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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疯子
       那大汉看了看佟飞虎,又看了看左右。这时候已经过了饭点,这大堂中只有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个伙计,在柜台那边打着盹。那大汉才低声说道:“先生也是道上的人,也是为了那些宝贝来的吧?”

       佟飞虎皱了皱眉头,装傻的说道:“你说什么呢?什么道?”那大汉哼了一声:“先生这就不厚道了,我早上到‘如意赌坊’的时候也看到您了,我想您自然也是从索八爷那里得到的消息,也是奔着宝贝来的。”

       佟飞虎看了看那大汉,知道是瞒不过他的,只好点了点头:“不错,不过这和你找我有什么关系呢?”大汉一抱拳,低声说道:“阿拉是上海人,我还有我的九个兄弟,是南方的‘土夫子’。我们号称‘江南十地龙’我们也是奔着这个宝贝来的,原本想着可能是来晚了,那些宝贝应该让那些日本人都挖出来了。只想看看,或者有机会干个‘明票’。没想到那帮日本鬼子根本不行,差点全军覆没。我们准备进山,找那萧太后的墓葬。结结实实的干上一票。”

       佟飞虎放下了筷子,上下的看了看这个人。关于什么‘江南十地龙’的佟飞虎也是听说过的,不过并没有什么接触,也没有见过。

       可是他们要进山,这对于佟飞虎却是个触动,佟飞虎想了想低声说道:“可是那些日本兵为什么会那样?难道你们就不怕……”那人轻轻一笑:“阿拉进过的墓,比他们走过的路都多,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那不过是他们冲撞了一些东西,阿拉进去,自然不会这样。怎么样?先生是不是和我们一起……”

       佟飞虎摇了摇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喜欢一个人,不喜欢和你们合作。请吧。”那人略有些失望,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住在福来客栈,如果先生改变主意的话,可以来找我们。哦对了,不知道先生贵姓高名?”

       佟飞虎笑了笑:“我姓佟,叫做佟飞虎。”那人起身告辞。看着那人走出了饭馆,佟飞虎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一口喝干了。

       回到了旅馆已经晚了。东北的秋天,天早早就黑了下来。佟飞虎带着醉意,倒在了床上,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突然一声枪声响起。佟飞虎就是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

       仔细听来,又是两声枪响,还隐约的伴随着人得嘈杂声。佟飞虎飞身而起,跳到了窗边,向着枪声传来的地方看去。街上这时候已经是漆黑一片,自从日本人来了之后,实行了宵禁的制度,一般晚上外面是不会有人的。

       只有宪兵队的所在才有几盏昏黄的灯光,而枪声和嘈杂声,也是从宪兵队的方向传过来的。佟飞虎皱了皱眉头,略一踌躇,决定去看看情况。

       佟飞虎拿出了一方黑巾,挡住了面部,插好手枪,从窗户爬了出去,几下子就窜到了房顶上,在房顶上几个起伏,来到了宪兵队外墙上,看看四下无人,一个“鹞子翻身”飞身跃进了宪兵队当中。

       这时候的宪兵队,已经没有了声音。死一般的寂静。佟飞虎觉得有点纳闷,难道刚才是自己听错了?可是起来之后的枪声明明就在耳边,还有嘈杂声,现在为什么这么静。

       佟飞虎不敢大意,躲过灯光,从黑暗处摸到了一个房间的外面。那房间的门是虚掩着的,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佟飞虎只看到了一条穿着军服的腿,横在哪里。佟飞虎轻轻地抬起门扇,无声地打开了房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好在是他还蒙着面,有黑巾挡着。

       佟飞虎猫腰跳进了房间中。房间中亮着灯,房间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这里大概是宿舍一类的地方,有着一个长长的大通铺,上面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日本兵,不过都已经死去了,伤口都在脖子上,被利器割断喉管和动脉一下致命,刺目的鲜血到处都是,鲜血还没有干涸,刺目的红。

