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夜路穿行
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包启明再次来到了北海出版社。
他这次来是准备和韩鹭商量一下明天一起去齐飞葬礼的事儿的，葬礼是在明天一早举行的。早上赶过去的话实在是太紧了，所以黄诗曼和包启明商量着准备今晚过去。
来到办公室外，就能够听见韩鹭的呵斥声。全程下来几乎都是韩鹭的单方面压制，她对面的那个作者丝毫不敢吭声。在外面的包启明也止步不前，心想还是等这个作者出来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不要打扰到他们的好。
他坐在了外面的会客大厅，他闲着无聊，坐在了椅子上看起了新闻。网上的新闻还是和之前一个样，不过比起那些连齐飞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在那里用着一些华丽的辞藻来介绍着齐飞的平生，网络上现在出现了很多提问的人——“齐飞为什么会自杀？”
这让包启明突然有了兴趣，虽然他知道可能会浪费十几分钟，看这些家伙拿出一些无凭无据的东西理论半天。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点开了每一条新闻。
其中就有一条新闻提起过，齐飞控诉那个作家抄袭并篡改他的创意。但是当时因为齐飞本身没有多少名气，而他想要对抗的是一个热销作家。那个作家的读者和粉丝自然是看不下去的，很快就将齐飞的这个话题压了下去，还倒打了一耙。
包启明冷哼着摇了摇头，不禁感叹网络暴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但是这个原因是导致齐飞自杀的原因吗？他往下翻了翻网友的评论，本想要寻找什么线索的，结果全都是网友在撕逼争吵。一边说着那个大作家多不要脸，另一边作家的读者粉丝们在洗地。
随便看了几页评论，包启明就不想继续看下去了。正当他刚推掉网页的时候，白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包导吗？今天又来找韩编辑啊。”
包启明淡淡地笑道：“嗯，昨天和她聊了一些关于齐飞的事儿。今天我是来找她一起去参加齐飞的葬礼的，因为葬礼是在明天早上举行，所以我觉得今晚得先过去。”
白川半张着嘴哦了一声，他看着包启明眨了眨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迟疑片刻他还是开口说道：“说实话，韩鹭和齐飞的关系，我早就看出来了。她应该没和你们说过吧，她们之间的关系？”
包启明眨了眨眼，装作没听懂似得问道：“什么关系？”
白川喝了一口水说道：“他们其实是情侣，你们不知道吗？”
“情侣？”包启明故作惊讶地反问道。
“嗨，其实没什么，我也没别的什么意思。我也是过来人了，他们虽然表现得很含蓄，可瞒不过我的眼睛。”白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其实啊，我说句实话，齐飞的作品并不差。销量并不能决定一切，有些书好看，但是真的不好看。”
包启明一皱眉，一时间被他说得有些糊涂了。
白川解释道：“哦，我说的有些太飘了。这么和你说吧，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你看过吗？这是一本好书吧，世界公认的好书。但是想要让大众读者看下去，真的太难了。”
“您的意思是，齐飞创作的书，就是类似于这样的情况吗？”
白川点了点头叹息道：“哎，是啊。我不敢说精通文学，但我也是看了二三十年的书了。他的文采可以说是年轻一辈的作者里非常罕见的，可是他的书故事性太弱了。现在生活节奏这么快，读者也被带动着喜欢看一些快节奏，故事性强一点的书了。已经很少有人会有耐心去看他这样的书了。”
说到这儿，包启明不小心走了个神，他微微低着头似乎是在想这些什么事情。
“照我看啊，齐飞他完全没必要这么执着于他的文学性。如果能稍微做出点妥协，把故事写得更吸引人，绝对能做得更好。”
白川的话让包启明清醒了过来：“那韩鹭就没有和他说过吗？”
“怎么没和他说过，这应该不用想就知道，韩鹭已经和他说过很多遍了吧。可谁叫两人都是牛脾气呢，谁都不肯退让。就前不久的时间，韩鹭还和齐飞大吵了一架……”
话音刚落，韩鹭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女作者红着双眼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想必是新人作者，被训得不轻。
包启明深吸了一口气，道别白川后走进了韩鹭的房间。
韩鹭正在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看到包启明进来问道：“包启明？你有什么事儿吗？”
