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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狗人吃狗肉
       狗人很尴尬,但是他已经看惯人间百态,处变不惊,面带微笑的说:“狗肉不错!我听广东人管狗肉叫"香肉"或"地羊",不仅口感细嫩,肉质密,饱满。吃狗肉可以强人体魄、提高房事能量,一般来说有虚弱症,尿溺不尽、四肢厥冷、精神不振肾阳虚,阳萎、早泄的人最爱吃。”

       说完狗人也斜着眼睛微笑着看着身穿明黄色绸衫的男子。

       张三宝全然无心听他们扯淡,他嘴里的口水已经满了。口水一满,他就吞,吞到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更响亮了!

       身穿明黄色绸衫的人冷笑了两声在前面带路。很快他们到了一间大屋。

       这个屋子通体洁白,不设门窗,显得干净明亮!张三宝一见就心生欢喜。

       四名黑衣精壮男子将狗人搀扶下太师椅躺椅,一个名男子将狗人背在身上,进到屋内,屋内有一间大桌子子,大家分宾主落座,身穿明黄色绸衫的男子双手合十啪啪啪的拍了三下,很快涌出十余个脸上蒙着黑纱,身穿黑衣黑裤的曼妙女子,每个人都双手托着一个托盘,脚若生风一般,将托盘放在桌子上,旋即离开。仿佛不曾出现一般,张三宝觉得有点儿害怕,因为这么大的宅子,从遇见这个鸟人开始,就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后来出现了街道、集市、再后来出现了狗人,这个人一拍手的功夫就窜出来十几个角色美女上菜,而此前,这么大的宅子居然看起来就他一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然而更奇怪的是,摆在面前的盘子里面的肉,这肉看起来太奇怪了。肉质肥烂,白花花,让张三宝不寒而栗的想起来刚才看过的扒了皮的那几具尸体。这小子不会给我们吃人肉吧!

       身穿明黄色绸衫的男子轻轻的挽起袖子说:“大家不要客气,吃吧!这是从西域进口的欧罗巴大胖狗,狗肉这个东西,味咸、酸,性温,有温肾壮阳、助力气、补血脉的功效,可以强体抗病补肾壮阳,强筋壮骨补脾暖胃、温肾壮阳、填精的功效。李时珍在《本草纲目·狗》记载,狗味咸、酸、性温、无毒,可以安五脏、补绝伤,轻身益气。宜养肾、补胃气、壮阳、暖腰膝、益气力。可补五劳七伤、益养阳事、补血脉,能增加肠胃运化能力和肾、膀胱的功能,填补精髓。多吃啊!多吃!”

       身穿明黄色绸衫的男子一边翻弄着这些肉,一边用眼睛瞄着大家,虽然大家都很饿,但是真的没人动这些肉菜。

       身穿明黄色绸衫的男子说:“吃啊!别客气啊!大家肯定都饿了!别怕不够吃啊!有的是!”

       说完又“啪啪啪”拍了三次巴掌,那些身穿黑纱衣裤,脸蒙黑纱的女子又托着一盘盘的东西上来了。

       张三宝强忍着饥饿,也不伸手,他的眼睛瞄着狗人,狗人瞄着穿明黄色衣服的男子,穿明黄色衣服的男子瞄着那四个穿黑色衣裤的打手。

       大家大眼瞪小眼,这次上的菜是心肝肺肠子之类。

       张三宝问道:“鸟人恩公,敢问我马克西米立安兄弟在哪里啊?把他请出来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身穿明黄色衣服的男子仰天大笑,一指盘子。

       张三宝心里咯噔一下。

       张三宝只感到心里咯噔一下,这绝不仅仅是因为恐怖的巧合,更多的还是对马克西米利安的一种牵挂,首先是尸体,继而是怪肉,再有就是他问起马克西米立安的时候,身穿明黄色绸衫的男子居然笑而不语?

       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肉就是?

       张三宝几乎不敢再想下去,虽然他和马克西米利安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已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他把马克西米利安当成兄长一般的人物看待!

       此时的张三宝再也无法淡定了,他十分紧张的站起身形继续追问道:“敢问鸟人恩公,我那兄弟马克西米利安呢?”

       此时狗人赵奕欢也紧张起来问道:“我说哥们儿,你可别把我兄弟马克西米利安给炖了吧!?难不成这个肉就是?”

