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迷茫
苏小染见唐朵多不理她，只是闷头吃红薯，也不生气。她一手一个红薯，边吃边往后院走。
她前两天在后山采了很多的草药，因为忙着照顾唐朵多，还有好多没来得及分拣。等到了下午，就会有人上门来收购，她得马上干活。
刚吞下两个大红薯，正弯腰开始动工，就听到有人在前院大喊。
“小染……小染，你在家吗？”
唐朵多突然听到声音，吓得一个激灵，红薯都掉在了地上。
“周婶，我在家呢！”苏小染赶紧跑到前院，正巧看到周婶笑呵呵地进了院子。
周婶是个四十多岁的守寡女人，身边无儿无女。苏小染是个孤儿，在她十岁的时候，父母就因没钱治病撒手而去。
两家又是隔壁，自然是走得比别人更加亲近。
“收草药的人已经来了，大家都在忙着称秤呢，我见你半天都没来，所以过来叫叫你。”周婶笑着拉她的手，要去帮她抬草药。
这里四面环山，地势非常偏僻，只有一条绵延的小路通向公路。所以收草药的贩子一般都是一个月来一次，错过这一次，就要再多等一个月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苏小染有些吃惊，她的草药还有很多是混合的呢，一时半会也理不清。
“说是下午会下大雪，要是路封了，可就不好走了。”周婶说完，侧头看她，“你怎么还站着不动，赶紧的啊！”
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忙着张罗着买年货，苏小染自然也是希望赶紧把这草药卖了，也好换些钱贴补家用。
“周婶，那你帮帮我，我还没整理好。”苏小染这时也顾不得客气，拉着周婶就往后院走。
唐朵多在房间里听得她们的对话，一时怔愣着半天没动。
这时，她听到周婶在大叫，“你怎么搞的，还有这么多没分好。一会儿那人就走了，我看你到时喝西北风去。”
“这不是有你帮忙嘛，没事，很快的。我就不信那贩子会连这点时间都不留给我。”苏小染笑嘻嘻地接话。
没过多久，唐朵多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随即帘子一挑，正是苏小染。
“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你等我。”说完，也不等唐朵多点头，就急冲冲地又钻了出去。
“你房间有人？”周婶看到苏小染放下药草就往房间跑，心下好奇。
“嗯，一个朋友。”苏小染含糊地应了一声，用扁担挑起一担药草就往外跑。
很快，唐朵多就感觉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周围一片静谧。
静，太静了。
有生以来，唐朵多的世界里都是五彩缤纷。父亲常说她太闹了，总喜欢找些事情来折腾。她也一直觉得骨子里的自己是极其不安分的。所以，她总向往自由，喜欢到处游走。
她从不知道，安静是什么样的感觉。现在，这样的宁静，让她有些害怕。
一静下来，她的脑海里就会跳出过往的无数个画面，在她眼前不断的上演着。
她不能想，也不敢想。
她死命地拍打自己的头，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可是，不管怎么安抚自己，她都觉得胸口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终于，就在她要崩溃的时候，她听到了苏小染的声音。
“我回来了。”
唐朵多缓缓松开放在头上的双手，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走到她面前的苏小染。
她这时才认真地去打量她，齐耳的短发，圆圆的脸，小巧的嘴，眼睛大大的，五官不是特别精致，但看起来特别的舒服，让人莫名想亲近。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是哪里不舒服吗？”苏小染一进来就感觉唐朵多神情有些异常，放在碗里的红薯几乎没怎么动。
“是不是被子太薄了，你觉得冷？”苏小染伸手就握住了唐朵多的手，“呀，手怎么这么凉，赶紧放被窝里去。我们这条件差，没有暖气。大冬天的只能躲在被子里取暖。”
唐朵多感觉有一双温热，略带粗糙的双手包住了她冰冷的手指，她抬起头看着苏小染，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谢谢你！”
“谢我干啥？”苏小染吐了吐舌头，随即脸上一喜，“呀！你总算说话了。我还以为你……”
唐朵多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是哑巴，但是我也记不得自己到底是谁了。”
苏小染像是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连忙接话，“我把你背回来后，发现你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于是又去了一趟你掉下山崖的地方，到小车里找了找，依然是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就一直盼着你赶紧醒过来。”
那辆小车又不是她的，自然是没有属于她的东西。她记得昏迷前听到那俩男人的对话，是要把她给处理埋在荒山野岭的。可等她醒来后，不知道那俩男人为什么又会突然放过她。
她的手机，包包等值钱的东西全都在自己的车上，估计现在车子连同贵重物品全都被他们洗劫一空。
“你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都没死，还安然无恙，说明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苏小染很是乐观地开导她，“不过，你现在啥也记不得了，也只能去报警，要不然你的家人都要急死了。”
“他们都死了。”唐朵多眼里一闪即逝的一抹痛色，快得连苏小染都没发现。
苏小染听到唐朵多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话，有些心惊，她嗫嚅着嘴，尴尬地不知接着该说什么。
她不是说自己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为什么又说她家人死了呢？难道是有说不出口的苦衷？
“你现在需要休养，不要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苏小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站了起来。
刚刚出去一趟，看天气，确实要下大雪的节奏，她还得赶紧去后山挖点白萝卜给储存。
唐朵多看到苏小染离开的背影，莫名有些心酸。
为她，也为自己。
都是花一般的年纪，为什么生活竟这般残酷。
她从醒来到现在，虽然没有问苏小染的家境情况，但眼前的一切都可以看出她的生活条件很差。
换作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帮助她。以前她确实也这么做过，给一些穷苦孩子捐助物资和金钱。
但现在，她一无所有，甚至自身难保，就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
