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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壮心未酬
       在众人对话之间,青老爷一直没有参与,陆洋瞥到他在木筏边正仔细的阅读石碑上的文字,蜘蛛在石碑上方为他举着火把,不知道翻译的如何了。

       青老爷听到陆洋的话转回头来,说:“石碑上的文字是记载大禹治水之功,传说大禹治水时一直以赑屃为助力,利用其疏通河道,我们所处的山洞内飘着赑屃石碑,我在想公输班是如何开凿的这条巨大幽长的山洞,难道也和大禹一样利用赑屃不成,所以才在山洞内留下神兽石碑以为纪念?”

       “世界上真有这种生物?龙与九子不是传说中才有的吗?”陆洋询问道。

       青老爷摇摇头,凝视着背负石碑的赑屃说:“《山海经》内记载的大部分生物在现在都能够找到雏形,如山海经·南山经》:“有獸焉,其狀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走。”有的人把这段的生物解读为猩猩,但是这其实并不是非常正确的,因为这其中有一个特征为“白耳”。根据这个我们就找到了金丝猴,至于吃了能不能跑的快就不得而知了,金丝猴属于频危动物也不可能允许食用!其他还有《南山经》中的鯥原型是牛角箱鲀,犰狳的原型是食蚁兽等等……

       现今人们对龙是否存在众说纷纭,不过有一种说法很有意思,如果过千百年后你对一个人说,山有兽焉,额生字,形似猫,体大如牛,可食人!或山有异鸟焉,毛五彩,嘴如钉,能吐人言,你觉得他会信吗?”

       陆洋微微一愣,“我也不信,这种生物存在吗?”

       “嘻嘻嘻。”文倩捂嘴轻笑起来,眼中透着闪闪发光的晶莹。

       “笑什么。”陆洋一脸迷惑。

       文倩说:“青老爷说的是老虎和鹦鹉啊!”

       陆洋如梦初醒,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么简单的事情我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青老爷摆摆手,“不怪你,古人的形容词也许多带夸张,赑屃据考证应是古代的一种巨鳌,四肢粗壮爪子尖利,能够钻土通海,还有人说赑屃是穿山甲的祖先,无论哪种说法为真,古人对天气地貌、万物生灵的掌控力比我们要强的多!洞璧平整肯定是人们修缮过的,至于洞穴是如何形成的,或许是天然,或许是动物造就已不得而已,就像巴比伦空中花园和埃及金字塔,只能留给后人无尽的猜想和崇敬。”

       “嗯……既然机关已破,我们就不要再赑屃石雕这里过多停滞,应立即离开洞穴,以防生变!”

       “没错,继续出发吧,让我们看看公输班还有什么样的神奇事物在等着我们。”

       青老爷话语一出,蜘蛛从赑屃石碑上跃下跳上木筏,众人开始继续向洞穴深处划行。

       陆洋远远望着逐渐消失在视野内的赑屃石碑,总觉得上面还有未知的秘密等待破解,但这些秘密就要等离开后,看看能不能从田萌萌的口中想办法套出来了,毕竟黄河赑屃石碑震动考古界,上面一定有比此处石碑更加神秘且完整的信息。

       木筏划行复近一个多小时,就在大家都精疲力尽之时,拐了一个弯看到了远处洞口的光明,黑暗中的光明带来了希望与动力,划行的速度也随之加快。越接近出口洞璧之间的距离越狭窄,最后仅能容纳木筏通过,洞璧的周围也不再是光滑平整,棱棱角角凸显而出,似乎是当初开凿洞穴的工匠们在建到里处时遭遇了什么导致突然的停工。

       几千年的岁月腐蚀,已无法窥得全貌,只是遇见石碑处的壁画记忆尤深,虽听闻蜈蚣在客栈内讲述过一遍,当真在眼前时方才感叹古人的手段。壁画雕刻的清晰可见,从外到内共有五十余副,第一次青老爷等人进入洞穴因遭遇机关未窥得全貌,此次方才看个真切。

       文倩将壁画全部拍了下来,准备等出了洞穴再细细研究,眼看着洞穴出口的光芒越来越近,众人的心也开始激动起来。

       五十米……二十米……十米……五米……

       洞穴出口就在眼前,由于在洞穴的黑暗中时间过长,在离开洞穴的刹那眼睛被光芒照射,只觉得一片洁白根本看不清其他的事物,未等反应过来只感觉木筏猛地悬空而坠,众人如滚入锅内的饺子纷纷从洞穴内掉下万丈深渊。

       “扑通!扑通!扑通!”

