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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伪满特务
老头沉默了一会儿,让我开始炒菜。
  于是我就开始收拾生肉和菜类。
  我说道:“看来咱们爷们还是不熟悉呗!有些话不方便告诉我是吧?”
       老头儿笑了说道:“也没啥不能说的,这样吧!你一边儿干活,我一边儿和你唠!我呀!1939年在伪满洲国新京——伪满首都警察厅警防科当警士,那时候伪满的警衔分为十二级。
   最高级的一等警官_是警务司长,最低级的十二等警官是普通警士。
   后来我在执勤的时候,替我们特务科破了一个朝鲜间谍刺杀总理大臣的案子。
   不仅特务科对我高看一眼,连日本的特高课都给我颁了奖金,还安排我睡了两个日本娘们儿。
       那日本娘们儿那个脸蛋子、大脖子那个白净,一个晚上一起睡两个日本娘们儿!那个舒服啊!后来我就升了!”
       我一边儿切辣椒,一边儿问道:“生了?生个姑娘还是小子?要说生也不该你生啊!该那日本娘们儿生!再者说了,就算是生了,也不是你睡一下就生出来了,那起码得是让日本人睡得,你就算养活了也是养个日本人的野种。”
刚说完,我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继续切辣椒,因为我想起了雷秀莲,我真是太扯淡了,自己媳妇儿和老白毛儿睡觉呢!
我还好意思笑话人家。切着切着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我抬手一抹,我日他个亲娘血奶奶!这他妈辣椒太辣了!
       老头看我眼珠都辣红了,赶紧走到水缸旁边儿弄了一瓢凉水,让我栽楞着把半拉脑袋露出来,然后从上往下浇了一瓢,然后又走出房门弄了一大捧雪,帮我搓眼皮。
       老头一边儿笑着一边儿说:“你个臭小子,这就叫现世报!辣眼睛了吧!
我说我升了,你他娘的扯什么生孩子呢?
我立了功!被警察厅从十二级警士提拔成七级警官,当了警佐了,那时候就相当于副署长,我这个脑瓜子可是灵得很,趁热打铁,又破了几个大案子,一路高升。
        满洲国康德皇帝都给我颁过勋章,再后来也就是1942年,我被调到了伪满哈尔滨警察厅刑事科刑事股股长。
        虽然是他妈的正职,副职都是日本人,但是一点儿权利都没有。
       1944年的时候,我抓了一个国民政府潜入哈尔滨搞刺探哈尔滨防务情报的特工人员。
        当时有国民党特工在当晚就潜入我的家中,用枪指着我的脑袋提出条件,被抓住的人不要了。
       但是需要传递出一份儿情报,事成之后,不仅不杀我,还给我四十根儿金条。
当时的形势很不好,物价飞涨,我那点儿工资,还不够请日本鬼子副股长喝酒嫖日本娘们儿的。
       我就一口答应下来,帮他们弄了一份儿情报出来。
       后来国民党特工人员果然没有食言,拿走了情报以后给了我四十根金条。
       1945年小日本子投降,我们伪满哈尔滨警察厅全员缴械投降。
       国民政府对我们这帮当过汉奸的伪满洲警察予以清算,我算是点儿高啊!
       正好赶上当年给我金条的那小子负责清算工作,我想不能让人家白忙活呀!
       于是那四十根儿金条不仅完璧归赵,而且我还把小日本子副股长藏起来的一批东西交了出来,包括四个日本娘们儿和一辆车,三套房子以及一批古董字画。
       于是我名正言顺的成为了当年秘密潜入伪满哈尔滨警察厅的国民政府特工人员。
       不仅混了个差事,而且因为我在日本人手底下当过差,因此我的日语是とてもいい(非常好!)
       所以我被调到了台湾省警备司令部,从事接管日本警察驻地工作,那时候我正经过了几年好日子,钱,女人,房子,好烟好酒,太他妈的舒服惬意了!
       转眼的功夫就到了1947年2月27,那天我们有个兄弟揍了个卖烟的小子,本来是个小事儿,想不到却惹了大篓子。
        可能也有共党在里面搞事儿,整个台北市都闹腾个底朝上!台北市民罢市请愿,那我们能惯着他们吗?
       我们上街开始拿大棒子削他们!
想不到没镇住,我们让人家好顿削,我们长官公署九个处,正副处长十八个人,就一个台湾本地人没挨揍,剩下全都打的爷爷奶奶样儿!
       有个署长因为民愤大,装了屎的盆子都扣到脑袋上了,后来实在是办法了,台湾省行政长官陈仪急电南京求援。
       报告说除了高雄和基隆两个地方,几乎整个台湾地区都已经被暴乱分子控制了。
于是南京国民政府也意识到事情搞大了,于是派遣驻扎在上海的21军从上海坐船赶过来,在基隆登陆。
21军到了以后开展血腥镇压,在强大血洗攻势下,这帮王八蛋才消停了。
但是台湾出现问题,我们警察署是有责任的,于是国民政府为了惩罚我们,直接把我们从台北派遣到了东北。
同样都有个北字儿!
