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女人还应讲德吗
很长时间没有看见晚程了。
这天傍晚，我一个人来到晚程家。一问才知道，晚程近来利用星期天时间蹬三轮车了。我真没想到，晚程真肯丢下面子，去做三轮车夫。
我打量了一下他家屋里的摆设，看来他最近挣了不少钱，因为他家里新添了不少东西，什么彩电、冰箱、摩托车。这天晚上，正赶上晚程给儿子买了爱吃的鸡翅，妻子爱吃的猪蹄、自己爱喝的啤酒。一见我来了，就热情打招呼。留我吃饭。
晚程在厨房把菜切好，端上炕桌。我俩就开始喝酒，媳妇晓霞还没回来。等到了天黑，忽听到院门外摩托车声，晚程溜下炕，赶紧去开院门。果然，晓霞骑着白色摩托车回来了，晚程说：
“呀，怎么回来这么晚。”
晓霞把头一扬说：
“嫌晚了，难道买菜也不对，你不塞儿呀！”
塞儿是句骂人话，是吃的意思。我觉得不对劲，想起身离开。晓霞走进屋来，见了我，立即换上一副笑脸，有点不好意思，说了句：
“小彗来了，多日不见，喝两杯吧！我去给你俩切菜去！”
过了一会儿，一盘盘熟食端了上来，我说：
“嫂子，菜够多的了，你也一起吃吧！”
晓霞摘下围裙，来到桌上，我们三人一阵狂嚼暴饮。个个吃得满嘴流油，晚程夹了一块猪头肉说：
“瞧，跟着我能过上好日子吧！”
晓霞说：“哼，要是跟了别人，也照样，兴许比这还好。我这两天跟同学聚会，听人说，人家的老爷们儿，晚上得给媳妇按摩、洗脚、捶背，早上给媳妇打洗脸水、挤牙膏、倒便盆，还时常让媳妇骑在脖上遛一圈。你呀，差远去了，往后学着点。” 晚程说：“那你都为我做点什么呢？”
晓霞把脖一挺，二目一瞪：
“支使你干活，管咱家大事，描眉打扮，走走转转，打打麻将，上网聊天，看看电视，哪一样不是活儿。”
晚程喝了一口啤酒，低声说：“哪还算活呀，这个说法不对！”
晓霞一听，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大嚷道：
“呸，窝囊废，穷光蛋！我要是嫁了大款，能住今天这三间小破房吗？能吃你这两元一斤的牛舌饼吗？”
“这，这人得有机会才行啊。”
“哼，机会，我可是有得是机会。那天，一个网友看到我照片，说我长得俊，要给我介绍一个千万富翁呢？”
“哪，年龄得相差多少？”
“差不多少，还能差八十呀。听说比我爹也大不了几岁。假如找这么个主，我就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了。像武则天似的，再养两个小男人。也就不枉此生，不白活一回呀啊！”
“哪，你就不讲讲天地良心了？”
“啥心？良心，我吃过蛇心、鹿心、熊心、豹子心，还没吃过良心。哎，良心，多少钱一斤？”
晚程见她听不进好话，就下地打开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拉场戏《马前泼水》。只听崔氏唱道：“
……你门家的哪个祖坟臭气往外喷，没到跟前就把人熏，穷气冒有八九丈，黄蒿还有一人深……”
晚程说：“看，电视里那女人像哪人儿？”
晓霞一听就怒道：“像哪人儿？”
“你这娘们儿，好酒好菜吃着，还不知足。女人要讲究三从四德。”
“什么三从四德。现在讲的是提高妇女地位。哎！你说说，啥叫三从四德？”
“你不守三从四德还问我干什么？”
