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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灵骨激情
       我之所以害怕并不是因为一具骷髅穿着袍子牵着骆驼在沙漠里走,我害怕是因为那骷髅手上露出来的军装和少了一个小手指的手骨,人最害怕的是什么?

         人最害怕的是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在认为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情况下无意中发现墙上的镜子,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那么更害怕的是什么?

         更害怕的就是现在我在半空中,看到了被狼啃光了皮肉,还穿着破袖子少将军装,裹着破袍子牵着骆驼在沙漠里游荡的张世雄。

       我看到了一长串熟悉的身影,飞机上的那些个尸体,如今都人模狗样的裹着头巾穿着袍子牵着骆驼,往前走着,我依稀可以通过背影认出来我自己、闫旭达、黄文太、李宝三还有两个飞行员还有那帮女人,孩子们去了哪里呢?

       人是死人,骆驼是活骆驼,看骆驼的脚印,我判断出,有些骆驼载重非常巨大,骆驼几乎走不动了,这些死人是不知道疲倦不知道休息的,但是骆驼需要休息,不知道是它们提前嗅出了危险的味道,还是确实是累了,头骆驼,突然跪倒在地,不再起来,随后,其他的骆驼也纷纷跪地不前。

       骆驼是非常牛逼的一种动物,虽然用它的名字命名的香烟有一股鸡粪的味道,但是依然无法抵挡骆驼光芒四射的牛逼而耀眼的光芒,虽然它们长得十分难看,小脑袋瓜子,粗长的大脖子弯曲如鹅颈又生了四个大长蹄子,两个大罗锅子。

         据说那里面装的都是吃的喝的,别看它们长得如此丑陋,一身肮脏的褐色体毛,但是在沙漠里,它们极能忍饥耐渴。骆驼可以在没有水的条件下生存3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可生存一个月之久。

       这些行进着的死人们发现拽不动骆驼也停下来,它们没有疲倦的概念,只是一味的前行,我无法猜测它们 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骆驼,也弄不清楚骆驼装载的是什么。

         只是从它们走了这么远的路程以及死尸行进这么诡异的事情来判断,这件事就复杂到足以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步,罗布泊太邪门了,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进来了就没有好!也许等下还会有更骇人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我敏锐的察觉到地下有了异样。

         骆驼都是有灵性的,它们也敏锐的察觉到地表的异样。

         或许它们也察觉到了我的存在而感到异样。

         紧接着地上的尸骸张世雄也感觉到了异样。

         他居然抬起了头,向我的方位望来。

         这一刻,仿佛天是悲痛的亡期,地忧愁的末日,而我是烦恼的终点,他是抑郁的尽头。

         他好像有话说,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好像要召唤我,但却很害怕;

         而我更痛苦更害怕。

         这就像当年我在抗日战场上,我为我的一个战友动手术,他左肩中了一枪,他是军医官出身,而我的医疗救治技术远不如他。

         因此我肩负起照明和拿镜子的职责,他为了保持清醒完成对自己的手术,在漆黑的房间里,不打麻药,在我的照明和视线反射帮助下,他用手术刀剖开自己的左肩膀,取出子弹,又完成了消毒、缝针等程序。

         他在镜子中看自己的表情,应该就是此时此刻的一种心情。

         我无助的看着我自己已经变成枯骨的样子,而枯骨也抬头仰望着我悬浮的样子。

         这是人世间多么悲戚的一件事。

         作为人,已经死亡,以一种无法叙说的形态存在。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消亡前的难看样子,就好似硝烟里离散的悲痛,逃亡里诀别的动容。

