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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兰香幻境
       胡青峰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洋钉锤,在棺椁上仔细寻找着什么,找了好一会,在那人首狐狸像之前停了下来。

       我好奇地走过去,在一旁驻足观看,胡青峰对着那人首狐狸像抚摸一番,然后抡起钉锤就要朝那狐狸像砸去。

       我吓得一把拽住他的手说道:“胡老,不能就这么开棺啊!”

       胡青峰回头望向我,骂骂咧咧地说:“你小子懂个屁,老夫纵横墓穴几十年,难道还没你懂的多!”

       我十分尴尬地放开他的手腕,这可真丢人,关公面前耍大刀,胡青峰盗过那么多大墓,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自然不用我担心他的安危。

       随后,胡青峰开始小心翼翼地敲击那人首狐狸像,没一会,那狐狸像被敲了下来。

       狐狸像直接被他忽略丢在一边,把手伸进了凿开后露出的暗格里。

       他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石匣子,那石匣子通体漆黑,正上方雕有群狐逐月的画面,看样子能值不少钱,

       换做我,肯定不知道石棺中还藏着这么一件宝贝,其实我现在更想知道的是,这石匣子中装的是什么东西。

       然而胡青峰并没打开石匣子,直接用一张绒布包了起来,放入背包里。

       我心中猫挠狗咬似的难受,凑到胡青峰耳边问:“胡老,这石匣子里装着啥玩意?”

       胡青峰回过头,神秘一笑说:“时机未到,等适合的时候,老夫自然会告诉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无语地走到一旁,这老狐狸是个刚愎自用的角色,显然任何人都不能让他信任,亏我告诉了他这么多秘密。

       其实不用看,我便能大约猜到,里面放的应该是白狐玉佩,不然胡青峰也不会这么注重。

       胡青峰站起身朝中室走去,连棺椁都不去开,看来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那黑匣子。

       来到中室后,胡青峰十分大方地说:“咱们先下溶洞把科维奇教授的遗体取出来,待会这墓中的宝物大家随便拿。”

       果不其然,他对墓中的宝物没兴趣,目的只是要得到那黑匣子,这人年纪越大,生命就越短暂,现在财富对他来说就是身外之物,延长寿命才是最重要的。

       在进入那狭窄的隧道前,我叮嘱众人道:“一会隧道中可能会有香味,而那香味会使人产生幻觉,大家都注意点,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别当真,老老实实走路就行。”

       叮嘱完众人之后,我开始领着大伙朝隧洞中走去,和我上次来的时候差不多,洞内有些潮湿,偶尔还会从洞壁上掉下水滴。

       洞中极其安静,只能听见队员们的脚步声,咔呲咔呲像走在雪地上一样。

       走了十来分钟,空气中开始弥漫出一股香味,我赶紧对众人道:“就是这股香味,大家小心点!呼吸放缓,尽量少吸入空气。”

       在之前准备装备的时候,我就说过最好弄上防毒面具,但是这山里头弄防毒面具最快也得两天的时间,胡青峰当时著急得不行,哪等得了两天。

       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脚步声怎么越来越单一了,等回头一看时,一个人都没了。

       我先是被吓了一惊,人都他妈上哪儿去了,这地可就这么一条路。

       但转而一想,这都是幻觉,所有人肯定还在我身后,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往前走,走过这香味的范围就搞定了!

       一路上又是蛇虫鼠蚁,又是是各种死尸,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但还是令我十分恶心。

       终于空气中的香味慢慢淡去,周围的怪事也越来越少,可我往回看,还是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这怎么回事!

       又继续走了一小段,直到空气中的香味消失殆尽。

       但是!在这洞中还是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就我一人,其余的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我扯着嗓子对后面喊道:“大雷、秦兰,你们在哪儿?”

       吼了好几嗓子,但是回应我的只有回音,没有其他任何动静。

       我心中开始焦急起来,他们不会在半途遇到什么危险吧,一想不应该啊,走在最前面的人是我,要是出啥事,最先出事的也应该是我啊。

       不能让大雷和秦兰出事!我朝着来时的路往后小跑去。

       当我跑到第一个拐角处的时候,发现有一个人在地上蹲着,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看这人服饰并不是小队一行的。

       我轻声问道:“你是谁。”

       那人并没回答,我开始走近他,这人身披一件绿色兜帽披风,兜帽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并看不到他的样子。

