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尾声
罗芙丝的信号与终端彻底断开了，这意味着她脑中的DNA电脑已经被彻底清除了。
在系统总控制室，马西德利用终端系统与其他监控联网，迅速搜寻罗芙丝的讯息，但却毫无结果。于是他从脑中向“迷镜”询问，要不要再想办法继续追踪罗芙丝？
但“迷镜”却告诉马西德，她已经掌握了罗芙丝的动态，随后又感叹一句：“已经有人通报我了，不过这个罗芙丝真让我惊讶，她已经洞察了一切……”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电视里正在播报整点新闻。新闻里的播报员一脸愤怒地向大家播报对警长鲁莱的通缉令，原来这个鲁莱就是这数起连环案的凶犯，有人证看到郑珊珊死前被鲁莱抱上警车，而在之前几名死者的身上突然发现了新的证据，那些尸体上都出现了残存的DNA样本，竟与鲁莱的DNA完全吻合。
罗芙丝随手关上电视，看到这里她心里明白，为了保住模拟计划的秘密，鲁莱已经被“迷镜”抛弃，成为了连环案的替罪羊。她拿起从外面购买的午饭，打开了另外一个房间的大门，在那个房间里正关着当初在海天疗养院照顾她的那名护士——祁艳妮。
做完手术之后，罗芙丝趁着与终端断线的那段时间，迅速潜伏到海天疗养院附近，将下班回家的祁艳妮击晕，劫持到了哈洛德给她安排的临时住所里，囚禁了起来……
听到有人走了过来，祁艳妮立即切断脑部计算机的信号，停止和“迷镜”的联络，假装在昏睡。罗芙丝虽然对此有所察觉，但却毫不在意，因为这里的地点定位已经被屏蔽，就算可以和“迷镜”取得联系，也不会暴露这里的具体方位。
“祁护士……”罗芙丝轻轻唤道，“醒醒吧，我带来了午饭……”
祁艳妮闻言，睁开眼睛，但仍佯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看着罗芙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抓来，我只是在疗养院里工作而已，他们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他们，他们是谁啊？祁护士，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也是‘迷镜’手下的执行人之一。”罗芙丝微微一笑，顺手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消毒水，递了过去，“我给你买了消毒水，你要不要用啊？卢启娜被我囚禁时，曾经说过在幻象传奇里给他面试的人身上有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那个人就是你吧？”
祁艳妮扫了一眼消毒水，面色变得沉静下来，但还是死不改口：“什么幻象传奇？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是吗？”罗芙丝的笑容变得更浓了，“这么说，你就是不需要消毒水了，那我就收起来了哦。”
“等一下！”祁艳妮铁青着脸，从罗芙丝手中夺过消毒水，倒在手上，又用纸巾仔细擦拭自己的双手。
“祁护士啊，我到现在终于想明白了我在海天疗养院里的状况。我在疗养院的现实里其实只待了一天就又回到了虚拟中……其中最大的疏漏就是日期，所以马西德的出现并不是为了探病，而是在查看病房中有没有日历之类会泄密的东西，而我想要看报纸却被你阻拦，也是因为报纸上的日期才是那天真正的日子，也就是2020年2月1日，我是在幻象传奇面试的时候是2020年1月31日，我从那天开始进入到虚拟之中，随后经历了各种事件，在吴迪铭跳楼自杀后因为当机突然醒了过来，其实在真实世界中，不过才过了一天而已。我真该庆幸，在现在的电子时代里，疗养院中还有纸质报刊，这才让我彻底想明白了……”
祁艳妮一边擦拭手掌，一边静静地听着，在这期间始终没有吭声。
“你在疗养院时故意告诉我假日期，还告诉我把我送进来的人姓唐，这一切都是在配合‘迷镜’实施模拟在演戏。只可惜日期可以造假，但你们却操控不了天气。现实中是1月31日下的雪，到2月1日时并未完全融化，这与虚拟中并未为下雪的情况不能吻合，才让我产生了怀疑，这也是你们没有想到的吧？另外，我和你当时还曾经辩论过‘自由意志’的论题，相信你也还记得吧，后来你突然中断了讨论，我想应该是你从脑中收到了‘迷镜’的指示，命令你停止辩论，以免被我发现真相，对吧？还有我手上的针孔，在我从疗养院醒来之后发现手背上有两个针孔，其中那个变淡一些的就是在我因为虚拟当机晕倒后，你们为我输液诊治的证据！从这些细节中，让我想明白了过来，其实你也是‘迷镜’的执行人之一……”
听到这些话，祁艳妮没有急躁，反而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鲁莱的话，他口中所说的‘没有资格进入模拟做向导的人’指的不仅是马西德，其中还有你！你们两个从来就没有经过模拟，只在现实中配合‘迷镜’的这个计划。‘迷镜’甚至都没有在模拟中好好为马西德设计一个全面的身份背景……”罗芙丝看了祁艳妮一眼，也轻轻一笑。