         也许变成骨架的张世雄已经不再沮丧、不再悲哀、不再忧愁等。

         也许他更痛苦,但是此时,我知道他们即将面临何种危险,于是我深处手指指向了颤动的地面。

       变成骷髅头的张世雄低头望向地面,异动大作,十二三个穿着黄袍子,提着铁棍、钢刀的贼人自沙子中钻了出来,二话不说冲进人群。

         一贴近这支队伍,他们就抽搐起来,继而躺在地上钻到了沙土里,他们就像地鼠一样疯狂的沿着拱出来的沙沟拼命的钻着。

       有时候两个人碰上了也互不相让,拿刀的会朝对方砍去,拿铁棍的就直接戳到对方的身体里。

       他们在自相残杀着,鲜血与碎肉、残肢横七竖八的铺满了我们面前的戈壁滩涂。

       一阵大风吹过,沙丘越积越高,地面黄沙掠过,盖住了这些痕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地面上的尸骸张世雄,朝空中的我看了看,点了三次头。

       我肯定不会回到这样的一具身体里,而且我很害怕,我怕我一旦走进,境遇会变得更加糟糕。

       我想我现在还是要找个寄生物,我当然不会蠢到钻到骆驼耳朵里,那样挨累是次要的,要命的是假如哪天遇到戈壁狼或者这群行尸发起狂来,弄死我也说不定。

         我想我还是离开吧!我想地上的尸骸张世雄以及所有的昔日的同学战友挥了挥手。

       我走了!头也没回,我知道离别时刻一般来说会有泪水划过面庞,但我想不出他们用啥哭,他们已经连血肉都没有了,只剩下骨头。

         人在最悲痛、最恐慌的时候,并没有眼泪,眼泪永远都是流在故事的结尾,流在一切结束的时候!而我也没有哭,老子能飞。

       我运气不错,碰上了那帮发狂的小子,他们嘴里不停的喊着“Эсхатология наступила”(末世降临),有身体差一些的此时已经口吐白沫、心跳加速,死在地上。还有些身体好的,此时身体燥热,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其实这样死的会更快些。

       我赶紧挑了一个看上去身体还不错,长得也人模狗样的家伙,从他的耳朵钻了进去,然后停住了脚步。

       回去是个大问题。但是我也得悠着点儿来,这东西和下棋一样,假如我在这盘棋里死了,那我重新开局就没有子儿了。

       我看了看这个小子的领章和臂章,是个宪兵,不知道是不是瘸子上尉那伙人,我开始注意保存体力,我得回到刚才沙丘的下面,找辆车继续朝着机场的方向开,从刚才的事情上判断,也许黄金早就不在了,应该在骆驼客率领的驼队上。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皮肉魂都没了,还知道带着黄金。

       我想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这不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呢吗?我连身体都要借用别人的,以反物质的形式存在,还想着那些黄金,还笑话他们?

       想到此处我傻笑起来,我想假如闫旭达他们遇到这个情景会怎样,我又想起来聪明的黄文太,假如他认出自己我相信一定会给自己打一套我们当年在北伐战场上发明的手语,让那些尸骸骆驼队别祸害他们。

       想着这些,我感觉自己身上又有了力气,我朝着东北方向走去,等走到沙丘就能看到那些摩托车了。

       走着走着,我影影焯焯看到前面出现了一队人影,他们牵着骆驼,穿着长袍向我走来。我腿一软,跪了下来。

         我已经两次目睹,一旦活人走近他们就会发生的诡异事件,我首先不想再发了狂一样朝沙漠腹地奔跑,因为那样我很快就会把这具驱壳累死,即便脱险也没用了,其次我也不想像那些沙贼一样自相残杀或者自残,钻到沙土里打洞。

       但是他们已经走过来了,我怎么办?

         越来越近了,我依稀辨认出领头的是黄文太的尸骸,我赶紧挺身而起,发了狂一样打了一套“自己人”的手语。

         但是不知道是太远了还是因为尸骸没有眼珠子根本看不见,只能感知,总之我又连续打了几套“日你娘,老子是张世雄”以及“狗娘养的,老子是张世雄”但是好像没什么卵用。

         他们越来越近了,我可不想发狂,我绕道吧!

         于是我迅速改变方向,逃跑路线从东北方向改为正北方向,而他们也好像苍蝇追大粪一样快速的跟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