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蹲下身子,那间屋没有动静。那个人影把脸贴着玻璃向这个房间看,脸已经变形,像挤扁的一个肉饼。
席宏伟仰起头看,只看见那人的脸是一个平面,他猜不出这是人还是什么。
那人影看一会,没有任何声响地离开了。
席宏伟听听没动静,他慢慢站起来,也隔着玻璃往那间屋里看。他看见那人晃晃悠悠一会儿宽一会窄地走到架子后边,没有了。
这是人是鬼?他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转过身子靠着门边喘气。
这时两个保安也上楼了,走过来。
“小王,你朝那边看看,我到这边看。” 两个保安分头行动寻找。
小王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小张朝这边的走来,边走边推推各个房间的门,门推不开。过一会他们在走廊上会合了。
“怎么样。”
“没有人。”
“妈的,抓着他非往死里打不行。”
两个保安步行上了楼。
席宏伟转过身,继续隔着玻璃朝那间屋看。他看到那个人影又过来了,席宏伟赶快向旁边一闪,蹲下。
过了好一会,那人影离开的玻璃门,朝门口走去。席宏伟站起来,擦汗,拿出手机刚想在这间房里对着瓶瓶罐罐录像,拍照。
他听到实验室房间的门有了响声。席宏伟忙又蹲下,还是那个人影,人影慢慢挪动身子,看着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也开始录像、拍照。
席宏伟疑惑地伸出头,偷眼看,看不清。
那人影走到一个挂衣服的衣架旁,那是一个人体的模型。
人影自言自语说一句:“哟,死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席宏伟惊悸地,几乎叫出声,他慌忙捂着嘴,胸脯吓的砰砰砰地跳。
人影离开后,整个楼房又恢复了平静,席宏伟站起身开始拍照。就在他快拍完的时候,走廊里响起脚步声。
席宏伟又躲起来。
不一会儿,他听到有人开门。
是两个保安进来了,手电筒四处乱照。
“开灯。”
小张说:“往这照。”
摸了半天没摸着开关。
小王说:“开关坏了,昨天打电话让我找电工来修,还没修。”
“走吧,别找了,说不定那家伙早回家了。”小张说。
“不可能吧。”说着小王又照了一遍。
小张说:“那边照照。”
手电筒往那里照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两个保安带上门出去了。
到了走廊,小王对着走廊突然大声吼一声:“嗷——”结着歇斯底里地大叫:“你小子有种出来,出来!老子非整死你不可!”
“走吧,走吧,别叫唤了,那家伙肯定在家睡大头觉了。”
两个人沮丧地下了楼。
席宏伟贴在门上听听没动静,过了好一会,他把门轻轻打开快步走到楼梯口往下看看,没看到什么。
席宏伟返回来,挨个房间推门,都推不开。
席宏伟走到上楼的台阶前,左右看看,往楼梯上边看,什么都没有。他开始上楼。
上了楼,席宏伟又开始挨个房间推门,推不开。他想上九楼看看。九楼的整个楼层都被一扇金属拉门锁住,进不去,他只好返回南楼。
天已经很晚了,西天的晚霞把天空烧成一片暗红色。
等他再返回南楼连接北楼的‘天桥’的时候,席宏伟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刚才经过的路口中间,意外发现地上一个白色的信封。
席宏伟 “咦。”了一声,前后看看没人,他弯腰捡起来,信封没有封口,里边有一张纸,他抽出来,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他看到纸上边的字,纸上没有台头,也没有落款,只有一行娟秀的小字:“你找不到你要找的证据,请迅速离开这里。”
席宏伟惊住了,他的行动被这个人掌握的一清二楚:“这是谁?我的行动怎么会被他知道了呀。”
他脑子里迅速过滤着刚才的情景,他找不出答案。
席宏伟自语道:“是两个保安中的一个?不,不可能,那是谁呢?是那个在实验室里露出的那张恐怖的面孔?”
“——是那个自己追踪的‘姜莉’?”
“——是那个从楼上推下来的花盆的神秘的人物?”
他快步走到南楼,故弄玄虚的弄出声音,又赶紧停住脚步,侧耳细听,他希望惊动那人,希望听到那人的脚步声,可是没有。整个楼房又像死一样的寂静。
他走到电梯口,电梯已经关闭,他只好从楼梯一级一级往下走。
走到楼下U字形大门开口处,席宏伟发现楼的防盗门已经上锁了。
“两个家伙下班走了?”
他有些着急地推大门,推不开。席宏伟自语道:“妈的,呆到天明就麻烦了。”
他开始在楼下推各个房间的门,都推不开。上到二层各个房间的门也推不开。他开始在身上翻找能打开锁的东西。
身上有两把自己家门的钥匙,他往所有的门的锁眼里插,试着拧了半天都没能打开,他急了。
倒是钥匙上的一个装饰塑料薄片提醒了他,他把塑料薄片插进门缝,插不进去,门缝很紧,再换一个门,还是插不进去,他急得满身是汗,当他插到第八个房门的时候,听到里边有“咕咕咕”的呼噜声,他贴着门缝立在那里静心去听,“咕咕咕”的声音不像是人的声音,倒像是动物?这让他心里有些奇怪。看看走廊两边,站在那里静下来听听,没有任何声音。他把塑料薄片试着往门缝里插,竟然把门打开了,他心里一阵轻松。
席宏伟进了房间,房间里到处弥漫着动物的骚臭气。他屏住呼吸,捂着鼻子,他看到这是一间普通的房间,房间里摆放着几个笼子,笼子上有编号,笼子里有几条小狗,还有几只小点的笼子装着小白鼠。他明白了,蹲下来仔细看看那狗,小狗“咕咕咕”地对他发出咕噜声。狗身上没有毛,肉红色的身子像是刚刚剥了皮似的。
“这是干什么用的?作试验用的吗。肯定是的,是用狗作实验用的。”
屋子里很暗,他不敢开灯,借助窗外的夜色,席宏伟看见够神掌没毛,他自语着:“这狗怎么不长毛呢?这真奇怪了。”他亮起手机的照明,对狗观察一会,还是没有毛,他开始拍照,拍完照,他趴在笼子上对着小狗伸伸舌头,小狗抓他的鼻子,他摸摸被抓的鼻子。说:“还不老实,不让你出来,关你一辈子!”他把手伸过去,拍了一下小狗的头,又说:“你怎么搞的,你的毛呢?不像是剪掉的,你是不是生下来就是光着身子的?小狗听不懂他的话,两条后腿立起来给他“敬礼”给他“作揖”,好像乞求他把它们放出去。他拿出手机又开始拍照,录像,做完这些,席宏伟站起来走到窗前,他要从窗户那里出去,他转过身,没忘记给这几条新认识的朋友打声招呼, “喂,对不起喽,狗哥,拜拜。”他对着小狗摆摆手,说完他轻轻打开窗户。天完全黑了,远处街上的路灯光很亮,厂区的灯光不太亮,他往下看,黑黝黝的,幸好窗户的旁边有条下水的管道,他拿出在部队练就的一套本领,准备从这里下去。
他斜过身子贴着墙,抓住下水管往下溜,溜到离地面还有两米的位置,水管子断了,他摔的哎呦一声,脚崴了,腿伤了,脸也有点破,他顾不得伤痛,一瘸一拐摸黑从大门的阴影处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