，星期二那天天气是真好，我洗了衣服，没想到很快就干了——
汪小宝伸出一根大拇指。
好了，先说到这儿了，保镖抬起手腕看看表，现在进行会议第二项，就是请大家讨论下人事部助理李屁的去留问题，还是老规矩，按照职位从低到高表态。没人均有一票，高层有一票否决权，即有一位高层说不能留那就不留。高层之外的同事，否决人数超过二分之一同样不留。大家又什么不明白的吗？
我有问题，李百度首先发问，我自己用不用表态？
不用。
好嘛，这就来了，李百度心想幸亏鹏鹏哥刚给打了预防针，便沉下心来，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专心地学习打印技术。
还是马丽雅先来，她说我先喝口水，接着说我再喝口水，然后说，我觉得应该留。
原因呢？保镖紧逼过来。
我觉得他挺实在一个人，扫地扫得挺干净，上班时间也不打游戏。还有就是中午吃饭时候，咱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没他一个人吃得多。
到我了，汪小宝笑一笑说，以前没什么印象，刚才听了他的工作汇报，我就觉得这娃儿不错，我的意思，是留。
接下来是汪连梅汪会计，她说，这个李屁吧，也不能说不实在，但实在过了头就不好了，我觉得缺乏一点主动性，我觉得还是不留吧。
接下去又有两人表态，一个是老好人，说留，另一个正跟汪会计在桌底下玩儿小暧昧，看见汪会计说不留，也跟着说不留。
保镖将目光转向汪雅婷，汪雅婷说不留，坚决不留！
马丽雅给本子上写了一行字推过来——没到最后，还有希望，加油！ 李百度在下面加了一行——我没吃那么多吧？
中低两层表态完毕，留不留各半，接下来该高层了。高层只有保镖和十三太保两位，保镖手心朝上，汪经理请。
十三太保就说一个字，留。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保镖脸上，保镖又抬手看表，会议暂停，大家休息十分钟。
厕所里，汪小宝和李百度并排站着嘘嘘，汪小宝一脸坏笑地说李屁你想不想留，想留就叫一声哥，叫了哥本方丈就能把你留下，不过，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李百度觉得菊花一紧，大哥你不是有一洋妞了吗？
汪雅婷正在洗手，见李百度往走了，就喊站住。李百度站住，汪小宝也跟着站住，汪雅婷就说没事，回去吧。
会议重启，大多数人都犯困了。汪雅婷说汪助理你赶紧了，是走是留给个痛快。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保镖说，开始吧，李屁刚来，你不是有一礼拜不在公司？汪总不是托我代管吗？我就给他安排了很多活儿，还加班，很辛苦的。后来吧，你又来上班了，我就把他还给你了，我看你刚才说了不留，但是吧，一开始我对他印象太好了，所以吧——
你是不是便秘？汪雅婷上火了。
他说不留，汪小宝捂着鼻子说，汪助理都说不留了，我刚才闻到了。
李百度傻眼了，刚没想到要弄死他的是汪雅婷也就算了，现在汪小宝这是几个意思？
我说了吗？保镖笑出一脸的褶子，好吧我说了，对我确实说了。但是大家别忘了还有汪总，汪总还没表态呢，按说这么大点儿事儿用不着她老人家出面，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层高层低都是相对的，汪总要是一表态，我跟汪经理都算不上高层了对不对？现在，我谨代表汪总表态——
你代表不了汪总，汪雅婷一拍桌子，惊起一片瞌睡虫。
你听错了，汪小宝捂着嘴笑，汪助理是说他戴着手表。
对对对，保镖笑的也越来越开心，不是表态，是表带。好了，现在请大家略微安静一下，我们隆重请出今天的最终决定权享有者——汪总。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他双手捧出自己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按下免提。
通了，汪总的声音回荡在四面墙壁之间，喂小强啊，你等一下哈，胡了，哈哈哈，自摸带一暗杠，我就说我们小强是我的福星，哎小强，找我什么事儿？
汪总，关于人事部同事李屁去留的问题，保镖站起来，哈着腰说。
嘿，又一暗杠，先给它杠这儿，小强啊，你说谁？李屁？不认识不认识，你看着办吧，我挂了。
没有办法了，汪小宝说李屁你得另谋高就了。
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光着身子来，光着身子又去。李百度连饭都没好意思吃，便跟大家告辞。
整个二楼很安静，汪雅婷的门关着，也不知道在不在里面，出来送他的只有马丽雅。
走到公交车站，李百度说快回去吧，菜都凉了。
