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南滨
雾江市，深秋之夜，烟雨蒙蒙。
江南区长江边的南滨路上，一个叫海棠烟雨的滨江公园附近，红蓝警灯闪烁着，在深秋的迷蒙雨雾中分外耀眼。
并非发生了案件或交通事故，不过是交警在设卡临检，看是否有酒驾等违章行为。
道路最右的车道前后各停着一辆警车，中间的距离被桩筒分隔出一条临检车道，身着反光背心的协警示意着过路车辆减速驶入。
此时，临检车道第二的位置上，停着一辆棕色的宝马M3。驾驶席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长得尖嘴猴腮，发际线很靠后，典型的中年谢顶，秃秃的脑门上泛着光，那是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汗水。
他下意识地抹了把脑门，感觉手有些微微发抖，他想控制住紧张的情绪，却发现很难做到。虽然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交通违章行为，也没有沾一滴酒。
是的，为了干好这件非同寻常的大事，平常嗜酒如命的他，从昨天起就没有沾一滴酒。
很快，前一辆车离开了。一位个子不高、身材微胖、两鬓有些花白的老警察向他招了招手，示意车辆往前挪，这名老警察应该是今天现场负责的。
见宝马M3缓缓停下并降下车窗，老警察对车内机械性地敬了个礼，“你好，请出示驾驶证。”声音和敬礼一样机械，不带感情色彩。
秃顶中年男子一边点头，一边掏出驾驶证递过去。
老警察接过低头翻看，轻声念出上面的名字：“邬德利……”又抬头扫视一下车内，问道：“车上就一人吗？有没有喝酒？”
“哪能呢，警察同志，我从来都不喝酒的。”邬德利眯着小眼笑答，又见旁边的协警递来一个酒精测试仪，大大方方地伸头上去吹了一口。
当然没有问题，除非仪器本身有问题，邬德利心想。
老警察将驾照递还给邬德利，习惯性地念叨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语，挥手放行。
邬德利暗暗长出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
“哎，等一下！”就在此时，老警察却又将车拦了下来，低头打量了一下车的外观，问：“你这车改装过的？非法改装可是违法行为！”
“没，没有哦。”邬德利说完自己都想给自己两耳刮子，干嘛说得这么不确定。不过他还真不确定，因为这车不是他的。
“嗐，老大，人家这是宝马M3，原本就长这样，不是普通3系。”旁边那个拿测试仪，长得帅帅的小协警笑道。完了还像是炫耀自己挺懂车似的，又冲邬德利说：“3.0T双涡轮，四百多匹马力开起一定挺爽吧，这车貌似得要百把万吧？”
老警察黑着一张脸，感觉被驳了面子，却没打算就此作罢，干咳两声，说：“请出示行驶证！”语气不容置疑。
邬德利无奈地从扶手箱中取出行驶证，这个证放的位置他倒是知道的。
“你不是车主？”老警察看了下行驶证问到：“贾婷是你什么人？”
“呵呵，是我表侄女，我今天帮她忙，开车送她去机场。这不，才回来，还没吃晚饭呢！”
回答得天衣无缝，这下应该可以了吧，邬德利心想。
老警察没有说话，也没有把行驶证递回的意思，低头又看了一下空空的车厢，随即抬头望向了后备厢，继续发问：“后备厢装的什么？请打开一下！”
这下完了！这老警察好像是给自己杠上了，不查出点问题不会罢休，邬德利记得前车根本就没检查后备厢。
想到这，他恨不得冲下车去给那个小协警几耳刮子！我让你在那装叉！我让你在那卖弄！我让你不会说话驳了老大面子！
邬德利心里恨恨地想，表面却只能强作镇静：“警察同志，你们查酒驾，我也没喝酒，这关后备厢啥事呢，就算我后面放着成箱的白酒，也不算酒驾吧？”
“我们不只查酒驾，还查是否有其他违法行为和违禁物品，请你配合！”老警察又恢复到那种机械性的语气。
