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回案发现场（4）
“三峡楼台淹日月，五溪衣服共云山。”（注：引自杜甫诗《咏怀古迹五首》其一。）诗圣的文采风流，短短七个字就道出了湘西的神韵所在。从空中俯瞰，沅水就象一条一碧绿的飘带，迤迤逦逦飘荡在湘西的青山白云之间。
会同至洪江管理区，有很长一段公路沿沅水而建，两旁茂林修竹，苍翠欲滴，风景秀丽。路况也不错，车开起来如行云流水，相当轻松。可后半段沙湾到罗翁的山路就没那么好走了，九曲十三弯，蜿蜒崎岖，忽上忽下，着实有点考验司机的驾驶技术。汽车一路奔驰，经过三个小时的颠簸才到达案件的第一个现场——鸡婆洞程家水电站。不过相比一个星期前的经历，今天的行程明显轻松许多，没有了工作任务，路旁的风景仿佛有了别样的美。栽满山头的翠竹，随风飘拂，分外有致。路瑶的心情写在脸上，高兴得不停地和马如龙说话，问这问那，就象只不停鸣叫的百灵鸟。不过让她扫兴的是，说着说着，马如龙总会把话题绕到案件上去，而且看他神情，大脑仿佛总在不停的运转，对于路瑶的提问，总是问非所答。
有伴的旅程总让人感觉过提特别快，不知不觉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马如龙和路瑶下了车，走到当天探险队宿营的地方，开始调查起来。马如龙拿出禾学锋出事当天警察拍下的照片，对比着细致地检查每一寸地方。探险队扎营的地方，是电站员工宿舍大院院墙外的一块水泥地板空地，就在电站大坝的旁边，相隔不到三十米。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当时洒在地上的硫磺线和石灰线依然清晰可辨，大概是警方交待过电站不要随便毁坏现场吧。探险队是挨着院墙采取一字长蛇阵宿营的，背对院墙，帐篷开口向外。
“路小姐，你们当时怎么不在电站的院子里宿营，里面不是更安全吗？”马如龙指着电站大院问道。
“我们试过了，电站站长也同意，只是搭起帐篷就感觉院子有点小，会影响到电站职工的出入，而且我们还要生火做饭，担心发生火灾，最后就改在外面宿营了。”
“哦，原来是这样。”马如龙说道，“当时帐篷的顺序时怎样的，你现在面向院墙，从左到右的次序依是谁，你说一下。”
“好的。”路瑶想了想，说道：“从左到右顺序应该是余队长、朱红军，阚退畊和盖小丽是两夫妻，他们住一个帐篷，然后就是我、李明浩、禾学锋，金奉尧和肖菊芳也是住在一个帐篷，接着是谢海涛、姜赟，最后是伙夫和挑夫，他们也是一人住一个帐篷。”
“帐篷之间隔有多远？”
“一米多一点吧。”
“当天晚上有月亮吗？”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农历十二，本来应该会有月亮的，但那天是阴天，我们睡的时候没有月光，半夜会不会云散月现就不知道了，因为经过一天的劳累，我睡得象头死猪。”
“呵呵，你真逗，那么女孩子把自己比喻成猪的。”
“你别误会啊，千万不能叫我‘猪’，我只是想说明我睡得比较沉而已，我想其他队员跟我也差不多，经过一天的跋涉、工作，谁还有精力熬夜。”
“也是。”
马如龙若有所思，边想边拿出后来法医出具的验尸报告看了起来。报告的最终结论也是说中蛇毒至死，但中的不是余纯风说的眼镜王蛇毒，而是毒素更强的银环蛇。
怪不得禾学锋没有呼叫，银环蛇具有两种神经毒素，患者被咬时不会感到疼痛，反而想睡。劳累了一天，处于深度熟睡中的禾学锋，当时可能感觉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就在不知不觉中死去了。马如龙心里想到。看来凶手对蛇的毒性很了解。
报告中还提到，帐篷内很整齐，死者死前没有明显的挣扎迹象。但报告中还是提到了一点可疑之处，那就是禾学锋死时右手里攥着一个物件——一个小陶埙。小陶埙看样子只比普通鸡蛋大一点，由于禾学锋死时手心向下，所以探险队员当时并没有发现。
“路小姐，你来看一下这个东西。”马如龙拿着陶埙的照片给路瑶看。
“这是什么东西？”
“禾学锋死时手里握着一个小陶埙，你看见过他吹这个吗？”
“没有，我只看见过余队长吹过。”
“啊，余纯风？你认真看一下，他吹的是不是这个？”