       这人也不说话,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蹲着,像是一个石雕一样。

       我把头上的探照灯调得更亮一些,壮着胆子去掀开那人的兜帽。

       就在要碰到那人兜帽的时候,我突然惊醒过来,这范围是幻境,我他妈在做什么。

       于是赶紧起身朝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随后继续向前走去,去寻找大雷一行人。

       然而我刚起身的时候,那兜帽人把头抬了起来。

       距离并不远,那人的脸庞被我看了个清清楚楚,这可把我吓得够呛。

       这人我虽然不认识,但却在照片上见过,正是朱迪死去的父亲,科维奇教授。

       他双目赤红地盯着我,数秒后笑了,笑得极其渗人。

       我撒腿继续向前跑,怕再多看一会,会演变成更恐怖的场景。

       才跑出几步,我听见科维奇说话的声音,说的是美式汉语,听起来十分别扭。

       “谢谢你,找这么多人来陪我,我等你们。”

       我心中骂了句这狗日的死了还不消停,老子这可是来帮你把遗体带出去的。

       跑了两三分钟,我又朝着自己的脸上抽了个耳光,提醒自己这都是幻觉,世界不可能有鬼,那都是封建迷信。

       又跑了好一会,我又看到一个人在拐角处蹲着,走近一看还是那件绿色兜帽披风。

       刚刚我不是才从这地方经过吗?怎么又回到这儿了!

       就在我一头雾水的时候,那兜帽人把头抬了起来,对我一脸的媚笑。

       这人不是科维奇教授,而是他的女儿朱迪。

       客观地说朱迪长得很漂亮,与秦兰相比不相上下,不仅如此,她还能讲一口流利的中文,十分博才多学。

       对于这个外国女孩我接触得不多,但是大雷这两个月可没少说起她的事迹。

       八岁随父来到中国,中途中回美国待过两年,算起来在美国和中国各待了十年。

       大雷说她是个很知性的女孩,往往脑子里才想到的事,她很快就知道了。

       不仅如此,她还很善良,街上遇到乞讨者或者看见贫穷的人,她便会解囊相助。

       更重要的是她热爱中国,想在中国定居,与数万万中国人一起建设新中国。

       就在我走神的一刹那,那兜帽人又变了,不再是妩媚一笑的朱迪,而是温文尔雅的秦兰。

       秦兰笑起来是我最喜欢的样子,在阳光下如沐春风。

       她起身向我走来,一只手伸向我,嘴里轻声说:“云飞哥,咱们留在这好不好,在这里没有生老病死,没有欺压凌辱,我们每天都可以过得开心幸福,无忧无虑。”

       周围的环境发生变化,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草原上马儿悠闲地吃着嫩草;不远处的清澈小河里,大雷和朱迪正在戏水,惊起一只只的白鹭;头上湛蓝的天空,阳光极其艳丽但却不毒辣,令整个人从外到内的舒坦。

       我牵起秦兰的手朝不远处的马儿跑去,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跃上马背,在这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肆意奔驰。

       马儿跑得很快,风中夹着着淡淡的草香和泥土味,这便是我一直向往的生活,无忧无虑,随性洒脱。

       玩得极其尽兴,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我和秦兰静静地躺在草原上,感受着这惬意时光。

       秦兰小声地对我说:“云飞哥,你爱我吗?”

       我的回答很直接:“爱。”

       “爱多久呢?”她伏在我的胸膛处趴着。

       我想了想说:“人就这么短短几十年,我活多久就爱多久,至死不渝。”

       秦兰眼中泛起泪花,身体朝我倾来,粉嫩的薄唇离我越来越近。

       就在她快吻到我的时候,我耳边传来一句话:“儿子,你不要娘了吗?”

       我突然醒悟,这一切都他妈是幻境。顷刻间,周围的一切化为乌有,变回了那黑漆漆的洞穴。

       探照灯电池快用光了,昏黄的灯光照着周围,我在洞中安静地躺着,后背又冷又湿。

       我一身酸痛地从地上爬起来,发现小队一行人在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而这地方只是入口的不远处。

       我起身走向离我最近的秦兰,轻轻地将她摇晃醒来,而后又继续叫醒其他人。

       一个个醒来都像刚睡醒似的,无精打采,甚至有的还呆呆地坐在原地,应该还在回味之前的美梦。

       大雷走过来骂骂咧咧地说:“草,还以为那都是真的,原来都是幻觉,真他妈没意思。”

       我打趣地说:“你丫别想了,知足常乐。”

       就在我和大雷说话的时候,秦兰惊声道:“义父呢,他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