可差他妈老远了,本来冬天是到台北看雨的季节,我他妈到东北看大雪封门来了!
顶着个少将旅长的空弦儿,一天福没享着,刚到地方就蹲了大牢!”
       此时我的眼睛已经没那么疼了,我听老头儿说他也做过牢,于是我问道:“老人渣!您说您也也坐过牢?在哪儿啊!”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兴凯湖劳改农场!”
我一听,哎呀!这他妈更近乎了!
当老头子说出自己是在兴凯湖劳改农场坐牢的时候,我的亲切感不禁油然而生。
我的心理防线也崩溃掉了。
我说道:“我他妈也是在那个地方坐牢的,咱们爷们儿有缘!我七场二分队,8086号犯人李沧海!”
       老头子叹了口气说道:“在下岳来春,七场四分队,3079号老犯儿!”
       我说:“叹啥气啊!现在这不挺好的!”
       老头子继续叹了口气说道:“好个屁啊!你知道不?其实我们这帮人都是刚放出来的!”
       我心下一惊,怎么这帮人背景这么复杂,明明是土匪,怎么又变成刚放出来的了?
于是我问道:“您说刚放出来是怎么回事儿?”
       老头子说道:“这么大事儿你难道不知道?难道你小子不是放出来的?是跑出来的?
去年12月16日 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作出关于特赦确实改恶从善的蒋介石集团和伪满洲国的战争罪犯的决定。
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刘少奇发布特赦令。特赦令分3款:第一种是蒋介石集团和伪满洲国的战争罪犯,关押已满十年,确实改恶从善的,予以释放。
第二种是判处死刑,缓期二年执行的蒋介石集团和伪满洲国的战争罪犯,缓刑时间已满一年,确实有改恶从善表现的,可以减为无期徒刑或15年以上有期徒刑。
第三种是判处无期徒刑的蒋介石集团和伪满洲国的战争罪犯,服刑时间已满七年、确实有改恶从善表现的,可以减为10年以上有期徒刑。
又过了十天最高人民法院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令,特赦释放了68名确实改恶从善的战争罪犯,其中原属于蒋介石宗团的战犯61名,属于伪满洲国的战犯7名。68名战犯中共有将级军官32名。我们这班人就是他妈的借着这个光儿出来的!你说说,你怎么出来的?”
       一想到此处我不禁悲从中来,心里不住的后悔和自责起来,假如雷秀莲不为了救我,就不会遭这么多的苦难,就不会让那个老白毛霸占了,我还不如死在劳改营算了,想到此处,我的眼泪噗噗的掉落下来。
       老头子一看我又哭了,像拍儿子那样拍了拍我的脑袋说道:“孩子!咱们爷们儿看来是真的有缘分,其实我出来以后就想消消停停的当个老百姓,奈何身不由己啊!既然咱们爷们有缘碰上了,可能我再次走的这个弯路,就是为了救你!
啥也不说了,我知道下山的路,咱们消停几天,我下山倒腾东西的时候带上你,咱们爷们儿就跑了!我这辈子没结婚,没有后代,你就给我当个儿子吧!
到了山下我再给你找个媳妇,现在那些大户人家小姐,资本家的姑娘、地主家的女儿,各顶个因为成分不好嫁不出去,下山以后,咱们爷们儿一人弄一个当老婆!
那长得,翻白细嫩,如花似玉!
保准你稀罕的下不来炕头!我他妈蹲监狱就蹲了十四年监狱,女人一根儿头发都没碰着过!我要是娶了媳妇儿,我得让她扶着墙走!”
       我心想,这伪满洲国老警察、资深蹲监狱的老油子真是当之无愧的老流氓一个!
跟着他学不出来什么好,不过如果能跑!
那可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我看了看老头子说道:“爹!咱们跑的话跑不跑得掉啊!再一个您儿媳妇雷秀莲还让老白毛霸占着呢!能不能咱们跑一起带着她啊!”
       老头子看了看我说道:“你小子行啊!嘴够甜!叫爹叫的脆生!”

       我心想,我他妈从小就让人贩子拐走了,嘴甜那算是童子功夫!别说叫爹,就算叫爷爷都不在话下,老子他妈的管你叫爹是照顾你,要是管你叫爷爷怕吓着你!
       我心里想,嘴上却依然脆生生的叫着:“爹!你放心,只要咱们能带着您儿媳妇一块儿跑,我们一定把你伺候死了!给你养老送终!”
       老头子吓了一跳!说道:“伺候死了?我可不让你们伺候!”
       我连忙改口道:“不是!爹!我们一定伺候你到死那一天!放心吧!不让你遭罪!”
       老头子笑着说:“那意思到时候给我来个痛快呗!”
        我们两个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