“大小差不多，颜色不敢说，我就头几天看到他吹过一两次，后来就没吹了，而且他一般都是晚上吹，所以看不太清楚，不敢肯定就是同一个。”
“禾学锋也看到过他吹吗？”
“是的，有一次还是跟我一起听余队长吹呢，而且他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嗯。”
“你不会怀疑凶手是余队长吧？”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别大惊小怪。”马如龙沉思了片刻。“还有，这件事不要对别人说。”
“知道了。”
马如龙说着把照片收了起来。“对了，所有队员人中有没有谁的胃口特别好、饭量特别大，又或者经常吃夜宵的。”
“每天的考察工作那么辛苦，我们所有人胃口都好、饭量都大啊，包括我，比平时都更能吃。”
“比猪的胃口都好？”
“是的。”路瑶说完才知道上当，“说什么呢，不准再提猪。”
“哈哈，开玩笑。”马如龙笑着说道。“我是说比较起来，有没有谁吃得特别多？”
“当然有了，谢海涛是个胖子，每天晚上都要吃宵夜，老跟厨师吴师傅套近乎，央求吴师傅给它煮东西吃。他还特别爱喝啤酒，这点朱红军跟他臭味相投，两人一喝多了就海阔天空的胡吹乱侃起来；姜赟也能吃，他比较高大，饭量惊人，不过他很少吃宵夜；再有就是金奉尧夫妇，老金说他爱人最近有点贫血，出发前他自己就用箱子自备了一些鸡肉、猪肉什么的，放在探险队的冷冻箱里，每天晚上都要给他爱人煮宵夜，说是补身子。这么体贴的丈夫，真让人羡慕。”
“还有吗？”
“余队长是北方人，也很能吃，不过他都是自己备的干粮或者方便面之类的东西，很少占公家的便宜。”
“北方人能吃这点我有体会，很多年前我曾经去过石家庄，那里饭店上菜的盘子都特别大，份量足，我们三人第一次点了四个菜，吃不完。第二次点三个菜，也吃不完，第三次点了两个菜，才勉强吃完。第一次点菜时不知道情况，点多了，又不想浪费，当时把我们撑得呀，皮带都要解好几个扣。”
“呵呵，你真幽默。”
“还有吗？”
“阚副队夫妻也喜欢吃煮宵夜吃。”
“哦哦。好啦，我都知道了……”
“还有呢，我还没说完，那个作家朱红军也很贪嘴，我有好几次看到他一个人躲在帐篷里吃独食，吃的象是零食一类的东西。反正他总是一个人偷吃，我只是偶尔看到而已。”
“嗯，你说得很详细，谢谢你。”
“咦，你问这些干什么？吃多少与破案有关吗？”路瑶满脸狐疑地问道。
“当然有了，哪怕一个小动作，都对破案有帮助。”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问探险队员的情况？”路瑶解释道。“我的天呀，你该不会怀疑凶手是我们其中的一人吧？”
马如龙微微一笑：“真相没出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不可能，事情发生后，为了找出蛇的踪迹，余队长已经带领我们把周围都搜索过了，包括每人的行李。”
“你笨呀，有杀了人还把凶器留在身边的吗？”
“哦，也是。”路瑶点点头，“不过你说得也太恐怖了，敢情当时我们每天都活在危险之中？”
“我只是说有可能，我又没说一定是，侦探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哦。”
“走，到那边看看吧。”马如龙说完就朝营地旁边的大坝上走去，当他走到大坝上的时候，他发现坝上中央有一间三米高的象瞭望塔一样的小房子，不禁惊喜地问路瑶道：“这里晚上有人守夜的吗？”
“有呀，反正那天晚上是的有，但是不是天天有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就是因为这里有人当值，当天晚上才没有安排队员守夜。”
“太好了，快，带我去找电站领导，查一下当晚值班的工作人员是谁，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好的，跟我来。”
他们一行三人迅速来到电站的管理处，找到站长王洪平，向对方说明了来意。王站长查了一下值班表，便从宿舍叫来了当天值班的电站员工小张。
“小张师傅，当天晚上值班的时候你有没有入睡？人命尤关，请你务必说实话。”马如龙怕他因为担心值班时间睡觉被罚，故意说假话，所以把话语讲得诚肯而严肃。
