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筹银
徐希盈与任天佑赶至府衙大牢，捕头霍靖安正在司狱彭头房中打探消息。
“霍大叔，彭伯伯，我爹怎么样了？”徐希盈惴惴不安的向牢里张望。
彭头连忙关上房门，神色有些紧张。“小点声，希盈，章大人还在牢里。”
“吴大人呢？彭伯伯，章炳荣没给我爹动刑吧？”徐希盈心中焦急。
霍靖安与彭头皱眉不语，面色十分沉重。
徐希盈眼里噙着泪水，明白父亲难逃酷刑，迈步走到门边，想闯进牢里。任天佑赶紧拉住师妹，“希盈，你别冲动！”
“师兄……”徐希盈正想挣开任天佑的手，门外通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彭司狱！”吴逸尘推开房门，见到徐希盈，微微侧过身子，想挡住身后章炳荣的视线。
岂料章炳荣早已看见徐希盈，硬从吴逸尘身旁挤上前来。“哼哼，来人啊！”
“章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吴逸尘厉声喝问。
“吴大人，徐仲寒的女儿、徒弟说不定知道内情，我们只要……”
“只要什么？莫非你还想严刑逼供？”吴逸尘厌恶的瞪着章炳荣，他不得不保住徐仲寒，银库钥匙由他与徐仲寒共同保管，如果判定徐仲寒有盗窃官银的嫌疑，那他吴逸尘也同样脱不了干系。
“吴大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徐仲寒的家小我们总得……”
吴逸尘再次打断章炳荣，“章大人，我再说一遍，当务之急是筹措赈灾钱粮，办好朝廷的差事！河南灾情严重，多有饿殍，我们必须迅速筹办钱粮前往赈济灾民。”
“筹办赈灾钱粮？吴大人，银库都空了，我们拿什么筹措赈灾钱粮？”
吴逸尘一时哑口无言，依照以往的惯例，这样的灾情，赣州府至少得拿出十万两官银，给其他州府作为参照表率，可是现在让他上哪去找这笔银子！
“吴大人，拿不出银子赈灾，你认为这事还压得住吗？”章炳荣自觉戳中了吴逸尘的软肋，一脸幸灾乐祸。
徐希盈闻言，心中不由暗忖：事情似乎还有转机，只要能拿出银子，解了吴逸尘的燃眉之急，官银失窃之事也许能先压下来，到时知府大人再慢慢查访，说不定就能还父亲一个清白。
“吴大人，大概需要多少银子赈灾？”
吴逸尘猛然怔住，“你说什么？”
“我说大概需要多少银子赈灾？”
“你拿得出多少银子？”章炳荣狐疑问道。
霍靖安与彭头耸然变色，任天佑的心也悬了起来，不安的叫了一声“师妹！”
徐希盈毫不理会众人的惊诧，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又重复了一遍：“吴大人，到底需要多少银子赈灾？”
“呃，至少，十万两！”吴逸尘心里惊疑不定，猜不透眼前这个小姑娘想干什么。
“好！请大人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想办法筹到十万两银子。只求大人别将我爹屈打成招！”徐希盈的话掷地有声，众人当场愣住。
“好大的口气！徐希盈，莫非那三十万两官银……”章炳荣连连冷笑。
“章大人，没有知府大人那一半钥匙，我爹能打开银库大门吗？如果我爹真盗取了三十万两官银，他还会等着你去捉拿吗？”徐希盈虽不清楚银库失窃细节，但有意把吴逸尘给扯了进来。
“章大人，你在赣州同知任上多年，可知银库大门钥匙究竟是何人打造？”吴逸尘当然不会任由嫌疑沾身。
“这……”章炳荣也不清楚。
“吴大人，银库门锁和钥匙是赣州锁匠胡启良打造，不过……”霍靖安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那胡启良三年前就已过世，他无儿无女，听说也没收过徒弟！”彭头道出实情。
“银库石室又是何人修建？”吴逸尘面无表情的瞥了章炳荣一眼。
“是薛长山，他是赣州最有名的石匠，手艺精湛，当年就是他带着徒弟修建的府库。”霍靖安前几日还见过薛长山。
“霍捕头，你即刻令人严密监视银库管事江涛，对胡启良的亲属子侄详加查访，再暗中探查薛长山近日可有异常！”吴逸尘当着章炳荣的面嘱咐霍靖安，有意替自己和徐仲寒减轻嫌疑。
“是！大人！”
霍靖安领命正欲离去，吴逸尘看着章炳荣冷声说道：“此案非同小可，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希望大家严密封锁消息，以免打草惊蛇！”
“是，大人！”霍靖安与彭头沉声答应，章炳荣虽不说话，也没出声反对。
“章大人，不知如此处置是否妥当？”吴逸尘希望章炳荣表明态度。
“呃，妥当，妥当！知府大人的安排自然妥当，我等一定谨遵大人钧令。”章炳荣满腹心事的看着徐希盈。