祁艳妮听后，仍旧一言不发，但却抬起了头，饶有兴味地看着罗芙丝。
罗芙丝没有理睬祁艳妮目光中的挑衅意味，继续说了下去：“后来因为虚拟没有完成，让我产生了头痛的不适感，于是你以治疗为借口，再次将我送入模拟中。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直到我最后打伤吴迪铭，完成模拟再次回到现实。之后，我找到了卢启娜三人，险些被叶岚困在地下室，又和冯瑟一起被马西德再次送进了小岛模拟中。不过让我感叹的是，为了让参与者模糊现实与虚拟的界限，‘迷镜’为场景所做的设计真的非常逼真，除此之外还有集体模拟中林远奎的假肢、叶岚惯用的匕首还有卢启娜注重保养等细节……都让人感觉十分真实，这才让我们最初并未怀疑我们所处的世界并不真实。”
“你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那我也只有承认了，不过我告诉你，我已经和‘迷镜’取得了联系，虽然这里屏蔽了地点信号，但凭她的本领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这时，祁艳妮终于开了口，但却十分镇定。
“也许吧……你恐怕还不知道吧，鲁莱已经被‘迷镜’出卖了，以后当你和马西德也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我想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们，这样的人工智能还值得你们为她卖命吗？”罗芙丝耸耸肩，显得满不在乎，“‘迷镜’既然产生了自主研究人脑的意志，这就是她自我意识觉醒的第一步，她已经慢慢产生了人类的情绪。但你不要忘了，人类的情感不是只有正面的，如果她连负面情感也一并接受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祁艳妮思考了良久，才回答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这些都是后话，对于‘迷镜’来说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现在的她只懂得眼前的利益。我想当她产生了人类的情感后，自然就会从人类的角度权衡利弊，一个好人不代表他没有恶的念头，而是他懂得抛弃和升华。”
罗芙丝听后，急忙辩驳道：“这是不可能的，人脑与机器不同！情绪也许会造成人类的判断失误，但即便如此，这也是人类以及动物特有的标志，冰冷的机器永远也不会完全体会到人类的情感……这也就是说，行为也许可以预测，但心理状态是永远无法被预测的，只有通过行为和语言有所表现！”
祁艳妮则摇了摇头：“不，你错了，你的意思是说人类的大脑存在着对主体行动进行监控和决策的能力吗？这其实是一种错误的观念，人类之所以会陷入了一个主体决策论的怪圈，不过是大脑在工作时与主体的意识过于同步而出现的一个错觉罢了。我承认人类的行为意识是存在不同层次的，但无论什么层次的决策都是可以预测的，因为人类最大的软肋就是拥有情感，即使是那些最冷酷无情的杀人犯也和冰冷的机器不同，因为冷酷和愤怒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情绪的一种！”
“拥有情感怎么变成了人类的软肋了，难道那些无情的人才是你们所推崇的吗？我真难以想象，如果人与人之间都缺乏情感了，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听到这话，罗芙丝感到义愤填膺。
祁艳妮仍旧不急不躁：“所以……‘迷镜’才需要对此进行研究啊，让机器也变得和人类一样拥有‘人情味’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对此这么排斥呢？就像你在疗养院和冯瑟提到的，人类的行为只有少量基因因素，大部分都是情感驱使。情感包括的范围其实很广，而一旦掌握了这种情感特征，归类整理学习指日可待。就这一点而言，我对‘迷镜’很有信心！”
“唉……随便你怎么想吧……”听到这儿，罗芙丝不禁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这个固执的女人，于是失落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罗芙丝离开这座小屋，坐进车里，扬长而去。而留在房间里的祁艳妮则继续联络“迷镜”，想办法让“迷镜”找到她所在的具体方位。
而这时，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正透过小屋的玻璃，向屋内窥视，将祁艳妮的举动尽收眼底。这个眼神似乎不怀好意，但那个女人却毫无察觉……
