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搞笑的护士长
旭日东升，一宿的噩梦总算过去了。
术后第二天上午10点，牛金卓就从监护室出来了。我本想让她多待一段时间，可医生说，ICU病房费用很高，是按小时收费的。再说病人已脱离了危险期，没有必要待下去。留钱买些补品多好。于是，我们用床车把牛金卓推回病房，上了自己的床位。随即，一大袋半透明营养液一头挂在吊瓶架，一头扎在牛金卓手臂上。邻床的妇女主任说这一袋药要500元左右，打上它，患者就是一天不吃饭也不会感觉饿。
一个小时过后，虎护士长就来查房了。这是一个乍乍呼呼的女人，高个、短发、黑眼镜，40多岁。一进病房，就直冲我来了，一个劲叮嘱我们要如何照顾病人。我说：
“虎护士长，病人要吃鱼行不行？”
她马上纠正我：“我姓猫，不姓虎。”
我说：“我是从公示栏见到您的名字的，那，可姓名一栏明明写的是虎啊，难道错了？”
“不，老弟，这你就不懂了，虎字没错，可用在姓氏上，都读猫。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可能是猫是老虎的师傅，所以读猫，也可能是猫跟虎长得很像，才读做猫。反正我也说不太清，就是应该读猫。”
她挓挲着两手，一会儿帮我们叠被子，一会儿又教我们如何给病人身下放便盆，一会又教我给病人吃什么。
一辆三层流动药架车被推进病房。这辆小车70公分长，50公分宽，1米高，三层隔板上摆着药品和输液器具。护士说要打“参麦”了，我问“参麦”的成份是什么，是不是人参和麦冬？这一下还真把小护士给问住了。她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她打完针，我找到废弃的“参麦”的药盒，一看说明书，才知道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哎，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一个正规学校毕业的护士，竟连对自己给患者注射的药都不清楚，这也叫护士？
按照医嘱，手术的第二天，牛金卓开始下床运动，怕的是腹部伤口与脏器粘连。护士和医生也常来问否排气，因为排气才能进食。不然就得坚持下地走，也不能吃任何东西。牛金卓终于排气了，喝了点小米粥。三天后，牛金卓恢复良好。小大夫安静波来找我们，要给牛金卓输400CC血，我有点不同意。因为现在的血液不安全，输血还要与医院签订合同的。合同上面说，一旦出现甲肝、乙肝、艾滋病等传染性疾病，医院都不承担连带责任的。后果都要由患者负责。我把情况跟牛金卓一说，她也不同意。后来跟任教授一说，任教授说：
“不输血，患者伤口不愿意愈合。那你得给我签一份合同。再说手术时已经输过400CC血了。”
从任教授那里回来，我也一路在想，的确，现在患者贫血，没有血就不能长肉。刀口肯定不能顺利长上。要不，还是输血吧！
第二天，我上住院处又存了1000元钱，回来一个小时后，护士把血袋挂在了牛金卓床头的药架上。一天共挂两袋，上午200，下午200，一共400CC。输血后，牛金卓脸上有了血色，渐渐开心起来。
虎护士长又来查房了。
经她自己一说，我还真觉得她脸长得像猫，走路却像老虎一样，非常之快，她几步走到牛金卓床前，俯在她耳旁嘀咕了半天，我站在窗前一旁，静静地偷听。
“……出院以后，不能马上过夫妻生活，免得刀口撑裂。……要不，别采用正位，侧位还可以……记住，千万不能让他在你后面太用力……”
我听了不觉好笑，因为我近来常吃素，肾气也虚，两口子那种事一向很少。猫护士长说完，还对我挤眉弄眼。
输血后，牛金卓脸色红润，反应良好。第七天，刀口顺利拆线。她还要再治疗一段时间。我一个人先回家看看。今年天气特别冷，周边地区都是零下30多度，这是北国20多年来头一次遇到的。她放心不下家里，让我一个人先回家，怕暖气冻坏了。这样，她在医院再安心住上一段时间。
又过了两天，2010年1月2日，牛金卓自己回家来了。是跟她二姐坐长途汽车回来的。从23日入院，到1月2日出院，她在医院一共住了10天。胡晓月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大冬天的，见牛金卓回家，就从花店买了一个鲜花篮，献给她。牛金卓也很感动，掉下了眼泪。因为她自己儿子穆子松却傻乎乎的，忽略了这一点，从此，胡晓月跟我们一家人关系更加融洽。
牛金卓虽然出院，可是没办出院手续。因为有病理化验结果还没出来。等牛金卓回家后一周时间后，医院才通知我们去办手续。
2010年1月6日，我乘火车再一次来到了B省城。到省城已经是晚上。火车站前， 我坐了A-281次班车来到医院，这时已是晚上5点，天已经全黑了。在8楼医生吧台，我见到医生文佳洋。我说：