       虽然佟飞虎也狠这些日本兵,不过这种视觉上的冲击,还是让佟飞虎一阵心惊。

       佟飞虎查看了一下那些日本兵脖子上的伤口。却看不出是什么武器弄出来了的。而且有个日本兵的手中,抓着枪,那枪管还有余温,可见刚才是他们开的枪。

       佟飞虎看着,觉得有点不寒而栗。是谁这样做的,想在在这么短的时间杀死这么多的人,每个人都是一下毙命,而且还要躲开子弹,这恐怕是绝对不可能的。

       佟飞虎快速的退出了房间,院子当中依旧是静悄悄的。佟飞虎摸到了岗哨那边,一边一个哨兵,都死在了岗亭中,死状和屋子里的那些日本兵一模一样。

       佟飞虎没有停留,又在其他的营房中查看了一番。整个宪兵队,至少死了四十几个人,死法都是一模一样。佟飞虎看得心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直到找到了后院的牢房,才在里面发现了一个活的,那也是一个穿着日本军服的人,不过军服很是破败几乎都没看不出来,两眼发直,坐在牢房中,口中嘀咕着什么,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不正常。

       佟飞虎凑近的仔细的看了看,那人根本不搭理佟飞虎,依旧在那里自言自语着。佟飞虎叫道:“喂,你是谁?你在干什么?”

       那人依旧自顾自的在嘀嘀咕咕,根本都不看佟飞虎一眼。佟飞虎仔细的听了听那嘀咕的东西,好像是日本话,根本听不懂,佟飞虎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难道这家伙是日本人,可是为什么那些人要把他关在这里,而其他的人都死了,只有这家伙还活着。难道……

       佟飞虎脑中灵光一现,又看了看那个人,难道这家伙是从山里面回来的人,变得不正常了,所以被关在这里面了?一定不会错。

       想到这里,佟飞虎拿出了一个铁丝,三下两下的打开了牢房上的锁头,拉开了捞牢门,伸手拉了拉那个人,那人竟然乖乖的和佟飞虎走了。

       佟飞虎带着那个人,悄悄的溜到了宪兵队的大门口,佟飞虎向外面看了看,由于还在宵禁,所以外面并没有什么人,尽管听到了宪兵队里面的枪声,镇子上的居民也不敢出来。只有一些皇协军在后面乱跑着,可是不敢到前面来。

       佟飞虎拉起那个人,冲进了夜色中。与此同时,佟飞虎也感到了夜色中有一双眼睛在看着自己,那双眼睛就是下午的时候和佟飞虎对视过得那双眼睛。

       佟飞虎虽然有点担心,可是却感到那双眼睛并没有恶意。佟飞虎没有时间多想,快速的消失在夜色中。

       原本佟飞虎打算回到旅店,可是带着这个人显然是不行的。佟飞虎想了想,带着那个人向着小镇的外面跑去,那些日本宪兵都死在了宪兵队,而镇民们因为害怕日本宪兵也不敢出门,一路上佟飞虎和那个人也没有碰到别的人,一直跑到了阵外面山脚下的一个破旧的房子里面。

       那个人一进到房子里面,就坐到了角落中,依旧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佟飞虎坐在门口,一边向来路看着,一边点了一支烟。心中还是惊魂未定。

       虽然死的都是可恨的日本人,可是那死法实在是诡异,也太残忍,几十个人就那样被人家一刀一刀的解决了。就好像被认施了法术在那里等着挨宰一样。

       诺大个宪兵队,只是开了两枪,就全都死掉了。只剩下这一痴痴傻傻的家伙。到底是谁呢?

       谁着这样的能耐,可以做到这样?佟飞虎想到了很多人,可是又马上一一的否定了。因为在他的的印象中,谁也不可能做到,难道不是人做的?想到这里,佟飞虎觉得后背发凉。

       熄灭了烟,佟飞虎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那个人,佟飞虎走了过去,蹲在那人的面前,沉声问道:“喂,你到底是谁?”

       佟飞虎的声音很大,似乎惊动了那个人,那个人停下了唠唠叨叨,看了看佟飞虎一眼。摇了摇头。佟飞虎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知道吗?宪兵队里面的人都死了,就剩一个了,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那人看着佟飞虎,眼神渐渐变得惊恐起来,突然跳了起来,大声的叫着,不过说的都是日本话,那人越叫越疯狂,一头向着佟飞虎撞了过来。

       佟飞虎一惊,闪身躲开,伸手一掌砍在了那人的后脖颈子上,那人应声昏倒了。

       佟飞虎叹了口气,原本想着救了这个人,可以知道那个大墓里面的情况,还有他们到底遇见了什么。又为什么死了那么多的人。可是现在看来这家伙疯的可以,又是日本人,根本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佟飞虎皱了皱眉头,看着那个人一时间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