“什么三从四德。七出什么的？你心思我不知道呢，我也读过书，三从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就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七出头一条是不顺父母，你那父母，那老不死的，值得孝顺吗？第二条无子，我这儿子也有了；至于第三条，奸淫，我那回偷汉子让你看见了。第四条妒嫉，你在外面扯三拽俩，还不许我管呀！第五条有恶疾，我身体健康，一个顶俩，这一条我更不犯。第六条多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讲究言论自由，哼，还不行谁说话了呢！第七条盗窃，我可没偷谁什么，至于拿公家东西，不能算偷，那是家拿大，大家拿。谁都一样。依我看，这七出全是封建糟粕，纯属扯淡。”
我觉得晓霞变了，几个月不见，她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想劝劝她，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恰当的语言。想离开，又被晚程拦住，晚程又劝道：
“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哎！哪八荣八耻，你知道是什么吗？”
晓霞把嘴巴一撇， 说道：“我啥不知道啊。什么八荣八耻，我那几个麻友姐妹早就告诉我了，不信我背给你听：
一是以好吃懒做为荣，以低三下四为耻；
二是以敢骂老公为荣，以温柔和顺为耻；
三是以会美能浪为荣，以省吃俭用为耻；
四是以损人利己为荣，以公道正派为耻；
五是以明哲保身为荣，以见义勇为为耻；
六是以抢占遗产为荣，以孝敬老人为耻；
七是以敢闯禁区为荣，以遵章守纪为耻；
八是以欺哄狡诈为荣，以诚实守信为耻。
听听，我都背下来了。对照这八条，我做到不少了。也可以此为荣了吧？”晓霞两手抱肩，摇晃着脑袋说。晚程一听，气得直裂嘴：
“你简直是……我揍你。”
我赶紧阻拦，晓霞并不害怕，把腰一扭说：
“哼，现在社会提倡反对家庭暴力，你就不怕我告不告你，也要怕我妹妹挠不挠你，妇联饶不饶你，还有，我的粉丝情郎放不放过你，公安局抓不抓你。小样，你敢动我吗？”
说着把身子往前凑了凑，晚程说：
“你胡说！”
晓霞说：“你放屁！”
我劝道：“老哥，少说两句。”晚程看看我，又喝了一口啤酒，不吱声了。
这时大门有响动。晚程儿子小初补完课回来了。晚程又下地去开门，儿子小初说：“谢谢爸！一天干活挺累的，我自己能开门。”
小初还真懂事，见了我就打招呼，问叔叔好。晓霞走过来，手里攥着半个猪蹄，一边啃一边说：
“儿子，你爸给你买好吃的了。”小初又说了一遍谢谢爸，晚程说：
“你最听你儿子的。把八荣八耻跟你儿子说说吧！”
晓霞把八荣八耻又冲儿子小初背了一遍。然后问儿子：“小祖宗，你说我背得对吗？”
儿子低着头，一言不发，转身来到自己书桌前，点亮台灯，背自己的课文：“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为了背诵下来，他反复朗读这段课文。晓霞走过来问：
“猫宝，你说的是啥意思呀？”
小初说：“孔子说：君子饮食不求过好，居所不求华丽，做事勤快言语谨慎，向有道德人学习并改正缺点，就可称得上是好学君子了。”
晓霞瞪大了眼睛问：“儿子，孔子，不就是前些年批的孔老二吗?他说的是对吗？”
儿子拍拍胸脯说：“然也!”