       陆洋在最前方也是第一个掉下去的人,在空中他尝试睁眼观看下方的场景,只觉得行将粉身碎骨,但看到的却是一汪碧绿色的水潭,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水潭中央伫立着一座高大的石像,还未看清楚就栽进了水潭内。水虽软却可破万物,从高处落下近十米,掉入水潭只觉得胸腹一阵,喉咙发甜,被冲击的头晕目眩,陆洋只能凭着直觉向上游去,不一会儿便透出了水面。

       “呼——”

       一口浊气吐出连带着便开始咳嗽,点点血液洒进水潭,吓的陆洋连忙用手想要将沾着血的潭水捧起,洞穴内那满是长长触手的僧帽水母在脑海中浮现,生怕再聚拢出一堆,此刻他身上没有穿潜水服,遇上就是死路一条!

       幸好,他没有看到僧帽水母的影子,似乎那东西只能在陆上阴暗潮湿的水中存活,无法直视阳光。

       陆洋看到其他人纷纷从水潭中露出头,一行人朝着岸边游去,十几分钟后都上了岸,清点人数见大家都没有失踪后,开始观察四周的景象。

       洞穴的位置在山壁上十米高处,水流自洞穴内流出垂直而下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瀑布,峭壁上多石雕、朽木、花草,洞穴内流出的水透过山壁给予了这些险境生长植物一些养分,使它们能够苟延残喘至今。水流下是碧绿色的水潭,在小型瀑布的冲击下荡漾起一圈圈波纹,加上阳光的照射在潭面挂起了一道彩虹,七色美艳。

       彩虹跃起呈半圆状不偏不倚的扣在了水潭中央石像的上方,那是一颗高大的石柱,柱上龙盘虎踞,凤鸣麟立,雕刻了不知多少珍奇异兽。石柱的边缘身处一条胳膊粗的铁链耷拉进水潭中,与在洞穴内水下看到的一模一样。

       陆洋恍然道:“这异兽柱便是机关的触发点,洞穴内的铁链与异兽柱的铁链相连,当洞穴内的赑屃石碑被外人惊扰开始游向出口,这铁链便会拉直,我想在这异兽柱内有一个类似井上拴绑井绳的机关,收缩铁链触发洞内的羽箭!你们看铁链的边缘没有锈迹,说明在我们出现前铁链并非是沉入湖中的,实是因为切断了铁链才变成如今模样。”

       青老爷点头,抖了抖衣服上的水说:“幸亏有你,不愧是陆天海的儿子,有几分他的模样。”

       陆洋道:“我和我爸比不了,如果是他在这儿,肯定不会像我们一样狼狈。”

       “你有你爸的消息么?”

       陆洋说:“我也在找他,您应该知道我爸那个性格,西周古墓后他不愿意自己出现的话,我们恐怕谁也找不到。”

       “罢了罢了,如果我们出去后你能够见到他,告诉他我愿意冰释前嫌与他一叙。”

       青老爷的话令陆洋感到惊讶,他虽知道青老爷一向很欣赏陆天海的能力,但两人的形势却是仇敌,听闻在两人上一次合作进入江南将军墓内,陆天海害死了青老爷的侄子或是外甥,这种不死不休的局面青老爷怎么会突然愿意退步?

       陆洋不知道,另一边正在拧开风衣的蜘蛛却是明白,三个月前他们一行人离开华胜村出国,为了防止黄沙草的毒气入体特意去做了检查。就在那次的检查中,青老爷被查出已经患有晚期肺癌,平时虽知道青老爷咳嗽但多以为是烟呛的或是古墓内尸气毒瘴的影响,却没想到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大家都劝着青老爷罢手收山不再过问探险之事,可青老爷是什么人?一生走南闯北,上九天,下五洋,哪里会因为病痛而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等待死亡。自得知自己身患肺癌后,青老爷做起事来更是雷厉风行,每天都要熬夜到凌晨,睡眠不足四个小时,日夜不继的寻找公输手札的下一处地点,不知道他是因为《鲁班书》内记载了长生不老之术才着急,还是仅仅想趁活着完成这辈子最后的心愿。

       眼看着神湖的位置就在眼前,但谁也不知道公输班到底去了多少地方,又将秘密隐藏在哪一处,从西周古墓始到东南沿海神湖,一路上危机重重,没有人能够保证可以安全的走完全程找到鲁班最后留下的秘密,青老爷也是一样,若他真的不幸离世,有资格继承他梦想的人在他眼中只有一个。

       ——陆天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