“吴大人，我爹就拜托大人了！”徐希盈向吴逸尘深深一鞠，大步走出房门。
吴逸尘看着徐希盈的背影，心中对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多了几分敬意。
“大人，那我就先告辞了！”章炳荣到外间找到手下，轻声耳语一番，一名手下悄悄跟上徐希盈与任天佑。
吴逸尘向司狱彭头交代几句，转身穿过昏暗的通道，又进了关押徐仲寒的牢房。
任天佑心里七上八下，紧跟着徐希盈，朝徐家赶去。
“师妹，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么短的时间，你上哪去弄十万两银子？”
“师兄，你别管！”徐希盈心里也没把握，不过她必须得试试。
徐仲寒的俸银不多，任天佑很清楚。早年间徐仲寒在京城和府当差，虽说攒了些积蓄，可也不过数千两银子。任天佑不知道徐希盈哪来的信心，敢答应吴逸尘筹措十万两白银。
二人回到家中，只见院门大开，任天佑前后找了一圈，发现那几个师弟都不见人。
“天佑，不用找了，他们都走了。你师父怎么样？”徐严氏扶着房门，仿佛又苍老了几分。
任天佑无奈的叹了口气，“河南水灾严重，朝廷急令两江各府筹备赈灾钱粮，吴大人说要先筹措十万两银子赈灾，暂时把案子压了下来。师妹担心师父被屈打成招，已经答应吴大人去筹集银子。”
“什么？希盈答应筹集十万两银子？”徐严氏大惊失色，“希盈人呢？”
马厩突然传来一阵马鸣声，任天佑急忙跑向马厩，只见徐希盈牵着马正往后门走。
“师妹，你要去哪？”任天佑纳闷问道。
徐希盈一言不发，出门上马扬鞭而去。
“天佑，快跟上希盈！”徐严氏踱到后院，满脸急色。
“哦！”任天佑赶紧从马厩牵出最后一匹马，跟了出去。
徐希盈早已奔出老远，任天佑一路追到城门，才勉强赶上。
“师妹，你这是去哪？”
“南昌！”徐希盈头也不回的答道。
“南昌？师妹，你想去雷家借银子？”任天佑有些惊讶。
“嗯！”
“师妹，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雷家能借给我们吗？万一，他们知道师父出事……”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借到这笔银子！”徐希盈心里已打定主意，为了父亲只能先瞒着雷家了。
“霍大叔，彭伯伯，我爹怎么样了？”徐希盈惴惴不安的向牢里张望。
彭头连忙关上房门，神色有些紧张。“小点声，希盈，章大人还在牢里。”
“吴大人呢？彭伯伯，章炳荣没给我爹动刑吧？”徐希盈心中焦急。
霍靖安与彭头皱眉不语，面色十分沉重。
徐希盈眼里噙着泪水，明白父亲难逃酷刑，迈步走到门边，想闯进牢里。任天佑赶紧拉住师妹，“希盈，你别冲动！”
“师兄……”徐希盈正想挣开任天佑的手，门外通道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彭司狱！”吴逸尘推开房门，见到徐希盈，微微侧过身子，想挡住身后章炳荣的视线。
岂料章炳荣早已看见徐希盈，硬从吴逸尘身旁挤上前来。“哼哼，来人啊！”
“章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吴逸尘厉声喝问。
“吴大人，徐仲寒的女儿、徒弟说不定知道内情，我们只要……”
“只要什么？莫非你还想严刑逼供？”吴逸尘厌恶的瞪着章炳荣，他不得不保住徐仲寒，银库钥匙由他与徐仲寒共同保管，如果判定徐仲寒有盗窃官银的嫌疑，那他吴逸尘也同样脱不了干系。
“吴大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徐仲寒的家小我们总得……”
吴逸尘再次打断章炳荣，“章大人，我再说一遍，当务之急是筹措赈灾钱粮，办好朝廷的差事！河南灾情严重，多有饿殍，我们必须迅速筹办钱粮前往赈济灾民。”
“筹办赈灾钱粮？吴大人，银库都空了，我们拿什么筹措赈灾钱粮？”
吴逸尘一时哑口无言，依照以往的惯例，这样的灾情，赣州府至少得拿出十万两官银，给其他州府作为参照表率，可是现在让他上哪去找这笔银子！
“吴大人，拿不出银子赈灾，你认为这事还压得住吗？”章炳荣自觉戳中了吴逸尘的软肋，一脸幸灾乐祸。
徐希盈闻言，心中不由暗忖：事情似乎还有转机，只要能拿出银子，解了吴逸尘的燃眉之急，官银失窃之事也许能先压下来，到时知府大人再慢慢查访，说不定就能还父亲一个清白。
“吴大人，大概需要多少银子赈灾？”
吴逸尘猛然怔住，“你说什么？”
“我说大概需要多少银子赈灾？”
“你拿得出多少银子？”章炳荣狐疑问道。
霍靖安与彭头耸然变色，任天佑的心也悬了起来，不安的叫了一声“师妹！”