“医生，我是来办出院手续的。”
“这时候来办出院手续？” 她微笑着，有点不解地问。
我见她误解了，就直截了当地说：
“不，我今天来报到，明天再办，可以吗？”
“可以，明天8点半。你先到出院处去办。如果他们不给办，你再找我。”
告别了文医生，我又去831病房，把牛金卓二姐忘在这里的几瓶药，和司马艳容在这里作的彩超拿到手。司马艳容怕自己有妇科病，也做了检查。然后，我乘车又回到火车站，在一家站前浴池住下。
第二天，我因没带身份证，在出院处办手续受卡。就差个身份证就不放行，怎么办?这也太那个了。这些天，外面一直下大雪，火车车次改变，许多车都调到南方救援去了，我们北方这边车次少，坐火车，得在售票厅排长队候票。我把遇到的困难跟出院处女办事员又说了一遍，她说可让家人发个传真，再把身份证传真图给她，那样就可以了。哎呀，这也不行啊，家里是病人，办不了这事，再说我也没有手机，还得到电话亭打去，这附近也没有电话亭啊。
电话亭，火车站有。我还得回一趟火车站，太费事了。这可咋办？我使劲拍了拍后脑勺，都怪我，太笨了。光想着住宿用身份证，自己住澡堂子，不用这个。可出门在外，可有万一呀! 突然，急中生智，我有新主意了。现在，我是代理人，办出院需要代理人身份证，条款一栏，也没有要求代理人跟住院人是什么关系。那么，随便另找一个人，拿他的身份证顶替不就行了吗？我想起了待过的831病房里，还有没出院的病友，是我离开后，牛金卓留下时结识的。刚才还有一位从我眼前经过，问问他行不? 主意已定，我找到了那位，拉了他一下衣襟说：
“兄弟，身份证借我一下，办出院用。”
这30多岁红脸汉子，看上去像位军人，一听我解释，就立即表示理解，说等他先去手术吧台，签一下合同，然后就回病房给我取。我跟在他身后，看他签字，跟医生争争讲讲。他办完自己的事，就浑身上下找身份证，最后把身份证借给我。我在出院单上填上他的名字——李正军，然后把单子再一次递了进去 ，要求办理手续。可办事员还是不给办，说一定要见到本人。这可麻烦了。人家家人要手术，多忙啊！还得让人家来一趟，这怎么行？没办法，还得麻烦他。我又来到手术吧台，见李正军，说明情况，他这人挺仗义，没说二话，跟我来到住院处，让办事员看到他面孔，等人家说可以了才离开。我冲他点头示意，千恩万谢！办完手续，当天坐火车回家。
术后第二天上午10点，牛金卓就从监护室出来了。我本想让她多待一段时间，可医生说，ICU病房费用很高，是按小时收费的。再说病人已脱离了危险期，没有必要待下去。留钱买些补品多好。于是，我们用床车把牛金卓推回病房，上了自己的床位。随即，一大袋半透明营养液一头挂在吊瓶架，一头扎在牛金卓手臂上。邻床的妇女主任说这一袋药要500元左右，打上它，患者就是一天不吃饭也不会感觉饿。
一个小时过后，虎护士长就来查房了。这是一个乍乍呼呼的女人，高个、短发、黑眼镜，40多岁。一进病房，就直冲我来了，一个劲叮嘱我们要如何照顾病人。我说：
“虎护士长，病人要吃鱼行不行？”
她马上纠正我：“我姓猫，不姓虎。”
我说：“我是从公示栏见到您的名字的，那，可姓名一栏明明写的是虎啊，难道错了？”
“不，老弟，这你就不懂了，虎字没错，可用在姓氏上，都读猫。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可能是猫是老虎的师傅，所以读猫，也可能是猫跟虎长得很像，才读做猫。反正我也说不太清，就是应该读猫。”
她挓挲着两手，一会儿帮我们叠被子，一会儿又教我们如何给病人身下放便盆，一会又教我给病人吃什么。
一辆三层流动药架车被推进病房。这辆小车70公分长，50公分宽，1米高，三层隔板上摆着药品和输液器具。护士说要打“参麦”了，我问“参麦”的成份是什么，是不是人参和麦冬？这一下还真把小护士给问住了。她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道。过了一会儿，她打完针，我找到废弃的“参麦”的药盒，一看说明书，才知道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哎，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一个正规学校毕业的护士，竟连对自己给患者注射的药都不清楚，这也叫护士？
按照医嘱，手术的第二天，牛金卓开始下床运动，怕的是腹部伤口与脏器粘连。护士和医生也常来问否排气，因为排气才能进食。不然就得坚持下地走，也不能吃任何东西。牛金卓终于排气了，喝了点小米粥。三天后，牛金卓恢复良好。小大夫安静波来找我们，要给牛金卓输400CC血，我有点不同意。因为现在的血液不安全，输血还要与医院签订合同的。合同上面说，一旦出现甲肝、乙肝、艾滋病等传染性疾病，医院都不承担连带责任的。后果都要由患者负责。我把情况跟牛金卓一说，她也不同意。后来跟任教授一说，任教授说：
