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主人怕公仆
日月如梭，转眼二OO七年夏季来到了。七月流火，粮食局又要减编了。原来从各粮库抽上来的干部，一律回去。我又得回粮库去了。
干部中有些人为此哭天抹泪。这些人原来都是基层中的骨干，被抽到机关后，有的工作了十几年，有的二十几年。岁数大了，回去也没了位置，要被当成富余人员，靠边占。所以不愿回去。但党委会决定了，谁能更改呀！
通讯员小谭也在被遣返的队列。小谭跟我是好朋友，本来，他早就干够通讯员这份苦差事。跟我都说了多少次干够了。我劝他，熬吧，总会有出头那一天的。我把一幅古联写在一张白张上，送给他。那对联是：存心要耐得烦，安乐都从忧患始；遇事务见其大，吃亏恒占便宜多。
他的工作特别辛苦。每天早上，要提前一小时上班，先是给领导打开水、拖地、抹桌、浇花、收拾办公室，然后开车去接领导上班，白天还要坐班、接电话、收发信件、上市里取送材料等，整天伺候上级领导，有时连袜子都给领导洗了。可干了十多年，还是连个编制还没混上。因此，他表示愿意回原单位工作。7月9日，我们回到粮库报到，粮库主任单独给我们开会，说是我们这些人进不了科室了，因为科室人员都已定编，满额了。只有一个地方缺人，就是打更，说得好听一点是当经警或是看门卫。而且先放假，一周后，即7月16日再上班。
一听要他去打更，年青人有个面子问题。在一般人眼里，打更是最无能人才干的活。小谭又不想回去了，私下跟英局长一说，就又留在局里了。
过了一段时间，小谭得知回粮库的那些人，每月都拿一千多元工资，他的工资才550元，又心活了，想让局领导给涨点工资。还好，没等他张口，他时常开车接送上下班的梁副局长，良心发现，忽生恻隐之心，对他说：
“小谭呀！看你工作挺累的，我每天给你8元出车补助费，一月240元，另外再给你500元，算是加班费。我现在分管后勤和人事，就不用跟一把手英局打招呼了。”
小谭一听喜出望外，这样话，他可以每月拿到1290元。对他这么个小人物，真不少啊！
两个月后，小谭听说，粮库职工每人每月能拿到1800多元，心里又犯起了核计。当初不如回粮库了，1800元跟1290元的工资相比，差500多元。再说，打更虽然名称不佳，可却是很轻闲。只上晚班，白天可以另干一份工作。想到这儿，他又后悔了。哎！哪天我再找一把手英局长说说，让他再给我涨点。凭我伺候他多年，公私两面的事，都没少帮他干，加上他是自己远房二叔的称呼，一定能行。再说了，他还是本市廉政模范人，十大杰出青年，五一劳动奖获得者。能不讲点公义吗！于是，在参加完英局长兄弟的岳母葬礼后，一天上午，在局长办公室，小谭恭恭敬敬给英局长沏上一杯西湖龙井，然后陪着笑脸说：
“局长二叔，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英局长两眼一眯，以为小谭想明白了，要给他送红包，就伸出白嫩的双手，笑眯眯地说：
“可以的，咱俩谁跟谁呀！”
小谭说：“我的工资太低了，能不能涨点。”
英局问完他的工资情况后，勃然大怒：
“哼！不识抬举的鼠辈！在粮库开1800，那是加班劳动所得，我问过了，他们基本工资就是550元。我看你多得那240和500，都不合理，我明天告诉人事科，两项都得拿下去！人渣，鼠辈！你看老子整不了别人，还怕你这鼠辈！”
小谭一听，大失所望，一下子愣在那里，张开的嘴半天没有合上。
小谭晕了。下班后，在8元饺子馆，他要了半斤驴肉饺子，一瓶啤酒。买单后，一个人走回家。回家后，小谭十分闹心，开始向媳妇诉苦：
“再怎么的，局长也不应该叫我叔辈呀！而应该我叫他叔辈才对呀！”
媳妇说：“傻冒，别做梦了，你还蒙在鼓里，那是人家当官的骂人骂得文明，是把你比作鼠辈！在我们单位，我早就听说那个英局长，黑透了，你不送礼，瞅见你就来气，还指望涨工资？做你的黄粱梦吧！”
打那以后，小谭默不作声，继续干着本职工作。这回倒好，每月只能得到550元工资。可那英局长还不依不饶，从此再不叫他的名字，而是直呼他“鼠辈”。小谭也只好学阿Q， 心里默想着，当“叔辈”答应。英局长还多次撵他回粮库去，可小谭是个虚荣心很强的人，经此一劫，回去又怕粮库的同志耻笑，没脸回去，那就只好在这受罪了。
我听说此事后，怕他上火。这天早上，特意去了书店，买了一本清代王永彬写的《围炉夜话》、明代陈继儒的《小窗幽记》、和一本明代袁了凡的《了凡四训》，一并送给他，要他好好读读这些书，遇事要想开点。
“孩子上学没学费了，咋办呀？”
媳妇开始唠叨了。小谭每月工资都交给了媳妇。可那550元，实在干不了什么。小谭家住平房，每月电费50元，水费10.60元，一袋25公斤装的大米85元，一袋25公斤装的白面90元，现在一吨大同煤，由原来的300元，一路走高，涨到1200多元。就是买350元一吨的金宝屯煤，每月煤钱也要100元，菜钱再省，也得50元，加上盐、酱、醋、茶、肥皂、洗衣粉，鞋、袜、衣服等，那一样不需要钱，就是一月挣700元都入不敷出，他挣550元钱怎么能够用呢？可不够怎么办，媳妇向他耍脾气，小谭也只好不吱声，默默地忍耐着，谁让咱没能耐呢！
