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秘幕后（2）
郑珊珊将汽车调整为自动驾驶模式，睡一觉之后就到家了，当然这里已经不是她居住的地方了，在得到幻象传奇的入职通知后，她就用订金买了车，租了房，进入到了一种相对舒适的环境中。
不过她并没有退掉之前的小公寓，一来那里的环境十分隐蔽，便于藏匿，而且居住的时间长了，也让她对那套小公寓产生了依恋之情。二来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无论这项委托成功与否，她都必须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因为当下的人生并不完全属于她。
说起来，她能进入公司完全取决于面试的成功，而面试的顺利让她不得不想到是有人在背后帮忙。
那天是1月31日的上午，为了给面试官留下一个好印象，郑珊珊特意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裙。然而那天的天气十分阴冷，从早上起就下起了大雪，等到她出门的时候，路面上已经积蓄了很厚的雪层。
穿得这么单薄，被冷风一吹，郑珊珊不由打起冷颤，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换衣服了，只好哆哆嗦嗦地进了悬浮车站内……
千辛万苦地赶到公司后，郑珊珊发现人事部的经理马西德已经等在大厅了。
这个马经理又高又瘦，神情十分严肃，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眼中充盈着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给人一种冰冷的疏离感。她对这样的面试官从心里感到有些抵触，在提交了简历之后，就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这时，一个来面试前台工作的女孩主动过来和郑珊珊攀谈。
女孩名叫米小缇，身高足有一米七五，身材高挑、气质好、颜值又高，脖子上那条粉色带有樱花图案的丝巾令人印象深刻。而且她为人热情，一边说话一边掏出手机，拉着郑珊珊和她互加了微信。
也许是郑珊珊的错觉，在她和米小缇交谈的时候，站在旁边的马西德似乎一直在盯着她们，无形中给她带来一种充满戒备的压抑感。然而当郑珊珊转过头的时候，马经理又机警地移开了视线。
“情况怎么样了？”这时，马西德从脑部的芯片中收到了“迷镜”发来的问话。他扫了郑珊珊和米小缇一眼，转过头，走到大厅一角。
马西德没有出声，只是微微低下头，一边看着郑珊珊和米小缇，一边以在脑中联想的方式回应“迷镜”。他告诉“迷镜”，由于他的失误，不小心让两个测试人员碰到了一起。
不过“迷镜”并不在乎，继续在马西德的脑中回复：“没有关系，模拟照旧。”
这时大厅里的电灯虚弱地闪烁了几下，立刻又恢复了明亮。
接着，“迷镜”又传来了指示，告诉马西德，模拟测试占用的能源太大，所以不再和他联系了，让他一切按原计划进行，然后就断线了。
马西德对着大厅的监控点了点头，走回去宣布，面试开始。不过由于人事部的办公室在翻新，面试被安排在了大厅用来接待客户的小会议室里。
会议室共有两间，并且彼此相连，正好可以让郑珊珊和米小缇同时进行面试。郑珊珊跟着马西德向左边的会议室走去，在进入房间之前，米小缇对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她笑着回应，目送米小缇先走了进去。她推开门，还在想着负责米小缇的面试官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久了竟然连个面都没露。
进入房间后，郑珊珊按照马西德的指示，交出手机，然后坐在椅子上，戴上一个VR头盔。在戴上头盔的瞬间，她感觉头顶有一丝微微的刺痛，但很快痛感就消失了，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个十分真切的虚拟画面。
郑珊珊参加过一些面试，最常见的就是面试官神情严峻地询问一些例行的问题，也有让你做一些类似智商、情商或是性格方面的测试，这已经算是比较有趣的了，但这种采取登入游戏的方式她还是第一遇见，这让她觉得十分新奇，心里不由感叹，幻象传奇真不愧是一家游戏公司，就连面试的形式都不忘与自己经营的项目挂钩。
但这种想法转瞬即逝，真正的测验题目出现了。眼前的虚拟世界中出现了一片汪洋大海，郑珊珊赶紧收回思绪，集中起精神。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艘破旧的小木船上，阵阵海风吹来，空气中荡漾着海边特有的潮湿气息，让人倍觉神清气爽。