“不输血，患者伤口不愿意愈合。那你得给我签一份合同。再说手术时已经输过400CC血了。”
从任教授那里回来，我也一路在想，的确，现在患者贫血，没有血就不能长肉。刀口肯定不能顺利长上。要不，还是输血吧！
第二天，我上住院处又存了1000元钱，回来一个小时后，护士把血袋挂在了牛金卓床头的药架上。一天共挂两袋，上午200，下午200，一共400CC。输血后，牛金卓脸上有了血色，渐渐开心起来。
虎护士长又来查房了。
经她自己一说，我还真觉得她脸长得像猫，走路却像老虎一样，非常之快，她几步走到牛金卓床前，俯在她耳旁嘀咕了半天，我站在窗前一旁，静静地偷听。
“……出院以后，不能马上过夫妻生活，免得刀口撑裂。……要不，别采用正位，侧位还可以……记住，千万不能让他在你后面太用力……”
我听了不觉好笑，因为我近来常吃素，肾气也虚，两口子那种事一向很少。猫护士长说完，还对我挤眉弄眼。
输血后，牛金卓脸色红润，反应良好。第七天，刀口顺利拆线。她还要再治疗一段时间。我一个人先回家看看。今年天气特别冷，周边地区都是零下30多度，这是北国20多年来头一次遇到的。她放心不下家里，让我一个人先回家，怕暖气冻坏了。这样，她在医院再安心住上一段时间。
又过了两天，2010年1月2日，牛金卓自己回家来了。是跟她二姐坐长途汽车回来的。从23日入院，到1月2日出院，她在医院一共住了10天。胡晓月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大冬天的，见牛金卓回家，就从花店买了一个鲜花篮，献给她。牛金卓也很感动，掉下了眼泪。因为她自己儿子穆子松却傻乎乎的，忽略了这一点，从此，胡晓月跟我们一家人关系更加融洽。
牛金卓虽然出院，可是没办出院手续。因为有病理化验结果还没出来。等牛金卓回家后一周时间后，医院才通知我们去办手续。
2010年1月6日，我乘火车再一次来到了B省城。到省城已经是晚上。火车站前， 我坐了A-281次班车来到医院，这时已是晚上5点，天已经全黑了。在8楼医生吧台，我见到医生文佳洋。我说：
“医生，我是来办出院手续的。”
“这时候来办出院手续？” 她微笑着，有点不解地问。
我见她误解了，就直截了当地说：
“不，我今天来报到，明天再办，可以吗？”
“可以，明天8点半。你先到出院处去办。如果他们不给办，你再找我。”
告别了文医生，我又去831病房，把牛金卓二姐忘在这里的几瓶药，和司马艳容在这里作的彩超拿到手。司马艳容怕自己有妇科病，也做了检查。然后，我乘车又回到火车站，在一家站前浴池住下。
第二天，我因没带身份证，在出院处办手续受卡。就差个身份证就不放行，怎么办?这也太那个了。这些天，外面一直下大雪，火车车次改变，许多车都调到南方救援去了，我们北方这边车次少，坐火车，得在售票厅排长队候票。我把遇到的困难跟出院处女办事员又说了一遍，她说可让家人发个传真，再把身份证传真图给她，那样就可以了。哎呀，这也不行啊，家里是病人，办不了这事，再说我也没有手机，还得到电话亭打去，这附近也没有电话亭啊。
电话亭，火车站有。我还得回一趟火车站，太费事了。这可咋办？我使劲拍了拍后脑勺，都怪我，太笨了。光想着住宿用身份证，自己住澡堂子，不用这个。可出门在外，可有万一呀! 突然，急中生智，我有新主意了。现在，我是代理人，办出院需要代理人身份证，条款一栏，也没有要求代理人跟住院人是什么关系。那么，随便另找一个人，拿他的身份证顶替不就行了吗？我想起了待过的831病房里，还有没出院的病友，是我离开后，牛金卓留下时结识的。刚才还有一位从我眼前经过，问问他行不? 主意已定，我找到了那位，拉了他一下衣襟说：
“兄弟，身份证借我一下，办出院用。”
这30多岁红脸汉子，看上去像位军人，一听我解释，就立即表示理解，说等他先去手术吧台，签一下合同，然后就回病房给我取。我跟在他身后，看他签字，跟医生争争讲讲。他办完自己的事，就浑身上下找身份证，最后把身份证借给我。我在出院单上填上他的名字——李正军，然后把单子再一次递了进去 ，要求办理手续。可办事员还是不给办，说一定要见到本人。这可麻烦了。人家家人要手术，多忙啊！还得让人家来一趟，这怎么行？没办法，还得麻烦他。我又来到手术吧台，见李正军，说明情况，他这人挺仗义，没说二话，跟我来到住院处，让办事员看到他面孔，等人家说可以了才离开。我冲他点头示意，千恩万谢！办完手续，当天坐火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