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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失踪的尸体
       阿四依旧仰望着黑漆漆的隧道顶端:“T-SA2N9”。

       “这是什么?车牌号?”多多在汽车的灯光里眯着眼睛。

       “胡扯!”郭文豪毫不客气地指出,“车牌号一般由7位数构成,即所在省的简称+城市代号+5位车牌编号,且中间不带杠,你见过这样的车牌号吗?”

       “以你之见呢?”肖飞问。

       郭文豪仰头喝了几口矿泉水,清清嗓子道:“应该是某种化学元素的名称。”

       “病毒!”受到启发的张培脱口而出,“防疫站半夜三更打电话给王师傅肯定有紧急的事情,而事情的内容又势必与病毒有关。所以,就像SARS代表非典、H7N9代表新型禽流感一样,T-SA2N9极有可能就是某种变异病毒的名称!”

       郭文豪听罢,赞赏地点点头:“乘务员小姑娘说得对。事情的真相就是——两个多小时前,王师傅接到防疫站的紧急通知,一名甚至几名T-SA2N9病毒的携带者上了我们乘坐的这辆大巴——”

       “等等等等!”多多突然打断对方,“如果事实像你所说,王师傅为什么不当场把事情向大家讲清楚,或者干脆把感染者指出来让他们下车,就算怕惹麻烦,最起码也要把车开回服务区等待当地防疫部门支援,为什么偏要十急慌忙把车开往这条隧道?”

       张培替郭文豪辩白:“可能病毒非常危险,怕刺激到患者惹出什么乱子,所以不能公开点破。再者,你们也都看到了,后面的山道不断有石头坠落,回服务区同样十分危险,选择到这条隧道也许只是暂时避一避。”

       “什么可能也许的,一听就是主观盲目的附和之词。”多多表面上讥讽张培,矛头实际戳向郭文豪,“郭先生是位悬疑作家,最擅长见微知著、举一反三,但现实不是文学创作,不是光靠想象力就能搞定一切的。所以说嘛,偶像崇拜可以理解,但也别太脑残了些。”

       “你说谁脑残?!”张培腾出一只手,抓过郭文豪喝剩的半瓶水丢过去,“今天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脑残了!”

       多多自知失口,将水瓶抓在手里涎着一张脸:“我,我,我脑残行了吧?”

       张培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改用眼睛瞥着他。

       郭文豪显然还没咽下这口气:“孙先生刚才振振有词的,想必是另有高见,可否说来听听?”

       “我说我有高见了?”多多又痞又贱地嚷道,“虽说肚子里都存了点墨水,可我只是个小报记者,比不上您大作家,也没有那么高的眼界。不过呢,记者跟作家还是有着根本上的区别的,一个讲求就事论事客观反映现实,一个讲求丰富的想象力和创造力。但任何行业都要遵循一定的职业道德,就好比我们,在没有足够把握的情况下绝不胡乱发言,免得误导众人、制造恐慌。”

       “我呸!”郭文豪狠狠啐了口唾沫,“一个靠捕风捉影、牵强附会为生的小报记者居然在这儿大谈客观事实、职业道德,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多多就地弹跳起来:“谁捕风捉影、牵强附会了?你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没根据的话不要乱讲,拉屎忘擦屁股了不是——”

       “你——”郭文豪气喘吁吁地从地上站起来。

       多多也向前两步:“怎么?想动手?来呀!”

       “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难兄难弟,互相忍让一些吧。”劝完郭文豪,肖飞又问向多多,“让你打电话,打得怎么样了?”

       “一直打着呢。”多多哭丧着脸,“两台手机轮流打,指头都按麻了,可还是没有信号!”

       肖飞暗自叹了口气,收起手机继续整理王师傅的仪容,然后和张培一起把王师傅抬到遇难者行列。

       默哀完毕,就在准备离开之际,张培忽然“咦”了一声。

       肖飞停下脚步:“怎么了?”

       张培呆呆地:“这里面的尸体好像少了一具。”

       肖飞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那些并排躺在地上、血里呼啦的尸体,他们毫无遮挡地展露着最后时刻的惨烈景象,看得人头皮发麻。

       张培接着说:“我记得清清楚楚,摆放到这儿的尸体一共11具,现在却只剩下10具,另外一具上哪儿了呢?”

       “尸体又不能自己走路,怎么会失踪呢?”郭文豪也凑上前来,“会不会黑灯瞎火的把人给数错了?”

       “没错,就是10具。” 肖飞替张培作了回答。——张培、郭文豪二人搭话之际,肖飞已经快速把尸体数了一遍。

       “会不会是张培小姐记错了,尸体原本就是10具——”多多插嘴道。

       “绝不可能!”张培打断多多的发言,“这是人,又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岂能说漏就漏了?别忘了我做什么的,我就是数学学得再差,还能连10和11都分不清吗?”

       这倒也是,对于人头和数字,在场者没有谁能比一个乘务员更敏感的了。于是,郭文豪和多多都闭了嘴。

       难道那具尸体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失踪了?肖飞拧着眉毛,疑惑不已地望向隧道深处,就在此刻,里面隐约传来一声沉闷的怪啸,就像谁被卡着脖子挣扎时发出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