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中阴身乍现
冰雪融化，大地回春。西拉木伦河水，哗哗地向南流淌着。
“小彗！明天若是有空，就到我家吃贴大饼子来！”
“好哇，不过，开春了，咱们上西拉木伦河边去挖点野菜，回来再吃。”
“这个主意不错！”
这是晚程打电话约我，我撂下电话，心里也跟春季的天气一样，暖融融的。
北国5月，春光明媚。这天是双休日，晚程领着家人和我一起去挖野菜。我们骑着三台自行车，晚程车座后驼着儿子小初，一路向东驶去。来在美丽的西拉木伦河大桥上，我们从车上下来。向远处望去，大河两岸，空气清新，群蝶飞舞，芳草萋萋，绿树婆娑。岸边的大地上，苦麻菜、蒲公英、苣荬菜、小根蒜，一片连着一片。 花，有白的，有黄的。花与嫩叶相伴，更加彰显魅力。映入眼帘的，尽是鲜艳艳，绿莹莹，亮晶晶，甚是好看。下了桥，我们把车停在桥头无水处水泥墩下。我一手拎塑料袋，一手拿着小刀，来到岸边。不大功夫，我就挖了不少野菜，一个个水灵灵的。
晓霞问：“小彗，听说野菜能治病，是真的吗？”
我说：“是，没见药店卖蒲公英片吗！是治嗓子的。小根蒜，学名薤白，是治心脏病的。”
“小彗，咱妈骨灰洒在哪了？”晚程问。
我站起身，用手朝桥边一处水面指了指。晚程想到洒下干妈骨灰的地方去看一看，他一个人朝我手指的地方走去。大桥边，曾经撒下干妈骨灰的地方，早已不见了往日的冰面，而是变成波光荧荧，潺潺流水，几个中年人，在那里撒网捕鱼。触景生情，我百感交集。回想人生历程，时光如梭，往事如烟，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似的 。
一对喜鹊从头顶飞过，喳喳叫个不停。晚程儿子小初问：
“叔叔，这是啥鸟？”我说：“这是喜鹊，也叫报喜鸟。”
晓霞瞅瞅我，开玩笑说：
“小彗，喜鹊朝你叫了，看来你要有好事了！”
我说：“那就借嫂子吉言吧！”
我抬起头，望着辽阔的天空，天是那样地蓝，云是那样白，阳光是那样美好。
游玩了一天，太阳渐渐偏西了。我的菜篮也满了。晓霞说：
“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大家又回到桥上，晚程还有点依依不舍，回头望着河水，驻足不前。一阵轻风刮过，刮掉了晚程的圆檐凉帽。我替他拾起，给他戴上。
“好了，快走吧!”
“爸！快走吧！”
前面的晓霞和儿子小初又在叫晚程了，她俩已经推车走到前面。我俩这才若有所思地骑上车，朝前追去。
“小彗，该成个家了。想找什么样的，嫂子给你介绍一个！”
晓霞边骑车边笑着说，我说：
“一要身体好，二要品德好，三要对我好，就行了。”
“条件不高吗，明个，嫂子帮你找找。”
“行，不过，我可是眼下没啥呀！”
“眼下没啥?我看看，眼下也不缺鼻子少嘴没下巴呀!啊，开完笑。哎，现在姑娘找对象，相中了人就行，不差钱！”晓霞说完，哈哈笑起来。
“我一无楼房，二无轿车，三无好工作。一个十足的三无人员，怕是不好找。”
“不，不对。现在姑娘找对象有三点要求：帅、有才、有感觉。这可是现代经典的广告词。其实，多数有情男女也都是这样要求。”
“但愿吧，还得看缘分呀！”
“大饼子熟了，快趁热吃吧！”
回到家，我一杯茶还没喝完，晚程就把黄橙橙的大饼子端到了桌上。我赶忙放下茶杯，挪动了一下桌上的咸鸭蛋和野菜，让出一块地方。把大饼子盆放在中间。大饼子真香，山野菜真爽，咸鸭蛋更是别具风味。这一餐，我一共吃了三个大饼子，一大把野菜和两个咸鸭蛋，吃得很饱。这时我才想起同志小尹子提醒过，人，不能吃太饱。七分就可以。过饱，脾胃受累，消化食物，也要耗费气血。还会引起胰腺炎，胰腺炎慢性的还好说，若是急性的，治疗不及时会死人的。一想到儿，我暗下决心，下次不可多吃了。撂筷的时候，晚程偶然提起药费的事，问我：
“哎，咱爸每年销报900元药费，可买不了那么多药，发票又不好搞。你有门路没有？”
我想了想说：“这事好办，咱妈在福田医院治病开发票了吗？”
“嗯，没有哇！”晚程若有所思地回答。
我说：“那我去一趟，把发票开回来。换上咱爸名，不就有发票了吗！”
“对了，还是你说得对！我咋就没想到呢！”
“哎，还有，咱爸血压高，吃西药降压，有副作用。肝肾都吃坏了。你听说啥方法没有？”
“啊，我听同志小尹子说，他家有个四川亲戚，有高血压。四川德阳有一名老中医，好像叫丁鹤鸣，是位降压专家。他有两个祖传秘方。一个是治高压高的，一个是治低压高的。人家医德高尚，在他家开药，抓他家药也可，回家抓药也可。还送方子。一个月就好！哎，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问他方子成份。”
