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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深陷戈壁
我目前唯一能做到的,就只是尽可能的多享受一会儿畅快呼吸和仍然活著的乐趣。
       此时,前舱的飞行驾驶员和飞行员副驾驶也已经走了过来,他们已经彻底放弃了这架飞机!
       他们在大声的喊著什麽,好像在安抚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各位官太太、姨太太和三个孩子,以及我们这些穿著军装却毫无军人尊严的大老爷们儿!
       是的,我想此时此刻,他们比我们更了解情势的危急程度。
       他们应该已经彻底放弃对飞机的控制,我也心知肚明应该不会有奇迹出现了。
       算起来除了飞机驾驶员和飞行员副驾驶,我们飞机上的几个成年男子都是黄埔毕业生,但与之极不相配的是,他们的老婆多是一路货色——从窑子里赎出来的窑姐儿,我想,要是和这帮人死在一起,那可真是有点儿五味杂陈了。
       说心里话,我倒不是怕这些窑姐儿和这些贪污份子玷污了我一片赤诚为党国效忠的血肉之躯,最主要的我还是遗憾于没能将我手里的五十斤黄金亲手交给我的老婆和女儿。
       我的老婆出生书香世家,贤良淑德、贤惠持家,我的女儿冰雪聪明、娇人可爱。
       我真的不想让他们伤心,因为这个破飞机一旦掉下去,必然绝不会有一人生还,而且这飞机上又有这麽多女人,万一尸体被发现了,那些检尸官,按人头分派,来个乱点鸳鸯谱。
       我该如何解释清楚,因为实际上这里面的女人没有一个和我有关系。
       如果我那亲爱的老婆看到这麽多女人和我死在一起,那麽她该有多麽难过啊!
       也许我的死去,会让我的妻子和女儿以後在香港的生活会很更加艰难!
       也许党国会大发善心,看在我为党国效力多年的份上给发给她们一笔抚恤金!
       也许让她们从此后可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然而也许只是也许!
       也许根本就他妈的没有也许!
       我在绝望中愤怒起来,又在愤怒中将情绪彻底陷入低谷!
       想到此,两滴泪珠滑过我的大肥脸,掉在我笔挺的军装上。
       正当我浮想联翩的时候,我的表弟闫旭达在此时却表现出了党国军人应有的临危不乱的过人素质。
       他从飞机出现状况直到现在仍然表现得十分冷静。
       当我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朝著後舱的位置走去。
       他的两个姨太太紧随其後,我的另两外老同学和家眷们也停止了哭泣,他们一起将目光盯向我的表弟。
       在我看来我的表弟就是个天生的杀人艺术家。
       他除了能把活人整死,实际上一无是处。
       然而这一次我想错了。
       随著他打开後舱的舱门,我们几乎全都欢呼雀跃了起来。我们之所以欢呼雀跃起来,是因为我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看到了能活下去的希望!
       此时此刻,我已经来不及多想,马上身手麻利的站起身形,直奔後仓而去。
       此时,我的两只手臂,依然紧紧地搂住装满五十斤金条的皮箱,不管我的命在不在,这些金条能不能到我老婆和女儿手里,我是绝不会放弃我的这份家业的!
       因为这五十斤金条,不仅承载著我自己的希望,也承载著远在香港的,我的妻子和女儿的全部希望。
       我一边儿朝前走,一边儿用余光瞥身後的两位驾驶员的动作,只见飞机驾驶员快速的和飞行员副驾驶打了下手势,飞行员副驾驶点头很快又重新回到了前舱驾驶室的位置。
       看见我朝後仓走去,我的两位老同学黄文太和李宝三也带著太太和孩子,跟在我身後。
       当我带领著大家走向我的表弟的时候。
       让我们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们本以为闫旭达会热情的招呼我们走向生的希望。
       然而令我们想不到的是,迎接我们的是一只冰冷的波兰制造生产的拉德姆手枪。
       在我们惊骇的目光中,闫旭达目光如炬的看着我们,用冷冰冰的枪口指著我们,而这个我们当然包括我和他两个姨太太,还有我的两位同学以及他们的家小们。
       闫旭达说:“表哥,你和你两个弟妹过来,後面的各位对不住了,这玩意儿不能太沉。”
       机身继续摇晃著,後舱底的舱板已经发出“轰轰隆隆”的声音,这是前舱飞行员副驾驶操作打开後舱舱板的声音。
       后机舱舱板被顺利的打开了。
       此时我已经来不及多想。
       我迅速腾出一只手拉住两个弟妹朝闫旭达身後走去。
       我的身後马上传来了黄文太同学以及李宝三同学和他们家眷们的咒骂声。
       等我拉著两位弟妹跳上带降落伞的筐子以後, 闫旭达单手举著枪,眼睛恶狠狠的望了望黄文太和李宝三,随後自己也登上了篮子。
       闫旭达站在篮子山说道:“各位兄弟,帮忙过来把我们推下去,你们看,这後面还有两个篮子,你们自己看著办吧!兄弟先走一步。”
       随後,我的好哥们黄文太冲了上来一脚就把我们踹了出去。
       伴随著最後一片挡住我们的後舱机舱底部挡板啪的一声打开。
       天空中一股强劲的气流快速的将我们拉了下去。
       我此时已经松开了装着五十斤金条的箱子,装着金条的箱子十分沉重的将大筐坠了一下。
       大筐下坠,让我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我连忙用双手紧紧的把住了筐边儿。
       被我的金条箱子震得趔趄的不仅仅是我,闫旭达此时也在这一震动之下,将他的那把波兰产拉德姆手枪丢在了篮子内的空地上,一只手紧紧地把住筐子边缘,另外一只手捋顺绳索。
       闫旭达一边儿捋顺绳索一边儿朝我喊道:“哥!你往你那边儿拽,靠过来!别他妈的偏坠了!大老婆躺下,二老婆骑住老大的身子!”