如果这样，那就没办法了！邬德利心里盘算着，没想到如此周密的计划刚开始，居然要栽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上。不过那个小协警刚才的话倒也提醒了他，3.0T双涡轮、四百多匹马力，难怪之前就感觉这车挺有劲的。好吧，那只能这样了！
邬德利“哦”了一声，左手佯装摸索后备厢开关，右手却偷偷移向档把位置。
他心里盘算着，一脚地板油，来个弹射起步，警察甚至来不及上车追，就算追也追不上，现在跑掉是没有问题的。
可之后呢？车牌是真的，驾驶证是真的，行驶证也是真的，而且现在还攥在人家手里。唉，走一步算一步吧，想到这里，他的手又有点发抖。
“轰……”
正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感觉近在咫尺，震得路基都颤抖了一下，吓得邬德利本能地缩了下头。
不光是他，连老警察和旁边的小协警都下意识地缩了下头，然后惊恐地四下张望，寻找巨响的来源。
众人的视线很快落在了对面的车道上，一辆货车像个巨大的怪兽般横躺着，完全堵住了对面的车道，而众多纸箱则像骰子般散落得到处都是。大概是因为天雨路滑，为了躲避突然横穿的行人，或是违规逆行的电瓶车之类，而打滑后失控侧翻。
“快快，你，你，还有你，赶紧过去看看有没有人员伤亡。”邬德利听到老警察对协警们喊道，“剩下的人和我一起，赶紧把桩筒收了，把警车开过去，那边要封道！”
老警察看来经验丰富、反应敏捷、处置得当，迅速地布置着工作。“快点，快点，什么？这边？这边还检什么！临检取消了，那边封了这边就要借道了，赶紧疏散这些车！”
邬德利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见老警察把行驶证塞还给他，挥着手喊：“没听到吗，快走，快点！别挡道！”
邬德利赶紧挂挡，然后一脚地板油，这正是他之前准备做的动作，不过现在做起来踏实多了。
宝马M3咆哮着向前冲去，很快便隐没在了雨雾之中。
江南区长江边的南滨路上，一个叫海棠烟雨的滨江公园附近，红蓝警灯闪烁着，在深秋的迷蒙雨雾中分外耀眼。
并非发生了案件或交通事故，不过是交警在设卡临检，看是否有酒驾等违章行为。
道路最右的车道前后各停着一辆警车，中间的距离被桩筒分隔出一条临检车道，身着反光背心的协警示意着过路车辆减速驶入。
此时，临检车道第二的位置上，停着一辆棕色的宝马M3。驾驶席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长得尖嘴猴腮，发际线很靠后，典型的中年谢顶，秃秃的脑门上泛着光，那是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汗水。
他下意识地抹了把脑门，感觉手有些微微发抖，他想控制住紧张的情绪，却发现很难做到。虽然他很清楚，自己并没有交通违章行为，也没有沾一滴酒。
是的，为了干好这件非同寻常的大事，平常嗜酒如命的他，从昨天起就没有沾一滴酒。
很快，前一辆车离开了。一位个子不高、身材微胖、两鬓有些花白的老警察向他招了招手，示意车辆往前挪，这名老警察应该是今天现场负责的。
见宝马M3缓缓停下并降下车窗，老警察对车内机械性地敬了个礼，“你好，请出示驾驶证。”声音和敬礼一样机械，不带感情色彩。
秃顶中年男子一边点头，一边掏出驾驶证递过去。
老警察接过低头翻看，轻声念出上面的名字：“邬德利……”又抬头扫视一下车内，问道：“车上就一人吗？有没有喝酒？”
“哪能呢，警察同志，我从来都不喝酒的。”邬德利眯着小眼笑答，又见旁边的协警递来一个酒精测试仪，大大方方地伸头上去吹了一口。
当然没有问题，除非仪器本身有问题，邬德利心想。
老警察将驾照递还给邬德利，习惯性地念叨了几句注意安全的话语，挥手放行。
