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会耽误你太多的时间，我只是想知道这里面的真相。”宫泽急急忙忙地说，“如果你真的这么无情冷血，为什么我会在悄悄他们家楼下碰见你，我总感觉里面有什么误会。”

       顾华深呼吸了几口气，嘴角慢慢露出一个悲伤的、充满苦楚的笑容：“是的，你没有猜错，我并不是不爱她们母女俩。”

       顾华的声音缓慢又沉重，加上情绪不稳定，可从他断断续续的口述中，宫泽算是大致了解整个事情的经过。

       原来，顾悄悄的母亲在几年前就被医生查出患了尿毒症。这个病虽然不至于置人于死地，但是要完全根治，除非换合适的肾才行。但换肾要不是说换就换，光是排期，就有可能等上一年半载的。

       除了换肾，顾华只能每一周都带着悄悄她妈去医院洗肾。最开始半年，顾华他们家还是能维持这个庞大的治疗费用，可是到了后面，家里的钱很快就用完了，但顾华仍然不想放弃悄悄她妈妈。

       “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只是想让爱人好好地活下去，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我受多大的罪！只要她能活下去！”

       说到后面，顾华已经泣不成声。

       没多久，顾华的积蓄已经用完，也到处找人借了不少钱。可这些事情，他没有让只有七八岁的悄悄知道，毕竟是大人的事情，她一个小孩就算知道了，能帮上什么忙？

       到后来，顾华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四处打听，得知有一个离异的女人很有钱，于是铤而走险，故意接近那个女人，跟她谈起恋爱，然后从那个女人身上骗一笔钱，回头就拿去给悄悄她妈妈治病。

       听到这里，宫泽只觉得身心俱震。

       他根本没想过，原来事情的真相会是这个样子。悄悄她因为年纪小，听到邻居的风言风语，而且也亲眼目睹她爸爸去找别的女人的画面，所以认定她爸对她还有她妈妈不忠，甚至背叛了整个家庭。

       而现在，顾华之所以到处逃跑，不敢回家，是因为后来他的计谋被那个女人发现了，女人很生气，找来高利贷让他还钱，所以他才有家归不得，也不敢连累悄悄还有她妈妈。

       “小伙子，”顾华定定地看着宫泽，脸上涕泪横下，“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如果有机会，我是说如果，等悄悄大了一些，你帮我跟她说我的苦衷，可以吗？”

       怎么？顾华为什么不能自己去跟他女儿说？

       看到宫泽露出疑惑的表情，顾华再次凄楚地笑了，慢慢说：“我欠了很多钱，根本还不了。但现在有人喊我去替他去警察局自首，然后替他坐牢，我欠下的债就能帮忙还清。”

       “不！”宫泽联想到现实生活中，难怪顾华会坐了十几年的牢，他要是真的听了那人的话，他将要在监狱里度过十几年。而且，那个人应该不会帮忙还钱！不然，顾悄悄这十几年来为什么会过得这么苦？那个人是骗子啊！

       “顾华，你不要走，不要去自首，你要亲自跟悄悄说明……”宫泽大声喊着，可顾华像是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往前走。

       他的身影，怎么会变淡了？

       一瞬间，所有的画面都消失了。梦里的一切土崩瓦解，化作一场虚空。

       宫泽从梦境中挣脱开来，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