徐希盈毫不理会众人的惊诧，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又重复了一遍：“吴大人，到底需要多少银子赈灾？”
“呃，至少，十万两！”吴逸尘心里惊疑不定，猜不透眼前这个小姑娘想干什么。
“好！请大人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想办法筹到十万两银子。只求大人别将我爹屈打成招！”徐希盈的话掷地有声，众人当场愣住。
“好大的口气！徐希盈，莫非那三十万两官银……”章炳荣连连冷笑。
“章大人，没有知府大人那一半钥匙，我爹能打开银库大门吗？如果我爹真盗取了三十万两官银，他还会等着你去捉拿吗？”徐希盈虽不清楚银库失窃细节，但有意把吴逸尘给扯了进来。
“章大人，你在赣州同知任上多年，可知银库大门钥匙究竟是何人打造？”吴逸尘当然不会任由嫌疑沾身。
“这……”章炳荣也不清楚。
“吴大人，银库门锁和钥匙是赣州锁匠胡启良打造，不过……”霍靖安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那胡启良三年前就已过世，他无儿无女，听说也没收过徒弟！”彭头道出实情。
“银库石室又是何人修建？”吴逸尘面无表情的瞥了章炳荣一眼。
“是薛长山，他是赣州最有名的石匠，手艺精湛，当年就是他带着徒弟修建的府库。”霍靖安前几日还见过薛长山。
“霍捕头，你即刻令人严密监视银库管事江涛，对胡启良的亲属子侄详加查访，再暗中探查薛长山近日可有异常！”吴逸尘当着章炳荣的面嘱咐霍靖安，有意替自己和徐仲寒减轻嫌疑。
“是！大人！”
霍靖安领命正欲离去，吴逸尘看着章炳荣冷声说道：“此案非同小可，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希望大家严密封锁消息，以免打草惊蛇！”
“是，大人！”霍靖安与彭头沉声答应，章炳荣虽不说话，也没出声反对。
“章大人，不知如此处置是否妥当？”吴逸尘希望章炳荣表明态度。
“呃，妥当，妥当！知府大人的安排自然妥当，我等一定谨遵大人钧令。”章炳荣满腹心事的看着徐希盈。
“吴大人，我爹就拜托大人了！”徐希盈向吴逸尘深深一鞠，大步走出房门。
吴逸尘看着徐希盈的背影，心中对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多了几分敬意。
“大人，那我就先告辞了！”章炳荣到外间找到手下，轻声耳语一番，一名手下悄悄跟上徐希盈与任天佑。
吴逸尘向司狱彭头交代几句，转身穿过昏暗的通道，又进了关押徐仲寒的牢房。
任天佑心里七上八下，紧跟着徐希盈，朝徐家赶去。
“师妹，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么短的时间，你上哪去弄十万两银子？”
“师兄，你别管！”徐希盈心里也没把握，不过她必须得试试。
徐仲寒的俸银不多，任天佑很清楚。早年间徐仲寒在京城和府当差，虽说攒了些积蓄，可也不过数千两银子。任天佑不知道徐希盈哪来的信心，敢答应吴逸尘筹措十万两白银。
二人回到家中，只见院门大开，任天佑前后找了一圈，发现那几个师弟都不见人。
“天佑，不用找了，他们都走了。你师父怎么样？”徐严氏扶着房门，仿佛又苍老了几分。
任天佑无奈的叹了口气，“河南水灾严重，朝廷急令两江各府筹备赈灾钱粮，吴大人说要先筹措十万两银子赈灾，暂时把案子压了下来。师妹担心师父被屈打成招，已经答应吴大人去筹集银子。”
“什么？希盈答应筹集十万两银子？”徐严氏大惊失色，“希盈人呢？”
马厩突然传来一阵马鸣声，任天佑急忙跑向马厩，只见徐希盈牵着马正往后门走。
“师妹，你要去哪？”任天佑纳闷问道。
徐希盈一言不发，出门上马扬鞭而去。
“天佑，快跟上希盈！”徐严氏踱到后院，满脸急色。
“哦！”任天佑赶紧从马厩牵出最后一匹马，跟了出去。
徐希盈早已奔出老远，任天佑一路追到城门，才勉强赶上。
“师妹，你这是去哪？”
“南昌！”徐希盈头也不回的答道。
“南昌？师妹，你想去雷家借银子？”任天佑有些惊讶。
“嗯！”
“师妹，十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雷家能借给我们吗？万一，他们知道师父出事……”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借到这笔银子！”徐希盈心里已打定主意，为了父亲只能先瞒着雷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