马丽雅安慰他，说这其实未尝不是件好事，总有个地方适合你。
你也早点儿跳出火坑啊，李百度说这公司里，我看见就你一个人在干活儿。
我在这儿挺好的，马丽雅笑着摆摆手，你真得能吃的，能吃的人都实在。
坐上公交车，泪就哗哗地往下流。我这是怎么了？李百度自言自语地朝外面望去，马丽雅已经走远了。
一张面巾纸横在眼前，他抬起头，发现又是上次给他让过座儿的少妇。接过来洗一把鼻涕，李百度问那少妇，大姐呀，我可找着你了。
你认识我？
你不就男人女人跟床全都受不了内个？我就想问问你，你们那儿还招人不？
我们只要七零后，再往后的人干啥都时间长不了，我说学生你还是买我点儿药吧，吃完保证你长长久久。
我擦，李百度火了，我TM要是生在七零年，保证比你长久！
这半个月过得，尤其这大半天过的，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动不动就失重。李百度在楼下买了点儿散猫粮，便晕头转向地径直回家了。昨晚左膀他们买的那一袋就基本见底儿了，谷歌该饿肚子了。
沿着楼梯往上走，他告诉自己，爷爷我都这样儿了，还用得着怕什么？
刚打开门，却听见里面啊的一声尖锐的惨叫，噔噔噔退后几步，猫粮便洒了一地，我滴妈呀，大中午的就出来了！
哇呜，谷歌从门缝里钻出来，嘎吱嘎吱地吃了起来。
李百度！门被从里拉开，你TM的还养个这玩意儿，怎么不早点儿说？你吓死我了！
李百度定睛一看，这不汪雅婷嘛。
不对，你哪儿来的钥匙？
你内哥们儿留给我的啊，昨儿个晚上安排你们住我那儿，我就来了。
我擦，李百度转身就跑，踩到猫粮一滑，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你你你不要过来，你昨晚就来了，今天在公司我我我见到的是谁？
行了别吵吵了，有话回去说，汪雅婷拽起李百度一只胳膊，使劲往里拉。
我不回去，打死也不回去。
隔壁老太太探出头来，现在的年轻人呐，哎——
嘭，一只垃圾篓子砸到李百度脸上，他不敢再喊了。
你站起来，我再跟你说。
李百度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昨晚来了，但我没钥匙，只是在这周围转了转，找附近的老人打听了下消息，后来就回我妈家睡觉去了。今天早晨碰到你那哥们儿李汉博，我问他要的钥匙。你前脚走，我后脚跟出来，你都上公交车了。
哦，李百度晃过神儿来，曲里八拐伸出一根手指说，原来非让我滚蛋的人就是你，快来人呐，救命呐！
汪小宝伸出一根大拇指。
好了，先说到这儿了，保镖抬起手腕看看表，现在进行会议第二项，就是请大家讨论下人事部助理李屁的去留问题，还是老规矩，按照职位从低到高表态。没人均有一票，高层有一票否决权，即有一位高层说不能留那就不留。高层之外的同事，否决人数超过二分之一同样不留。大家又什么不明白的吗？
我有问题，李百度首先发问，我自己用不用表态？
不用。
好嘛，这就来了，李百度心想幸亏鹏鹏哥刚给打了预防针，便沉下心来，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专心地学习打印技术。
还是马丽雅先来，她说我先喝口水，接着说我再喝口水，然后说，我觉得应该留。
原因呢？保镖紧逼过来。
我觉得他挺实在一个人，扫地扫得挺干净，上班时间也不打游戏。还有就是中午吃饭时候，咱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没他一个人吃得多。
到我了，汪小宝笑一笑说，以前没什么印象，刚才听了他的工作汇报，我就觉得这娃儿不错，我的意思，是留。
接下来是汪连梅汪会计，她说，这个李屁吧，也不能说不实在，但实在过了头就不好了，我觉得缺乏一点主动性，我觉得还是不留吧。
接下去又有两人表态，一个是老好人，说留，另一个正跟汪会计在桌底下玩儿小暧昧，看见汪会计说不留，也跟着说不留。
保镖将目光转向汪雅婷，汪雅婷说不留，坚决不留！
马丽雅给本子上写了一行字推过来——没到最后，还有希望，加油！ 李百度在下面加了一行——我没吃那么多吧？
中低两层表态完毕，留不留各半，接下来该高层了。高层只有保镖和十三太保两位，保镖手心朝上，汪经理请。
十三太保就说一个字，留。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保镖脸上，保镖又抬手看表，会议暂停，大家休息十分钟。
厕所里，汪小宝和李百度并排站着嘘嘘，汪小宝一脸坏笑地说李屁你想不想留，想留就叫一声哥，叫了哥本方丈就能把你留下，不过，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李百度觉得菊花一紧，大哥你不是有一洋妞了吗？
汪雅婷正在洗手，见李百度往走了，就喊站住。李百度站住，汪小宝也跟着站住，汪雅婷就说没事，回去吧。