晓霞放下手中的东西，又大声问道：“是真的吗？”
小初坚定地回答：“这也是诺贝尔评奖委员会，经研究得出的结论：二十一世纪人类应该遵循的思想是孔子思想。”
晓霞把脸转向我：“小彗，他说对吧！”
听了孩子的话，我无言以对，不知该怎样回答。看看晓霞，想想神阿七，两人相比，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真应了那句话，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看来，一个人，尽管本性不坏。可要是不经常用道德理念进行约束，就要走向反面。难怪僧人们要天天念经。如果不这样的话，那么，他们也许就伏住不烦恼。也是要蜕变的。这真应了那句话：断善从恶易，断恶从善难。
这天傍晚，我一个人来到晚程家。一问才知道，晚程近来利用星期天时间蹬三轮车了。我真没想到，晚程真肯丢下面子，去做三轮车夫。
我打量了一下他家屋里的摆设，看来他最近挣了不少钱，因为他家里新添了不少东西，什么彩电、冰箱、摩托车。这天晚上，正赶上晚程给儿子买了爱吃的鸡翅，妻子爱吃的猪蹄、自己爱喝的啤酒。一见我来了，就热情打招呼。留我吃饭。
晚程在厨房把菜切好，端上炕桌。我俩就开始喝酒，媳妇晓霞还没回来。等到了天黑，忽听到院门外摩托车声，晚程溜下炕，赶紧去开院门。果然，晓霞骑着白色摩托车回来了，晚程说：
“呀，怎么回来这么晚。”
晓霞把头一扬说：
“嫌晚了，难道买菜也不对，你不塞儿呀！”
塞儿是句骂人话，是吃的意思。我觉得不对劲，想起身离开。晓霞走进屋来，见了我，立即换上一副笑脸，有点不好意思，说了句：
“小彗来了，多日不见，喝两杯吧！我去给你俩切菜去！”
过了一会儿，一盘盘熟食端了上来，我说：
“嫂子，菜够多的了，你也一起吃吧！”
晓霞摘下围裙，来到桌上，我们三人一阵狂嚼暴饮。个个吃得满嘴流油，晚程夹了一块猪头肉说：
“瞧，跟着我能过上好日子吧！”
晓霞说：“哼，要是跟了别人，也照样，兴许比这还好。我这两天跟同学聚会，听人说，人家的老爷们儿，晚上得给媳妇按摩、洗脚、捶背，早上给媳妇打洗脸水、挤牙膏、倒便盆，还时常让媳妇骑在脖上遛一圈。你呀，差远去了，往后学着点。” 晚程说：“那你都为我做点什么呢？”
晓霞把脖一挺，二目一瞪：
“支使你干活，管咱家大事，描眉打扮，走走转转，打打麻将，上网聊天，看看电视，哪一样不是活儿。”
晚程喝了一口啤酒，低声说：“哪还算活呀，这个说法不对！”
晓霞一听，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大嚷道：
“呸，窝囊废，穷光蛋！我要是嫁了大款，能住今天这三间小破房吗？能吃你这两元一斤的牛舌饼吗？”
“这，这人得有机会才行啊。”
“哼，机会，我可是有得是机会。那天，一个网友看到我照片，说我长得俊，要给我介绍一个千万富翁呢？”
“哪，年龄得相差多少？”
“差不多少，还能差八十呀。听说比我爹也大不了几岁。假如找这么个主，我就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了。像武则天似的，再养两个小男人。也就不枉此生，不白活一回呀啊！”
“哪，你就不讲讲天地良心了？”
“啥心？良心，我吃过蛇心、鹿心、熊心、豹子心，还没吃过良心。哎，良心，多少钱一斤？”
晚程见她听不进好话，就下地打开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拉场戏《马前泼水》。只听崔氏唱道：“
……你门家的哪个祖坟臭气往外喷，没到跟前就把人熏，穷气冒有八九丈，黄蒿还有一人深……”
晚程说：“看，电视里那女人像哪人儿？”
晓霞一听就怒道：“像哪人儿？”
“你这娘们儿，好酒好菜吃着，还不知足。女人要讲究三从四德。”
“什么三从四德。现在讲的是提高妇女地位。哎！你说说，啥叫三从四德？”
“你不守三从四德还问我干什么？”
