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悬疑小说 > 静待花开月锦绣
第八章  杜月生,杜月笙
       此言一出,为首的那个胖子大怒。毕竟这出来混都是要面子的,若是这吴子轩好言相劝,在加上这动人心的银锭子,万事好商量,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在他手下的面前这样的跌他的手面子,为首的胖子摆手道:“小三子,你上。”

       话音刚落,在人群中出来一个人,他呸呸朝手掌心吐两口唾沫,摩拳擦掌气势汹汹走到小伙子跟前,看到对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来,忽然又胆怯了,灰溜溜的回来对黑胖子说道:“爷,借家伙使使。”

       黑胖子掏出牛耳尖刀丢过去,小三子接了刀,胆气大盛,却见对面那小子从衣袖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单刃偏锋长刀来,足有一尺半,刀身狭长,血槽很深,水月灯下闪着寒光,长刀在手上灵巧的打了个转,看来是个用刀的行家。

       小三子再次傻眼,黑胖子也皱起了眉头,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可以遇到硬茬子。正在骑虎难下之际,忽然远处响起喊声:“洋巡警来了!”

       黑胖子等人就坡下驴,一拱手道:“小子,下次别犯到爷的手上,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脚底抹油溜了。

       吴子轩捡起银子,鄙夷的望着他们的背影哼了一声,刚才那个捡烟头的少年从暗处跑了出来,一挑大拇指:“大个,你真有种,一个对四个。”

       “洋巡警没来啊?”吴子轩看看少年的身后,恍然大悟,郑重道:“谢谢你,兄弟。”

       “我叫杜月生,你呢?”少年呲牙一笑。

       “我叫吴子轩。”

       车站钟楼上的大自鸣钟敲响了,嗡嗡的一声连着一声,压过了杜月生说话的声音。

       “ 好名字啊,看兄弟也不像是一个靠着捡烟头为生的人物,为什么沦落自此啊。”

       “哎,有道是孩子没娘,所来话长,此地不是什么久留之地,我们先造个地方避避风头,吃顿饭,在慢慢说。”杜月生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闪烁。

       “行。”吴子轩说。

       杜月生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好嘞,你想吃什么,老豆腐还是卤煮火烧?”

       吴子轩问:“哪个好吃?”

       “都好吃。”杜月生咽了一口馋涎。

       “那就都吃。”

       “好嘞,我领你去。”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路边的煤气灯陆续亮了起来,一行四人沿着大街一边溜达一边唠着嗑。

       王老师也将自己的围巾啥的都扔了,青色的长袍也已经变得脏乱不堪,这一行人看似在闲聊,但是眼睛都是不住的往四周乱渺。

       终于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胡同,吴子轩松了口气,握着刀柄的手也松开了。这一行人今晚算是逃过了一劫。

       这时候一个挑担的小贩吆喝着老豆腐走了过来,胖子叫住他:“来四碗。”

       小贩放下担子,麻利的盛了两碗老豆腐递过去,雪白的豆腐还是热的,浇上陈醋、酱油、花椒油、辣椒油、葱末,喷香无比,奔波了一晚上了人大家都饿了,狼吞虎咽吃完了一抹嘴,小贩点头哈腰:“谢谢您,四个大子儿。”

       “我来吧。”杜月生做慷慨状,可是手却不往怀里掏。

       看到这里,吴子轩心里瞬间就明白了。他也没有点破,毕竟出来混的都是讲究面子的,这个杜月生要是有钱请他们这一行人吃饭,就不至于沦落到在大街上面捡烟头的地步了。

       “好吃是好吃,不压饿,再来四碗。”吴子轩掏出一角碎银子递过去。

       四个人又吃了四碗老豆腐垫了肚子,继续前行,远远看见小肠陈的幌子,杜月生眼睛又亮了:“兄弟你还吃卤煮么?”

       “吃!”斩钉截铁的一声答。

       一行人人进了铺子,点了四碗卤煮火烧,前门外这家小肠陈铺子可是正宗小肠陈传人开的分号,味正汤浓,大吃上一碗,浑身冒汗倍儿舒服。

       四个人吃饱喝足,肚子溜圆,吴子轩抬头看见水牌子上写着价钱,一毛钱一碗,合五个大子儿,比老豆腐贵了整五倍。

       会帐的时候,吴子轩拿出两个银角子放在桌上,杜月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个子,你这人够仗义,我杜月生交定你这个朋友了。今天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去我家里躲一阵子,等风头过了你们再走。”

       看着杜月生胸口拍的比山响的样子,吴子轩心里也在计较。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回不了家了。自己还有胖子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再加上这个王老师,无论是到谁家都不好交代啊。

       毕竟现在清政府是无能,但是那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政府,这个天下现在还是大清朝的天下,自己现在救下来这个王老师,肯定是不会将他带回自己的家里面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万一什么时候这个清政府倒台了,革命党一上台,一朝天子,一朝臣,到了那个时候,吴家定然脱不了身。 所以说救这个王老师一部分是为了一点香火情,还有一部分未必不是想着给自己多留下一条路。

       既然这样,就跟着这个杜月生,先暂且躲避一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杜月生的家在上海外滩的一条臭水沟旁,是个住了七八户人家的大杂院,天已经黑透了,杜月生领着吴子轩走到西厢房门口,里面黑漆漆的没有灯影。

       杜月生,摸黑进去 过了一会儿,在昏暗的房间里面,一盏微弱的小油灯被点燃,杜月生招呼着外面的吴子轩等人进屋。

       屋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两条凳子还有一条是个三条腿的。桌子上面放着一筐窝窝头,说是一筐,其实就是零星的几个在里面,还有一个已经被咬了几口的葱。

       东西两张炕,就再无什么东西了。虽然吴子轩不是什么生在富贵人家不知道民间疾苦的人,但是杜月生的家境确实是出乎他的意料。

       杜月生也看出来了,吴子轩这一行人肯定是非富即贵。一声冷哼“以为什么人都和你们一样吃喝不愁啊。声音很低,但还是被耳朵尖的吴子轩听到了,联想到,自从来到这里“杜月生的语气也变得冷淡下来,也不像是刚来的时候那样热切。吴子轩顿时就明白了,这个杜月生,是觉得自己这一行人看不起他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