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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兄弟?
       在那一本日记里面这样记载着关于他记忆中的吴子轩:

       吴子轩这是我这一生中见过最有灵性,最聪明,最有着激情的孩子。他勇敢但是不冲动,善良却又不优柔寡断。他虽然是在新式教育下长大的,但是身上带着老一辈的一些江湖气,我的一生有很多学生,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像他一样将这些本身就是看似矛盾的气质融合在一起。

       我这一生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那一年在离开上海滩的时候没有将他带走,如果我将他带到中山先生的面前,他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人了。但是如果他要是因此踏上了仕途,会不会更加的变本加厉,不再是在商场上面叱咤风云。现在想想这也许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幸运的事情。

       乱世浮云,几人可以得道升天,他却可以在大厦将倾的时候挽救家业于浩劫之中,一个已经濒临死亡的产业,在他的手里面振兴,辉煌,继而成为全中华最大的商人。也许就如同他和我说过的,我不得不走,他不得不留,我们的身上都有着太多太多的担子。

       真想再回到那一年,那一天,和这个还是天真烂漫的孩子聊着理想,那时候我还有理想,他还曾经单纯。

       看着王老师在自己的视线里面慢慢的远去,直到消失,吴子轩就一直站在那里。他知道自己内心真的很想去,哪家的男儿不年少,哪家的男儿非英雄?但是,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再说胖子这边,果然不出吴子轩的预料,胖子他们刚出小胡同就被人给盯上了,一身青色长袍的杜月生,即使是肚子里面现在还没有一丝墨水,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尽显风流。

       二十世纪上半叶的上海是冒险家的梦天堂,是角斗士的竞技场,是强者登堂入室的地方……而在这弱肉强食、高手林立的十里洋场中,真正能够叱咤风云数十年、横扫旧时上海滩黑白两道,甚至做到青史留名的,唯有一人,他就是杜先生。

       杜先生的一生,可谓富有传奇色彩的一生。他降生在一座破草屋,早年父母双亡,自幼孤苦无助。当他以一个败家子、小混混的形象登上绚丽多彩的上海滩时,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不堪一击的小瘪三居然在日后凭成为了大上海的青帮老大,成为上海滩横扫华、英、法三界的大亨人物,甚至成为了中外当权者都欲借其力而献媚扶助的“上海王”。

       在他的一生当中有着很多转折点,但是在他一步步的发迹历程中吴子轩无疑是最神秘的也是最不可以抹灭的一笔。

       这位能够书写出如此辉煌人生的杜先生其实就是一位厚黑高手,他之所以能够一步步取得成功,让人难以望其项背,就是因为他比别人更厚、更黑、更圆。

       但是现在的他还是一个三餐不继的小青皮,上海滩的一个靠着捡烟头为生的小混混。但是他的人生在遇到吴子轩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改变,从此他的一生就和吴子轩再也割舍不清。这是两个人走出的两条路,还有只属于两个人的辉煌。

       黄包车还没有到火车站就被人给拦了下来,一队列清兵将杜月生还有胖子,都请到了当时的县府大牢,这里暗无天日,牢房的里面已经积攒了太多太多的冤魂,这是杜月生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昏暗悠长的牢房街道,还有那些已经变色的刑具,一个人正在那里打扫着什么?

       杜月生,定睛一看在那一堆垃圾中竟然有一根手指,旁边的“夹手指”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这一切都给这个涉世未深的他带来了极大的冲击。

       刚到牢房杜月生就和胖子分开了,在他还在为眼前的景象诧异之时,他已经被带到一个牢房的门口,还没等他张口辩解,就被后面的人一推:“进去。”紧接着就是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声。

       原来人命就这样的卑贱,短短半天时间里,在他的面前,两条人命就在他的面前消失。一个人就是因为没有钱孝敬牢头,就被活活的打死在他的面前,血就溅在他的脸上,那血腥味到死他还记得。还有一个为了活命,他碾灭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到那时还是死在了这一个暗无天日发的牢房里面。

       在他怀里面的哪一张纸条已经被他的泪水,汗水还有血迹弄得浑浊不堪。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他在等,等那个和他承诺过从此之后你我是兄弟的人。他这辈子第一次相信一个人,希望他不要叫自己失望。

       送别了王启年离开,吴子轩就赶紧回到了家中,一夜未归,不知道该如何和自己的爷爷解释。也不知道胖子还有月生现在怎么样了?

       怀揣着一些忐忑,还有几分侥幸,吴子轩回到了家里。院子里面还是这么安静,下人们打扫院子的打扫院子,修建花卉的修建花卉。就和平时一样,甚至是比平时更加的平静。除了那个在大厅门口嘟着嘴巴看着自己的那个小女孩。

       “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干嘛?”沈梦怡一脸的不情愿,但是还是迈开脚步向吴子轩走去。

       柔嫩的双手已经紧握,两个粉嫩的小拳头,再加上她因为嘟嘴而显得有些气鼓鼓的脸颊。这一切在吴子轩的眼里面,并没有任何示威的意思恰恰相反,反而是很有意思,很可爱。

       一夜的疲惫,一天的惊心动魄,在她的面前,吴子轩竟然放下了这千斤重担,会心一笑。

       一见她就想笑,不是因为滑稽,也不是因为什么,只是想笑,从心底里感到开心,仅此而已。

       “干什么?大少爷。”沈梦怡走到他的面前,“凶狠的”扬了扬她的小拳头。她娇小的身躯,还有那在如何装扮也显示不出来有任何凶狠感觉的可爱脸颊。非但没有起到震撼吴子轩的效果,恰恰相反。反而使得吴子轩更加的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