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我回到医院。上山月观的事没跟干妈说，因为我没见到干妈有好转的迹象。

       医院的清洁工杨姐进屋来打扫卫生。见干妈 一脸疲惫不堪，就关切地说：

       “你们没到外面找找人吗？我看，只留在这儿看不行，钱花了不小，病却没大进展。当年，我父亲有病，腹大如鼓，虽然住院，但还是到外边请大夫，后来大量排气，腹部也消了，一个月下来，彻底好了。”

       晚亭听了，点了点头。

       门开了，晚程走进来。刚坐下，家住福田的二姨就又来了，给干妈送来牛肉萝卜饺子。晚亭给干妈喂完饺子，放下饭盒说：

       “我看得转院，这里是心血管外科住院部，我们不是外科手术，应转内科治疗。”

       二姨接过话茌：

       “那年，她做心脏手术时，也没这样。我看不光是心脏的事，还是转内科看对。”

       最后，她俩一致要求晚程：请求大夫会诊，进行身体全面检查。晚程又走进医生办公室，几大夫穿着白大褂坐在椅子上。听完晚程一番转弯抹角的解释，几大夫平静地说：

       “你们家人，现在都以为老人肝脏有毛病，现在化验结果出来了，肝功正常。我认为，心衰是造成肝脾肿大的根本原因。我想一步步来，把老太太的心衰治好，再把肚子里的水拽出来，最后我再请几位专家，来一次会诊，进行一次全面检查。”这样，才能准确把握病情，把病治好。  

       听了几大夫的话，我们觉得有道理。我和晚程回到病房，把几大夫的话跟家人学了一遍，晚亭和二姨听了还是直摇头。

       下午，晚明去了趟超市，用现金400元兑成两张代金卡。快过年了，想给几大夫和刘大夫各200元，表表感谢之意。当晚，刘大夫值班，晚明就把代金卡放入刘大夫的衣兜里。刘大夫没有拒绝，说了声谢谢。

       第二天上午，几大夫一个人查房，特意又给干妈检查了一下。晚明以祝贺春节为名，隐蔽地掏出代金卡，塞入几大夫白大褂衣兜里，几大夫忙掏出来，正色道：

       “哎，不行不行，我不能收你东西！”

       晚明又放进去，几大夫又拿出来，如是几次。最后见盛情难却，又怕外人看见，就悄然收下了。查房结束时，他告诉晚明可以到外面买白蛋白，然后由医院给打，这样可减轻经济负担。

       白蛋白是从人血中提取的精华，给人打上特精神。在医院打10克装的一小瓶，就要276元，而外面买同样一瓶，190元就够了。一瓶要差86元，真不少啊!

       晚程到街里买药，走了好几家，问价都是260元一瓶，这跟医院价格差不多。晚程一直走到中午，累得实在不行。刚想回去，一抬头，见火车站附近有一家批发药店。晚程拐了进去，歪打正着，终于买到了白蛋白，深圳产的，价格190元一瓶的。

       回来时，晚程还给妹妹买了大连至通辽的火车票。车费17元，晚程说不要钱了，可妹妹硬是给了20元。晚亭要走了，离开时，干妈强睁开眼睛说：

       “老姑娘，啥时候回来呀？”

       晚亭说：“我回家看看就回来。”

       实际上，晚亭是跟弟弟晚明生气才走的，她说晚明不听话，晚上直劲给妈按摩脚，不但没用，还使干妈休息不好。同时晚明还顶撞她，撵她走，说她走后自己和媳妇就能照顾干妈。

       晚亭走时，还问哥哥晚程：

       “我走了，谁照顾咱妈？你跟晚明人手也不够哇！”

       晚程面无表情，低声说：

       “你放心走吧，我跟小彗两人就够了，再不够我就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