“哦，你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去参加葬礼吗？葬礼的时间是明天早上8点。而且今晚有一条高速要封路了，明天早上去的话可能会来不及。所以我想着今晚就出发，你……方便吗？”
“这，你们几点出发？我估计要收拾下东西，还得和主编提前说一声。”
包启明耸肩道：“随时都可以，不过最好不要太迟了。”
到了晚上7点，韩鹭整理好了东西从小区里跑出来，坐上了包启明的车。她带的东西并不多，应该只有几件衣服。
全员到齐之后，包启明发动了车子。上了高速之后，黄诗曼看了一眼身旁的韩鹭问道：“你就是我哥的女朋友吗？”
车内没有开灯，韩鹭听见黄诗曼的声音还楞了一下，她随后点了点头说道：“嗯，算是吧，不过我们其实正经约会都没有约过几次。话说齐飞怎么从来没有提起过你？”
黄诗曼很自然地回答道：“他平时肯定不会提起我咯，我那么会给他添麻烦，他看到我就头大呢。不过我老哥还是挺靠谱的，至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
韩鹭笑了笑：“看来你挺能闯祸的嘛，我看你年纪应该不怎么打，你是在北京读书吗？在那个学校呢？”
黄诗曼轻轻点头嗯声道：“嗯，我子啊北京电影学院。”
一说到北京电影学院，包启明和韩鹭不约而同地看了她一眼，包启明说道：“哦？你也是在北影上学吗？那巧了呢，我和你哥都是你的学长了。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文……文学系。”
透过反光镜，包启明似乎看到了黄诗曼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睛不断地朝着漆黑一片的窗外看去。他似乎意料到了什么，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在网上好像看到了你说的那个，抄袭齐飞大纲作者的新闻了。现在大家都在说齐飞的自杀和他有关，不过至于那些评论的人是不是都认识齐飞，这个我就不敢想了。”
韩鹭冷哼了一声道：“不用猜我都知道，这些家伙不过只是一些自以为占据道德制高点，为了展现自己存在感的键盘侠罢了。齐飞书的销量和版权信息我这边都有，我敢说评论区里的人加起来，比他书销量的总和都多。”
包启明尴尬地笑道：“没那么夸张吧，他的书销量真的那么不好吗？可是我记得，他大学时期那篇获奖的文章，知名度挺高的啊。”
“对的，那篇文章当时我也看过。哼，我当时可真傻，竟然看他那种歌颂梦想的文章被感动到。”说到这儿，韩鹭的声音开始夹杂着一丝哭泣声，几秒钟之后，她再次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
他这次来是准备和韩鹭商量一下明天一起去齐飞葬礼的事儿的，葬礼是在明天一早举行的。早上赶过去的话实在是太紧了，所以黄诗曼和包启明商量着准备今晚过去。
来到办公室外，就能够听见韩鹭的呵斥声。全程下来几乎都是韩鹭的单方面压制，她对面的那个作者丝毫不敢吭声。在外面的包启明也止步不前，心想还是等这个作者出来以后再说吧，现在还是不要打扰到他们的好。
他坐在了外面的会客大厅，他闲着无聊，坐在了椅子上看起了新闻。网上的新闻还是和之前一个样，不过比起那些连齐飞是谁都不知道的人，在那里用着一些华丽的辞藻来介绍着齐飞的平生，网络上现在出现了很多提问的人——“齐飞为什么会自杀？”
这让包启明突然有了兴趣，虽然他知道可能会浪费十几分钟，看这些家伙拿出一些无凭无据的东西理论半天。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点开了每一条新闻。
其中就有一条新闻提起过，齐飞控诉那个作家抄袭并篡改他的创意。但是当时因为齐飞本身没有多少名气，而他想要对抗的是一个热销作家。那个作家的读者和粉丝自然是看不下去的，很快就将齐飞的这个话题压了下去，还倒打了一耙。
包启明冷哼着摇了摇头，不禁感叹网络暴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但是这个原因是导致齐飞自杀的原因吗？他往下翻了翻网友的评论，本想要寻找什么线索的，结果全都是网友在撕逼争吵。一边说着那个大作家多不要脸，另一边作家的读者粉丝们在洗地。
随便看了几页评论，包启明就不想继续看下去了。正当他刚推掉网页的时候，白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包导吗？今天又来找韩编辑啊。”
包启明淡淡地笑道：“嗯，昨天和她聊了一些关于齐飞的事儿。今天我是来找她一起去参加齐飞的葬礼的，因为葬礼是在明天早上举行，所以我觉得今晚得先过去。”
白川半张着嘴哦了一声，他看着包启明眨了眨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迟疑片刻他还是开口说道：“说实话，韩鹭和齐飞的关系，我早就看出来了。她应该没和你们说过吧，她们之间的关系？”
