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到外面墓地看看吧！”

       “好啊！”

       我就是来选墓地的，不到外面看看怎么行。我跟着这位年长的女同志走到屋外。上了朝西的甬道，没走几步，就来到一个月亮门前，穿过水泥月亮门，里面就是大面积的墓群了。

       “喳喳！”几只喜鹊落在墓地北面的高树上，不停地叫着。好兆头啊！人常说，喜鹊当头叫，好事必来到。我抬头向树上望着，心里很高兴。

       墓地里，阡陌纵横，分出许多区段和相通的甬道。我们顺着东西甬道向前走步行，南北两侧，是一块块墓碑。一般正面墓碑上都写着，慈父某某，母某某，背面写着感念父母恩德的两行碑文。每块墓地也就二平方米，我看这里每一块墓地都很不错。

       “这个多少钱？”

       “这个3880。”

       “那个呢？”

       “那个5880。”

       女同志一边走一边介绍墓碑的价格。我发现这里有的墓碑已卖出，还有没卖出的。这个好区别，卖出的一般都刻上名字，没卖的就是空板一块。墓碑价格不一。每到一处，我都要问问价格：

       “大姨，这个多少钱？”

       “7880。”

       我们俩又往前走了一会儿，我又问：

       “这个多少钱？”

       “8880。”

       我们俩一边走一边谈着下葬的一些事，不知不觉来到园子中心——观音菩萨巨型金像前。我看到，离观音菩萨像不远处，有一排墓碑很好，有几个还没有刻上人名，可能没有卖出。于是，我步行来到这一区段近前。这里有一个蓝黑色大理石墓碑，大气，厚重，看上去真的不错，我问：

       “这个多少钱？”

       “9880。”

       “唉，就这个吧！”

       我走到跟前，选了临道边的一座，95号。可仔细一看，碑面顶部椭圆部分有一块碰撞的硬伤。我想找一个没有缺陷的，就挨着这个往里，选了第三座。这座背面是55号。人常说九五之尊，意指皇帝。看来9和5这两个数不错。咱不想当皇帝，可要选个吉数。于是就订下了这座墓碑。

       息园里的墓碑排列有序，分区、分号。有单人墓、双人墓、家族墓。墓碑上除了刻上故人名字外，花200元，或更多一点的钱，就可以把死者照片烤在一块白色陶瓷上，或黑白，或彩色，用玻璃胶粘在碑上。让后人可以看到故人生前的容貌。

       回到管理处，我开始办理购墓手续。女服务员对我说：

       “先生，墓地9880元，办墓地证工本费10元。”

       我一摸兜，呀，出门时穿错了衣服，钱忘在家里了。我又打开钱包，里面还有一千元。我就跟她商量，预订一下可不可以。对方笑了，答应了我的要求。

       当晚，我睡在家里，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小岚。她冲着我莞尔一笑，说墓地很好，她很满意。第二天，我拿着一沓钱，再一次来到息园。

       在管理处，我递给服务员10000元钱，对方数了数，找给我100元。同时，我又拿出1000元，支付零星费用。墓穴装修，花了200元；墓碑刻字花了100多；买一对小石狮子，花了340元；在这里，还买了香碗、线香、金锞子、鞭炮，又花了100多元。管理处的女同志们见我给妻子买墓地，向我投上赞许的目光。走出门十几米外，还听到她们三个人谈论我，长发说：

       “前几天，我看到一则新闻，一对夫妻吵架，男的竟把女的给打死了。”

       短头说：“嫁人就是要嫁刚才买墓地这样的，对女人好的男人才可嫁。”

       长发又说：“我离婚都三年了，就是找不着合适的对象。”

       短头说：“刚才这人怎么样，看上去又温和、又潇洒、又有正式工作，薪水也挺多的。”

       “人家长相太好了，是我见到的超帅的男士。人家，什么样的女孩没见过，能干吗？”

       年长的女人走过来，笑着说：

       “要是相中了，没事的，明个我给你找人搭桥。”

       我一听她们这样说，暗笑了一声，急忙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