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打捞车辆
“啪…….”打火机蹿起一股火苗，但随即便被江风吹熄了，罗吉用手做成个风挡，将嘴上叼着的烟凑进风挡内，再度摁下打火机。
到达现场一个小时了，罗吉也不记得这是抽的第几支烟，他只感觉嗓子有些发涩，却仍旧习惯性地深吸了一口，然后抬头望着江面。
在离岸不远的位置，停着一艘刚到不久的打捞船，船上和岸上都是忙碌的人群，司薇正在岸边指挥着行动。而以罗吉一贯的风格以及现有的身份，他都觉得自己更适合于待在一边观察和思考。
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阳洲岛东北端台地下方的一处河滩，台地在河滩上方形成了一段悬崖，环岛公路的东北段就在上方的悬崖边缘，崖顶与河滩之间有仅供步行的陡峭小道相连，崖下，除了这片不大的河滩，其他位置都是江面，时常会有垂钓者步行到崖下的河滩垂钓。发现车辆的位置就在河滩旁边的江水中，而车辆坠江前的最后位置，显然就是这处江面正上方悬崖的公路上。
下来之前，罗吉就已看过悬崖上方的公路，那里刚好是一个接近于九十度的弯道，而且略带一点很缓的下坡，倒是很方便就可以松掉手刹让车辆滑行坠江。现勘组也进行了痕迹收集，在弯道处发现了车辆坠崖前与路基边石块的擦刮痕迹，并提取了上面的残留物质供进一步分析，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有价值的发现。
由于现场的地形特殊，吊车根本没有作业条件，所以只能采用江上作业的方式进行打捞，而几分钟前，潜水员刚刚下水，准备先摸清车辆位置和状况，再决定具体打捞方案。
关于第一时间就打捞车辆这件事，其实是罗吉力主的，原本司薇和程刚都认为，只是赶到现场勘查一下，确认一下目标车辆已坠江的事实，剩下的重点，还是应该在全岛搜索嫌犯和人质。
但罗吉表示了不同意见，虽然他最初也曾分析了车辆的去向，也说过可能是嫌犯故意销毁车辆的反侦查手段。但是，他心中其实一直有个疑惑，为何绑匪一直未与受害人家属联系？这始终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对于这种担心，他认为有必要进行一下确认。
况且，就算这种担心是多余的，现在就打捞车辆也是有意义的，因为车内有可能存在一些有用的线索或证据，在江水中浸泡太久也可能导致损毁和灭失。
所以他建议兵分两路，同步开展工作：一方面打捞车辆，确认车内情况，由司薇负责；另一方面在岛上全面搜寻嫌犯和人质，由程刚负责。事实上，打捞工作这边所获取的信息，可能直接决定了搜索工作实施的意义。
而在没有完全确认车内情况之前，他建议程刚先在派出所的配合下，以调查的方式展开工作，看有没有人认识或见过邬德利。罗吉判断，邬德利在这个地方或许有一处落脚点，而掌握的资料看，邬德利在这里并没有房产。所以，工作重点可以放在近期有房屋出租的居民身上。
“罗队！”一声呼唤打断了罗吉的思绪，司薇跑了过来。
罗吉赶紧迎上去：“潜水员上来了？情况怎样？”
“车内有人！”司薇喘着气说。
罗吉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问：“几个人？”
“潜水员说，目前只在驾驶席发现一个人，系着安全带，无生命体征，从体貌特征描述来看，应该就是邬德利。”司薇回答，“潜水员还说，四个侧窗处于接近关闭状态，大概留有一拳左右的间隙。车门都是从内锁上的，打不开，后备厢也打不开，里面的情况不明。另外，车辆外观基本完好，前挡玻璃可能是在坠江冲击时产生了震裂，但没有脱落或出现破口。这些细节都是潜水员下水前我专门让他注意确认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罗吉点头：“嗯，我明白，这些条件就可以排除车内有其他乘员在坠江后脱离了车内逃生，或者是死亡后尸体被水流从车内冲走的可能性。不过……”
“是的，后备厢暂时还没法确认……”司薇说这话时的声音很轻。
“唉，先打捞起来再说吧。另外，马上把这个情况通知程刚。”