但这种惬意并没有维持多久，不久后远处的海面上就漂来了一样东西。郑珊珊眯起眼，发现漂来的是一块浮板，上面还趴着一个人。那个人衣衫褴褛、奄奄一息，似乎遭遇了什么巨大的危机或是灾难。
接着画面中出现了像游戏中一样的选项，可供选择的答案只有两个，救还是不救？郑珊珊微微一笑，这个测试也并不算高明，竟然选择这种开场，而在面对这种情况下，她当然是要进行营救了。
郑珊珊用意念操控在虚拟中的自己，将小船摇到了受难者身边，救起了那个人。之后，两个人驶到岸上的小岛，但小船却撞到礁石，随即损毁，在无奈之下，他们两个人只能在小岛内住下来，等待救援。但是测试并没有就此结束，选项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了，所有考验的内容都是围绕眼下她所处的这个场景而产生的。
虽然在面对选择时同样都会选择趋利避害，但人类与机器最大的一个区别就在于机器是采用精确运算的方式，而对于人类来说那近乎是一种本能，确切地说是人类长久察言观色后获得一种情感经验，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情商。情商可以帮助人们摆脱各种困境，获得各种荣耀，这是冷冰冰的机器所无法具有的一种能力。
郑珊珊自认在情商方面她的能力并不优秀，但也足够应付这个小小的测试了。她凭借个人经验，圆满地完成了后面的那些选项，并按照选项的提示进行了一步步操作。她和受难者一起在岸边搭了帐篷，那名同伴的身体也慢慢康复起来，而这时又有新的遇难者纷纷到来了。
岛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但人们互相友爱，团结互助，气氛非常祥和。郑珊珊融入到这些人当中，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温暖。除了心境上的体验之外，剧情的发展也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但这种真实中隐隐显出一种熟悉感，剧情的铺设似乎与十年前完结的美剧《迷失》十分相像。她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这个面试机制的结局不要像那部美剧一样坑人……
因为这个想法，郑珊珊的心里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应对测试已经不是她的首要任务了，探究最终的结局才是她此刻的目的。时间一长，她就慢慢放松戒备，每日流连在小岛优美的环境中，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跳出自我、观看虚拟进程的超脱感，以一种第三方的视角来观看那些测试NPC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这种悠闲的心态很快就被眼前紧迫的局势所吞噬。海上漂来了一艘捕鱼的小船，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来船的船体很小，人员众多，只能够救走他们之中的一个人，而且由于船主的自身原因，小船离开后便不会再回来。
这个严峻的现实充满了残酷性，从这时开始，测试开始转向了黑暗系。之前的友善和谐瞬间就消失了，岛上的人们忽然变了一副嘴脸。他们为了争夺这个唯一的逃生之路，他们从暗地里的争斗陷害变为了明面上的互相残杀。
这种剧情演变得太快，郑珊珊一时间还不能跟上这种情感上的变化，而这时的选项还在继续，她出于本能仍在选择救助那些伤残者。但面临危机，她的好心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却受到了不少的伤害和背叛。
郑珊珊感到恐惧和迷茫，那些暴露出来的自私人性和充满恶意的争斗让她觉得身心俱疲。在这种困境的逼迫下，郑珊珊由被动地接受专为了主动出击。她再次面对选项的时候，将自己的利益放到了第一位，在选项的安排下，她先是与人结盟，消灭其他单枪匹马的幸存者，又逐步消除了其他的联盟队伍，最后将目标转向了自己的队友，利用他人的信任获得了自己逃生的机会。
最后她完全释放出自己内心的阴狠，以至于头脑都一度失去了理智，变得一片麻木，只知道一味地除掉阻碍她逃离的障碍……但在这种混沌中，她却成为了最后被救走的那个人。
随着小船驶离荒岛，画面消失了，面试就此结束。
虽然只是处在虚拟中，但刚才的激烈厮杀还是让郑珊珊感到身心俱疲。她瘫坐在椅子上，无力地舒了口气，然后慢慢地摘下了头盔，抬眼望向前方。这一眼让她立刻警觉地坐直了身体，面前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正在笑眯眯地望着她。