“我哪敢睡觉啊，现在还属于雨季，上游经常会有山洪发生，这是人命关天的活，稍有疏忽就会酿成大祸，你说我敢睡吗？”
“没睡就好，你当天晚上有看到什么动静或者听到什么异常声音？”
“这个问题警察已经问过我了呀，我也已经跟他们说了，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这很重要。”
小张右手挠着头发想了一会：“当天晚上云很厚，天很黑，看肯定是没看到什么的了，声音嘛，好象是有个很轻微的响声，但我不知道算不算。”
“是什么样的声响呢？”
“是东西落水的声音。”
“象石头落水吗？”
“不是，象鱼落水的声音，石头落水是‘咚’的一声的，我听到是‘啪’的一声，不过声音很微弱，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而且水库里鱼多的是，经常有鱼跳上水面然后跌落水中，这种声音经常都会听到，所以我就没当回事了。其实，那声音也不只象鱼落水的声音，一根竹子横着落水也能发出这样的声响。对了，又有点象鸟类拍打翅膀发出的声音。反正声音很小，我只能猜测，不一定对啊。”
“好，我知道了，声音来自哪个方向？”
“就那边，靠他们扎营的那个方向的岸边。”
“噢，太好了。”马如龙兴奋地说道，“你听到声音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间？”
“半夜三四点吧，我当时在看书，偶尔会看一下时间。”
马如龙拿出易无咎给的资料，找到禾学锋的验尸报告。尸检报告上显示，法医根据死者胃中食物的消化程度，判断禾学锋的死亡时间就是凌晨四点左右，前后误差不超过半个小时。
“那就对上了。”马如龙高兴地说道。
“这也跟案件有关系吗？”路瑶好奇地问道。
“不一定，还需要一点旁证支持，这个回去再说。”马如龙说道，“好了，这里的调查就到这里，我们去下一站。”
“好吧。”
马如龙转向王洪平站长，说道：“好了，王站长、小张师傅，谢谢你们的配合，你们的口供很有用，我已经了解的也差不多，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就此告辞。”
“不客气，再见。”
马如龙和路瑶与王站长和小张一一握别。
会同至洪江管理区，有很长一段公路沿沅水而建，两旁茂林修竹，苍翠欲滴，风景秀丽。路况也不错，车开起来如行云流水，相当轻松。可后半段沙湾到罗翁的山路就没那么好走了，九曲十三弯，蜿蜒崎岖，忽上忽下，着实有点考验司机的驾驶技术。汽车一路奔驰，经过三个小时的颠簸才到达案件的第一个现场——鸡婆洞程家水电站。不过相比一个星期前的经历，今天的行程明显轻松许多，没有了工作任务，路旁的风景仿佛有了别样的美。栽满山头的翠竹，随风飘拂，分外有致。路瑶的心情写在脸上，高兴得不停地和马如龙说话，问这问那，就象只不停鸣叫的百灵鸟。不过让她扫兴的是，说着说着，马如龙总会把话题绕到案件上去，而且看他神情，大脑仿佛总在不停的运转，对于路瑶的提问，总是问非所答。
有伴的旅程总让人感觉过提特别快，不知不觉他们就到达了目的地。马如龙和路瑶下了车，走到当天探险队宿营的地方，开始调查起来。马如龙拿出禾学锋出事当天警察拍下的照片，对比着细致地检查每一寸地方。探险队扎营的地方，是电站员工宿舍大院院墙外的一块水泥地板空地，就在电站大坝的旁边，相隔不到三十米。虽然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当时洒在地上的硫磺线和石灰线依然清晰可辨，大概是警方交待过电站不要随便毁坏现场吧。探险队是挨着院墙采取一字长蛇阵宿营的，背对院墙，帐篷开口向外。
“路小姐，你们当时怎么不在电站的院子里宿营，里面不是更安全吗？”马如龙指着电站大院问道。
“我们试过了，电站站长也同意，只是搭起帐篷就感觉院子有点小，会影响到电站职工的出入，而且我们还要生火做饭，担心发生火灾，最后就改在外面宿营了。”
“哦，原来是这样。”马如龙说道，“当时帐篷的顺序时怎样的，你现在面向院墙，从左到右的次序依是谁，你说一下。”