       身穿明黄色绸衫的男子哈哈大笑:“你们就别问了,我看啊!还是要趁热,咱们先吃,等吃完再说,你们不用紧张也不必多虑,那个马克西米利安也是我朋友啊!我和他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弄死他干嘛呢?其实啊!你们吃的这个是地道的欧罗巴肥狗肉,你们吃啊!不要客气,哎!看来我不先吃,你们也不好意思啊!那我就先吃了啊!”

       然而说归说,这个身穿明黄色绸衫的男子并没有吃的意思,他的眼睛四下梭巡了一番后,他举起双手拍了三下手掌,和之前一样婀娜多姿的走出来一群黑纱衣裤、黑纱遮面的女子,只不过这次没有拿着托盘,这次拿的是玻璃瓶装酒。

       张三宝已经看傻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玻璃瓶子,在他的家乡装酒都用坛子、罐子,像这透明的东西又装着美酒,一时间让他看就心动不已。张三宝这次算是开了眼界了,因为在此之前,他根本就没见过玻璃。

       一看到张三宝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怂样子,身穿明黄色绸衫的男子情不自禁的又卖弄了起来,他拿起玻璃酒瓶对众人说道:“这个酒,绝对是好酒,但是更好的还是这个装酒的瓶子,这个瓶子叫作颇黎。颇黎嘛!其实是个国名。那里的人将砂石放在火中炼制,等成型后,其莹如水,其坚如玉,所以这个东西又被称为水玉或者水晶。这是西国之宝。和玉石那些东西是一样的,生在土中。也有说这是上千年的老冰碴子变得,其实那都是扯淡,李时珍说这玩意儿还能入药,主治惊悸心热,能安心明目,去赤眼,熨热肿。”

       张三宝虽然很饿,但是不敢吃桌上的肉,于是索性忍住饥饿与身穿明黄色绸衫的男子攀谈起来:“鸟人恩公,我兄弟马克西米利安什么时候来啊?不然我过去迎迎他?对了!你刚才说这个东西能入药,怎么入药啊?治疗眼睛?”

       身穿明黄色绸衫的男子说道:“这个东西入药很简单,你只要把这个颇黎磨碎,撒到眼珠里就行了。效果奇佳!清心明目!吃完了我送你几个!“ 张三宝一听说还能送几个,开心异常。但同时又担忧起来,马克西米利安可别遭遇不测了吧!

       正想着呢!吵吵嚷嚷的来了一群人。连招呼都不打,坐下来就吃,拿起酒就喝,而且吃相狼狈,张三宝敏锐的感觉到这些人就是曾经出现过的追杀他和马克西米利安的那些贼人。

       这些人腰里别着手铳、短刀,衣服上隐隐有血迹。张三宝不自觉的感到双腿抖动起来。

       狗人不慌不忙的看着这帮人对自己手下的四个人使了个眼色,然后带头吃了起来,张三宝一看狗人和那四个黑衣精壮男子都已经吃上了、喝上了,自己也别矜持了啊!开始吃吧!

       吃着吃着,张三宝感觉这个肉太香了,难怪有人说“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

       这狗肉实在是太香了。

       张三宝吃着吃着就把马克西米利安给忘到脑后去了。

       身穿明黄色衣服的男子轻轻咳嗽了一声。刚才进来的那帮人马上停了下来,不再碰酒肉。

       身穿明黄色衣服的男子说:“各位!我来隆重介绍一下,我们黑山镇医馆未来的坐馆大夫——张三宝先生,以后张先生就是咱们自己人了,大家要多多帮衬!来!我们大家一起干一杯!大家高举酒瓶喝了一口,张三宝觉得这辈子都没有喝过这么烈的酒。但是酒虽然烈,可入口的感觉很好,让他顿觉神清气爽。”

       继而身穿明黄色衣服的男子又向大伙介绍了狗人赵奕欢和他的那些打手,当然是以红旗帮老大的名义介绍的。

       那些人看着狗人有些突兀。他们想不到堂堂红旗帮的老大居然是个半人半狗的残废。

       身穿明黄色衣服的男子向张三宝和马克西米利安介绍说:“这些都是本地出名的山贼,他们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但是只杀过往客商,绝不侵犯本地住户,我把他们收纳旗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带着他们共赴西藏,联合大不列颠帝国军人一起与清廷抗衡,英国人想要西藏的土地种茶叶,打通印度的茶叶之路,他们既要钱又要土地,而我要的是清王朝气数尽绝!来我们干一杯!”