“什么三从四德。七出什么的？你心思我不知道呢，我也读过书，三从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就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七出头一条是不顺父母，你那父母，那老不死的，值得孝顺吗？第二条无子，我这儿子也有了；至于第三条，奸淫，我那回偷汉子让你看见了。第四条妒嫉，你在外面扯三拽俩，还不许我管呀！第五条有恶疾，我身体健康，一个顶俩，这一条我更不犯。第六条多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现在讲究言论自由，哼，还不行谁说话了呢！第七条盗窃，我可没偷谁什么，至于拿公家东西，不能算偷，那是家拿大，大家拿。谁都一样。依我看，这七出全是封建糟粕，纯属扯淡。”
我觉得晓霞变了，几个月不见，她怎么变成这样了。我想劝劝她，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恰当的语言。想离开，又被晚程拦住，晚程又劝道：
“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哎！哪八荣八耻，你知道是什么吗？”
晓霞把嘴巴一撇， 说道：“我啥不知道啊。什么八荣八耻，我那几个麻友姐妹早就告诉我了，不信我背给你听：
一是以好吃懒做为荣，以低三下四为耻；
二是以敢骂老公为荣，以温柔和顺为耻；
三是以会美能浪为荣，以省吃俭用为耻；
四是以损人利己为荣，以公道正派为耻；
五是以明哲保身为荣，以见义勇为为耻；
六是以抢占遗产为荣，以孝敬老人为耻；
七是以敢闯禁区为荣，以遵章守纪为耻；
八是以欺哄狡诈为荣，以诚实守信为耻。
听听，我都背下来了。对照这八条，我做到不少了。也可以此为荣了吧？”晓霞两手抱肩，摇晃着脑袋说。晚程一听，气得直裂嘴：
“你简直是……我揍你。”
我赶紧阻拦，晓霞并不害怕，把腰一扭说：
“哼，现在社会提倡反对家庭暴力，你就不怕我告不告你，也要怕我妹妹挠不挠你，妇联饶不饶你，还有，我的粉丝情郎放不放过你，公安局抓不抓你。小样，你敢动我吗？”
说着把身子往前凑了凑，晚程说：
“你胡说！”
晓霞说：“你放屁！”
我劝道：“老哥，少说两句。”晚程看看我，又喝了一口啤酒，不吱声了。
这时大门有响动。晚程儿子小初补完课回来了。晚程又下地去开门，儿子小初说：“谢谢爸！一天干活挺累的，我自己能开门。”
小初还真懂事，见了我就打招呼，问叔叔好。晓霞走过来，手里攥着半个猪蹄，一边啃一边说：
“儿子，你爸给你买好吃的了。”小初又说了一遍谢谢爸，晚程说：
“你最听你儿子的。把八荣八耻跟你儿子说说吧！”
晓霞把八荣八耻又冲儿子小初背了一遍。然后问儿子：“小祖宗，你说我背得对吗？”
儿子低着头，一言不发，转身来到自己书桌前，点亮台灯，背自己的课文：“子曰：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
为了背诵下来，他反复朗读这段课文。晓霞走过来问：
“猫宝，你说的是啥意思呀？”
小初说：“孔子说：君子饮食不求过好，居所不求华丽，做事勤快言语谨慎，向有道德人学习并改正缺点，就可称得上是好学君子了。”
晓霞瞪大了眼睛问：“儿子，孔子，不就是前些年批的孔老二吗?他说的是对吗？”
儿子拍拍胸脯说：“然也!”
晓霞放下手中的东西，又大声问道：“是真的吗？”
小初坚定地回答：“这也是诺贝尔评奖委员会，经研究得出的结论：二十一世纪人类应该遵循的思想是孔子思想。”
晓霞把脸转向我：“小彗，他说对吧！”
听了孩子的话，我无言以对，不知该怎样回答。看看晓霞，想想神阿七，两人相比，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真应了那句话，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看来，一个人，尽管本性不坏。可要是不经常用道德理念进行约束，就要走向反面。难怪僧人们要天天念经。如果不这样的话，那么，他们也许就伏住不烦恼。也是要蜕变的。这真应了那句话：断善从恶易，断恶从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