“好的。”路瑶想了想，说道：“从左到右顺序应该是余队长、朱红军，阚退畊和盖小丽是两夫妻，他们住一个帐篷，然后就是我、李明浩、禾学锋，金奉尧和肖菊芳也是住在一个帐篷，接着是谢海涛、姜赟，最后是伙夫和挑夫，他们也是一人住一个帐篷。”
“帐篷之间隔有多远？”
“一米多一点吧。”
“当天晚上有月亮吗？”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农历十二，本来应该会有月亮的，但那天是阴天，我们睡的时候没有月光，半夜会不会云散月现就不知道了，因为经过一天的劳累，我睡得象头死猪。”
“呵呵，你真逗，那么女孩子把自己比喻成猪的。”
“你别误会啊，千万不能叫我‘猪’，我只是想说明我睡得比较沉而已，我想其他队员跟我也差不多，经过一天的跋涉、工作，谁还有精力熬夜。”
“也是。”
马如龙若有所思，边想边拿出后来法医出具的验尸报告看了起来。报告的最终结论也是说中蛇毒至死，但中的不是余纯风说的眼镜王蛇毒，而是毒素更强的银环蛇。
怪不得禾学锋没有呼叫，银环蛇具有两种神经毒素，患者被咬时不会感到疼痛，反而想睡。劳累了一天，处于深度熟睡中的禾学锋，当时可能感觉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就在不知不觉中死去了。马如龙心里想到。看来凶手对蛇的毒性很了解。
报告中还提到，帐篷内很整齐，死者死前没有明显的挣扎迹象。但报告中还是提到了一点可疑之处，那就是禾学锋死时右手里攥着一个物件——一个小陶埙。小陶埙看样子只比普通鸡蛋大一点，由于禾学锋死时手心向下，所以探险队员当时并没有发现。
“路小姐，你来看一下这个东西。”马如龙拿着陶埙的照片给路瑶看。
“这是什么东西？”
“禾学锋死时手里握着一个小陶埙，你看见过他吹这个吗？”
“没有，我只看见过余队长吹过。”
“啊，余纯风？你认真看一下，他吹的是不是这个？”
“大小差不多，颜色不敢说，我就头几天看到他吹过一两次，后来就没吹了，而且他一般都是晚上吹，所以看不太清楚，不敢肯定就是同一个。”
“禾学锋也看到过他吹吗？”
“是的，有一次还是跟我一起听余队长吹呢，而且他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嗯。”
“你不会怀疑凶手是余队长吧？”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别大惊小怪。”马如龙沉思了片刻。“还有，这件事不要对别人说。”
“知道了。”
马如龙说着把照片收了起来。“对了，所有队员人中有没有谁的胃口特别好、饭量特别大，又或者经常吃夜宵的。”
“每天的考察工作那么辛苦，我们所有人胃口都好、饭量都大啊，包括我，比平时都更能吃。”
“比猪的胃口都好？”
“是的。”路瑶说完才知道上当，“说什么呢，不准再提猪。”
“哈哈，开玩笑。”马如龙笑着说道。“我是说比较起来，有没有谁吃得特别多？”
“当然有了，谢海涛是个胖子，每天晚上都要吃宵夜，老跟厨师吴师傅套近乎，央求吴师傅给它煮东西吃。他还特别爱喝啤酒，这点朱红军跟他臭味相投，两人一喝多了就海阔天空的胡吹乱侃起来；姜赟也能吃，他比较高大，饭量惊人，不过他很少吃宵夜；再有就是金奉尧夫妇，老金说他爱人最近有点贫血，出发前他自己就用箱子自备了一些鸡肉、猪肉什么的，放在探险队的冷冻箱里，每天晚上都要给他爱人煮宵夜，说是补身子。这么体贴的丈夫，真让人羡慕。”
“还有吗？”
“余队长是北方人，也很能吃，不过他都是自己备的干粮或者方便面之类的东西，很少占公家的便宜。”
“北方人能吃这点我有体会，很多年前我曾经去过石家庄，那里饭店上菜的盘子都特别大，份量足，我们三人第一次点了四个菜，吃不完。第二次点三个菜，也吃不完，第三次点了两个菜，才勉强吃完。第一次点菜时不知道情况，点多了，又不想浪费，当时把我们撑得呀，皮带都要解好几个扣。”
“呵呵，你真幽默。”
“还有吗？”
“阚副队夫妻也喜欢吃煮宵夜吃。”
“哦哦。好啦，我都知道了……”
“还有呢，我还没说完，那个作家朱红军也很贪嘴，我有好几次看到他一个人躲在帐篷里吃独食，吃的象是零食一类的东西。反正他总是一个人偷吃，我只是偶尔看到而已。”
“嗯，你说得很详细，谢谢你。”