完结
在系统总控制室，马西德利用终端系统与其他监控联网，迅速搜寻罗芙丝的讯息，但却毫无结果。于是他从脑中向“迷镜”询问，要不要再想办法继续追踪罗芙丝？
但“迷镜”却告诉马西德，她已经掌握了罗芙丝的动态，随后又感叹一句：“已经有人通报我了，不过这个罗芙丝真让我惊讶，她已经洞察了一切……”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电视里正在播报整点新闻。新闻里的播报员一脸愤怒地向大家播报对警长鲁莱的通缉令，原来这个鲁莱就是这数起连环案的凶犯，有人证看到郑珊珊死前被鲁莱抱上警车，而在之前几名死者的身上突然发现了新的证据，那些尸体上都出现了残存的DNA样本，竟与鲁莱的DNA完全吻合。
罗芙丝随手关上电视，看到这里她心里明白，为了保住模拟计划的秘密，鲁莱已经被“迷镜”抛弃，成为了连环案的替罪羊。她拿起从外面购买的午饭，打开了另外一个房间的大门，在那个房间里正关着当初在海天疗养院照顾她的那名护士——祁艳妮。
做完手术之后，罗芙丝趁着与终端断线的那段时间，迅速潜伏到海天疗养院附近，将下班回家的祁艳妮击晕，劫持到了哈洛德给她安排的临时住所里，囚禁了起来……
听到有人走了过来，祁艳妮立即切断脑部计算机的信号，停止和“迷镜”的联络，假装在昏睡。罗芙丝虽然对此有所察觉，但却毫不在意，因为这里的地点定位已经被屏蔽，就算可以和“迷镜”取得联系，也不会暴露这里的具体方位。
“祁护士……”罗芙丝轻轻唤道，“醒醒吧，我带来了午饭……”
祁艳妮闻言，睁开眼睛，但仍佯装出一副懵懂的样子看着罗芙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抓来，我只是在疗养院里工作而已，他们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他们，他们是谁啊？祁护士，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也是‘迷镜’手下的执行人之一。”罗芙丝微微一笑，顺手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消毒水，递了过去，“我给你买了消毒水，你要不要用啊？卢启娜被我囚禁时，曾经说过在幻象传奇里给他面试的人身上有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那个人就是你吧？”
祁艳妮扫了一眼消毒水，面色变得沉静下来，但还是死不改口：“什么幻象传奇？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是吗？”罗芙丝的笑容变得更浓了，“这么说，你就是不需要消毒水了，那我就收起来了哦。”
“等一下！”祁艳妮铁青着脸，从罗芙丝手中夺过消毒水，倒在手上，又用纸巾仔细擦拭自己的双手。
“祁护士啊，我到现在终于想明白了我在海天疗养院里的状况。我在疗养院的现实里其实只待了一天就又回到了虚拟中……其中最大的疏漏就是日期，所以马西德的出现并不是为了探病，而是在查看病房中有没有日历之类会泄密的东西，而我想要看报纸却被你阻拦，也是因为报纸上的日期才是那天真正的日子，也就是2020年2月1日，我是在幻象传奇面试的时候是2020年1月31日，我从那天开始进入到虚拟之中，随后经历了各种事件，在吴迪铭跳楼自杀后因为当机突然醒了过来，其实在真实世界中，不过才过了一天而已。我真该庆幸，在现在的电子时代里，疗养院中还有纸质报刊，这才让我彻底想明白了……”
祁艳妮一边擦拭手掌，一边静静地听着，在这期间始终没有吭声。
“你在疗养院时故意告诉我假日期，还告诉我把我送进来的人姓唐，这一切都是在配合‘迷镜’实施模拟在演戏。只可惜日期可以造假，但你们却操控不了天气。现实中是1月31日下的雪，到2月1日时并未完全融化，这与虚拟中并未为下雪的情况不能吻合，才让我产生了怀疑，这也是你们没有想到的吧？另外，我和你当时还曾经辩论过‘自由意志’的论题，相信你也还记得吧，后来你突然中断了讨论，我想应该是你从脑中收到了‘迷镜’的指示，命令你停止辩论，以免被我发现真相，对吧？还有我手上的针孔，在我从疗养院醒来之后发现手背上有两个针孔，其中那个变淡一些的就是在我因为虚拟当机晕倒后，你们为我输液诊治的证据！从这些细节中，让我想明白了过来，其实你也是‘迷镜’的执行人之一……”
听到这些话，祁艳妮没有急躁，反而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鲁莱的话，他口中所说的‘没有资格进入模拟做向导的人’指的不仅是马西德，其中还有你！你们两个从来就没有经过模拟，只在现实中配合‘迷镜’的这个计划。‘迷镜’甚至都没有在模拟中好好为马西德设计一个全面的身份背景……”罗芙丝看了祁艳妮一眼，也轻轻一笑。