电话打通了，我让晚程拿笔记录：
“治高压高的方子是：熟地20克，茜草8克，苦丁茶10克。治低压高的方子是：刺五加10克，丹参10克，伸筋草10克，淫羊藿3克。三碗水煎成两碗水。”
晚程刚撂下笔，我又对他说：“小尹子还说，高压高的人，一般火多，偏瘦；低压高的人痰湿重，偏胖。 抓完药，熬三遍，混在一起，分三份。一日三次。”
第二天中午，我坐火车到了福田市，坐公交车来到那所地区中心医院。找到了那里医生，医生告诉我办理路径，发票很快就开出了。走在发暗的走廊里，我又看到了干妈住过的那间病房，这时我又有了新感悟。在这间病房，干妈住的床头是朝西的。人家说床朝西不好啊！怪不得干妈去世呢！又走几步，耳边响起脚步声，前面阴暗处，有个人影在晃动，把我吓得站住，不敢迈步。等了一会儿，我才看清，前面是一个妇女在打扫卫生。对了，是杨姐，她一回头看见我，就朝我走过来说：
“小彗，你又干什么来了？”
“给母亲开发票。”
杨姐瞅瞅四周没人，把我拉到一边说：
“哎！前天，我在走廊里又看见你妈了！”
我一听，心提到嗓子眼，顿时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等我清醒过来，问道：
“我干妈她都死了，你怎么看到的？”
“傻孩子，是鬼魂，她的鬼魂回来了呀！跟她一同来的还有其他人，也是死在医院的。前两天，那些鬼魂的家人把钱都给了我，我买寒衣给烧了，就不来了。只有你妈说，她有心脏病，所以浑身发冷，让我找到你们，给她送件寒衣！还说，最好让我来送！因为她是死在这里的。”
我想了一下，就拿出50元钱，递给她说：
“杨姐，麻烦你，帮我给妈送件寒衣吧！”
杨姐点头接过钱，揣在兜里说：
“你干妈去世后，你们回家时，是不是看到楼房阳台的窗玻璃打了！”
“是呀！”
我不由自主地回答着，打碎阳台玻璃这事，我始终都觉得蹊跷，我和晚程还帮干爸上了玻璃，所以记忆犹新。
杨姐又凑近一步，深沉地对我说：“那就是你干妈回来的记号！”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再听她讲下去，扭头一路小跑，飞身出了医院……
“小彗！明天若是有空，就到我家吃贴大饼子来！”
“好哇，不过，开春了，咱们上西拉木伦河边去挖点野菜，回来再吃。”
“这个主意不错！”
这是晚程打电话约我，我撂下电话，心里也跟春季的天气一样，暖融融的。
北国5月，春光明媚。这天是双休日，晚程领着家人和我一起去挖野菜。我们骑着三台自行车，晚程车座后驼着儿子小初，一路向东驶去。来在美丽的西拉木伦河大桥上，我们从车上下来。向远处望去，大河两岸，空气清新，群蝶飞舞，芳草萋萋，绿树婆娑。岸边的大地上，苦麻菜、蒲公英、苣荬菜、小根蒜，一片连着一片。 花，有白的，有黄的。花与嫩叶相伴，更加彰显魅力。映入眼帘的，尽是鲜艳艳，绿莹莹，亮晶晶，甚是好看。下了桥，我们把车停在桥头无水处水泥墩下。我一手拎塑料袋，一手拿着小刀，来到岸边。不大功夫，我就挖了不少野菜，一个个水灵灵的。
晓霞问：“小彗，听说野菜能治病，是真的吗？”
我说：“是，没见药店卖蒲公英片吗！是治嗓子的。小根蒜，学名薤白，是治心脏病的。”
“小彗，咱妈骨灰洒在哪了？”晚程问。
我站起身，用手朝桥边一处水面指了指。晚程想到洒下干妈骨灰的地方去看一看，他一个人朝我手指的地方走去。大桥边，曾经撒下干妈骨灰的地方，早已不见了往日的冰面，而是变成波光荧荧，潺潺流水，几个中年人，在那里撒网捕鱼。触景生情，我百感交集。回想人生历程，时光如梭，往事如烟，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似的 。
一对喜鹊从头顶飞过，喳喳叫个不停。晚程儿子小初问：
“叔叔，这是啥鸟？”我说：“这是喜鹊，也叫报喜鸟。”
晓霞瞅瞅我，开玩笑说：
“小彗，喜鹊朝你叫了，看来你要有好事了！”
我说：“那就借嫂子吉言吧！”
我抬起头，望着辽阔的天空，天是那样地蓝，云是那样白，阳光是那样美好。
游玩了一天，太阳渐渐偏西了。我的菜篮也满了。晓霞说：
“天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大家又回到桥上，晚程还有点依依不舍，回头望着河水，驻足不前。一阵轻风刮过，刮掉了晚程的圆檐凉帽。我替他拾起，给他戴上。
“好了，快走吧!”