“咦，你问这些干什么？吃多少与破案有关吗？”路瑶满脸狐疑地问道。
“当然有了，哪怕一个小动作，都对破案有帮助。”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问探险队员的情况？”路瑶解释道。“我的天呀，你该不会怀疑凶手是我们其中的一人吧？”
马如龙微微一笑：“真相没出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不可能，事情发生后，为了找出蛇的踪迹，余队长已经带领我们把周围都搜索过了，包括每人的行李。”
“你笨呀，有杀了人还把凶器留在身边的吗？”
“哦，也是。”路瑶点点头，“不过你说得也太恐怖了，敢情当时我们每天都活在危险之中？”
“我只是说有可能，我又没说一定是，侦探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哦。”
“走，到那边看看吧。”马如龙说完就朝营地旁边的大坝上走去，当他走到大坝上的时候，他发现坝上中央有一间三米高的象瞭望塔一样的小房子，不禁惊喜地问路瑶道：“这里晚上有人守夜的吗？”
“有呀，反正那天晚上是的有，但是不是天天有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就是因为这里有人当值，当天晚上才没有安排队员守夜。”
“太好了，快，带我去找电站领导，查一下当晚值班的工作人员是谁，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好的，跟我来。”
他们一行三人迅速来到电站的管理处，找到站长王洪平，向对方说明了来意。王站长查了一下值班表，便从宿舍叫来了当天值班的电站员工小张。
“小张师傅，当天晚上值班的时候你有没有入睡？人命尤关，请你务必说实话。”马如龙怕他因为担心值班时间睡觉被罚，故意说假话，所以把话语讲得诚肯而严肃。
“我哪敢睡觉啊，现在还属于雨季，上游经常会有山洪发生，这是人命关天的活，稍有疏忽就会酿成大祸，你说我敢睡吗？”
“没睡就好，你当天晚上有看到什么动静或者听到什么异常声音？”
“这个问题警察已经问过我了呀，我也已经跟他们说了，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这很重要。”
小张右手挠着头发想了一会：“当天晚上云很厚，天很黑，看肯定是没看到什么的了，声音嘛，好象是有个很轻微的响声，但我不知道算不算。”
“是什么样的声响呢？”
“是东西落水的声音。”
“象石头落水吗？”
“不是，象鱼落水的声音，石头落水是‘咚’的一声的，我听到是‘啪’的一声，不过声音很微弱，我也不敢肯定是不是。而且水库里鱼多的是，经常有鱼跳上水面然后跌落水中，这种声音经常都会听到，所以我就没当回事了。其实，那声音也不只象鱼落水的声音，一根竹子横着落水也能发出这样的声响。对了，又有点象鸟类拍打翅膀发出的声音。反正声音很小，我只能猜测，不一定对啊。”
“好，我知道了，声音来自哪个方向？”
“就那边，靠他们扎营的那个方向的岸边。”
“噢，太好了。”马如龙兴奋地说道，“你听到声音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间？”
“半夜三四点吧，我当时在看书，偶尔会看一下时间。”
马如龙拿出易无咎给的资料，找到禾学锋的验尸报告。尸检报告上显示，法医根据死者胃中食物的消化程度，判断禾学锋的死亡时间就是凌晨四点左右，前后误差不超过半个小时。
“那就对上了。”马如龙高兴地说道。
“这也跟案件有关系吗？”路瑶好奇地问道。
“不一定，还需要一点旁证支持，这个回去再说。”马如龙说道，“好了，这里的调查就到这里，我们去下一站。”
“好吧。”
马如龙转向王洪平站长，说道：“好了，王站长、小张师傅，谢谢你们的配合，你们的口供很有用，我已经了解的也差不多，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就此告辞。”
“不客气，再见。”
马如龙和路瑶与王站长和小张一一握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