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爱人小岚坐在我身边。看到我醒来，高兴地握着我的手。

       “小彗，你睁眼了，好了，你可好了。”

       我怎么了，什么时候到医院来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爱人小岚把经过跟我说了一遍，我才如梦方醒，恍然大悟。如果她不说，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上面发生的事。原来，这时候，皋书记灵魂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早已飘入空中，进入鬼道。在数万米的高空中，我自己的魂，又躲躲闪闪，飘飘荡荡地回来了。

       晚上，一个声音又在说话了，是皋书记。他声音阴阴的，冷冷的，低沉沉的，他说：

       “小彗，我阳寿未尽，还要借你身体再用一用。享几天人间快乐。”

       我说：“您在那面不是挺好吗，还有小秦给你当秘书吗？干吗还要找我。”

       他说：“虽然有小秦当秘书。可我在鬼道，那里哪有人间好哇！你看人间那些人，开豪车，喝美酒，抽大烟，住别墅，玩小姐。你看人间有这么多美事，我怎么能轻易就放弃人间呢！”

       我俩天南地北谈了一夜，外面鸡叫头遍了。他说时间到了，不回去不行了。说完，身子一转，钻入墙中，眨眼间就不见了。

       三天以后，这天晚上10点，皋书记的鬼魂又来了。刚来时我还不怎么害怕，可这回不同，他一来就换了一付面孔，青面獠牙，浑身带伤，眼睛往外滴血，一副惨相。我问是怎么回事，他说在鬼道大街上，跟一个男色鬼为争一个女鬼打起来了。

       我说：“鬼也分男女吗？”

       他说：“怎么不分。鬼不仅有男女，也有穷富、贵贱、好恶、美丑。多数鬼有家庭，还有子女。我是个风流鬼。见着漂亮女鬼那有不想占有的。”

       “那，你就不怕出事，鬼道中，就没有管你的人吗？”

       “有是有，不过，要是给他们送上钱，贪赃枉法的鬼多的是。我就这点业余爱好，戒不了，也不想戒了。”

       他这句话，又使我又陷入了回忆。现在，我可以打开他的阿赖耶识（辗转生死，永不坏灭的无没识），看到他生前某一天的情景。我一页页翻看着，往事又一幕幕在我眼前浮现……

       一天，皋书记喝完酒回来。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见路旁有一个痴呆女青年，穿一身蓝布裤褂，还在咦咦呀呀地唱着谁也听不懂的歌。哎，别说，路灯一照，第二性特征明显，三维挺那个，还很不错。就是智商差一点，真可惜。皋书记把提兜里水果拿出来，让她吃。女青年拿起一个，吃得很香，不住地点头，哈哈傻笑。这时，皋书记酒力发作，色心萌发。那年月，好像还没有人开酒店，也没有卖淫小姐。那些色胆包天的男人，假如不想进监狱，进行拦路强奸的话，也只能跟谁家娘们儿搞个破鞋什么的。连日的酒肉，营养过盛，使这位有钱有势的领导，生理功能正处于亢奋状态，无处发泄。皋书记朝女青年使劲看了几眼，就有点忍耐不住了，走上前关切地说：“姑娘，我领你回家吧！”

       女青年笑呵呵的，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见有人跟她说话，也不答话，就顺从地由人摆布。

       午夜时分，大街上行人稀少。女青年拉着他的胳膊在大街上走着。

       前面出现一处烂尾楼，皋书记一想，有了。他把女青年领到烂屋楼里，找了一块平地，恶狼般把她按翻在地，扒下了裤子……

       当晚，借着夜色，他还把女青年送回家，送上一兜水果。临别，女青年的妈妈还说谢谢他。可把姑娘领进屋一看，呀！这孩子裤子上竟是鲜血，仔细一看，血是从两腿中间流出的。是来月经了？好像也不是。妈妈帮她脱下了裤子，发现血还是从阴部往外流，把裤衩都洇湿了。又脱了裤衩，见阴部红肿，向外滴血。以为是孩子青春期，自己用手把阴道扣破了。急忙找来云南白药，又是内服又是外敷。过了一会儿，见血止住了。也就没有在意。

       谁知几个月后，女青年肚子日见隆起，父母家人见此，知道出事了。到医院一检查，才知道怀孕了。于是给她做了人流手术。并给她上了避孕环。她母亲回家后大骂：“这是谁这么缺德，欺负残疾人。不怕天打五雷轰，车轧死！”

       她也怀疑过，就是那个夜晚送她姑娘回家的人。可是由于天黑，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又没有确凿证据。只好认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