郑珊珊连忙看向四周，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里还是她做测试的那个房间没有错，但房间里的摆设又似乎有些变化，不过她又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地方发生了改变。
似乎是见她许久不说话，男子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嗯……郑珊珊，你感觉怎么样？”
郑珊珊连忙收回视线，本能地点了下头，然后又仓皇地摇摇头：“请问，马经理呢？”
“马经理临时有事，先离开了。”男人的脸上依旧笑容可掬，同时眼中也充满了关切的意味。他向前欠了欠身，又柔和地问了一遍，“郑珊珊，如果你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现在就可以告诉我。咱们这个虚拟测试采用的是脑部植入的方式，可能会引起一些不适。”
听到这句话，郑珊珊确实感到了一丝眩晕，但她还是倔强地挤出一丝笑容：“谢谢，我没事……”
“那好……”男子像是放下心一般，重重地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我会将你的面试数据报告交给马经理，请你先回去，等待面试结果。”
郑珊珊礼貌地道了谢，走出了会议室。或许是那种扩散到内心的惊恐还没有缓和，她感觉自己的脚步有些发虚，像踩在一大片刚采下来的棉花上一样缺乏真实感，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却因此差点与迎面走过来的人撞在一起。
“对不起……”郑珊珊连忙抬起了头。但对方并没有理睬她，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匆匆离去了。
这种无礼的态度是郑珊珊最为厌烦的，但此刻她却顾不上找那人理论，一双眼睛只顾着在大厅内四处查看，脸上的表情在茫然中夹杂着些许的惊愕。
在她来面试的时候，整个大厅还只有马西德和米小缇两个人，而此时，大厅里竟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就连空间都显得宽阔了一些，真有一种大公司的派头了。而且……也许是经过了保洁员的打扫，这里明显也比她刚才进门时整洁了许多。
郑珊珊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上午十点了。她在心里暗自思量，或许是大公司早上的例会比较多，职员们一上班就窝在了会议室里，恐怕要到这会儿才会真正地忙碌起来。看来自己以后要学会慢慢适应了，她这么想着，脚步却没有停，几步走到门边，离开了公司。
外面的雪停了，阳光暖暖地照射过来，驱散了郑珊珊心里的阴霾。她深吸一口气，彻底甩开了测试所带来的不快，乘坐电梯进入空中的悬浮车站。与早上相比，回程的车厢内清闲了不少，几乎空无一人，她坐在门边，只打了个盹，就到站了。
回家之后，郑珊珊躺在床上，操控虚拟电脑，打开了微博，看到一个网名叫“珊珊来迟”的女孩在她这边早晨八点时更新了博文，内容就是几张正在准备晚餐的日常照，地点是在美国洛杉矶。
郑珊珊换算了一下，洛杉矶的时间比中国大约慢十五个小时，中国的早八点，刚好是洛杉矶前一天下午的五点钟左右，确实是该做晚饭了。确认了毫无差错，她轻轻一笑，把手在空中一挥，关闭了微博。
一切都井然有序，郑珊珊放松下来，困意也随之而来。不知多久，一阵电话铃音传来，智能电话操控的声音由悠扬专为激烈，表明了电话的重要性。
郑珊珊倏地转醒过来，接通了电话。电话是幻象传奇公司的人事部打来，通知她面试合格，从下周开始正式上班。只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公司给她安排的职位是在内勤部，并不是她一开始应聘的业务部。比起信息通达、人员接触广泛的业务部，在内勤部里工作无疑会消息闭塞，给她的调查增加不必要的难度。
不过事已至此，暂时也只能如此。郑珊珊挂断电话，登入了微信，想询问一下米小缇的面试情况，但找了半天却发现并没有米小缇。
这让她感到非常奇怪，在公司大厅的时候她明明确认过已经和米小缇成了微信好友，为什么现在微信中有没有那个人了呢？不过很快她又释然了，没加上也好。虽然聊得投机，但其实她并不太喜欢和别人的关系突然变得这么亲密，尤其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反正她已经被公司录用了，如果米小缇也入职的话，她们以后有的是机会碰面，不必急于一时。
然而让郑珊珊诧异的是米小缇并没有通过面试，今天一上班才看到前台另有其人，但这个小小的遗憾很快就被她淡忘……