包启明眨了眨眼，装作没听懂似得问道：“什么关系？”
白川喝了一口水说道：“他们其实是情侣，你们不知道吗？”
“情侣？”包启明故作惊讶地反问道。
“嗨，其实没什么，我也没别的什么意思。我也是过来人了，他们虽然表现得很含蓄，可瞒不过我的眼睛。”白川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其实啊，我说句实话，齐飞的作品并不差。销量并不能决定一切，有些书好看，但是真的不好看。”
包启明一皱眉，一时间被他说得有些糊涂了。
白川解释道：“哦，我说的有些太飘了。这么和你说吧，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你看过吗？这是一本好书吧，世界公认的好书。但是想要让大众读者看下去，真的太难了。”
“您的意思是，齐飞创作的书，就是类似于这样的情况吗？”
白川点了点头叹息道：“哎，是啊。我不敢说精通文学，但我也是看了二三十年的书了。他的文采可以说是年轻一辈的作者里非常罕见的，可是他的书故事性太弱了。现在生活节奏这么快，读者也被带动着喜欢看一些快节奏，故事性强一点的书了。已经很少有人会有耐心去看他这样的书了。”
说到这儿，包启明不小心走了个神，他微微低着头似乎是在想这些什么事情。
“照我看啊，齐飞他完全没必要这么执着于他的文学性。如果能稍微做出点妥协，把故事写得更吸引人，绝对能做得更好。”
白川的话让包启明清醒了过来：“那韩鹭就没有和他说过吗？”
“怎么没和他说过，这应该不用想就知道，韩鹭已经和他说过很多遍了吧。可谁叫两人都是牛脾气呢，谁都不肯退让。就前不久的时间，韩鹭还和齐飞大吵了一架……”
话音刚落，韩鹭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女作者红着双眼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想必是新人作者，被训得不轻。
包启明深吸了一口气，道别白川后走进了韩鹭的房间。
韩鹭正在整理着桌子上的文件，看到包启明进来问道：“包启明？你有什么事儿吗？”
“哦，你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去参加葬礼吗？葬礼的时间是明天早上8点。而且今晚有一条高速要封路了，明天早上去的话可能会来不及。所以我想着今晚就出发，你……方便吗？”
“这，你们几点出发？我估计要收拾下东西，还得和主编提前说一声。”
包启明耸肩道：“随时都可以，不过最好不要太迟了。”
到了晚上7点，韩鹭整理好了东西从小区里跑出来，坐上了包启明的车。她带的东西并不多，应该只有几件衣服。
全员到齐之后，包启明发动了车子。上了高速之后，黄诗曼看了一眼身旁的韩鹭问道：“你就是我哥的女朋友吗？”
车内没有开灯，韩鹭听见黄诗曼的声音还楞了一下，她随后点了点头说道：“嗯，算是吧，不过我们其实正经约会都没有约过几次。话说齐飞怎么从来没有提起过你？”
黄诗曼很自然地回答道：“他平时肯定不会提起我咯，我那么会给他添麻烦，他看到我就头大呢。不过我老哥还是挺靠谱的，至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
韩鹭笑了笑：“看来你挺能闯祸的嘛，我看你年纪应该不怎么打，你是在北京读书吗？在那个学校呢？”
黄诗曼轻轻点头嗯声道：“嗯，我子啊北京电影学院。”
一说到北京电影学院，包启明和韩鹭不约而同地看了她一眼，包启明说道：“哦？你也是在北影上学吗？那巧了呢，我和你哥都是你的学长了。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文……文学系。”
透过反光镜，包启明似乎看到了黄诗曼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睛不断地朝着漆黑一片的窗外看去。他似乎意料到了什么，转移话题道：“对了，我在网上好像看到了你说的那个，抄袭齐飞大纲作者的新闻了。现在大家都在说齐飞的自杀和他有关，不过至于那些评论的人是不是都认识齐飞，这个我就不敢想了。”
韩鹭冷哼了一声道：“不用猜我都知道，这些家伙不过只是一些自以为占据道德制高点，为了展现自己存在感的键盘侠罢了。齐飞书的销量和版权信息我这边都有，我敢说评论区里的人加起来，比他书销量的总和都多。”
包启明尴尬地笑道：“没那么夸张吧，他的书销量真的那么不好吗？可是我记得，他大学时期那篇获奖的文章，知名度挺高的啊。”
“对的，那篇文章当时我也看过。哼，我当时可真傻，竟然看他那种歌颂梦想的文章被感动到。”说到这儿，韩鹭的声音开始夹杂着一丝哭泣声，几秒钟之后，她再次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