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让她更觉未来很迷茫。
她前两天在后山采了很多的草药，因为忙着照顾唐朵多，还有好多没来得及分拣。等到了下午，就会有人上门来收购，她得马上干活。
刚吞下两个大红薯，正弯腰开始动工，就听到有人在前院大喊。
“小染……小染，你在家吗？”
唐朵多突然听到声音，吓得一个激灵，红薯都掉在了地上。
“周婶，我在家呢！”苏小染赶紧跑到前院，正巧看到周婶笑呵呵地进了院子。
周婶是个四十多岁的守寡女人，身边无儿无女。苏小染是个孤儿，在她十岁的时候，父母就因没钱治病撒手而去。
两家又是隔壁，自然是走得比别人更加亲近。
“收草药的人已经来了，大家都在忙着称秤呢，我见你半天都没来，所以过来叫叫你。”周婶笑着拉她的手，要去帮她抬草药。
这里四面环山，地势非常偏僻，只有一条绵延的小路通向公路。所以收草药的贩子一般都是一个月来一次，错过这一次，就要再多等一个月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苏小染有些吃惊，她的草药还有很多是混合的呢，一时半会也理不清。
“说是下午会下大雪，要是路封了，可就不好走了。”周婶说完，侧头看她，“你怎么还站着不动，赶紧的啊！”
再过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忙着张罗着买年货，苏小染自然也是希望赶紧把这草药卖了，也好换些钱贴补家用。
“周婶，那你帮帮我，我还没整理好。”苏小染这时也顾不得客气，拉着周婶就往后院走。
唐朵多在房间里听得她们的对话，一时怔愣着半天没动。
这时，她听到周婶在大叫，“你怎么搞的，还有这么多没分好。一会儿那人就走了，我看你到时喝西北风去。”
“这不是有你帮忙嘛，没事，很快的。我就不信那贩子会连这点时间都不留给我。”苏小染笑嘻嘻地接话。
没过多久，唐朵多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随即帘子一挑，正是苏小染。
“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你等我。”说完，也不等唐朵多点头，就急冲冲地又钻了出去。
“你房间有人？”周婶看到苏小染放下药草就往房间跑，心下好奇。
“嗯，一个朋友。”苏小染含糊地应了一声，用扁担挑起一担药草就往外跑。
很快，唐朵多就感觉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周围一片静谧。
静，太静了。
有生以来，唐朵多的世界里都是五彩缤纷。父亲常说她太闹了，总喜欢找些事情来折腾。她也一直觉得骨子里的自己是极其不安分的。所以，她总向往自由，喜欢到处游走。
她从不知道，安静是什么样的感觉。现在，这样的宁静，让她有些害怕。
一静下来，她的脑海里就会跳出过往的无数个画面，在她眼前不断的上演着。
她不能想，也不敢想。
她死命地拍打自己的头，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可是，不管怎么安抚自己，她都觉得胸口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终于，就在她要崩溃的时候，她听到了苏小染的声音。
“我回来了。”
唐朵多缓缓松开放在头上的双手，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走到她面前的苏小染。
她这时才认真地去打量她，齐耳的短发，圆圆的脸，小巧的嘴，眼睛大大的，五官不是特别精致，但看起来特别的舒服，让人莫名想亲近。
“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是哪里不舒服吗？”苏小染一进来就感觉唐朵多神情有些异常，放在碗里的红薯几乎没怎么动。
“是不是被子太薄了，你觉得冷？”苏小染伸手就握住了唐朵多的手，“呀，手怎么这么凉，赶紧放被窝里去。我们这条件差，没有暖气。大冬天的只能躲在被子里取暖。”
唐朵多感觉有一双温热，略带粗糙的双手包住了她冰冷的手指，她抬起头看着苏小染，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谢谢你！”
“谢我干啥？”苏小染吐了吐舌头，随即脸上一喜，“呀！你总算说话了。我还以为你……”
唐朵多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是哑巴，但是我也记不得自己到底是谁了。”
苏小染像是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连忙接话，“我把你背回来后，发现你身上什么东西也没有，于是又去了一趟你掉下山崖的地方，到小车里找了找，依然是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就一直盼着你赶紧醒过来。”
那辆小车又不是她的，自然是没有属于她的东西。她记得昏迷前听到那俩男人的对话，是要把她给处理埋在荒山野岭的。可等她醒来后，不知道那俩男人为什么又会突然放过她。
她的手机，包包等值钱的东西全都在自己的车上，估计现在车子连同贵重物品全都被他们洗劫一空。
“你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都没死，还安然无恙，说明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苏小染很是乐观地开导她，“不过，你现在啥也记不得了，也只能去报警，要不然你的家人都要急死了。”
“他们都死了。”唐朵多眼里一闪即逝的一抹痛色，快得连苏小染都没发现。
苏小染听到唐朵多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话，有些心惊，她嗫嚅着嘴，尴尬地不知接着该说什么。
她不是说自己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为什么又说她家人死了呢？难道是有说不出口的苦衷？
“你现在需要休养，不要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苏小染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站了起来。
刚刚出去一趟，看天气，确实要下大雪的节奏，她还得赶紧去后山挖点白萝卜给储存。
唐朵多看到苏小染离开的背影，莫名有些心酸。
为她，也为自己。
都是花一般的年纪，为什么生活竟这般残酷。
她从醒来到现在，虽然没有问苏小染的家境情况，但眼前的一切都可以看出她的生活条件很差。
换作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帮助她。以前她确实也这么做过，给一些穷苦孩子捐助物资和金钱。
但现在，她一无所有，甚至自身难保，就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
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让她更觉未来很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