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悬疑小说 > 暗夜潜伏
第八章 一根金条
我们算完账出了小吃店后,一前一后在街上走了一段路。
  雷秀莲快走几步赶上来对我说:“沧海,刚才把我你揍疼了吧?别怪我出手太重了,别恨我呀,你看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懂廉耻、知礼仪,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没成亲,我的那个地方也是你摸的地方吗?这次是自家人,你要是摸别人家女子,看人家不把你个卵蛋割下来?”
  说完她还将伸手过来给要给我揉脸、擦血。
  那是怎样的一双手啊!刚才她基本上没怎么用筷子,基本上都是在用手,就连印度人都知道一只手用于便溺、一只手用于进食,而她两只手都用上,就差没用脚了,刚才手撕、嘴巴扯,让她手上全都是黑胡椒的味道、葱‘花’的味道,咸乎乎、油乎乎就往我脸上抹糊。
  这实在太恶心了,因此我马上拒绝了她的关怀与好意, 一把将她的手推开:“雷秀莲,我不管你从哪里来,奉了谁的命令,想要做什么事情,总之咱们两个一刀两断,我也不再对我的身世感兴趣了,只要你能走,咱们什么都好商量,你看现在形势也不好,你呆在这里也是危险,总之出于多方面考虑,你还是走吧!我现在送你出城。”
  我刚说完,正好来了一辆黄包车,我拉着她上了黄包车,让车夫往城门方向去。此时我们两个同坐一辆黄包车,因为我怕坐两辆车会横生变故。
  黄包车夫在前面跑的气喘吁吁,我在车上心怀鬼胎、十分忐忑,雷秀莲的目光仍然是四处梭巡记忆道路。快到城门的时候,雷秀莲突然附在我的耳边说起话来:“其实我这次找你确实有别的事情,你不能就让我这么走了啊!”
  我说道:“雷秀莲,虽然你很能打,比我厉害得多,但是你不应该这样欺人太甚,我们过去素不相识,你来了我带你去最好的饭店、又请你吃小吃,我辛苦积攒兑换来的1000多美金都花光了,请你不要再害我!这些钱,我从1942年开始带在身上,吃饭、洗澡、上厕所都不离身,如今揣了6年了,一天就让你给干光了”
  我坐在黄包车上,风吹过来,我感觉我都要哭出来了。
  雷秀莲说道:“沧海!别这样,干脆我和你直说了吧!我这次来其实是有求于你。”
我心想你这个面子可是够大的啊!有求于我?你能求到我啥?你带着解放区的票子,在国统区晃悠,光从你这种无所畏惧的胆量,我就可以猜测出你求我的事情究竟有多大!
  我说道:“雷秀莲,你是有求于我,还是你有任务?你带着任务来,难不成是和我要情报吗?我在通讯科,除了情报什么都没有。而且我是督查室主任,我是专门控制监督那帮搞情报的人,你可真行啊!还能想到从我这里下手?”
  此时雷秀莲还想说什么,我马上推开她。
  打住了她的话继续说道:“雷秀莲,我不管你是什么背景!什么来头,你们那些事情我不想掺和,我就是个干督查的,没啥大用,你和你的朋友们要是来玩,我随时欢迎,毕竟我们还算是广西同乡,就算借钱,我也招待你们,你们可以随时来找我,吃喝住,我全包,但是搞其他的我帮不上忙。”
  雷秀莲见我一口回绝,马上低下了头,继而把油乎乎的手伸到脚上穿的棉袜子里,这是闹哪样? 不知道她是脚痒痒,还是想出来别的花样来收拾我!
  我不屑的转过了头,继而用鼻子哼了一下,心想你长这个德行使他妈什么美人计啊?
再说了,这黄包车里、大街之上,你这招能好使?我刚才不小心碰到你,都挨一顿臭揍,这绝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过了不一会儿,她停止了抓脚,继而轻声的“哎!”了一声。随后, 她用个硬邦邦的金属顶住了我的手。然后顺势塞到我的手里。
  手中冷冰冰的一阵痛感传来,随后我低头一看,我天!居然是金条!
  她可真他妈下血本儿啊!
  这要是买情报,不得搭进去两个师?这是怕我不被枪毙啊!你就是给我十根又如何?我只怕没命‘花’呢!
  我狐疑着看着她,迟疑着把金条递回给她。
  她不要,继而说道:“拿着!送你的!”,说完了还粲然一笑,‘露’出了夹在牙缝里的菜叶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此时此刻,看在金条的份儿上,我觉得,她笑起来也没那么难看。
  我紧紧的攥住金条,然后又掂了掂,足金足两,放嘴里咬了一下,满嘴的臭袜子味。
  不过很令我欣慰的是,上面赫然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大牙印子。
  我有些激动,现在正处乱世,黄金是硬通货!
  于是,我想都不想就将金条揣在裤袋里。笑盈盈的说道:“既然是秀莲给的见面礼,那我就笑纳了,不过要是和我买情报什么的可不行,我怕有钱没命花!”。
       雷秀莲说:“放心吧!不是那么回事儿!是别的事情。”刚说完此话,雷秀莲突然抱住了我,将头扎进我的肩头,  
  我一时间怔愣住了,这是干嘛?
  刚才在饭店里还因为我不小心按到了不该按住的地方,现在反而来投怀送抱了?
  给我一根金条就想这样吗?
  何况自她嘴里散发出来的各种刺激性食物的味道太冲了,闻着闻着我都快要吐了。我急忙喊道:“秀莲你这是干嘛呢!你快放开!”。
  谁知,雷秀莲 一把按住我的嘴巴说:“别吵,有仇家!”。
  我一听连忙用双手挡住了她的脑袋,继而大声对车夫喊:“不去城门了,去和平旅社!”。
       车夫看见前面有胡同,就着势一拐,继而朝着和平旅社的方向跑去。
此时我手里抱着雷秀莲的头,既尴尬又紧张,但是仿佛有一股酸酸香香甜甜的味道散发进我的鼻孔。
  是她的头发,瑶族女子常年用发酵的淘米水洗头,因此头发乌黑靓丽,且常年散发着一股清香,但是继续闻下去,味道就有一些可怕了。
而且令人很不愉快。此时我在想,以雷秀莲刚才的吃相来判断,此时她的嘴巴一定是油乎乎的,而且极有可能已经弄脏了我的军装。
  我也真切的感受到了肩头的湿润,我心想,这么大人难道还流口水吗?因为那湿哒哒的感觉已经透过军装,到了我衬衫肩头的位置。
  但是我一动也不敢动,我依旧保持着姿势,警惕的四下望去,然后轻声的问表嫂:“那个人什么模样啊?什么仇人?”。
  雷秀莲轻轻的抬起头,用眼角往外瞟着,随后长出一口气说道:“他奶奶的,真是冤魂不散啊!老娘还能不能消停了,沧海,别怕,是年轻时候惹出来的麻烦,江湖恩怨,正所谓仇人多了不怕,债主多了不愁,真遇上了,大不了揍他个婊子养的。”
说完,她重新恢复了常态。我‘摸’了下肩头,又看了一下她,发现‘弄’湿我军装的不是口水——是泪水!
  也许刚才遇到的是她的情债孽缘吧!管他的!
  一路上我手里攥着金条,不断的开动脑筋。
  三民主义、国父思想——去他妈的!还是金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