会议重启，大多数人都犯困了。汪雅婷说汪助理你赶紧了，是走是留给个痛快。
事情其实是这样的，保镖说，开始吧，李屁刚来，你不是有一礼拜不在公司？汪总不是托我代管吗？我就给他安排了很多活儿，还加班，很辛苦的。后来吧，你又来上班了，我就把他还给你了，我看你刚才说了不留，但是吧，一开始我对他印象太好了，所以吧——
你是不是便秘？汪雅婷上火了。
他说不留，汪小宝捂着鼻子说，汪助理都说不留了，我刚才闻到了。
李百度傻眼了，刚没想到要弄死他的是汪雅婷也就算了，现在汪小宝这是几个意思？
我说了吗？保镖笑出一脸的褶子，好吧我说了，对我确实说了。但是大家别忘了还有汪总，汪总还没表态呢，按说这么大点儿事儿用不着她老人家出面，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这层高层低都是相对的，汪总要是一表态，我跟汪经理都算不上高层了对不对？现在，我谨代表汪总表态——
你代表不了汪总，汪雅婷一拍桌子，惊起一片瞌睡虫。
你听错了，汪小宝捂着嘴笑，汪助理是说他戴着手表。
对对对，保镖笑的也越来越开心，不是表态，是表带。好了，现在请大家略微安静一下，我们隆重请出今天的最终决定权享有者——汪总。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他双手捧出自己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按下免提。
通了，汪总的声音回荡在四面墙壁之间，喂小强啊，你等一下哈，胡了，哈哈哈，自摸带一暗杠，我就说我们小强是我的福星，哎小强，找我什么事儿？
汪总，关于人事部同事李屁去留的问题，保镖站起来，哈着腰说。
嘿，又一暗杠，先给它杠这儿，小强啊，你说谁？李屁？不认识不认识，你看着办吧，我挂了。
没有办法了，汪小宝说李屁你得另谋高就了。
没什么可收拾的东西，光着身子来，光着身子又去。李百度连饭都没好意思吃，便跟大家告辞。
整个二楼很安静，汪雅婷的门关着，也不知道在不在里面，出来送他的只有马丽雅。
走到公交车站，李百度说快回去吧，菜都凉了。
马丽雅安慰他，说这其实未尝不是件好事，总有个地方适合你。
你也早点儿跳出火坑啊，李百度说这公司里，我看见就你一个人在干活儿。
我在这儿挺好的，马丽雅笑着摆摆手，你真得能吃的，能吃的人都实在。
坐上公交车，泪就哗哗地往下流。我这是怎么了？李百度自言自语地朝外面望去，马丽雅已经走远了。
一张面巾纸横在眼前，他抬起头，发现又是上次给他让过座儿的少妇。接过来洗一把鼻涕，李百度问那少妇，大姐呀，我可找着你了。
你认识我？
你不就男人女人跟床全都受不了内个？我就想问问你，你们那儿还招人不？
我们只要七零后，再往后的人干啥都时间长不了，我说学生你还是买我点儿药吧，吃完保证你长长久久。
我擦，李百度火了，我TM要是生在七零年，保证比你长久！
这半个月过得，尤其这大半天过的，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动不动就失重。李百度在楼下买了点儿散猫粮，便晕头转向地径直回家了。昨晚左膀他们买的那一袋就基本见底儿了，谷歌该饿肚子了。
沿着楼梯往上走，他告诉自己，爷爷我都这样儿了，还用得着怕什么？
刚打开门，却听见里面啊的一声尖锐的惨叫，噔噔噔退后几步，猫粮便洒了一地，我滴妈呀，大中午的就出来了！
哇呜，谷歌从门缝里钻出来，嘎吱嘎吱地吃了起来。
李百度！门被从里拉开，你TM的还养个这玩意儿，怎么不早点儿说？你吓死我了！
李百度定睛一看，这不汪雅婷嘛。
不对，你哪儿来的钥匙？
你内哥们儿留给我的啊，昨儿个晚上安排你们住我那儿，我就来了。
我擦，李百度转身就跑，踩到猫粮一滑，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你你你不要过来，你昨晚就来了，今天在公司我我我见到的是谁？
行了别吵吵了，有话回去说，汪雅婷拽起李百度一只胳膊，使劲往里拉。
我不回去，打死也不回去。
隔壁老太太探出头来，现在的年轻人呐，哎——
嘭，一只垃圾篓子砸到李百度脸上，他不敢再喊了。
你站起来，我再跟你说。
李百度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昨晚来了，但我没钥匙，只是在这周围转了转，找附近的老人打听了下消息，后来就回我妈家睡觉去了。今天早晨碰到你那哥们儿李汉博，我问他要的钥匙。你前脚走，我后脚跟出来，你都上公交车了。
哦，李百度晃过神儿来，曲里八拐伸出一根手指说，原来非让我滚蛋的人就是你，快来人呐，救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