       他那两个老婆倒也听话,乖乖的按照他的吩咐在筐子中心位置一个躺下来,一个骑在躺下来的那个女人的腰部。
       我则拽住了另外一根平衡绳。
       此时我们坐进去的是一个物资筐,这个筐是专门用来空投精密仪器或武器用的。看来闫旭达还是个有心人,大家都忙着哭鸡尿腚的时候,他却在寻找带给我们生机的逃生工具。
       此时我和闫旭达不停的捋顺平衡绳的目的就是因为这个筐负重不均匀,防备这个筐子在空中发生偏坠,假如这个筐子发生偏坠现象,那么我们大家就会大头朝下栽萝卜一样扣到地里去。
       在我们下行了大约500多米以後。
       闫旭达的二老婆忽然叫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筐子漏了,吓了我一跳。
       我高声喊道:“叫什么?”
       闫旭达的二老婆将手指向我的身后。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飞机又飘出来两个筐子。
       我的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了,看来黄文太和李宝三他们也获救了,我心想假如不是表弟沉著冷静用枪对著他们,可能我们现在还在飞机上抢筐子打破头呢!
       我想党国大概就是这麽完蛋的吧!
       我将头转回来,望着前方,想着落地以后该怎么办。
       过了大概三分钟左右,闫旭达的二老婆指着我身后的方向,再次高声的叫了起来。
       我想一定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他们的筐子扣了?
       我胆战心惊的回头去看。
       还好那两个筐子平安无事,依旧稳定的飘飞着,看来当年学得飞行稳定技术一点儿也没有荒废。
       在确定他们的筐子没问题以后,我将目光望向了坠落的飞机,原来闫旭达儿媳妇发出惊叫的原因是这架即将坠毁的飞机。
       飞机的右侧冒着滚滚浓烟,这下子是彻底完犊子了!
       落地后,这飞机肯定会爆炸,对!这架飞机里面至少还有四百多斤黄金,我想闫旭达二老婆是慨叹于黄金吧!
       我想换成谁可能都要慨叹下,四百多斤呢!等会儿就他妈的炸了,进沙子了!
       由于我侧着身子,十分不舒服,因此我将身体转了过来。大筐子下降的速度变得缓慢起来,因为现在空中的风刮得十分复杂,我无法确切的说出现在刮得到底是东南西北哪阵风,总之风是不小的。
       一阵阵冷风吹袭著我的大胖脸,闫旭达轻轻的擦拭著额头的汗水,而他的两个姨太太蜷缩著身体瑟瑟发抖。
       此时对于我而言决没有死後余生的欣喜。
       因为我知道,我很快就要面临更严峻的问题,没有食物没有水。
       而且那两个筐里的笨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一定跟我一样拿的是黄金,而不是吃的和喝的。
       我表弟闫旭达一家更潇洒,除了身上穿的,连金子都不要了。
       搞不好我这五十斤还得分他们一些,想到此处,我的心就一阵阵的揪著疼了起来。
       快到地面的时候,已经感觉到气候的干燥了。
       不过万幸,我在半空的时候,还看到有一些水源的痕迹。
       我们距离大耳朵的位置应该有两百里,走是走不过去了,得先辨明东南西北,寻找水源,如果那两个飞行员还没傻透腔的话,应该会带著电台。
       也许有电台,就有希望,总之这次能活下来,那就是个奇迹。
       我是不信上帝的,好几次去蒋校长家吃饭,蒋夫人劝我信奉基督教,我都婉言谢绝了,倒不是因为我不给蒋校长和蒋夫人面子,主要是因为信这个东西太麻烦,吃饭之前还得祷告,我嘴这麽急,我可等不了。
       不过这次我要是大难不死,我一定得找个信仰,光信仰三民主义、国父思想不行啊!