祁艳妮听后，仍旧一言不发，但却抬起了头，饶有兴味地看着罗芙丝。
罗芙丝没有理睬祁艳妮目光中的挑衅意味，继续说了下去：“后来因为虚拟没有完成，让我产生了头痛的不适感，于是你以治疗为借口，再次将我送入模拟中。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直到我最后打伤吴迪铭，完成模拟再次回到现实。之后，我找到了卢启娜三人，险些被叶岚困在地下室，又和冯瑟一起被马西德再次送进了小岛模拟中。不过让我感叹的是，为了让参与者模糊现实与虚拟的界限，‘迷镜’为场景所做的设计真的非常逼真，除此之外还有集体模拟中林远奎的假肢、叶岚惯用的匕首还有卢启娜注重保养等细节……都让人感觉十分真实，这才让我们最初并未怀疑我们所处的世界并不真实。”
“你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那我也只有承认了，不过我告诉你，我已经和‘迷镜’取得了联系，虽然这里屏蔽了地点信号，但凭她的本领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的。”这时，祁艳妮终于开了口，但却十分镇定。
“也许吧……你恐怕还不知道吧，鲁莱已经被‘迷镜’出卖了，以后当你和马西德也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我想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抛弃你们，这样的人工智能还值得你们为她卖命吗？”罗芙丝耸耸肩，显得满不在乎，“‘迷镜’既然产生了自主研究人脑的意志，这就是她自我意识觉醒的第一步，她已经慢慢产生了人类的情绪。但你不要忘了，人类的情感不是只有正面的，如果她连负面情感也一并接受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祁艳妮思考了良久，才回答道：“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这些都是后话，对于‘迷镜’来说还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现在的她只懂得眼前的利益。我想当她产生了人类的情感后，自然就会从人类的角度权衡利弊，一个好人不代表他没有恶的念头，而是他懂得抛弃和升华。”
罗芙丝听后，急忙辩驳道：“这是不可能的，人脑与机器不同！情绪也许会造成人类的判断失误，但即便如此，这也是人类以及动物特有的标志，冰冷的机器永远也不会完全体会到人类的情感……这也就是说，行为也许可以预测，但心理状态是永远无法被预测的，只有通过行为和语言有所表现！”
祁艳妮则摇了摇头：“不，你错了，你的意思是说人类的大脑存在着对主体行动进行监控和决策的能力吗？这其实是一种错误的观念，人类之所以会陷入了一个主体决策论的怪圈，不过是大脑在工作时与主体的意识过于同步而出现的一个错觉罢了。我承认人类的行为意识是存在不同层次的，但无论什么层次的决策都是可以预测的，因为人类最大的软肋就是拥有情感，即使是那些最冷酷无情的杀人犯也和冰冷的机器不同，因为冷酷和愤怒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情绪的一种！”
“拥有情感怎么变成了人类的软肋了，难道那些无情的人才是你们所推崇的吗？我真难以想象，如果人与人之间都缺乏情感了，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听到这话，罗芙丝感到义愤填膺。
祁艳妮仍旧不急不躁：“所以……‘迷镜’才需要对此进行研究啊，让机器也变得和人类一样拥有‘人情味’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对此这么排斥呢？就像你在疗养院和冯瑟提到的，人类的行为只有少量基因因素，大部分都是情感驱使。情感包括的范围其实很广，而一旦掌握了这种情感特征，归类整理学习指日可待。就这一点而言，我对‘迷镜’很有信心！”
“唉……随便你怎么想吧……”听到这儿，罗芙丝不禁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这个固执的女人，于是失落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罗芙丝离开这座小屋，坐进车里，扬长而去。而留在房间里的祁艳妮则继续联络“迷镜”，想办法让“迷镜”找到她所在的具体方位。
而这时，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正透过小屋的玻璃，向屋内窥视，将祁艳妮的举动尽收眼底。这个眼神似乎不怀好意，但那个女人却毫无察觉……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