“嗯，我已经吩咐其他人打电话了。待会车辆出水后会直接吊上船甲板，我们现在去船上等吧。”司薇指了指河滩边的小艇。
半小时后，打捞船的起重机吊臂将那辆宝马M3提出水面，稳稳地放在甲板上。
在船员们忙着移除吊具的时候，罗吉打量着这辆车狼狈的模样：车身上挂着少许水草，还蹭着不少污泥，一侧放光镜已经脱落，一只车头灯也从基座上脱落，只是通过线束还挂在前保险杠上；江水正从车身各处缝隙中缓缓流出，车身钣金件有不同程度的变形，而车身前部显得更明显一些；前挡玻璃已经震裂，形成密集的网状裂纹，但并没有出现破口，侧窗玻璃和后挡玻璃都是完好的，四个侧窗都没有完全关闭，留有大概一拳左右的间隙。
待吊具移除完毕，罗吉凑近仔细查看车内，只见驾驶席上的那具尸体果然是邬德利，歪着头，身体系着安全带。正面气囊已经弹开过，此刻正像蔫了的泡泡糖一样，耷拉在方向盘上。而侧面气囊和气帘均没有打开，这说明车辆从悬崖坠下的时候，的确是车头入水的，而非倒退着入水或失控后侧翻着入水，这也和车身外观的状况形成了很好的佐证。
“罗队，我觉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打开后备厢确认一下，至于详细的勘验和尸检工作，还是等把车整个弄回去再说。”司薇凑上前来说。
“嗯。”罗吉点头，又补充道：“等回去做完车内外的勘验后，再把车送到交警队去，他们分析车辆机械状况更有经验。另外，最好再找一个宝马4S的维修技师来配合一下，我们需要确认一些的技术细节。”
由于全车断电，宝马M3处于锁止状态的后备厢已无法用正常方式开启，司薇指示手下警员使用工具撬开。罗吉却转过身去，慢慢移步到船舷边，望向江面，习惯性地掏出一支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着，而这回，并不是因为江风的缘故。
为了尽可能减少对车身原始状态的破坏，那名警员撬得很小心，用时稍长一些。而罗吉却感觉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才听到身后有人说了一句：“开了！”紧接着又是一句，是几个人的异口同声：“空的！”
罗吉闻言猛地转身，将手中的烟狠狠扔在甲板上又跺上一脚，“走，上岸！”
到达现场一个小时了，罗吉也不记得这是抽的第几支烟，他只感觉嗓子有些发涩，却仍旧习惯性地深吸了一口，然后抬头望着江面。
在离岸不远的位置，停着一艘刚到不久的打捞船，船上和岸上都是忙碌的人群，司薇正在岸边指挥着行动。而以罗吉一贯的风格以及现有的身份，他都觉得自己更适合于待在一边观察和思考。
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阳洲岛东北端台地下方的一处河滩，台地在河滩上方形成了一段悬崖，环岛公路的东北段就在上方的悬崖边缘，崖顶与河滩之间有仅供步行的陡峭小道相连，崖下，除了这片不大的河滩，其他位置都是江面，时常会有垂钓者步行到崖下的河滩垂钓。发现车辆的位置就在河滩旁边的江水中，而车辆坠江前的最后位置，显然就是这处江面正上方悬崖的公路上。
下来之前，罗吉就已看过悬崖上方的公路，那里刚好是一个接近于九十度的弯道，而且略带一点很缓的下坡，倒是很方便就可以松掉手刹让车辆滑行坠江。现勘组也进行了痕迹收集，在弯道处发现了车辆坠崖前与路基边石块的擦刮痕迹，并提取了上面的残留物质供进一步分析，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有价值的发现。
由于现场的地形特殊，吊车根本没有作业条件，所以只能采用江上作业的方式进行打捞，而几分钟前，潜水员刚刚下水，准备先摸清车辆位置和状况，再决定具体打捞方案。
关于第一时间就打捞车辆这件事，其实是罗吉力主的，原本司薇和程刚都认为，只是赶到现场勘查一下，确认一下目标车辆已坠江的事实，剩下的重点，还是应该在全岛搜索嫌犯和人质。
但罗吉表示了不同意见，虽然他最初也曾分析了车辆的去向，也说过可能是嫌犯故意销毁车辆的反侦查手段。但是，他心中其实一直有个疑惑，为何绑匪一直未与受害人家属联系？这始终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对于这种担心，他认为有必要进行一下确认。