邬德利暗暗长出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
“哎，等一下！”就在此时，老警察却又将车拦了下来，低头打量了一下车的外观，问：“你这车改装过的？非法改装可是违法行为！”
“没，没有哦。”邬德利说完自己都想给自己两耳刮子，干嘛说得这么不确定。不过他还真不确定，因为这车不是他的。
“嗐，老大，人家这是宝马M3，原本就长这样，不是普通3系。”旁边那个拿测试仪，长得帅帅的小协警笑道。完了还像是炫耀自己挺懂车似的，又冲邬德利说：“3.0T双涡轮，四百多匹马力开起一定挺爽吧，这车貌似得要百把万吧？”
老警察黑着一张脸，感觉被驳了面子，却没打算就此作罢，干咳两声，说：“请出示行驶证！”语气不容置疑。
邬德利无奈地从扶手箱中取出行驶证，这个证放的位置他倒是知道的。
“你不是车主？”老警察看了下行驶证问到：“贾婷是你什么人？”
“呵呵，是我表侄女，我今天帮她忙，开车送她去机场。这不，才回来，还没吃晚饭呢！”
回答得天衣无缝，这下应该可以了吧，邬德利心想。
老警察没有说话，也没有把行驶证递回的意思，低头又看了一下空空的车厢，随即抬头望向了后备厢，继续发问：“后备厢装的什么？请打开一下！”
这下完了！这老警察好像是给自己杠上了，不查出点问题不会罢休，邬德利记得前车根本就没检查后备厢。
想到这，他恨不得冲下车去给那个小协警几耳刮子！我让你在那装叉！我让你在那卖弄！我让你不会说话驳了老大面子！
邬德利心里恨恨地想，表面却只能强作镇静：“警察同志，你们查酒驾，我也没喝酒，这关后备厢啥事呢，就算我后面放着成箱的白酒，也不算酒驾吧？”
“我们不只查酒驾，还查是否有其他违法行为和违禁物品，请你配合！”老警察又恢复到那种机械性的语气。
如果这样，那就没办法了！邬德利心里盘算着，没想到如此周密的计划刚开始，居然要栽在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上。不过那个小协警刚才的话倒也提醒了他，3.0T双涡轮、四百多匹马力，难怪之前就感觉这车挺有劲的。好吧，那只能这样了！
邬德利“哦”了一声，左手佯装摸索后备厢开关，右手却偷偷移向档把位置。
他心里盘算着，一脚地板油，来个弹射起步，警察甚至来不及上车追，就算追也追不上，现在跑掉是没有问题的。
可之后呢？车牌是真的，驾驶证是真的，行驶证也是真的，而且现在还攥在人家手里。唉，走一步算一步吧，想到这里，他的手又有点发抖。
“轰……”
正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感觉近在咫尺，震得路基都颤抖了一下，吓得邬德利本能地缩了下头。
不光是他，连老警察和旁边的小协警都下意识地缩了下头，然后惊恐地四下张望，寻找巨响的来源。
众人的视线很快落在了对面的车道上，一辆货车像个巨大的怪兽般横躺着，完全堵住了对面的车道，而众多纸箱则像骰子般散落得到处都是。大概是因为天雨路滑，为了躲避突然横穿的行人，或是违规逆行的电瓶车之类，而打滑后失控侧翻。
“快快，你，你，还有你，赶紧过去看看有没有人员伤亡。”邬德利听到老警察对协警们喊道，“剩下的人和我一起，赶紧把桩筒收了，把警车开过去，那边要封道！”
老警察看来经验丰富、反应敏捷、处置得当，迅速地布置着工作。“快点，快点，什么？这边？这边还检什么！临检取消了，那边封了这边就要借道了，赶紧疏散这些车！”
邬德利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见老警察把行驶证塞还给他，挥着手喊：“没听到吗，快走，快点！别挡道！”
邬德利赶紧挂挡，然后一脚地板油，这正是他之前准备做的动作，不过现在做起来踏实多了。
宝马M3咆哮着向前冲去，很快便隐没在了雨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