郑珊珊回忆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表现，确认没有疏漏后，拿起手机，翻看她所设下的监控程序，发现方玲、夏以彤、吴迪铭和穆晓伟都好好地待在自己的家中，心情登时放松下来，但忍不住有些失落。
她当然希望自己能够顺利而又迅速地完成委托，但又不想武断地判定问题就出在某个人的身上，毕竟她之前就曾经因为误判而毁掉过一个人的前程。所以接下来除了继续接触公司里的人以外，她唯有耐心地等待那个委托人与她进一步的联系。
不过她并没有退掉之前的小公寓，一来那里的环境十分隐蔽，便于藏匿，而且居住的时间长了，也让她对那套小公寓产生了依恋之情。二来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无论这项委托成功与否，她都必须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因为当下的人生并不完全属于她。
说起来，她能进入公司完全取决于面试的成功，而面试的顺利让她不得不想到是有人在背后帮忙。
那天是1月31日的上午，为了给面试官留下一个好印象，郑珊珊特意穿了一身黑色的套裙。然而那天的天气十分阴冷，从早上起就下起了大雪，等到她出门的时候，路面上已经积蓄了很厚的雪层。
穿得这么单薄，被冷风一吹，郑珊珊不由打起冷颤，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换衣服了，只好哆哆嗦嗦地进了悬浮车站内……
千辛万苦地赶到公司后，郑珊珊发现人事部的经理马西德已经等在大厅了。
这个马经理又高又瘦，神情十分严肃，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眼中充盈着居高临下的审视目光，给人一种冰冷的疏离感。她对这样的面试官从心里感到有些抵触，在提交了简历之后，就恭敬地站在了一旁。
这时，一个来面试前台工作的女孩主动过来和郑珊珊攀谈。
女孩名叫米小缇，身高足有一米七五，身材高挑、气质好、颜值又高，脖子上那条粉色带有樱花图案的丝巾令人印象深刻。而且她为人热情，一边说话一边掏出手机，拉着郑珊珊和她互加了微信。
也许是郑珊珊的错觉，在她和米小缇交谈的时候，站在旁边的马西德似乎一直在盯着她们，无形中给她带来一种充满戒备的压抑感。然而当郑珊珊转过头的时候，马经理又机警地移开了视线。
“情况怎么样了？”这时，马西德从脑部的芯片中收到了“迷镜”发来的问话。他扫了郑珊珊和米小缇一眼，转过头，走到大厅一角。
马西德没有出声，只是微微低下头，一边看着郑珊珊和米小缇，一边以在脑中联想的方式回应“迷镜”。他告诉“迷镜”，由于他的失误，不小心让两个测试人员碰到了一起。
不过“迷镜”并不在乎，继续在马西德的脑中回复：“没有关系，模拟照旧。”
这时大厅里的电灯虚弱地闪烁了几下，立刻又恢复了明亮。
接着，“迷镜”又传来了指示，告诉马西德，模拟测试占用的能源太大，所以不再和他联系了，让他一切按原计划进行，然后就断线了。
马西德对着大厅的监控点了点头，走回去宣布，面试开始。不过由于人事部的办公室在翻新，面试被安排在了大厅用来接待客户的小会议室里。
会议室共有两间，并且彼此相连，正好可以让郑珊珊和米小缇同时进行面试。郑珊珊跟着马西德向左边的会议室走去，在进入房间之前，米小缇对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她笑着回应，目送米小缇先走了进去。她推开门，还在想着负责米小缇的面试官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久了竟然连个面都没露。
进入房间后，郑珊珊按照马西德的指示，交出手机，然后坐在椅子上，戴上一个VR头盔。在戴上头盔的瞬间，她感觉头顶有一丝微微的刺痛，但很快痛感就消失了，紧接着眼前出现了一个十分真切的虚拟画面。
郑珊珊参加过一些面试，最常见的就是面试官神情严峻地询问一些例行的问题，也有让你做一些类似智商、情商或是性格方面的测试，这已经算是比较有趣的了，但这种采取登入游戏的方式她还是第一遇见，这让她觉得十分新奇，心里不由感叹，幻象传奇真不愧是一家游戏公司，就连面试的形式都不忘与自己经营的项目挂钩。
但这种想法转瞬即逝，真正的测验题目出现了。眼前的虚拟世界中出现了一片汪洋大海，郑珊珊赶紧收回思绪，集中起精神。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艘破旧的小木船上，阵阵海风吹来，空气中荡漾着海边特有的潮湿气息，让人倍觉神清气爽。
但这种惬意并没有维持多久，不久后远处的海面上就漂来了一样东西。郑珊珊眯起眼，发现漂来的是一块浮板，上面还趴着一个人。那个人衣衫褴褛、奄奄一息，似乎遭遇了什么巨大的危机或是灾难。
