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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唇枪舌战
       李律师气愤地把手机甩在办公桌上,我已经预感到事情出了变故。果然,她抓抓头,“苏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老板不让我接你的案子。”

       爸爸说过,做生意是你情我愿,既然他们决定了,我强求不得。

       “苏小姐,”李律师追了出来,“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

       我问了结果就能改变吗?很多为什么根本没有原因,只有目的。我淡淡的笑了笑,扶着妈妈接着往前走。

       南方的深秋温暖如春,阳光橙灿灿的,目所能及之处一片姹紫嫣红。

       “累了!”妈妈梦魇般地吐出两个字,我扶她在路旁的小公园里坐下,她目光痴迷地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仿佛要拨开雾霾,寻找那片遮挡已久的湛蓝。

       无奈之下,我决定约见排除在外的余律师,他比李律师经验足,收费也高出近三分之一。不过她很好说话,大家在电话里谈好,我先预付三千块,后续的取证费用多少付多少,我可以慢慢凑,这点很适合我目前的情况。

       虽然妈妈还沉浸在绝望中,但我知道她能听明白我的话。我一口气读完余律师的简介,告诉她这是我们现在要拜访的人,她顺从的站了起来。

       然而,我们刚到半路就接到了余律师的电话,“苏小姐,你先别过来了,我可能帮不到你,不好意思。”

       不用说,捣鬼的不是潘律师就是袁医生。我正思量着该怎么做,小菲来电话了,“今天上午给你汇了两万块,记得明天早上一下。”

       “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她做家教挣的钱还不够买化妆品的,我便多问了一句。

       她回答得很爽快,“问我爸要的。你不用还,我爸说,这是银月镇欠你的。”

       自打我爸爸,出事后,她,千歌,青柠,李子川陆陆续续汇了不少钱给我,要不然我和妈妈早就要睡天桥底了。每一笔汇款我都做了记录,等以后慢慢偿还,“大恩不言谢。联系上秦一刀了吗?”

       “提他做什么?”她故作轻松,“姐这么优秀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放弃我是他的损失。你说是吧?”

       我听出了淡淡的酸楚,“是的,我们会遇上更好的。千歌还好吧?”

       “好什么呀?见到那对狗男女就知道哭。换作是我,非得好好抽李子川一顿不可,她这点真不如我。好了,我得挣钱去了,有事别硬扛,知道没有?”

       “知道。”我吸吸鼻子,女汉子般的她也有如此暖如三月的时候。

       打完电话,发现妈妈不在房间了,我一边呼喊一边急匆匆地往楼下跑,却见她趿着拖鞋慢悠悠上楼,手上的大红色塑料袋在裤腿上刮出有节奏的声响。

       我问她干什么去了?她没有看我,“扔了些东西。”

       “什么东西?”我紧张地追问,她不回答,机械地进了客房。我赶紧跟了上去,翻箱倒柜地找,银行卡、手机、衣物都在,也许她只是下去走走,我这样安慰自己。

       看看时间,马上一点了,袁医生交待过,一定要让妈妈休息好,这样有利于她的康复。

       “妈妈,吃药睡午觉了。”我倒了杯开水,却发现放在抽屉里的药不见了,莫非她扔的是药?“你把药扔了?”

       她木然的点头,“我没病,我不吃药。”

       我哄了半天,她终于同意去医院了。下午看病的人少,袁医生正在诊室里玩手机。我向他说明来意,他示意妈妈坐下,做了些基本的检查后,跟妈妈交流了几句,“恢复得不错,让她保持愉悦的心情,吃好,睡好,我再开点药调理一下。”

       在我看来,他是个很称职的医生,在工作中没有带丝毫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这一点我非常敬佩,感激,“袁医生,你真的要一个无辜的人为你父亲偿命吗?”

       他抬起头来,愤怒的样子与刚才判若两人,“你在说你父亲无辜?”

       “药包不是我爸爸生产的。”我认为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他冷冷地嗤道:“可是他出售给我爸,导致我爸死亡的。”

       “他并不知道药包有毒。”

       袁医生把打印出来的药单举在我眼前,“如果我今天给你妈开一剂毒药,等出事了说不知道就了结了?”

       他的话让我无从反驳,“苏银章根本不了解自己的产品。据我所知,健康仪刚投入市场不久,便有人在使用过程中有心跳加速、呼吸不畅、血压升高等不良反应,可他的处理方案只是更换。然后接连又是三条人命,他选择了拿钱摆平。”

       我哑口无言。

       袁医生的指关节在桌子上重重地叩了几下,“三条鲜活的人命竟然都没能唤醒他的良知,所以才让我父亲失去了生命。苏银章为了自己的利益草菅人命,这样的畜生死有余辜!我只要他的命!”

       他说得没错,但我不承认我爸爸是罪魁祸首,我了解他,作为商人,他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让利益最大化。不过前提是不违法。“不瞒你说,健康仪我们全家人都试用过,我爸爸他时常在用。你认为他想谋杀我们全家,包括他自己?”

       袁医生怔忡地凝视着我,旋即冷哼道:“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我看到的他是只追求利益,好了苏小姐,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你们走吧!否则我叫保安了。”

       “是,你是可以把我爸爸推上断头台,但他成了替罪羊后,健康仪杀人事件还会继续。”

       他推了推眼镜,双手交叉抱在腹部,“不,他死了,健康仪就不会杀人了。全国的健康仪都没问题,就他卖出去的杀人,他死了,健康仪就太平了。我在为民除害。”

       “我真怀疑你是真凶的帮凶。”我与他对视着,“你应该为你父亲讨回公道,我也有义务和责任为我父亲沉冤得雪,你没有权力阻止律师为我爸爸洗刷罪名。”

       “你什么意思?”他不解地问,“我什么时候阻止律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