况且，就算这种担心是多余的，现在就打捞车辆也是有意义的，因为车内有可能存在一些有用的线索或证据，在江水中浸泡太久也可能导致损毁和灭失。
所以他建议兵分两路，同步开展工作：一方面打捞车辆，确认车内情况，由司薇负责；另一方面在岛上全面搜寻嫌犯和人质，由程刚负责。事实上，打捞工作这边所获取的信息，可能直接决定了搜索工作实施的意义。
而在没有完全确认车内情况之前，他建议程刚先在派出所的配合下，以调查的方式展开工作，看有没有人认识或见过邬德利。罗吉判断，邬德利在这个地方或许有一处落脚点，而掌握的资料看，邬德利在这里并没有房产。所以，工作重点可以放在近期有房屋出租的居民身上。
“罗队！”一声呼唤打断了罗吉的思绪，司薇跑了过来。
罗吉赶紧迎上去：“潜水员上来了？情况怎样？”
“车内有人！”司薇喘着气说。
罗吉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问：“几个人？”
“潜水员说，目前只在驾驶席发现一个人，系着安全带，无生命体征，从体貌特征描述来看，应该就是邬德利。”司薇回答，“潜水员还说，四个侧窗处于接近关闭状态，大概留有一拳左右的间隙。车门都是从内锁上的，打不开，后备厢也打不开，里面的情况不明。另外，车辆外观基本完好，前挡玻璃可能是在坠江冲击时产生了震裂，但没有脱落或出现破口。这些细节都是潜水员下水前我专门让他注意确认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罗吉点头：“嗯，我明白，这些条件就可以排除车内有其他乘员在坠江后脱离了车内逃生，或者是死亡后尸体被水流从车内冲走的可能性。不过……”
“是的，后备厢暂时还没法确认……”司薇说这话时的声音很轻。
“唉，先打捞起来再说吧。另外，马上把这个情况通知程刚。”
“嗯，我已经吩咐其他人打电话了。待会车辆出水后会直接吊上船甲板，我们现在去船上等吧。”司薇指了指河滩边的小艇。
半小时后，打捞船的起重机吊臂将那辆宝马M3提出水面，稳稳地放在甲板上。
在船员们忙着移除吊具的时候，罗吉打量着这辆车狼狈的模样：车身上挂着少许水草，还蹭着不少污泥，一侧放光镜已经脱落，一只车头灯也从基座上脱落，只是通过线束还挂在前保险杠上；江水正从车身各处缝隙中缓缓流出，车身钣金件有不同程度的变形，而车身前部显得更明显一些；前挡玻璃已经震裂，形成密集的网状裂纹，但并没有出现破口，侧窗玻璃和后挡玻璃都是完好的，四个侧窗都没有完全关闭，留有大概一拳左右的间隙。
待吊具移除完毕，罗吉凑近仔细查看车内，只见驾驶席上的那具尸体果然是邬德利，歪着头，身体系着安全带。正面气囊已经弹开过，此刻正像蔫了的泡泡糖一样，耷拉在方向盘上。而侧面气囊和气帘均没有打开，这说明车辆从悬崖坠下的时候，的确是车头入水的，而非倒退着入水或失控后侧翻着入水，这也和车身外观的状况形成了很好的佐证。
“罗队，我觉得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打开后备厢确认一下，至于详细的勘验和尸检工作，还是等把车整个弄回去再说。”司薇凑上前来说。
“嗯。”罗吉点头，又补充道：“等回去做完车内外的勘验后，再把车送到交警队去，他们分析车辆机械状况更有经验。另外，最好再找一个宝马4S的维修技师来配合一下，我们需要确认一些的技术细节。”
由于全车断电，宝马M3处于锁止状态的后备厢已无法用正常方式开启，司薇指示手下警员使用工具撬开。罗吉却转过身去，慢慢移步到船舷边，望向江面，习惯性地掏出一支烟，点了好几次才点着，而这回，并不是因为江风的缘故。
为了尽可能减少对车身原始状态的破坏，那名警员撬得很小心，用时稍长一些。而罗吉却感觉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才听到身后有人说了一句：“开了！”紧接着又是一句，是几个人的异口同声：“空的！”
罗吉闻言猛地转身，将手中的烟狠狠扔在甲板上又跺上一脚，“走，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