接着画面中出现了像游戏中一样的选项，可供选择的答案只有两个，救还是不救？郑珊珊微微一笑，这个测试也并不算高明，竟然选择这种开场，而在面对这种情况下，她当然是要进行营救了。
郑珊珊用意念操控在虚拟中的自己，将小船摇到了受难者身边，救起了那个人。之后，两个人驶到岸上的小岛，但小船却撞到礁石，随即损毁，在无奈之下，他们两个人只能在小岛内住下来，等待救援。但是测试并没有就此结束，选项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了，所有考验的内容都是围绕眼下她所处的这个场景而产生的。
虽然在面对选择时同样都会选择趋利避害，但人类与机器最大的一个区别就在于机器是采用精确运算的方式，而对于人类来说那近乎是一种本能，确切地说是人类长久察言观色后获得一种情感经验，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情商。情商可以帮助人们摆脱各种困境，获得各种荣耀，这是冷冰冰的机器所无法具有的一种能力。
郑珊珊自认在情商方面她的能力并不优秀，但也足够应付这个小小的测试了。她凭借个人经验，圆满地完成了后面的那些选项，并按照选项的提示进行了一步步操作。她和受难者一起在岸边搭了帐篷，那名同伴的身体也慢慢康复起来，而这时又有新的遇难者纷纷到来了。
岛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但人们互相友爱，团结互助，气氛非常祥和。郑珊珊融入到这些人当中，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温暖。除了心境上的体验之外，剧情的发展也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但这种真实中隐隐显出一种熟悉感，剧情的铺设似乎与十年前完结的美剧《迷失》十分相像。她在心里暗暗祈祷，但愿这个面试机制的结局不要像那部美剧一样坑人……
因为这个想法，郑珊珊的心里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似乎应对测试已经不是她的首要任务了，探究最终的结局才是她此刻的目的。时间一长，她就慢慢放松戒备，每日流连在小岛优美的环境中，甚至让她产生了一种跳出自我、观看虚拟进程的超脱感，以一种第三方的视角来观看那些测试NPC的生活。
然而好景不长，这种悠闲的心态很快就被眼前紧迫的局势所吞噬。海上漂来了一艘捕鱼的小船，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来船的船体很小，人员众多，只能够救走他们之中的一个人，而且由于船主的自身原因，小船离开后便不会再回来。
这个严峻的现实充满了残酷性，从这时开始，测试开始转向了黑暗系。之前的友善和谐瞬间就消失了，岛上的人们忽然变了一副嘴脸。他们为了争夺这个唯一的逃生之路，他们从暗地里的争斗陷害变为了明面上的互相残杀。
这种剧情演变得太快，郑珊珊一时间还不能跟上这种情感上的变化，而这时的选项还在继续，她出于本能仍在选择救助那些伤残者。但面临危机，她的好心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却受到了不少的伤害和背叛。
郑珊珊感到恐惧和迷茫，那些暴露出来的自私人性和充满恶意的争斗让她觉得身心俱疲。在这种困境的逼迫下，郑珊珊由被动地接受专为了主动出击。她再次面对选项的时候，将自己的利益放到了第一位，在选项的安排下，她先是与人结盟，消灭其他单枪匹马的幸存者，又逐步消除了其他的联盟队伍，最后将目标转向了自己的队友，利用他人的信任获得了自己逃生的机会。
最后她完全释放出自己内心的阴狠，以至于头脑都一度失去了理智，变得一片麻木，只知道一味地除掉阻碍她逃离的障碍……但在这种混沌中，她却成为了最后被救走的那个人。
随着小船驶离荒岛，画面消失了，面试就此结束。
虽然只是处在虚拟中，但刚才的激烈厮杀还是让郑珊珊感到身心俱疲。她瘫坐在椅子上，无力地舒了口气，然后慢慢地摘下了头盔，抬眼望向前方。这一眼让她立刻警觉地坐直了身体，面前坐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正在笑眯眯地望着她。
郑珊珊连忙看向四周，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里还是她做测试的那个房间没有错，但房间里的摆设又似乎有些变化，不过她又说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地方发生了改变。
似乎是见她许久不说话，男子轻咳一声，打破了僵局：“嗯……郑珊珊，你感觉怎么样？”
