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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帐前对峙
       “哦?是这样吗?”朱文被王天挡在身后,看不清百夫长,只得闻声而答。“回禀大人,并非王什长所言,乃是王天聚众赌博,后来见我搅局,这才起了争执。并非他说的那样。”

       听到这里,刘环一挑眉,双眼微眯,看向王天。有着说不出来的气势。“是吗?王什长?他说的可是真的?你在军中聚众赌博?”

       一字一顿,每一个字地说出,都仿佛在王天的胸口上来一次重击。话音未落,王天已经吓得跪在地上,哪里还有刚才的跋扈嚣张。要知道军中聚众赌博,按军法当斩首示众。

       看到王天这个样子,刘环心里面顿时明白了,这个少年郎说的必是实情,这王天可是出了名的得理不饶人的主,现在竟然如此的老实,还不是有着把柄在人家的手上。要不是自己还要依靠着他为自己建功立业,自己早就杀了他了。

       以为救了自己一命就如此的张狂,自己在沙场之中吓得丢刀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全营,其余的百夫长那也是有所耳闻,就连千夫长也是时不时地用这件事情来嘲笑自己。更不用说和自己不对付的那几个百夫长了。

       这个混蛋还以为自己是立了多大的功劳那,若不是看他还有几分用处,早就杀了他以堵悠悠众口了。但是现在自己却不得不护着他,毕竟自己用他升官发财。

       “少年郎,你是何人,本官为何没有见过你?你莫不是新入军中之兵卒?”

       “回禀大人,小人姓朱单名一个文字,因家中遭恶霸欺凌,抢占家产祖业,后听闻义军在此,这万里奔波,前来投入义军麾下。”

       有理有据不卑不亢,将自己的来历说的是清清白白,还顺便地拍了一下黄巾军的马屁,刘环是越看朱文心中越是喜欢,毕竟自己需要的就是这样懂得分寸的手下,这个手下武力还如此的出众,如此一比高下立盼只不过这王天自己还不得不救,现在这个王天自己要是不救,别人就会说自己不念旧情,借机斩杀自己的救命恩人,到时候自己那才是真正的有口难辩了,这王天只能死在沙场之上,不能死在自己的手上。

       想到这里,刘环心中顿时为难起来。一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虽然情分早就已经没了,但是却不得不救他,另一边是自己未来的希望还不能叫他心寒。左右为难,左右为难啊。

       刘环边想着,手中不时地把玩着酒杯,只不过里面的水酒早就被撒地一干二净了。突然之间,刘环想到了什么,一拍桌子,惊得朱文二人一个踉跄。

       刘环本来紧皱的眉头现在已经舒展开来,笑问道:“朱文,我且问你。你是如何得知这王什长在军中聚众赌博的?哟,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就算王什长再过大胆那也是不敢如此声张的,我在这军中多年都未曾耳闻,你这个刚入军武的兵卒是怎么得知的?”

       “这·······”朱文被刘环问的一愣,本想将黄阿三讲出,但是看到那王天一脸得意模样,心中顿时有了迟疑。

       刘环并没有因为朱文的迟疑而停顿,他知道这件事情停不得,要一鼓作气,趁着朱文心神失守,一举拿下朱文。

       “你是不是也参加了聚纵赌博?然后因为分赃不均所以你们起了争执?”

       “不。不是我。”话刚说出来,朱文就后悔了。这一下子不就是将黄阿三给供了出来了吗?

       果然,听到这一句话,刘环顿时眼冒金光,连忙追问道:“不是你,那是谁?快说。”

       “敢问大人,要是聚纵赌博,有何处罚?”

       “与聚集赌博之人同罪。斩首示众。”

       一句话说出,朱文心动顿时掀起惊涛骇浪。这,这不是将黄阿三陷入绝境了吗?他还记得黄阿三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叠纸来,那个温柔的样子,那一张纸画着他的妻子,黄阿三这样邋遢的人,但是那一张纸上竟然没有半点污垢,可见黄阿三用情之深。

       “那年,我们刚成亲不久。这幅画就是我送给她的礼物。她很喜欢,一直珍藏着,挂在墙上。没想到,我临投军前,她会把画交给我,让我保管。她跟我说,别死了,我会一直等你回来的。我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我对她讲,如果我死了,或者三五年后没回来,一点音讯都没有,你就改嫁吧。朱文,你知道吗,她能跟我,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是很贪生怕死,因为我要回家,我要回去找她,我不能死在战场上。”

       黄阿三的话在朱文的脑海中回荡着,是啊!黄阿三家中还有一个妻子在等着他回家呐,但是如果自己供出来黄阿三,那么即使这王天受到惩罚,但是黄阿三也要命丧黄泉了,没有死在战场上却要死在军法之下,不是更加的丢人吗?这叫朱文日后如何向他家中的妻子交代?如何向自己的良心交代?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王天还有对自己追问的百夫长,朱文向营帐之外望了望,仿佛看见了 在外面等在自己的黄阿三。

       朱文思考再三,终于道:“百夫长恕罪,在下因为怨恨王什长出售偷袭,这才诬陷王什长,望请百夫长恕罪。”

       跪在地上的王天本来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但是没有想到突然间竟然听到这一句话,心中紧紧提起的那一块大石,顿时落地。一下子便坐在了地上,大声喘着粗气。

       刘环心里面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万一朱文要是死咬着王天不放,那自己也是毫无办法。不过此时他还是要把戏演到最后,来一个收买人心的好戏。

       “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兵卒竟然敢诬陷什长,居心叵测,按军法当斩,”听到这里朱文心中顿时一凉,心道完了,再也无法赎回我朱家的祖屋了。王天却兴奋的如同一头发情的公牛一般。

       看到这二人的神情,刘环满意地扶了扶自己的胡须,高声道:“不过,念你是刚入兵伍,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而且有空有一身好武艺,要是这样就斩了你,岂不是可惜。本官怜惜你的才能,这样吧,就允许你在我身边当一个小卒,到时候在沙场上立功赎罪,也不望本官为你网开一面。”

       朱文的心本来已经落入了谷底,一声不过,又将他高高地提起。人生反转,大起大落虽然算不上,但是跌宕起伏却是已经足矣。

       朱文连忙起身道谢。刘环挥了挥手,示意朱文离去。

       待到,朱文离开,坐在地上的王天便开始埋怨起来:“大人,为什么要放了曾小崽子?他可是诬陷我啊。”

       “哼,诬陷你?你是不是聚众赌博,你自己不知?诬陷你,到了现在你还在狡辩,你以为本官是聋子是瞎子吗?就这样被你蒙在鼓里?”刘环边说着扬手一挥,杯中的酒直接撒在了王天的头上。

       “大人,我······”

       “好了,这件事情休要再提,要不是念在你是本官的救命恩人的份上,你死十次都不够。但是你要记住,本官护得了你一次,护得住你两次,但是不能永远护得住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再有下次军法从事。”说完刘环将手一挥,逐人之意已然明确。

       王天看到这一幕,顿时口舌仿佛是被铜铸一般,竟一字难言。只得离开营帐。

       王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百夫长的营帐的,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过去自己仗着自己和百夫长的这一层的关系,飞扬跋扈,得罪的人不胜其数,那些人顾忌百夫长的身份这才没有寻自己的麻烦,要是那些人知道了自己现在的情况的话,一想到这里王天心里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看向正在离去朱文的身影,王天的眼中似要喷出怒火一般。我王天今日与你势不两立,终有一天,我要食你肉,饮你血,以报今日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