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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你的心意
       来了一个月多一点,我们的工作很有成绩,收粮效果显著。所收玉米,就是按扣后量(收量实际量减去水份量之后余额)计算,还收粮一万多吨。真是出乎领导预料。在这里,虽然没什么娱乐,可想看书也不难,同志们看到局收发室有我的书信和刊物,就顺路给我稍带过来。其中大多数,是白素芬从粮食局收发室给我捎来的,为了取收粮款,她每日要往返市里和粮库之间几次。这天,她捎来一本《大地文学》,其中发表了我一首小诗——《心意》。白素芬一见到我,先是冲我嫣然一笑,然后就把诗的内容朗诵出来:

       心意

       你的心意

       如火

       似云

       那样热烈

       那样纯真

       可我却无福接受

       怕伤了别人的心

       你的心意

       春风透骨

       花香袭人

       我默默地望着

       一往情深

       那时正好屋里没人,不然我觉得很没有面子的。她朗诵完,悄声对我说:

       “大诗人,诗是为我写的吧?”

       我含笑不语,没有回答。正在为难之际,门开了,同志们上班来了。打断了她下面要说的话。其实,这首诗是有创作背景的。那是我在局里工作时,一天,我来到林业局,找这里的团委书记小魏取一份材料。我所在的局党办,管的范围不小,什么党妇工青,计划生育、离休干部、军转干部、综合治理、打击法轮功分子等,什么都管,而管这些工作,就要分别与机关党工委、计生局、老干部局、人事、公安局打交道。一天,我去林业局这天,正赶上团市委来检查工作,团市委韩副书记亲自带队来这里检查。我跟韩副书记打过招呼,就想离开。小魏一见,就想借机留我吃饭,于是就说:

       “既然你跟韩书记认识,就留下吧!”

       可是我看到林业局的吕副局长也跟了进来,我们曾经同桌喝过酒,也算是认识,我跟他握手后,他却没说留我。对于他,我早有耳闻,是非常小气吝啬的那种人。他在林业局分管后勤招待,我如果留下,这位局长大人会不高兴,假如我不留下,可就辜负了小魏一片真情实意。真让我进退两难。最后,我还是走了,回到家,我就提笔写了这首诗。目的不是言情,而是说明我内心的苦衷。就像辛弃疾当年写的词——《青玉案》:“……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意在抒发政治理想,而不是写男女私情。我今天也是借题发挥,没想到,竟被白娘子理解错了。

       天上下小雪了,院门外没有了卖粮车影子。这时局里打来电话,要我第二天回去为领导写述职报告。沈宝乐来到业务室,刚把消息告诉我,白素芬就跟我开玩笑:“小彗,明天回去呀,该不会是想孩子了吧,啊!啊!想孩子他妈了吧!”

       说完,哈哈冷笑。我真有点不好意思,就回答说:

       “不是,不是说回去给领导写材料吗!”晚上,我把检斤工作交给郝广大,就跟同志们一道坐车回市里去了 。

       恰巧,第三天一早,我正把写好的手稿送打字室打字。一回头,在局一楼大厅里,又看见了白素芬。她来市里农业银行取款,正好在此等车。她一见我就粲然一笑说:

       “呀,没有你的时候,咋觉得日子过得长了呢!”

       “是吗?谢谢你还能记得我。”我笑着说道。

       一转身,见青年司机小方走过来,递给白素芬一兜水果,还招呼白素芬快上车。这时我发现,小方正用一种异样的目光观察我。

       在给领导写完述职报告后,我又乘车回到吉隆粮库工作岗位。同志们见到我也很热情,我给大家带来白瓜子、桔子、苹果。每个办公室一大包。

       “呀,你是我见到的最好的人了。”白娘子嗑着我带来的白瓜子说,“哎,你知道不,人家管咱俩叫白娘子和许仙呢?”

       我不知如何作答,她一次次地暗示我。我只能装糊涂。因为她结过婚,而我也不是一个自由人呀!

       “哎呀,小彗,你的耳朵外形真好看,一对元宝耳!……哟,你是哪年生的?”

       “阴历腊月二十。”

       “啊,这个日子可挺好!”

       又过了几天,我们屋里几个人唠嗑时,白素芬说:

       “哎!这周没什么业务,我请大伙吃饭呗!时间就定在小彗过生日那天。顺便也给小彗过过生日。大家说好不好?”

       我低头没有说话,同志们也没有反应。只有郝广大开玩笑地说:

       “嗬,叫你上回不帮我忙,这回我不参加!”

       “你,你这是报复我……”

       白娘子笑着打了郝广大一下。过生日那天,虽然没下饭店,可白娘子偷偷给我买来一只脆皮烤鸭,装在一个纸兜里,放在我办公桌底下。

       我和乔姐、郝哥也常劝她再找个爱人。有一次,我劝她再找一合适的,她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我说:

       “像你这样就行,你说,啥条件?”

       搞得我哭笑不得。乔姐也常帮她介绍对象,可都没成。有的她连看都不看,她常常这样说:

       “我还没见到令我心动的人,再说我已过了冲动的年龄了。”

       乔姐人也挺好的,只是家里经济困难一些。她丈夫是下岗工人,现在打更,每月240元;女儿上大学后,回家找不到工作。刚找到一份烟酒批发部保管员的工作,还因错了两笔账,被扣发了好几个月工资。白娘子劝乔姐让丈夫开三轮车,干这个收入不错,可乔姐说没钱买车。我就把在这里挣的补助费攒起来,凑足两千元,借给她为丈夫买三轮车。

       这天,白娘子家乡一个男同志来看她,两人谈了半天 ,也没人给来客沏杯茶。我就给那人沏了杯茶,端了过去。那人却误会了。先说了声谢谢,然后说:

       “对了。我听说你们两口子都在这个单位工作。”

       他可能不知道白娘子已经离婚,也不认识我。他们两口子,原来是在一个单位工作,可是后来分开了。我正不知如何回答好之时,白娘子笑着说:

       “对,你说得对!”我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听之任之了。

       同志们都看出来了她对我有好感。人前背后里不叫我们名字了,管她白娘子,管我叫许仙。她虽然对我有好感。可我一再告诫着自己,一定不要对她有非分的情愫。那样,后果不堪设想,更是不可以的。可是,在一个办公室工作,也不好过分得罪她,那样,我的工作也不好做下去。她一个劲地唠闲嗑,真影响我工作,可我也不好拗开面子说这些。为了提醒她,于是,我在我对面玻璃窗上贴上“止语”的条幅。意思不要说话了。她看到后笑着问我,这是啥意思。我真不好说出口。她难到真的不知道啥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