       张三宝心中暗想,难怪在妈祖庙墙洞里遭到这帮人的追杀,这帮人是专门杀过往客商的,有钱拿钱,没钱拿肉剥皮呗!

       张三宝想起房间里的六具尸体心底一阵难过,此时他再次想起马克西米利安!那时候这帮人追他和马克西米利安就是做着把他们整死的打算,又放铳又挥刀的。看来马克西米利安凶多吉少。

       很快随着酒局气氛的升温,大家熟络起来,频频敬酒。张三宝也喝得脸红脖子粗了,太开心了!

       大把大把的抓着肉吃,大口大口的喝着烈酒,划着酒拳、喊着酒令,最后连衣服都脱了,此时那些山贼也纷纷脱了衣服,张三宝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些人身上都炆了图案,看样子又像伤疤,又像地图,有烫上去的,有刻上去的!十分混乱恐怖。张三宝想,这些人太古怪了。

       接着,张三宝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这味道就像什么东西烧糊了,像毛发、像皮肉,味道很难闻,很怪异。

       张三宝的心情十分忐忑,他开始担心起马克西米利安来!天啊!我该如何找到他呢?

       张三宝正暗自思寻,一双有力的大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回头一看!妈的!这不是张安吗?

       张三宝回头吓了一跳,一看是张安,心里是又恨又怕,这个老王八蛋,一年之前装死,后来又弄个人戴着人皮面具要切开他张三宝的卵蛋,想让他断子绝孙。然后又他妈的装好人救了他,让他有机会救出马克西米利安,他妈的,这老东西到底要干嘛呢?

       “少爷,老奴张安这厢有礼了,此前让您受惊了!怎么样口味还好吧!我的厨艺,老爷健在的时候就常夸奖我,你忘了你小时候最爱吃我做的焖肉啊!”

       张安的脸上挂满了慈爱的笑容,让张三宝看了阵阵心酸。

       张三宝想起来了,这味道难怪这么好吃,这就是童年的味道啊!张安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这样的啊!伺候了他们张家三代人,任劳任怨,所以他张三宝才在张安病重的时候花重金请郎中给他看病,在他“死”的时候还给他给予厚葬,而且还信任他的儿子张全,把钱财什么的都交给张全保管,这一家人简直就是分裂型人格变态综合证的极端案例。

       张三宝推掉了张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站起身来,向着张安深施一礼说:“首先我要感谢张叔叔您一辈子辛辛苦苦为我张家任劳任怨,含辛茹苦。”

       张安连忙搀扶起张三宝说:“孩子,你可折煞老奴了,我们三代人的主仆情谊,都是相互的啊!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上呢!这都是老奴我应尽的本份啊!”

       狗人此时也说话了:“老张,坐吧!没有解不开的误会,这小兄弟不了解,你也是个苦命人啊!”

       一声“老张”吸引了张三宝的目光,张三宝觉得这件事也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于是他拉过张安那双苍老而布满老茧的手,轻抚着他的肩膀说:“张叔叔,您请坐,可能您心里也很苦,说吧!咱们爷们之间也许有误会,说出来就好了。”

       张安长叹一声两行老泪夺眶而出,蹒跚着向前走了两步,坐在了张三宝身旁,此时旁边的一个山贼递过来一瓶酒,张安仰头喝了一大口又叹了一口气,沉吟了一会儿,说出来自己埋在心底多年的一个秘密。

       张安说:“少爷,这个事儿还得从重病那年说起,其实我的身体一直都没什么大事儿,一方面因为我在小的时候,也和你的爷爷一起学过艺术,那时候我十三岁被父母卖身为奴进入你张家,你爷爷看我天资聪颖勤奋好学,就让我和你父亲一起学习医术,虽然我从不曾挂牌坐馆为人医病,但是保养长生之术已经参悟,身体没有致命的病痛,因此当年的那场所谓的重病,实际上是我装出来的!那时候我有一件大事要去做。”

       张三宝连忙问道:“是什么大事儿?”

       张安刚要开口,猛听得三声炮响,屋宇晃动,与狗人同来的黑衣精壮男子从腰中掏出火铳紧张的四下张望,狗人一拍桌子大喊一声:“不好!蓝旗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