“爸！快走吧！”
前面的晓霞和儿子小初又在叫晚程了，她俩已经推车走到前面。我俩这才若有所思地骑上车，朝前追去。
“小彗，该成个家了。想找什么样的，嫂子给你介绍一个！”
晓霞边骑车边笑着说，我说：
“一要身体好，二要品德好，三要对我好，就行了。”
“条件不高吗，明个，嫂子帮你找找。”
“行，不过，我可是眼下没啥呀！”
“眼下没啥?我看看，眼下也不缺鼻子少嘴没下巴呀!啊，开完笑。哎，现在姑娘找对象，相中了人就行，不差钱！”晓霞说完，哈哈笑起来。
“我一无楼房，二无轿车，三无好工作。一个十足的三无人员，怕是不好找。”
“不，不对。现在姑娘找对象有三点要求：帅、有才、有感觉。这可是现代经典的广告词。其实，多数有情男女也都是这样要求。”
“但愿吧，还得看缘分呀！”
“大饼子熟了，快趁热吃吧！”
回到家，我一杯茶还没喝完，晚程就把黄橙橙的大饼子端到了桌上。我赶忙放下茶杯，挪动了一下桌上的咸鸭蛋和野菜，让出一块地方。把大饼子盆放在中间。大饼子真香，山野菜真爽，咸鸭蛋更是别具风味。这一餐，我一共吃了三个大饼子，一大把野菜和两个咸鸭蛋，吃得很饱。这时我才想起同志小尹子提醒过，人，不能吃太饱。七分就可以。过饱，脾胃受累，消化食物，也要耗费气血。还会引起胰腺炎，胰腺炎慢性的还好说，若是急性的，治疗不及时会死人的。一想到儿，我暗下决心，下次不可多吃了。撂筷的时候，晚程偶然提起药费的事，问我：
“哎，咱爸每年销报900元药费，可买不了那么多药，发票又不好搞。你有门路没有？”
我想了想说：“这事好办，咱妈在福田医院治病开发票了吗？”
“嗯，没有哇！”晚程若有所思地回答。
我说：“那我去一趟，把发票开回来。换上咱爸名，不就有发票了吗！”
“对了，还是你说得对！我咋就没想到呢！”
“哎，还有，咱爸血压高，吃西药降压，有副作用。肝肾都吃坏了。你听说啥方法没有？”
“啊，我听同志小尹子说，他家有个四川亲戚，有高血压。四川德阳有一名老中医，好像叫丁鹤鸣，是位降压专家。他有两个祖传秘方。一个是治高压高的，一个是治低压高的。人家医德高尚，在他家开药，抓他家药也可，回家抓药也可。还送方子。一个月就好！哎，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问他方子成份。”
电话打通了，我让晚程拿笔记录：
“治高压高的方子是：熟地20克，茜草8克，苦丁茶10克。治低压高的方子是：刺五加10克，丹参10克，伸筋草10克，淫羊藿3克。三碗水煎成两碗水。”
晚程刚撂下笔，我又对他说：“小尹子还说，高压高的人，一般火多，偏瘦；低压高的人痰湿重，偏胖。 抓完药，熬三遍，混在一起，分三份。一日三次。”
第二天中午，我坐火车到了福田市，坐公交车来到那所地区中心医院。找到了那里医生，医生告诉我办理路径，发票很快就开出了。走在发暗的走廊里，我又看到了干妈住过的那间病房，这时我又有了新感悟。在这间病房，干妈住的床头是朝西的。人家说床朝西不好啊！怪不得干妈去世呢！又走几步，耳边响起脚步声，前面阴暗处，有个人影在晃动，把我吓得站住，不敢迈步。等了一会儿，我才看清，前面是一个妇女在打扫卫生。对了，是杨姐，她一回头看见我，就朝我走过来说：
“小彗，你又干什么来了？”
“给母亲开发票。”
杨姐瞅瞅四周没人，把我拉到一边说：
“哎！前天，我在走廊里又看见你妈了！”
我一听，心提到嗓子眼，顿时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等我清醒过来，问道：
“我干妈她都死了，你怎么看到的？”
“傻孩子，是鬼魂，她的鬼魂回来了呀！跟她一同来的还有其他人，也是死在医院的。前两天，那些鬼魂的家人把钱都给了我，我买寒衣给烧了，就不来了。只有你妈说，她有心脏病，所以浑身发冷，让我找到你们，给她送件寒衣！还说，最好让我来送！因为她是死在这里的。”
我想了一下，就拿出50元钱，递给她说：
“杨姐，麻烦你，帮我给妈送件寒衣吧！”
杨姐点头接过钱，揣在兜里说：
“你干妈去世后，你们回家时，是不是看到楼房阳台的窗玻璃打了！”
“是呀！”
我不由自主地回答着，打碎阳台玻璃这事，我始终都觉得蹊跷，我和晚程还帮干爸上了玻璃，所以记忆犹新。
杨姐又凑近一步，深沉地对我说：“那就是你干妈回来的记号！”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再听她讲下去，扭头一路小跑，飞身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