郑珊珊连忙收回视线，本能地点了下头，然后又仓皇地摇摇头：“请问，马经理呢？”
“马经理临时有事，先离开了。”男人的脸上依旧笑容可掬，同时眼中也充满了关切的意味。他向前欠了欠身，又柔和地问了一遍，“郑珊珊，如果你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现在就可以告诉我。咱们这个虚拟测试采用的是脑部植入的方式，可能会引起一些不适。”
听到这句话，郑珊珊确实感到了一丝眩晕，但她还是倔强地挤出一丝笑容：“谢谢，我没事……”
“那好……”男子像是放下心一般，重重地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我会将你的面试数据报告交给马经理，请你先回去，等待面试结果。”
郑珊珊礼貌地道了谢，走出了会议室。或许是那种扩散到内心的惊恐还没有缓和，她感觉自己的脚步有些发虚，像踩在一大片刚采下来的棉花上一样缺乏真实感，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却因此差点与迎面走过来的人撞在一起。
“对不起……”郑珊珊连忙抬起了头。但对方并没有理睬她，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匆匆离去了。
这种无礼的态度是郑珊珊最为厌烦的，但此刻她却顾不上找那人理论，一双眼睛只顾着在大厅内四处查看，脸上的表情在茫然中夹杂着些许的惊愕。
在她来面试的时候，整个大厅还只有马西德和米小缇两个人，而此时，大厅里竟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就连空间都显得宽阔了一些，真有一种大公司的派头了。而且……也许是经过了保洁员的打扫，这里明显也比她刚才进门时整洁了许多。
郑珊珊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上午十点了。她在心里暗自思量，或许是大公司早上的例会比较多，职员们一上班就窝在了会议室里，恐怕要到这会儿才会真正地忙碌起来。看来自己以后要学会慢慢适应了，她这么想着，脚步却没有停，几步走到门边，离开了公司。
外面的雪停了，阳光暖暖地照射过来，驱散了郑珊珊心里的阴霾。她深吸一口气，彻底甩开了测试所带来的不快，乘坐电梯进入空中的悬浮车站。与早上相比，回程的车厢内清闲了不少，几乎空无一人，她坐在门边，只打了个盹，就到站了。
回家之后，郑珊珊躺在床上，操控虚拟电脑，打开了微博，看到一个网名叫“珊珊来迟”的女孩在她这边早晨八点时更新了博文，内容就是几张正在准备晚餐的日常照，地点是在美国洛杉矶。
郑珊珊换算了一下，洛杉矶的时间比中国大约慢十五个小时，中国的早八点，刚好是洛杉矶前一天下午的五点钟左右，确实是该做晚饭了。确认了毫无差错，她轻轻一笑，把手在空中一挥，关闭了微博。
一切都井然有序，郑珊珊放松下来，困意也随之而来。不知多久，一阵电话铃音传来，智能电话操控的声音由悠扬专为激烈，表明了电话的重要性。
郑珊珊倏地转醒过来，接通了电话。电话是幻象传奇公司的人事部打来，通知她面试合格，从下周开始正式上班。只不过让她失望的是公司给她安排的职位是在内勤部，并不是她一开始应聘的业务部。比起信息通达、人员接触广泛的业务部，在内勤部里工作无疑会消息闭塞，给她的调查增加不必要的难度。
不过事已至此，暂时也只能如此。郑珊珊挂断电话，登入了微信，想询问一下米小缇的面试情况，但找了半天却发现并没有米小缇。
这让她感到非常奇怪，在公司大厅的时候她明明确认过已经和米小缇成了微信好友，为什么现在微信中有没有那个人了呢？不过很快她又释然了，没加上也好。虽然聊得投机，但其实她并不太喜欢和别人的关系突然变得这么亲密，尤其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反正她已经被公司录用了，如果米小缇也入职的话，她们以后有的是机会碰面，不必急于一时。
然而让郑珊珊诧异的是米小缇并没有通过面试，今天一上班才看到前台另有其人，但这个小小的遗憾很快就被她淡忘……
郑珊珊回忆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表现，确认没有疏漏后，拿起手机，翻看她所设下的监控程序，发现方玲、夏以彤、吴迪铭和穆晓伟都好好地待在自己的家中，心情登时放松下来，但忍不住有些失落。
她当然希望自己能够顺利而又迅速地完成委托，但又不想武断地判定问题就出在某个人的身上，毕竟她之前就曾经因为误判而毁掉过一个人的前程。所以接下来除了继续接触公司里的人以外，她唯有耐心地等待那个委托人与她进一步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