       还得来点儿管用的。
       闫旭达的两个姨太太 一个不住嘴的念叨啊弥陀佛,一个不住嘴说著上帝保佑并且还在在胸前不停的画十字。
       看来她们俩信奉的也不一样。
       不过不管谁了,只要能保佑我大难不死,我张世雄就信他一辈子。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即将落地,我是有经验的,这个时候绝不能站立,也不能坐著,只能半蹲著将後背紧紧靠在大筐子的边儿上,这样才能避免受伤。
       因为下冲的力道太大了,虽然地上都是沙子,但是防备一点儿好,我大声喊著让大家学我。
       果然他们三个都有样学样半蹲著靠在大筐的边儿上。
       大筐“轰”的一声落在地上,激起了三丈多高的烟尘。
       紧接著远处也升腾起两处好大的烟尘,不!是三处,另外一处更大的烟尘是飞机坠落的地点。
       这时候我其实挺痛苦,因为我上飞机之前就憋著一泡尿。
       憋尿的习惯是在多年的军旅生涯中养成的,我曾经参加过北伐,东征各次战役和八. 一三、上海抗战、徐州会战,憋尿这个习惯曾多次救过我的命,尤其是民国三十一年(1942年)我爬野人山的时候,憋尿的好习惯,让我躲过了毒蛇、野兽,蚂蟥,蚊虫,甚至日本鬼子毒气的侵袭,在缺医少药的时候,来上一泡尿,清凉解暑解百毒,当然使用方法不是尿出去,而是喝了。
       当然喝尿这件事儿,听起来挺恶心的,但是再怎么恶心也恶心不过吃死人肉!
       自从爬过野人山吃过死人肉以后,我这个憋尿的习惯就更踏实了,即便转入了行政序列,我也喜欢出门前不去厕所,因为我想取个好兆头。
       你想想厕所里那麽脏,出门本来是个开心的事情,出门前去厕所我觉得不吉利,因此我多年来出门前都不去厕所,一般都是在半路才去厕所,一来缓解旅途疲劳,二来可以让驾驶员也休息下。
       这次坐飞机我也延续了多年前的习惯,没去厕所,而且这泡尿貌似从重庆开始已经憋了好几个省份了。
       再加上刚才一落地的那股冲击力,我有点儿受不了了,但是我又舍不得尿,要知道这里可是戈壁沙漠,哪怕是一滴眼泪都不要轻易溜出来,因为人身体的水分一旦流失,人就离死不远了。
       我们现在不仅没吃的,还没有水,我这泡尿搞不好得留作我们四个未来一个时期的定量供应饮用水。
       但是这个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尤其是当你处在一种十分危机的情况下的时候,尿或者不尿,已经全然不在我的控制中了,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正在犹豫之间,新的问题出现了!
       我的二弟妹、闫旭达的二老婆发出了娇滴滴的喊声:“表哥你转过去,我忍不住了,我要方便方便。”
       我连忙挥手阻止,等不及我话音出口,闫旭达的二姨太太已经脱下丝袜蹲在筐里放水了。而且正尿在闫旭达大老婆的肚子上,由于闫旭达的大老婆已经吓得昏死过去了,并没有大声乱叫,否则这种奇耻大辱想必是忍不了的!
       一听到那“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我是再也忍不住了,连裤子都没脱,干脆就稀里哗啦就解决完了。
       完了,真是人老肚皮松干啥啥不中。
       我要是军需处长,我就该掏出枪来把自己给毙了。这不是暴殄天物浪费饮用水资源呢吗?
       此时我表弟闫旭达还看着我们的窘相傻呵呵的乐呢!
       他个傻逼还真是四六不懂就他妈的知道杀人。
       于是我骂道:“闫旭达!笑你妈笑!”
       闫旭达呲着大牙说:“哥,你尿裤子了!你都多少年没尿裤子了!吓得吧!”
       我用眼睛横了他一下轻声说道:“你他妈的记不记得,当年有一个德国教官给我们上过一堂野外生存课?”
       闫旭达翻翻眼睛晃晃脑袋,茫然无措的说道:“哪堂课?早他妈的就着饭吃了顺着屁股拉出去了!”
       我说:“就是第五队薛洪海被你打断胳膊那天。”
       闫旭达一拍脑袋:“哎呀!哥!我想起来了,野外生存课,卢卡斯卢教练!想起来了!怎麽滴呢?”
       我说:“野外生存训练是不是说过,在没有水源的情况下可以在靠近河边的位置掘取可饮用的清水,或者在没有水源的情况下,在清晨搜集叶面上的露水 ,是不是还说过,假如啥也没有就他妈喝尿!想起来没有?所以你让第五队薛洪海喝你的尿,他不喝,你把人家胳膊掰折了,记不记得?”
       闫旭达一拍脑袋:“哎呀!你说这事儿啊!我想起来了,我明白了,那你倒是留著喝!怎麽尿了呢!”
       说完他把目光望向另外一个还没方便的大老婆,关切的问道:“你现在有没有?”
       见那个大老婆没回应,闫旭达走上前去就是一脚,正揣在那女子的脑袋上。
       那个女的吃痛醒了过来,茫然的喊道:“咋了!”
       闫旭达问道:“问你有没有尿?!”
       那女子被他问懵了:“有啥啊?我除了这身衣服,啥也没带,你瞎啊!”
       闫旭达一本正经的对她说道:“我告诉你啊!有尿告诉我一声,有尿往我嘴里尿,听见没有?”
       那个女子听了这番话彻底被闫旭达弄傻了。