干部中有些人为此哭天抹泪。这些人原来都是基层中的骨干，被抽到机关后，有的工作了十几年，有的二十几年。岁数大了，回去也没了位置，要被当成富余人员，靠边占。所以不愿回去。但党委会决定了，谁能更改呀！
通讯员小谭也在被遣返的队列。小谭跟我是好朋友，本来，他早就干够通讯员这份苦差事。跟我都说了多少次干够了。我劝他，熬吧，总会有出头那一天的。我把一幅古联写在一张白张上，送给他。那对联是：存心要耐得烦，安乐都从忧患始；遇事务见其大，吃亏恒占便宜多。
他的工作特别辛苦。每天早上，要提前一小时上班，先是给领导打开水、拖地、抹桌、浇花、收拾办公室，然后开车去接领导上班，白天还要坐班、接电话、收发信件、上市里取送材料等，整天伺候上级领导，有时连袜子都给领导洗了。可干了十多年，还是连个编制还没混上。因此，他表示愿意回原单位工作。7月9日，我们回到粮库报到，粮库主任单独给我们开会，说是我们这些人进不了科室了，因为科室人员都已定编，满额了。只有一个地方缺人，就是打更，说得好听一点是当经警或是看门卫。而且先放假，一周后，即7月16日再上班。
一听要他去打更，年青人有个面子问题。在一般人眼里，打更是最无能人才干的活。小谭又不想回去了，私下跟英局长一说，就又留在局里了。
过了一段时间，小谭得知回粮库的那些人，每月都拿一千多元工资，他的工资才550元，又心活了，想让局领导给涨点工资。还好，没等他张口，他时常开车接送上下班的梁副局长，良心发现，忽生恻隐之心，对他说：
“小谭呀！看你工作挺累的，我每天给你8元出车补助费，一月240元，另外再给你500元，算是加班费。我现在分管后勤和人事，就不用跟一把手英局打招呼了。”
小谭一听喜出望外，这样话，他可以每月拿到1290元。对他这么个小人物，真不少啊！
两个月后，小谭听说，粮库职工每人每月能拿到1800多元，心里又犯起了核计。当初不如回粮库了，1800元跟1290元的工资相比，差500多元。再说，打更虽然名称不佳，可却是很轻闲。只上晚班，白天可以另干一份工作。想到这儿，他又后悔了。哎！哪天我再找一把手英局长说说，让他再给我涨点。凭我伺候他多年，公私两面的事，都没少帮他干，加上他是自己远房二叔的称呼，一定能行。再说了，他还是本市廉政模范人，十大杰出青年，五一劳动奖获得者。能不讲点公义吗！于是，在参加完英局长兄弟的岳母葬礼后，一天上午，在局长办公室，小谭恭恭敬敬给英局长沏上一杯西湖龙井，然后陪着笑脸说：
“局长二叔，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英局长两眼一眯，以为小谭想明白了，要给他送红包，就伸出白嫩的双手，笑眯眯地说：
“可以的，咱俩谁跟谁呀！”
小谭说：“我的工资太低了，能不能涨点。”
英局问完他的工资情况后，勃然大怒：
“哼！不识抬举的鼠辈！在粮库开1800，那是加班劳动所得，我问过了，他们基本工资就是550元。我看你多得那240和500，都不合理，我明天告诉人事科，两项都得拿下去！人渣，鼠辈！你看老子整不了别人，还怕你这鼠辈！”
小谭一听，大失所望，一下子愣在那里，张开的嘴半天没有合上。
小谭晕了。下班后，在8元饺子馆，他要了半斤驴肉饺子，一瓶啤酒。买单后，一个人走回家。回家后，小谭十分闹心，开始向媳妇诉苦：
“再怎么的，局长也不应该叫我叔辈呀！而应该我叫他叔辈才对呀！”
媳妇说：“傻冒，别做梦了，你还蒙在鼓里，那是人家当官的骂人骂得文明，是把你比作鼠辈！在我们单位，我早就听说那个英局长，黑透了，你不送礼，瞅见你就来气，还指望涨工资？做你的黄粱梦吧！”
打那以后，小谭默不作声，继续干着本职工作。这回倒好，每月只能得到550元工资。可那英局长还不依不饶，从此再不叫他的名字，而是直呼他“鼠辈”。小谭也只好学阿Q， 心里默想着，当“叔辈”答应。英局长还多次撵他回粮库去，可小谭是个虚荣心很强的人，经此一劫，回去又怕粮库的同志耻笑，没脸回去，那就只好在这受罪了。
我听说此事后，怕他上火。这天早上，特意去了书店，买了一本清代王永彬写的《围炉夜话》、明代陈继儒的《小窗幽记》、和一本明代袁了凡的《了凡四训》，一并送给他，要他好好读读这些书，遇事要想开点。
“孩子上学没学费了，咋办呀？”
媳妇开始唠叨了。小谭每月工资都交给了媳妇。可那550元，实在干不了什么。小谭家住平房，每月电费50元，水费10.60元，一袋25公斤装的大米85元，一袋25公斤装的白面90元，现在一吨大同煤，由原来的300元，一路走高，涨到1200多元。就是买350元一吨的金宝屯煤，每月煤钱也要100元，菜钱再省，也得50元，加上盐、酱、醋、茶、肥皂、洗衣粉，鞋、袜、衣服等，那一样不需要钱，就是一月挣700元都入不敷出，他挣550元钱怎么能够用呢？可不够怎么办，媳妇向他耍脾气，小谭也只好不吱声，默默地忍耐着，谁让咱没能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